柳雅護着喜墜兒,自然又少不了被四皇子一頓瞪。 柳雅纔不怕他,還瞪回去,可喜墜兒卻是真的怕了,抓住了柳雅的袖子,身子都是縮着的。
男孩子欺負女孩子有個規律,是你越怕他,他反而越是愛欺負你。四皇子明顯是這樣的脾氣,見喜墜兒都要哆嗦了,又前一步,朝着喜墜兒做鬼臉。
然後又突然大喝一聲:“喜墜兒,你見了本皇子,怎麼不跪下問安?”
“四,四皇子殿下。”喜墜兒都結巴了,隨即“撲通”一聲真的跪在了地,頭杵在地給四皇子問安。
柳雅都沒有想到,喜墜兒那一向默不作聲的性子會變得如此奴性,居然一點骨氣都沒有?
四皇子卻得意起來,對麻姑姑道:“讓喜墜兒來陪我一天,我好好的背書。”
麻姑姑看看還跪在地的喜墜兒,嘆了口氣。道:“喜墜兒,你終究是個奴婢,四皇子叫你去伺候,那是你的福氣,今天你跟四皇子去背書吧。”
“麻姑姑……”喜墜兒跪在地擡起頭來,臉色特別的不好,快要哭了似的。可是見麻姑姑那不容拒絕的眼神,只得又垂下頭去,答道:“是。”
“哈,喜墜兒快起來,跟我玩兒去。”四皇子頓時眉花眼笑起來,過來一把將喜墜兒從柳雅的背後拉起來,扯着她的袖子要跑。
喜墜兒慌亂的回頭看看麻姑姑,又看看柳雅,眼神裡滿是哀求。可麻姑姑故意把頭扭向了一邊,裝作沒看到似的。
柳雅被喜墜兒看得心裡不好受,也轉頭去看麻姑姑。麻姑姑明明可以替喜墜兒拒絕的,她不明白爲什麼麻姑姑卻不願意幫喜墜兒這個忙。
眼看着四皇子把喜墜兒拽走了,四皇子看出來是真的開心,走路的腳步都是輕快的。
柳雅看着一對十來歲的男孩、女孩扯着手走開了,那背影還挺和諧的。可如果四皇子如果真的像是喜墜兒害怕的那樣,是個小霸王的話,那這會兒的天真和開心,難道是裝出來的嗎?
柳雅忽然覺得,這個皇宮真是太深奧了,連小孩子的心思她都弄不明白了。
麻姑姑又看看左右的侍衛,道:“還不去巡守,在這裡耗着幹什麼?”
侍衛們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一聲,由領頭的那個帶隊走了。這裡便又是剩下了麻姑姑和柳雅兩個人。
柳雅連忙施禮,說道:“謝謝麻姑姑幫我解圍。我真的不是有意去打四皇子的,是他先那石頭偷襲我,我把石頭打回去,打在了他頭。不過他套着個筐子,沒受傷。我也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麻姑姑點點頭,道:“整個皇宮除了皇太后之外,四皇子真沒有特別懼怕的人了。連皇和太子殿下的話,他也是陰奉陽違的。不過,四皇子殿下沒什麼心眼,小孩子家家只是過分頑皮了點。”
柳雅沒想到麻姑姑給四皇子的評價還挺高的,難道這個小子不是仗勢欺人的主兒嗎?
想到這裡,柳雅又看看喜墜兒被四皇子拉走的方向,問道:“那喜墜兒跟他走了,不要緊嗎?我看喜墜兒好像挺害怕的樣子。會不會,四皇子會欺負她?”
“四皇子?欺負喜墜兒?”麻姑姑趕緊搖頭道:“這皇宮裡,連我都打過喜墜兒,可唯獨四皇子沒有過。他對喜墜兒護得很,除了偶爾嚇唬嚇唬她,真的是捧在心口窩的寵着,從來不曾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的。”
“沒有?”柳雅更加不解,那昨天她看到喜墜兒臉的巴掌印又是怎麼來的?
可惜當時沒有留下證據,現在也沒法找喜墜兒來看着她臉的痕跡,再逐一去對了。
麻姑姑見柳雅滿臉的疑惑,道:“柳姑娘,不瞞你說,你住的雅筑其實並不算是皇宮大內,只是皇宮之外的一座城郭。你從宮牆跳下來,這裡纔算是皇宮。而之所以將你安排在外面,也是爲了少惹事端,你能明白嗎?”
柳雅頓悟,點頭道:“我明白,不該去管的不要管。”
麻姑姑點點頭,這才拉回正題,道:“柳姑娘或許會疑惑,爲何讓你來了,卻又不用你給太后診病了,對吧?”
柳雅點點頭,道:“我是晝夜兼程的趕過來的,是怕耽誤了太后的病情。若是早知道在這裡是等候,我應該先在家裡多做些準備。”
說到這裡,柳雅停下來半晌,才繼續道:“可是現在連煎藥都要藉以他人之手,我其實是無所作爲的。”
麻姑姑一笑,道:“之所以讓你一直等候,也正是爲了藥的事。柳姑娘,你之前送來的藥,是什麼成分?爲何連宮裡的御醫都一再的搖頭,表示他們無能爲力,根本不能照方抓藥?”
柳雅一聽明白了,原來是皇太后謹慎,對自己配製的藥有所懷疑,所以一直在讓御醫暗調配相同的藥方。估計有人能夠配製出來,那自己真的沒有什麼作用了吧。
麻姑姑一直觀察着柳雅的神情,見她眼神深沉,大致猜到她在想什麼了。立刻打斷了柳雅,解釋道:“柳姑娘不要誤會,我乾脆照直說吧。皇太后正在吃齋唸佛,而你給她的藥丸能夠嗅到淡淡的血氣,因而皇太后想要讓御醫製出一種沒有血腥的藥劑。這並不是對你的藥和醫術有什麼懷疑,而是太后對於菩薩的虔誠而已。”
柳雅千想萬想,卻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難怪滄千澈對自己說,她拿來的藥效果並不好。估計滄千澈並不知道皇太后沒有服用,還以爲是自己的藥有些問題呢。
柳雅趕緊道:“麻姑姑,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照實告訴你,那三顆藥丸……是我以鮮血製成的。全天下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的血能夠製出這種藥了。因而,藥效保證神,只要皇太后服下,一定會驅蠱解毒的。您看,是不是能夠勸勸皇太后,讓她先服藥,然後再向菩薩說明破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