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的心卻是懸而未落,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了。 他甚至好像還在做夢一樣,不知道剛纔柳雅的反應是他的夢境,還是現實。
如果是夢,那他是太希望柳雅能夠醒過來了。可是現在他的夢醒了,雅兒還是這樣毫無生機的軟在自己的懷裡。
但隨即滄千澈的心頭是一陣的狂喜,因爲他感受到了柳雅的體溫。剛纔冰冷柔軟的身體變得溫熱而富有彈性。
“雅兒,你活了對不對?你,你剛纔是怎麼了?”滄千澈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柳雅的身子,試圖把她喚醒。
但柳雅沒有反應,反而是她脖頸的銀翅蜂動了一下。
“嗡”銀翅蜂再次振翅,但是隻動了一下毫無力氣了。繼而,它也鬆開了咬在柳雅頸間的口,圓溜溜的身子無力的從柳雅的身滾落下來。
滄千澈看到那一抹銀光黯淡下去,然後落下,下意識的伸手去接住了。
手心落下的感覺是一隻蟲子?滄千澈也想到了應該是銀翅蜂救了柳雅。用它極爲大補的口涎強勢注入柳雅的血管,將她喚醒了。
“小東西,謝謝你了。”滄千澈說着,把銀翅蜂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衣領,想讓它在這裡好好的休息。
可是銀翅蜂卻似乎不接受滄千澈的好意。它使勁兒的動了動,掙扎着往柳雅的身邊爬,然後又朝着柳雅腰間的兜囊爬了過去。
滄千澈只得按照它的意思,撐開兜囊摸到那隻銀罐子,將銀翅蜂放了回去。
在銀翅蜂回去之後,它身的銀光黯的幾乎完全要消失了。
滄千澈正準備把罐子收起來,見又一抹淡淡的金光閃了起來,繼而越來越亮。那是柳雅的神蠱王醒來了。
神蠱王帶着滿身的金光圍繞着那抹淺淺的銀色,像是在守護、又像是在等待。
滄千澈皺着眉頭看了一看,可他從來沒有養過蠱,也沒有領悟到這是什麼意思,把罐子放回兜囊裡,讓這對小傢伙自己休息了。
滄千澈又摸出藥瓶,先給柳雅四肢的傷口藥。擦藥的時候滄千澈才意識到,柳雅究竟受了多麼重的傷。
不過現在柳雅的脈搏平穩,總算是沒有性命之憂了,滄千澈給她擦藥之後緊緊擁着她,用他的內力將兩人的衣服蒸乾。
柳雅感覺身子越來越暖,鼻息間還有熟悉的味道,使她慵懶的“哼”了一聲,卻是睡的更加安心了。
滄千澈聽着柳雅在懷裡發出小貓一般的聲音,感覺到她越來越平穩的心跳和完全放鬆下去的身體,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讓滄千澈一時間經受不住,眼眶一熱掉下淚來。
幸好這裡漆黑一片,他的淚珠縱使晶瑩剔透猶如水晶,也沒有被人看到。
這樣抱着柳雅又休息了一會兒,滄千澈試圖把柳雅叫醒。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他們最好是能夠趕快回去,那樣才能夠好好的醫治柳雅。
“雅兒,醒醒。”滄千澈的大手摩挲着柳雅的臉頰,讓她儘量恢復意識。
因爲這地下水道的環境複雜,滄千澈又是一路被水衝擊下來的,其間也不知道轉了多少次彎,有沒有經過岔路口。
而他要帶着柳雅回去,如果一切舒暢還好。可如果走錯了路又或是地形複雜,勢必要費一番周折。
這樣完全黑暗的情況下再如何周密的保護,也不如人自身的感知和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來的完美。
所以滄千澈要叫醒柳雅,他才能儘快揹她到安全的地方,同時不用擔心不經意間給她造成的二次傷害。
柳雅又累又疼,好不容易睡得舒服了,卻又被吵醒。一時間腦子短路,下意識的有了起牀氣,擡手是一個巴掌揮了出去。
黑暗裡,滄千澈可以感覺到柳雅的小手已經打了過來。可是他既不能攔擋,也捨不得將她推開,甚至都不捨得咬緊牙關,生怕硌的她手疼。
結果,柳雅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了滄千澈的臉。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柳雅被掌心真實的觸覺和這脆生生的一響驚醒了,睜開眼睛卻看不到人,只是能夠感覺到自己被輕柔的抱在溫暖的懷裡。
“你……你是誰?”柳雅分明能夠真切感受到這個懷抱的熟悉,能夠嗅到他身自己最貪戀的味道。
可是柳雅根本不敢相信,她會再次窩在滄千澈的懷裡。
更爲震驚的是,他怎麼會來?根本不可能是滄千澈啊。
所以柳雅直接放棄了這是滄千澈本尊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如果不是還在幻覺之,那麼是遇到了一個暗黑世界裡和滄千澈最相似的人。
滄千澈被柳雅這樣無厘頭的問題問懵了。可他根本不想解釋,單手環抱着柳雅,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低頭覆了自己的脣。
不敢深吻,只是希望讓脣齒間熟悉的感覺喚醒這個傻丫頭真實的想法,相信是自己真的來到了她的身邊。
柳雅瞪起眼睛也完全看不到人,可是這個吻,除了滄千澈還有誰會給她這樣的感覺?
沒了,只有他,她的一生也只有他。
柳雅想起來,自己的初吻是他的,自己從未交過別的男朋友,初戀和愛人都是他。
這個吻是刻在柳雅骨子裡的感覺,生生世世的印記一般,她又怎麼會忘記?
“澈!滄千澈!!”柳雅叫了一聲,嗓音沙啞而顫抖。繼而嚎啕大哭起來。
“傻丫頭,別哭了。我帶你走。”滄千澈心疼的抱緊柳雅,但是既然她醒了不敢再耽擱,將她挪到自己的背,輕輕的背了起來。
柳雅緊緊抱住滄千澈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側臉,眼淚還在不住的流着,全都流進了滄千澈的衣領裡。
滄千澈深刻的感覺着那一道道淚痕,又溫熱變得淺涼,順着衣領一直流到了他的胸膛。
而那淚水經過他胸口的溫暖又變得灼熱起來,彷彿是澆灌在他心頭的滋養,讓滄千澈終於也再次鮮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