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滄千澈言明不想太過招搖,讓那府尹和縣令都不必送了。 那敲鑼打鼓又舉着大旗的儀仗也免去了,只留下百十人的一個小隊送他們回京即可。
府尹離開的時候,特意命人擡了兩隻箱子放在了柳雅坐着的馬車。還說是送給太子妃大婚的禮物。
這還沒正式的大婚,已經叫起了“太子妃”,柳雅心裡也有些彆扭。
好不容易這些人都走了,柳雅纔打開箱子看看。第一隻箱子較大,柳雅一打開看到面放着的是她的那件白色的狐裘大氅。
之前這件大氅給秋影鋪在地當墊被了,沾了些血跡也擱在了一邊,沒想到那府尹拍馬屁也是挺用心的,居然還給她洗乾淨了放在了樟木箱裡。
不過這件狐裘大氅佔不了一箱子的地方,柳雅將狐裘拿出來,見下面還有兩件裘皮。
其一件也是黑色的貂皮,和滄千澈身的那件顏色相差無幾,只不過是女士的長袍,細腰、大擺,華貴又美麗。
另一件則是火狐的坎肩,火紅色的狐皮紅豔似火,而且這坎肩也是長款的,穿之後一定是氣場強悍。
柳雅不由得眼睛一亮,這個顏色她喜歡,款式也喜歡。若是裡面穿一件荷葉袖的白色長衣,外面再穿這件火狐皮的坎肩,一定好看。
意動之下,柳雅又好的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這隻箱子稍小一些,打開之後裡面是兩個大小一樣的錦盒,應該是放着兩隻也是一對的東西。
打開其之一,柳雅不由得滿心歡喜。因爲盒子裡放着的是一個白玉雕成的小娃娃。
這是一整塊白玉雕琢而成的娃娃擺件,一個拳頭大小。難得的是小娃娃笑嘻嘻的模樣非常可愛,圓嘟嘟的臉蛋、咧開的小嘴,怎麼看都討人喜歡。
再打開另一隻錦盒,裡面也是一個大小差不多的玉娃娃。不過擺在一起看得出來,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男孩看起來調皮一些,女孩則是乖巧又漂亮。
“澈,你看看這個。”柳雅忍不住掀起馬車的簾子,朝前面騎着馬的滄千澈招呼了一聲。
滄千澈立刻拉馬回來,探頭過來問道:“雅兒,怎麼了?”
“那府尹大人送了一對白玉娃娃。”柳雅說着,顯寶似的把兩隻娃娃從錦盒裡拿出來,給滄千澈看,一邊道:“一個男寶、一個女寶。”
滄千澈一看,真的是一對可愛的玉娃娃,也笑道:“真是好看。這府尹看來可不僅僅是會做官,還很是會做人呢。”
柳雅也知道,這是祝賀兩人早生貴子、兒女成雙的意思。難怪要說是送給他們的大婚禮物了。
滄千澈點點頭,道:“行了,本殿下記住他了。”在滄千澈看來,能夠博柳雅一笑,這個府尹絕對值得給他加官進爵了。
倒不是說滄千澈是個糊塗太子,而是他覺得能夠把馬屁拍到這個份兒,必定也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做官,縱使可能會有些貪,但膽子也絕不會太大。爲了仕途也是爲了保命,這種人還會想方設法的多做些讓百姓也喜聞樂見的事情。
所以說,只要能夠知人善用,讓聰明人做個不大不小的貪官,反而能夠爲老百姓也謀得一些福利。
反之那些不論場合、官階,一律都是硬氣朝天的人,面君的時候不受待見,對待百姓也未必和善。
柳雅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滄千澈的意思。她又把手裡的白玉娃娃左看右看,點點頭,道:“反正我挺喜歡的,給這府尹個甜頭也不爲過。”
說起來這一趟剿匪,倒是也收穫了一些好處,總算沒有白耽誤功夫。
又走了兩天,沿途的府衙差不多都接到了消息,知道太子殿下要攜太子妃過境,全都恭恭敬敬的備禮物來迎接。
結果從虎威寨出來的時候是兩輛馬車,走着走着變成了四輛。
滄千澈眼見着勢頭越鬧越大,他總不能做個貪墨的太子殿下吧?因而當晚決定和柳雅換私服,偷偷的離開。
這樣既能夠加快回京的速度,也能夠讓那些有意巴結的人收斂一下,不要弄得一路人盡皆知好。
當然,馬車還是照常走着,只不過在有當地的官員來見,會知道太子殿下已經和太子妃先一步回京去了。
這樣一來,送禮的人也少多了,也總算是落得個清淨。那百十來人的隊伍,實際只護送了林秀繡和林秀清姐弟二人。
眼看着還有一天的路到了京城,滄千澈和柳雅決定當晚早早休息,明天一早路,也能趕在日落前進京城。
此時距離年關也只有四天的時間了,滄千澈還計劃着趕在新年慶典,宣佈立太子妃的事情呢。
只是沒想到,當晚剛剛宿在客棧裡,有一隊人闖了進來。爲首的是個少年將官,一張俊臉雖然還稍顯稚氣,可那一身的氣勢卻是足足讓人生畏的。
客棧的掌櫃的連忙迎前來,鞠躬點頭的問道:“小官爺駕到,不知所謂何事?”
那少年沉聲道:“把客棧裡的貴客都請出來,我找人。”
貴客“請”出來?還是找人?這掌櫃的一頭霧水,卻也不敢怠慢,連聲答應着,去“請人”了。
柳雅和滄千澈包了兩間屋子。因爲距離京城越近,越是馬虎不得。忍着想要湊在一起的心思,只爲了大婚的時候不要招惹人言。
外面的動靜他們兩個都聽見了,柳雅眯了眯眸,坐在屋裡沒動彈。因爲她不確定這些人是衝着誰來的,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滄千澈推開門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等着掌櫃的來給他個解釋。
掌櫃的跑來,道:“客官,樓下有官爺辦事,要請貴客下樓去見個面。我這小店也只有天字號房的客人稱得是貴客了,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下去知會一聲?”
這掌櫃的說的客氣,滄千澈也沒有爲難他的意思,可他畢竟是堂堂太子,自然也沒有說下去下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