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翠好像丟失了的情感找了回來,可是她的眼神裡總是帶着一股絕望的氣息。
明娟還想要再勸。但是柳雅看到明翠那副樣子,輕輕對明娟搖頭,示意她不要急於求成,還是讓明翠有個慢慢緩解的過程吧。
柳雅叮囑明翠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
柳雅又去看林氏姐弟。小樹兒見柳雅過來卻沒吭聲,擋在門口臉色也有些沉。
柳雅問道:“怎麼不讓二姐進門?”
小樹兒回頭看了看屋裡,壓低了聲音道:“二姐,你昨天晚去冒險,怎麼不帶我?”
柳雅道:“你要留下照顧這裡啊。這麼多女眷和傷員,你的責任也不輕呢。”
小樹兒卻還是沉着臉,說道:“二姐,你覺得我沒有資格替秀繡報仇嗎?還是你覺得我還是小孩子?”
“都不是。”柳雅看出小樹兒報仇心切,解釋道:“而是我用的方式不適宜讓你知曉。你只要相信二姐會替林氏姐弟報仇,這足夠了。”
柳雅說完,拍了拍小樹兒的肩膀,道:“二姐以爲,你應該是最瞭解我的人。以我的性子,當然也是安排最合適的人做最恰當的事,所以我不帶你,是你留下的責任跟着我去報仇更大。”
小樹兒這纔不再多說,默默地點了點頭,讓開門口讓柳雅進去。
柳雅隨手敲了小樹兒一記爆慄,訓斥道:“你小子翅膀真是硬了,居然還敢找我來理論?不是以前二姐說什麼是什麼的時候了吧?自己的女人要自己護着對吧?”
小樹兒揉着腦門,露出一個被二姐看穿了的委屈眼神,還小聲道:“二姐,你這一下也太狠了吧。”
柳雅瞪他一眼,道:“狠也是被你氣的。讓開,我去看秀繡和我的好徒弟。”
小樹兒只得又退了一步,還喃喃道:“這不是早讓開了嘛。再讓戳在門板了。”
柳雅這纔不理會小樹兒,徑直進了屋。
林氏姐弟現在恢復的不錯。林秀繡的斷指已經戴了指套,基本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了。她的聲音也有所恢復,原來是失聲,現在啞着嗓子也可以說話了。
而林秀清的筋脈要完全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好在秀清是個十分堅強的孩子,他自己也懂醫術,所以恢復的也不錯。
柳雅道:“昨天晚我讓皇后吃了一個大大的虧。咱們的仇報了,也可以安心的回家去了。”
而具體細節,柳雅還是不想說給林氏姐弟聽。
明翠的遭遇實在太慘了,柳雅不想去提,因爲和別人提起也一樣是揭開了明翠的傷疤。這次報仇之後,她希望這件事情永遠的過去吧。
林秀清顯得更開心。在他眼裡,柳雅不僅僅是師父,還是一個信仰。
柳雅說是特意給他和姐姐報仇了,他覺得師父的恩情簡直是天高地厚。
林秀繡也表現的很激動。因爲皇后害她,那蠱蟲現在還在她的肚子裡,真是把她給嚇壞了。
聽柳雅說完,秀繡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她轉而問道:“主子,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做小先生?”
“你還在想着這件事?”柳雅皺了皺眉,問道:“可是你想現在的身體能行嗎?”
“嗯,基本好了。說是有一隻蠱蟲在我的肚子裡,可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只要不去想,也不會太害怕了。”林秀繡啞着嗓子說完,轉頭看看小樹兒,然後又道:“主子要帶我回家,心意我領了。可是我現在帶着弟弟過去並不合適。”
柳雅明白,可能正是因爲她和小樹兒的感情,所以才越發的不想有太大的牽扯吧。
如果現在林氏姐弟跟着自己回家去,她和小樹兒的事情也必須挑明瞭。否則這樣不清不楚的情愫纏綿,總歸是不好。
如此看來,林秀繡倒是個保守又自愛的好女孩,連名節也是看得那麼重要。
柳雅本來想要勸她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只要隨意過活好。
可是再一想,人家怎麼生活,有什麼樣的貞操觀並不是自己能夠要求的。
女孩子能夠自愛,怕惹人閒話,知道避嫌,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也算是一種美德了,柳雅還是很欣賞她的。
因而,柳雅道:“雖然之前我讓一隊古家軍在建營房,可是要建成一個真正完善的福利村還需要一段時間。那邊現在都是古家軍的漢子們,實在不合適讓你過去。這樣吧,秀繡,你和秀清還是跟着我們走,我們老家屏山村是特別窮困的小山村,村裡根本沒有書館也沒有教書先生。我在那邊給你開一個小學堂加小藥鋪,讓附近村裡的窮孩子都能來這裡學。你弟弟秀清也可以在學堂邊設個小診臺,幫助家裡窮苦的人看看病,只收點醫藥費,夠你們生活行了。”
柳雅這是讓林氏姐弟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還能夠自給自足。
秀繡聽了立刻點頭,道:“那謝謝主子了。我真的特別希望能夠讓很多窮人家的孩子都能識字。”
這樣說定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柳雅讓小樹兒幫姐弟兩個收拾東西,他們也該出發了。
隊形不變,只不過昨天騎馬走在前面的是滄千澈,今天變成了柳雅。
阿寧和秋影隨在她的左右,速度也前一天快了許多。
又走了一天,有皇榜和喜報傳來,說是皇聖旨,立四皇子滄千淵爲儲君太子殿下。要求縣以官府衙門全都披紅掛花,淨水洗塵,還要在吉時燃放鞭炮,以示歡慶。
立太子的吉時到了,柳雅也正在趕路,前後城鎮都能夠聽到一陣接一陣的爆竹聲,之過年還要熱鬧。
柳雅的心不由得緊縮,回頭看看,眼神裡滿是澀澀。她是替滄千澈難過,因爲她可沒見滄千澈當年做回太子黨時候,有過這麼大的陣仗。
接下來安靜多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時不時的會有探子來向秋影預報前面的情況,問問主子有沒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