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當今皇滄千淵的親口許諾,小芷玥可以名正言順的作爲方家的後人重振方家了。
這個條件很誘人,柳雅也有些心動了。她便看向了滄千澈。
滄千澈抿了抿脣,顯然是覺得爲難。
又權衡了一下,滄千澈道:“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不能同意。天澤國如今已經是戰敗國,理應授降稱臣。如果皇不在這裡的話,由欽差代收降書也是可以的。可是如今,舉國下都知道皇轟轟烈烈的御駕親征了,若是最後連大典都不參加,顯得太小看天澤國了。也讓那些降臣心有不甘啊。”
這便升到外交禮節和政策了,柳雅也管不了,索性坐去一旁等他們兄弟兩個自己研究。
最後終於決定,授降大典由滄千澈主持,皇出面接受降書。不過儀式只是走個過場,能簡略的步驟一概簡略。
說白了,是不能讓一次授降大典耽誤了皇出巡有玩兒的時間。
如今滄千澈總算是退了一步,把皇肩膀的擔子接過來一點來分擔,皇滄千淵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
滄千澈見皇也答應了,道:“既然大典的事情做定,那我和雅兒先出城去了。”
滄千淵一見滄千澈要走,頓時又擺出抱大腿的架勢,死命攔着留他吃飯。
滄千澈好說歹說,皇是不肯放行。
無奈,只得讓御廚去做飯,柳雅和滄千澈跟皇說好,吃過了飯一定不能再留了。皇這才應允了。
晚膳很少豐盛,到底是宮裡的御廚做的,無論是刀工、火候,還是顏色搭配,都叫一個講究。
柳雅吃的讚不絕口,同時也不由得感嘆,他們夫妻兩個有一年多沒回京城了。
其實柳雅倒不是貪念榮華富貴,只不過京城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難以忘懷了。
而且仔細算算,柳雅待在屏山村和京城的時日其實也不多,倒是這些年東奔西走的,有種日月如梭的感嘆。
滄千淵趁熱打鐵,鼓動柳雅回去之後,接了小芷玥一起回京城。還許諾道:“我在宮裡給小侄女找二十個奶孃、二十個嬤嬤、二十個宮女,好好的給她伺候着,讓她沒有公主的名分,卻公主過得還歡喜。”
柳雅一聽,嘴角抽了抽,道:“還是算了吧。那樣只能慣出個驕縱公主,不合適做方家的傳人了。”
小芷玥等於是柳雅回報給傻丫頭芽兒和她孃親方穎孃的,柳雅希望不白白佔據了芽兒的這具身子,也不辜負方穎娘留給自己的那本醫書手札。
事事都講究個前因後果,如果沒有那對可憐的母女,也絕對不會有今日的柳雅了。
柳雅微微出神,滄千澈的大手從桌下探了過來,將她的小手兒緊緊握住,柔聲道:“雅兒,在想什麼?若是不想回京城,那我們也可以帶着小芷玥雲遊四方。我記得你曾經跟小樹兒說過一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們的小芷玥可以在我的背長大,爹爹揹着她去看遍世間的一切繁華美麗、陰晴冷暖。”
“好。”柳雅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她喜歡這個想法。她甚至能夠想象得出,滄千澈寬厚的背揹着可愛的小芷玥,一家三口走在夕陽下,看着黃昏時金色的田野;或是早起登高山,看着那雲霧繚繞的山澗裡奔流的飛瀑。
“皇嫂,還是皇宮裡好。”滄千淵有點急了。如果皇兄不答應回京城,他這個皇帝要做到什麼時候?
“雅兒,你來選。”滄千澈的大手溫暖而有力,眼神裡的柔情都像是一條條細軟的情絲,把柳雅癡癡的纏住了。
柳雅哪還需要選擇?她當然是跟着自己老公和女兒走啊。
滄千淵的表情有些絕望了,他知道,知道這個狗屁破皇帝沒有人願意做。
他父皇如今做了太皇,歡歡喜喜的把他的後宮都搬走了,宮裡的事情一概不管,朝的事物一概不問。
皇兄在外面自在了一年多,還是不想回去也不接受禪讓,還要帶着老婆孩子去遊玩。
只有他一個傻子,當年年紀小,年少無知失足了。坐了這個位置日日如坐鍼氈,悔之晚矣。
不過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如選妃這種事他不用急嘛。
對,選妃!滄千淵的眼睛一亮,頓時想起了喜墜兒。他連忙端起酒杯,向柳雅遙敬着,道:“我聽說,皇嫂遵守當年的諾言,收了喜墜兒爲徒?真謝謝皇嫂對喜墜兒的照顧。”
呃!終於說到重點了。柳雅撓了撓頭皮,道:“喜墜兒喜歡醫術,也有些天份,我決定教她了。”
滄千淵頓時興奮的道:“那這次回宮的路,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還是算了。”柳雅連連搖頭,道:“那邊條件簡陋,喜墜兒是去歷練的,或許你見了她吃苦會心疼。但是我對徒弟的要求很高,也不容許別人插手,所以你還是不去的好。”
“那……我什麼時候能夠接她回宮呢?”滄千淵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尋思着說道:“按理說,她是皇嫂的弟子,身份也是不低了。可是如果讓那些老古板承認,他們必定會說這是江湖身份不得檯面的。”
柳雅的嘴角一抽、再抽,無言以對了。她該像個什麼法子把皇安撫住呢?她現在已經算是欺君了吧。
一頓晚膳吃的較和諧,如果皇不是一直提起喜墜兒,柳雅又無言以對的話,那算是很完美了。
好不容易的吃好了飯,柳雅說什麼都急着回去,一定不在皇身邊待着了。
滄千澈暗自發笑,他自然是知道柳雅鬧心的什麼事,也和皇告辭,跟柳雅出了大門。
“澈,你說喜墜兒和秀清的事情該怎麼辦啊?”柳雅趁着左右沒人,悄悄地問道。
滄千澈笑着安慰道:“不要緊。千淵現在還小,顧不得許多。或許再等幾年把喜墜兒忘了。”
柳雅不由得擔心道:“可是,你們滄家的男人是不是都很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