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錦藍的心莫名的一疼。 他覺得自己沒用,因爲他不是柳雅希望看到的那個人。
柳雅則是已經走到了十七面前,問道:“不是讓你偷偷的把人帶回來嗎?怎麼一下子多帶回兩個?”
十七一臉爲難的道:“我本來是要偷偷的把徐大哥帶出來的。可是剛剛出了營地,他們兩個跟來了。還要挾我說,如果不帶他們走要叫嚷起來,讓所有人都聽見。”
柳雅的嘴角抽了抽,瞄了卿墨和錦藍一眼,轉而對十七說道:“你居然會受別人的威脅?你手裡的傢伙是吃素的還是燒火的?又或者是個癢癢撓變形的?有人敢威脅你,一刀子下去,見血封喉。看誰還嚷嚷的出來。”
卿墨聽了,頓時覺得喉嚨發緊,脖頸發涼。他本來見到柳雅覺得很親切,多日來也甚是想念。
如今想念都沒了,頓時覺得柳雅一點都不可愛,沒必要想她。
錦藍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暗自的笑了。
這些日子沒見她,總是擔心着。不知道她好還是不好,不知道她被送走之後會不會大發脾氣,鬧着要回去。
如今再見,倒是見着她發狠的模樣,證明她心裡的不快已經散去,好的是不能再好了。
而卿墨這小子看起來是少年老成,心眼卻挺多的。
以前他是因爲自己身的病疾,所以不愛說話。現在有了神醫竹心叟的醫治,聽說過幾年也完全好了,心思自然更歡快,也恢復了幾分少年的頑皮。
所以柳雅一發狠,卿墨暗自揉了揉脖子,還是走過來。微笑着道:“緊跟着過來是因爲想念姐姐了。而且前方戰事緊張,我們兩個實在無用武之地,只能看着遍地血腥替衆將士默哀而已。”
“無用武之地?”柳雅瞄了卿墨一眼,故作鄙夷的道:“是無用至極吧。”
“是啊,姐姐說的都對。”卿墨還是燦燦一笑,溫和甜潤的童音道:“所以不如回來這裡,跟姐姐多學些本事。”
卿墨的模樣俊美,如今面色好了更顯得桃花般燦爛,再加少年獨有的朝氣與陽光,怎麼看都得人歡喜,生不出討厭是了。
柳雅挑了挑眉毛,道:“你要和我學?那行,以後叫師父。我這莊子裡缺的是少年郎,快快留下吧。和莊的殺手、死士一道訓練,今後給我賣命,爲我出生入死。”
“好。”
“好。”竟然是卿墨和錦藍一併大聲的回答着。
卿墨是沒有多想,留下留下,反正看着這裡戰場好多了。而且他喜歡安靜,這山看着清淨。
而錦藍……錦藍卻是聽見了柳雅最後的那句“爲我出生入死”,一個“好”字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柳雅勾了勾嘴角,眉眼一彎,道:“那好,現在跑步山。到山莊裡摸下門把手,再跑回來。我見你們誰跑的快,有賞。”
“好。”這次答應的最快的是錦藍。答應過後,他伸手一拉卿墨的袖子,扯着他往山跑去。
“主子,那山……”錦梅有些緊張的暗自提醒柳雅,卻又不敢大聲張揚。
柳雅抿着嘴笑,搖頭道:“不用擔心,死不了人不是嗎?兩個小子需要點教訓,免得以後張狂的狠了。”
柳雅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兩個少年。一個看似老成沉穩,卻心思純真,頭腦更是一等一的好,是塊難得的璞玉。
另一個溫潤柔和,骨子裡卻帶着一股子韌勁兒。雖然身有殘疾,卻也總是樂觀向,更是有一種讓人信任的魔力,將來必成大器。
柳雅身邊不缺人才,但這種後繼人才卻是要重點培養的。
想想十年之後,卿墨、錦藍、林秀清,包括喜墜兒和小囡,那必定都會是響噹噹的人物。
不過經錦梅一提醒,柳雅便對十七道:“你去暗自跟着他們,不是要命的機關不要現身。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險至極的情況,讓他們受點小傷你再出手相救。”
十七應了一聲,立即縱身而去。他知道柳雅的心軟,對那兩個屁顛顛的小子也是愛護的。
這山以後多了兩個小傢伙鬧騰,倒是多了一份熱鬧。總人雖然多,但都是些板着臉、滿身血氣的殺手要好。
這也是爲什麼卿墨和錦藍要跟着來,十七沒怎麼猶豫帶他們的原因。
要知道,如果是十七不准許,別說是這兩個小子,算是換成小樹兒也未必能夠強跟着過來。
打發走了三個,柳雅纔看看徐晨明,笑着道:“徐大哥見笑了,那兩個是我徒弟。咱們回莊說話。”
徐晨明見柳雅有些侷促,臉皮也有些發熱。畢竟他是聽見十七傳達說只要他能幫柳雅辦成了事,柳雅願意把柳絮兒嫁給他的話才急巴巴的跟着來的。
現在想想,自己本來留在邊關是想有所建樹。正趕戰事也或許能夠立點功勞,也好有家底去找柳絮兒提親。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還是偷跑出來的。萬一柳雅交給他的事情難辦,他根本辦不成,那他和柳絮兒的事怕是真的遙遙無期了。
柳雅暗自把徐晨明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知道他對柳絮兒還是存着很大心思的。心好笑,表面卻暫時不動聲色。
因爲柳雅身子不便,走了一段之後讓錦梅帶路,領着徐晨明先山去。
阿寧則是扶着柳雅在後面慢慢地走,溜溜達達的當作是消化食了。
這座山佔地面積不小,但山勢平緩,也沒有多少險峻的路段。
柳雅一時想起來,後山還有一眼小溪,溪下還有個巴掌大的小潭。道:“對了,我們往後山走走去。”
“是。”阿寧很聽話的答應着,扶着柳雅拐了另外一條小路。
後山景色其實更好些,只不過現在是初冬,雪雖然沒有,樹葉卻是落了大半。
遠遠的聽見溪水叮咚,陽光下看到那小潭也是波光粼粼。
而且天氣寒涼了,水潭邊偶爾會有些水汽,顯得霧濛濛的,也頗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