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滄千澈是故意的,柳雅把他甩在自己頭的衣服扯下來,揉成一團又扔回去,道:“要我洗晚拿來吧。net我這出來一趟拿一件男人的衣服回去,像什麼話?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說完,柳雅又瞪了滄千澈一眼,轉身走了。
滄千澈捏着自己的衣服,另一隻手摸摸鼻子,覺得柳雅這話在理,可又哪裡不對勁兒呢。想了一下,又朝柳雅追過去,拉住她問道:“你現在把衣服拿回去不合適,難道我半夜三更去敲你門合適了?”
“呸”柳雅啐他一口,氣道:“你才傻呢,你不會放後窗臺?”
“那你不是還要半夜起來洗?”滄千澈也有些懵。
結果,柳雅和滄千澈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最後柳雅一伸手,把衣服扯過來道:“行行行,現在拿回去給你洗了。晚你來取吧。記着,這一次,以後誰也不欠誰的了。”
說完,柳雅把衣服一團,塞在身邊的籃子裡跑了。
滄千澈愣愣的看着柳雅跑遠的背影,心裡有點喜,又有點愁。恍惚間又覺得,不應該說什麼以後兩不相欠的話。
可是又想着半夜還要再來這邊,心裡又隱隱的有幾分期待、幾許的羞臊,一顆心“砰砰”亂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咋回事,更不知道自己好好的爲啥要往這邊跑,還一定要來找這個傻丫頭擡扛。
回頭再看一眼,見傻丫頭已經跑的沒影了,滄千澈才摸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柳雅回到家,一進院門見小樹兒正圍着陳武牛打轉。而陳武牛打着赤臂,只穿着個坎肩,兩手都是泥,正在院子裡砌雞窩。
不得不說,陳武牛長得高大壯實,身材也真不是一般的好。身那件坎肩下,能夠看出發達的胸肌輪廓,而露出來的兩條臂膀肌肉糾結充滿張力。
“武牛哥,給你?”小樹兒殷勤的遞了一塊土坯過去,幫陳武牛扶着,陳武牛往抹泥漿,把土坯糊住。
正乾的起勁兒,陳武牛看到柳雅挎着個籃子站在了門口。夕陽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暈染了一片紅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跑得急了,一張小嘴微微張開喘氣,露出細碎雪白的小牙和一點點粉嫩的舌尖。
陳武牛從來沒見過柳雅這個樣子,彷彿是夕陽下隨着日暮跳舞的精靈,那清澈的眼神和臉頰的紅暈竟然天邊的晚霞還要美麗。陳武牛有種口乾舌燥、渾身冒汗的感覺,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用手背抹了一把額角滲出的汗珠。
“武牛哥,你累了?那塊歇歇吧。這幾塊土坯我來砌。”小樹兒見陳武牛突然流汗了,還以爲他是累了,連忙從他的手裡把泥板子接了過來。
“不用不用,樹兒,你武牛哥一身的力氣呢,咋會累。你給武牛哥倒碗水去行了。快去吧。”陳武牛一邊支喚小樹兒離開,一邊朝進門的柳雅一笑道:“雅兒,你回來啦。”
“嗯,武牛哥在砌雞窩?真是謝謝你了。”柳雅縱使怕誤會,可是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啊。無親無故的,陳武牛來幫他們家砌雞窩,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思,自然都是該謝的。
小樹兒也叫了一聲“二姐”,然後又說道:“我給武牛哥倒水去。”跑進了屋裡。
陳武牛笑了笑,把手的泥巴蹭了蹭,走過來看着柳雅道:“雅兒啊,聽說你又跟樹兒去賺錢了?累了吧?坐這兒歇會吧。”
陳武牛指着的是放在院裡的一把小板凳。如果雅兒坐在這裡歇着的話,他可以一邊幹活,一邊看着她了。那樣一點都不會累了。
“不累,我去和爹說話。”柳雅看了一眼那張小板凳,覺得自己坐在這兒跟等待參觀似的。把手裡的籃子一放,朝柳達成那屋走去。
柳達成聽見柳雅回來了,早已經樂呵呵的迎着門笑。
柳雅邁步進屋,先問道:“爹,喝水嗎?我給你倒。這走了一天,也沒功夫照顧你。”
柳達成道:“不渴不渴,你大姐不是在家嘛。其實我這腿是廢了,可我這手沒廢啊。你們也不用特意留下來照顧我。要是絮兒能給你幫忙,你帶她吧。爹怕你太累了。”
“不用,小樹兒現在幫我,挺好的。我還能順便教他識字。大姐在家做飯、打掃,還得照顧你,也是挺累的。都不容易。”柳雅可真是沒覺得柳絮兒是在家閒着的。
畢竟都是女人,柳雅明白女人不工作也要照顧家的辛苦,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更不會因爲她能賺錢挑理,看不起柳絮兒。
柳雅又道:“今天本來和小樹兒是賺了錢的。一共五十二錢。可是我剛剛又去買菜了,都花了。也沒法給您交賬了。”
“不用不用。”柳達成連忙擺手道:“爹不是說過嘛,你們賺了錢自己收着。閨女大了該買件衣服買個粉啥的,還得學着自己留點私房錢。你們的娘也不在了,這養閨女應該咋辦爹也不太知道,你們得照顧着自己,別委屈了行。”
“嗯,爹,我們知道。你放心吧,不會委屈的。我覺得咱們家特溫暖。”柳雅很是高興,也爲了有這麼個開明的爹而高興。
繼而,柳雅又道:“爹,早在三嬸家的事,小樹兒和你說了沒有?”
柳達成趕緊說道:“嗯,說了。村裡也傳開了。不過雅兒你放心,算是你三叔過來找我說道,爹也是向着你們的。”
“爹,我不是怕事,只是告訴你一聲,我和小樹兒沒受欺負。你放心吧。”柳雅知道柳達成對自己和小樹兒的心思,有這麼個護短的爹,她也是樂見的。總不能說自己家的孩子被外人欺負了,當爹的還要給一巴掌說自家孩子沒用,不該去招惹別人吧。
正說着話,聽到柳絮兒在外面嚷了一聲:“雅兒啊,你這籃子裡的衣裳是誰的?咋還是件長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