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毒愛濃真相大白



它帶給她的傷害太深了,爲此,她放棄了一生的幸福,掙扎輾轉着走到這一步,雖然還是幸福着,但是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了。

回不去了,她的清白之身給了一個她不愛的人,爲了得到權勢,她裝作愛他,裝作無所不能。

在牀上討好他,用自己笨拙的身子做連自己都噁心的事情,但是說起來……那個男人是不壞的。

她閉上眸,不願再想,思緒卻從四面八方涌入腦海,撤退不及,只能站在那裡,任憑風流侵襲,她千瘡百孔。

“公主……,您真的誤會傾城公主了,私底下奴婢問過杏兒,其實她也有些不確定的,公主……”她陰魂不散的跟着她。

擺不脫,月瑤倉皇立定身子,腦子裡的畫面讓她忽兒覺得自己骯髒不堪,剛剛有了些幸福感覺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掙扎。

冷珏,她沒能給他清白的身子。

幾次夜裡,他雖然不在乎,但是她卻不能不在乎。

雪白的牀單沒有落紅,沒有讓他值得留戀的**。

看到皇后突然站定,鴛鴦嚇了一跳,止了話頭,看着她道:“公主,你……沒事罷?”

“你爲什麼要替傾城說話?”她的語聲一字一句,沒有起伏的傳入耳中。

鴛鴦怔了一會,也迷茫,“奴婢只是憑心而論,並沒有向着誰?公主……你這樣挺嚇人的,奴婢錯了,奴婢不說了還不行嗎?奴婢再也不說了……”

她喃喃的向她保證,一面小心翼翼扶到牀上,“先睡一會罷,剛纔王公公來說,皇上已經翻了中宮的牌子,睡一會起來,奴婢給娘梳個好看的頭,等着皇上過來好嗎?公主……”

月瑤沉沉閉着眸,不願看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奴婢。

她離不開她,因爲她只有她能依靠,在失去母親的日子裡,只有她一直抱着她,摟着她,安慰着。

而她同時恨她,因爲她總是揭開一些她不願意面對的事實,逼她回到現實的生活中,承受煎熬。

她沒有理她,翻了個身向裡睡去。

面對冷漠待遇,鴛鴦什麼都沒說,幫她蓋了被子悄然退下,“公主好好睡罷。”

聽着向後腳步聲,月瑤睜開眼,眼裡已蓄滿了淚水,“爲什麼讓我這麼難堪,姒傾城,你的陰魂不散的究竟還要到何時?走了,還要留下你的孩子夜夜折磨着我,娘……女兒不孝。”

往日一幕幕,翻來覆去,在她夢裡侵蝕着。

入暮時分,皇后娘娘就被請起沐浴更衣,準備晚上等待皇上的臨幸,以前,皇后娘娘臉上總是帶着幸福的笑,但是今天晚上卻沒有,她怔怔坐在池水裡,讓鴛鴦有些難過,自責的道:“公主,是不是還在爲奴婢今天下午的話傷心?奴婢知道錯了好嗎?娘娘別再這樣了,奴婢看着心疼。”

月瑤淡笑不語,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不關你的事,我只是突然有點想家了。”

“想家?”鴛鴦有些難辦了,如果她是想要什麼的話她還能想辦法幫她辦,但是想家……

皇上是不會允許皇后娘娘才成婚沒多久就回家省親的,沒這規矩。

她有些爲難的看着她道:“秦皇最近也沒有信過來,想必那裡一切都好,公主不必擔心,其實我們來了這麼久,也應該寫封信回去,告訴秦皇你在這裡過得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月瑤重新閉上眸,不想再談這件事。

鴛鴦知她心意,於是也不再說什麼。

晚上,兩個人纏綿之後,冷珏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她面上,她用手指描繪着他的眉,他的眼,“皇上……”

“什麼?”他抱着她一起翻了個身,月瑤轉到了牀裡側,她有些遲疑的看着他,久久不語。

冷珏枕着胳膊看着她,“到底想說什麼?”

月瑤低下頭道:“皇上一點都不嫌棄我嗎?”

“嫌棄你什麼?”冷珏笑着道,其實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一直爲不是清白之身而自責,面對他時也總是有些愧疚感,但是他想讓她明白,這些都不重要,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將她往懷裡拉了一把,讓兩個人更親密一些,“朕不在乎,你以後也不要再提,如果說這件事真的有誰對不起誰的話,那就是朕對不起你,如果當年就答應了婚事,你也不會發生北齊的事,更不會……在那裡受了那麼多苦。”

月瑤眼圈紅着,要哭,雙手攀住他的脖子,語聲因哽咽而沙啞,“真的不嫌棄我嗎?宮裡這麼多清白的大家閨秀,皇上何必跟我……”

冷珏將食指點在她脣上,“別說了,是朕對不起你纔是,身爲皇上的無可耐何,三宮六院,朕還要請你不要嫌棄朕呢?”

“皇上……”月瑤將臉埋進他懷裡,“我一點都不嫌棄皇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麼樣都行。”

冷珏微微笑了,夜晚的夜拍打着窗櫺,似乎起了雨意。

黑暗的窗角下,靜靜躲在那裡的人此時悄然徹退,安然回到自己房間後,她才卸下一身的裝扮,恢復原來的面貌,杏兒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一口氣喝完,然後坐在牀上大口喘氣。

“看來,得加快行動了,公主明顯已經愛上皇上了,她會心甘情願的爲他做任何事情,甘願被那個女人利用,幫她養兒子,如果夫人在天上看到這些,一定會氣死的,不行……我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她喃喃的自言自語,說着便激動起來,騰的從牀上站起來,不大的房間裡,她惶忽的來回走着,眼睛瞪的通紅。

鴛鴦剛從大殿回來,路過窗前,見她屋子裡燈還亮站,於是敲敲門道:“杏兒,你睡了嗎?”

陷入惶然境地的杏兒被這敲門聲嚇了一跳,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走過去開了門,笑着道:“還沒呢?你這會纔回來?守夜挺累的,如果身子不行的話,就讓我代你幾天。”

鴛鴦搖頭笑笑,進了房間,“不礙事,我還行,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

她四下打量着屋子。

剛纔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換的夜行衣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杏兒走過去,快速的將衣服收起來,訕然笑着,“不好意思,髒衣服也沒來得及送去洗衣房,你坐罷,我給你倒茶。”

看着她倉皇的樣子,鴛鴦不由自主的往她藏衣服的地方多看了兩眼,笑着道:“不用了,我不渴,你沒事那我就走了,天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服侍。“

“哦,那我送你。”杏兒將她送走後,反鎖了門,立刻走到角落將衣服取出來,看來剛纔鴛鴦已經懷疑了,她一向跟她做對,夫人戴她那麼好,可惜她一點都不懂得夫人的心思,竟把公主往壞的教。

苦苦想了一會,杏兒拿着這些衣服出了門,夜的掩飾下,她行蹤不定。

隔日一早,又是一個輝煌的青天白日,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沒人知道,杏兒照常的盯着宮人們打掃屋子,收拾院子,絲毫看不出她哪裡不對。

鴛鴦遠遠的看着她,有些疑惑,明明知道哪裡不對,可就是想不出來,但願她不會做傻事罷。

她這樣想着,端着熱水進了寢殿,皇上已經上朝去了,皇后娘娘剛剛起來,她走進去,看到她今天氣色不錯,於是笑道:“公主,今天你想梳什麼髮式?奴婢剛學一個樣式,今天不如就給娘娘換換新意?”

“好啊!我也許久都沒換髮式了,總是那幾個款式,連我自己都膩了。”她笑着道,在妝鏡前坐下。

鴛鴦認真的給她梳頭,一邊若有所思的道:“公主,你看杏兒這幾天有什麼反常的沒有?”

月瑤想了想,有些落漠的道:“她一輩子服侍母后,自從母后去了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不管怎麼樣?我得給她送終哪,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家裡也沒了人,怪可憐的。”

“奴婢不是指那個,奴婢也捨不得杏兒姐,記得小時候,我挨夫人罵,她總是幫着擋下,夫人呀,最聽她的勸告。”

月瑤微微笑着,想了一會道:“找個時間皇上要帶我出去玩,到時,把她也帶去,我們出去散散心。”

“真的嗎?好啊,奴婢也好久都沒出宮去了,自嫁了大胤,還沒出過宮門呢?杏兒聽了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

洞開的窗戶,可以清楚的看着另一邊長廊上,杏兒指揮着大家打掃的樣子,她還一樣的意氣風發,只是聲音已不再洪亮,腰也不再挺直了。

小時候,她總覺得杏兒身上有用不完的勁,動不完小聰明,母親在家時是一點主意都沒有的人,連對父親也沒有辦法,還是杏兒常幫着想辦法留父親在家過夜,就是這樣,她才覺得杏兒是個不簡單的女子。

但是縱然這樣,她也終有老的一日,她過了四十了,不再年輕了,自從娘死後,她整個人也顯得更加老態了。

想到這裡,她收回了目光,語氣變得更加柔和了些,“鴛鴦,杏兒一輩子都爲了我母親,我們不應該對她太過懷疑,這不公平。”

雖是用柔和的語聲說,但是鴛鴦心裡已經很明白了,剛纔她有意無意試探公主,她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其實,她知她心意。

鴛鴦有些訕訕的的道:“公主,奴婢沒有半點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她最近行爲怪怪的。”

“她人老了,言行脾氣怪點沒什麼大不了的。算了罷,這件事不用再提了,前幾天你說園子裡的桂花開了,本宮想去看看,等會,你陪我去。”

鴛鴦只好閉了口,福福身道:“是公主。”

早已被各地官員送進的秀女充實過的後宮,現在也不再淒涼,四處都有賞花的才人,三三兩兩結伴,或帶着宮人出來。

曲橋上,遠遠看到園子裡的人影,鴛鴦有些擔憂的道:“公主,那邊好像有昭儀在,她們都圍着她和太子子玩,不如我們不用過去了。”

月瑤笑着,腳步卻沒有停下來,“我們爲什麼要走,這後宮難道不是本宮的嗎?”

“不是,只是公主跟她像是八字不和,總是犯衝。”鴛鴦如實說道,看她已經走遠了,只好跟上來,“公主,等等奴婢。”

兩人緩緩而至,早有眼尖的看到皇后過來,蘇昭儀也看到了,小桃對她使了個眼色,芷宣笑着起身,相迎過去,“皇后娘娘今天也有雅性出來?真是太巧了,我們大家正在跟太子一起玩呢?”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幾個才人對皇后請安。垂首站在那裡。

“平身罷。”月瑤淡淡笑着,目光轉向一旁被奶媽抱着的月兒身上,“這麼小,它會玩什麼?”

芷宣走過來,殷勤的解釋道:“娘娘可不知道,他人雖小,可是早就認人了,我們把他放到很遠的地方,他能自己爬到臣妾和奶孃跟前,真的很聰明呢!”

月瑤淡淡笑着,手指在孩子臉上輕輕點了點,月兒對她露出一抹甜榘的微笑,月瑤不禁笑了,“果然很乖。”

芷宣也看到孩子笑了,似乎以爲這就是孩子開始接受皇后的徵兆,她有些接受不了,轉身擋到皇后與孩子之間,將話題引向別處,“娘娘快看,這滿園的桂花都開了,好香哪,臣妾剛纔還想,折幾枝讓人送到皇后娘娘宮中給娘娘賞玩,沒想到您就來了,想必也走累了,那邊亭子裡臣妾命的擺了茶水糕點,娘娘不如跟臣妾一起去那裡坐坐?”

月瑤不置可否,默默往亭子裡走去。

幾個才人因見着皇后惶恐,於是有藉口告辭了,月瑤沒有攔,一個人走在最前頭上了亭子。

芷宣和幾個宮女走在身後,一旁奶孃抱着孩子,芷宣道:“今天有風,孩子出來這麼久,怕受風,奶孃,你先抱太子回去罷。”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以爲皇后娘娘會說話,結果她什麼都沒說,連身子都沒轉,於是奶孃抱着太子回宮了。

小桃並鴛鴦走在最後,看着太子被抱走,鴛鴦臉上神色黯然。

“你怎麼了,走啊!”小桃好心的看着她臉上神色,鴛鴦回過神,訕然笑着道:“哦,好的。”

跟着主子一起上了亭子,坐在和煦的風中,聞着濃郁的桂花香,若沒有眼前這個女人掃興的話,也是一件不錯的美事,只是她陰魂不散。

月瑤轉過眸,看着她臉上一慣惶恐且憂慮的笑容,笑着道:“蘇昭儀爲什麼總是這樣怕本宮?難道本宮是老虎嗎?”

“不,不是。”芷宣正在擺放食物,聞言,一盤糕點顯些落地,小桃忙上前接了,幫她擺放好,笑着道:“娘娘抱孩子累了一天,這會連盤子都拿不動,還是奴婢來罷。”

月瑤不動聲色,看着這對主僕道:“本宮知道你的父親是倉州縣令,一個七品小官的俸碌能把你送進宮來選秀,真是一個難得好父親。”

聽她無故提到父親,芷宣心中咯噔響了一下,很快沉下去。“是啊,父親男女平等,對我和弟弟都很平等,沒有重男輕女,她說女兒家也能多學些四書五經。正因爲父親的教導,所以纔有臣妾的今天。”

她將話題轉移開,以爲她就不提了,誰知道皇后冷笑着,絲毫不顧及她的面子,接着道:“但是聽說前幾天他已經朝中幾位舉足輕重的大員一至推舉做了從二品的內閣學士,跟你一樣,升得好快呀!”

她語氣裡諷刺意味十足,芷宣當面被她羞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沒法辯駁,她確實勸過父親,可是他胃口太大,一上來就買了從二品的,在朝中傳得沸沸揚揚,別人不知道都不行。

她這張臉算是被她丟盡了。

芷宣勉強笑着道:“都是各位大人們擡舉,以我父親的資歷,怎麼能做二品大員呢?實在是……胡鬧,改明兒我就回皇上,讓皇上撤了他的職位,讓他重新回倉州做縣令,只是這樣一來,我們父女再見面就不

知道何年何月了,倉州那麼遠……他老人家身子不好,千里迢迢的……”

說着,她就低下頭抹眼淚。

月瑤嘖嘖看着她,“呦,論起遠來,我遠嫁大胤應該比你更遠纔是,那我是不是該讓皇上將京者遷到邊塞去哪?這樣,我父皇來看我也近些。”

芷宣聞言惶恐,“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感而發,想想年邁的父親還要經受思念之苦,就忍不住掉眼淚。”

月瑤轉頭看向別處,冷哼一聲,“那本宮就是冷血嘍?”

“不是不是,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她連連解釋,月瑤擺手道:“不用說了,蘇昭儀,後宮不參政的規矩你很清楚,你父親想升官得憑自己的本事,本宮不希望看到他借用你的權勢得到一切,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明白。”芷宣怯懦的道。

月瑤點點頭,“那就最好,你好自爲之罷。”

她說完,便轉身往亭子外走。

芷宣連忙躬身行禮,“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小桃走過來,不滿的道:“她未免管的也太多了,連皇上都不說什麼呢?”

“她還不是因爲皇上把主子放在我這裡,心裡不痛快,所以才找機會發難,不過我不怕她,哼……”

芷宣冷哼一聲,回身到椅上坐下,氣憤之下,揮手摔了一個杯子,還未走遠的皇后娘娘聽着這聲音,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鴛鴦跟在她身後道:“娘娘,這位昭儀娘娘平時看不出是這樣的人哪,怎麼……”

月瑤但淡不語,默然往前走去,她走得很慢,被濃郁的桂花香包圍着,彷彿掉進了一片花的世界裡,周身輕盈起來。

芷宣窩了一肚子火回到宮裡,有宮人匆匆來稟說太子像是花粉過敏了,渾身發紅疹,芷宣正在氣頭上,冷冷的道:“只是過敏死不了,等明天再說。”

說完,她又問身邊宮人今天皇上翻了誰的牌子,聽說是藍妃後,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獨自進了寢殿休息,宮人們也不敢進去打擾她。

只好各自散去。

夜裡,奶孃房中明燭直照到天亮,隔日一早,屋子裡發出一聲如獸般哀鳴,驚動了爾福宮上下人等,也驚動了正在梳頭的昭儀娘娘。

“怎麼回事?”

小桃走過去,朝窗外看了看道:“像是從後院裡似來的,可能是哪個宮女被受罰捱了的,經不住叫喊兩聲?”

“聽着不像哪!”芷宣疑惑着,過了一會見沒動靜,於是放下心來,自去梳頭,沒過片刻,就聽到外頭咚咚的腳步聲,一個宮人倉皇跌撞進來,聲音劇顫,“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發燒而且渾身紅疹,看樣子是天花的徵兆呢!”

檀木梳子落到地上,應聲碎裂,芷宣怔怔的坐在那裡,雙目圓睜着,小桃還算清醒,上前推她一把道:“娘娘,快宣太醫啊,”說着就要吩咐宮人宣太醫,另一手從身後拉住她,“不要宣太醫,不要……”

小桃轉身看着她,不明所以,於是對那宮人道:“雙喜,你先下去,這件事要嚴守密秘不能讓外人知道聽見沒?娘娘等會就過去。”

“是……”雙喜有些疑惑,可是聽她這樣說了,於是也不再問,轉身退出去。

小桃過去將門關了,轉過身道:“娘娘,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太子有什麼事的話,娘娘難辭其咎,是要一同獲罪的。”

“正因爲這樣,所以本宮才讓她們封鎖消息。”芷宣道,激動的坐椅上站起來,在殿裡來來回回走着,梳了一半的頭凌秘着,長髮散落肩頭。

小桃看着她緊張的樣子,有些擔憂。

芷宣在殿裡來回走了一柱香的時間,突然停下來,“這件事決對不能傳出去,現在只是懷疑是天花,並不一定是天花,小桃,你先出去找些治花粉疹的藥來給太子用了,我現在就去看看她,最主要的,是堵住奶孃的嘴。”

小桃有些爲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芷宣瞪着她道:“怎麼還不走?”

小桃怯懦的道:“娘娘,奶孃是從南秦過來的,是孩子的親孃親自培養的,對太子忠心的很,如果這次太子真的有什麼事的話,想讓她閉口實在是太難了。”

原來還有一線生機的芷宣,聞言如霜打的茄子一樣泄了氣,跌從到椅上,“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纔好?該怎麼辦?我纔剛剛在宮裡有了一點起我,爹爹還靠着光宗耀祖呢,這下全完了。”

說到這裡,她又突然想起這件事的最愧禍首,“都怪皇后,如果不是她昨天氣我,我也不至於把氣發到太子身上,這下全完了。”

小桃走過去輕聲安慰道:“娘娘也不用太悲觀,現在事情還沒定,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天花,等奴婢先去找來花粉疹的藥膏再說。”

芷宣點點頭,“看來現在只能這樣了,從前我記得賢妃發過花粉疹,你去她那裡瞧瞧,應該有的,再者,她人老實,你囑咐她是我得了花疹,不是太子,相信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放心罷,奴婢知道的。”

說完,她就匆匆出去了,芷宣這邊收拾了一下,也連忙趕去太子房中。奶孃在孩子牀上守了一夜未睡,此時雙眼紅腫着,看她進來,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跪着求道:“娘娘,快叫太醫罷,太子他好像得了天花,一直髮燒不退,娘娘快救救他罷!”

芷宣閃身躲過她,低聲斥道:“別瞎說,昨天還說只是花粉疹,今天就成了天花了?你放心罷,我已經讓人去找花粉疹的藥膏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快速來到牀邊,看着昏睡着的太子,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她伸手試試他的體溫,又撥開衣領看看他身上的的紅疹,轉身問道:“太子病的這麼嚴重昨天爲什麼沒人去告訴本宮?”

奶孃詫異的看着她,瞠目結舌,芷宣一改往日溫和笑容,冷笑着道:“看什麼?難道本宮說錯了嗎?昨天爲什麼沒有人去稟報?”

奶孃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將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奶孃冷笑着,慢慢低下頭去。

見她不說話,芷宣走過去,手指輕輕挑起她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道:“怎麼?你不服嗎?”

“奴婢不敢。”

“告訴你,如果太子有什麼閃失的話你也得一起陪葬,因爲這全是你的責任,是你沒有極早通知本宮,才耽誤了孩子的病情,明白嗎?”

“奴婢不明白。”奶孃冷冷的道,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我從前跟着我們家主子,見識過她的手段技倆,但是沒見過像你這麼卑鄙的。”

啪……殿裡響起一聲清脆的掌聲,奶孃被她打翻在地,芷宣伸着發麻的手掌,指着她道:“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大膽子,還敢跟枯宮頂嘴?你從前的主子是誰不重要,她手段怎麼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本宮的人,你就得聽本宮的知道了嗎?”

芷宣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坐到椅上。“要不是還留着你有用,本宮現在就殺了你。”

奶孃只是冷笑着,一語不發,她慢慢站起身,走到小牀前看着因病痛而十分痛苦的太子,傷心的哭起來。

芷宣冷喝道:“哭什麼,嚎喪啊!本宮還沒死呢!”

奶孃忍氣壓下哭聲,哽咽的跪在地上。

過了一會,小桃順利從賢妃娘娘那裡取來了藥,跑進來道:“娘娘,藥拿來了,賢妃娘娘非要有過來看您,奴婢說您疹發到臉上了,不好見外客,於是她纔不來了。”

“聰明,回頭本宮重重有賞,去把門關上。”她吩咐着,拿着藥膏走到小牀邊,將奶孃一腳踢開,打開了藥瓶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重又將被自己踢開的奶孃叫了回來,“你……過來給太子上藥。”

奶孃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爲了太子也只好認命,她走過去,將太子的衣服小心脫掉,輕柔的上藥。

小桃將門關上後,走過來擔憂的看着她們道:“娘娘,我小時聽說天花是發在臉上的,看小太子只是身上有,會不會不是天花呀?”

“不是最好,若是的話,她就跑不掉。”她咬牙切齒的道,若有所指的瞪了奶孃一眼,奶孃盡心上着藥,無暇跟她計較這些。

上完藥,芷宣認真看了看太子身上的紅疹若有所思的,半晌才直起身子吩咐道:“你好生照顧太子,有什麼事儘快來稟報本宮。”

“奴婢知道了。”奶孃不情不願的對她行了個禮。

芷宣因爲心裡有事,也沒空計較她的態度,轉身出了殿,小桃緊跟出來,追上去道:“娘娘,這件事情怎麼辦啊?如果是天花的話,那我們難辭其咎的。”

“放肆……”芷宣厲喝一聲,將小桃嚇了一跳,怯懦的看着她道:“娘娘,奴婢只是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呵,你可知道你隨口一說不要緊,我們全部的人都得跟着送命,你記住了,這件事是因爲奶孃稟告晚了,所以纔會變成這樣知道嗎?如果走露半點風聲,就算是你本宮也不放過。”芷宣冷笑着道。

小桃怯懦的低下頭,“奴婢知道錯了。”

芷宣臉色沉了沉,繼續往前走:“看來這奶孃是留不住了,我不知道太子的娘是什麼人,但是單看她用的奴婢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留下她來到時皇上問起來,難免出錯,我得找個辦法把她鋤掉。”

聞言,小桃臉上慘白一片,看着自己的主子,突然間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走了一會,芷宣也覺得不對勁,轉過身,看着還站在原地的小桃道:“你怎麼不走了?站在那裡幹什麼?”

小桃看着她,直覺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惶恐,從前,她總說小姐太單純了,教着她在後宮生存下去,但是誰知道她進步飛速?心狠手辣決不亞於她,不……她自己不是心狠手辣,只是一點點自私而已,可是小姐明顯變了,變得殘忍了,口中竟然能說出“鋤掉”二字,那可是條人命呀。

她這樣想着,臉色慘白的走過去,“娘娘,人命大事,娘娘還是再考慮一下的好,奶孃可恨,我們找個機會把她放出宮外就行,對皇上只是她因爲太子的事情犯了錯,畏罪潛逃就好。”

聞言,芷宣眸子裡劃過一道亮興,興奮的一拍手,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小桃你真是太聰明瞭。”

她高興的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這下好了,替死鬼有了,就這麼辦,等下你去鑾殿看看下朝沒,若下了朝,你讓爹爹到我這兒來一趟,有要事跟他商量。”

“奴婢這就過去。”小桃對她行了個神,轉身飛快的跑開。

芷宣一塊心病落了地,人也變得輕鬆不少。

她回到大殿裡,命宮人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一邊想着用什麼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奶孃“送”出去。

正想着,雙喜走進來道:“娘娘,外頭有一個人說想見娘娘。”

芷宣回過神來,直了直身子,疑惑的看着她道:“她是什麼人?”

“看上去一個姑姑的樣子,年紀不輕了,但說話行事十分得體,不像是下等人。”

雙喜道,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

芷宣想了想道:“讓她進來罷。”

她轉身擱了杯子,理理宮裝坐到榻上。

不一會,雙喜領着一位三十往上年紀的宮人走了進來,芷宣上下打量着她,疑惑的道:“是你要見本宮?”

“是的娘娘。”那人不緊不慢的回道。

芷宣一笑,仰身靠到身後織金靠枕上,“你是什麼人,要見本宮有什麼事嗎?”

“奴婢知道太子有一點小恙,奴婢這裡有可以醫太子的藥,所以斗膽過來自己找上娘娘。”說完,她便戒備的看了左右一眼。

芷宣臉上笑容怔住,盯着她看了好大一會,擡手揮退宮人道:“你們都下去罷。”

當身後響起門關閉的聲音時,那陌生宮女臉上露出笑容,笑着道:“娘娘果真是聰明人。”

芷宣冷笑道:“別說好聽的,你可知道在宮裡亂說話是要送命的,誰告訴你太子得了小恙?你這樣詛咒太子是死罪你知道嗎?”

那人冷笑着,絲毫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娘娘不必嚇唬奴婢,奴婢若沒有千真萬確的證據,也不敢冒然過來打擾昭儀娘娘。”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這裡的藥應該能幫助娘娘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自己的敵人。”

芷宣臉上露出冷笑,看來此人並非一般的人,不敢冒然輕信,但她既然敢來,一定是掌握了她所有的證據,更不能讓她走,以防她惱羞成怒亂咬人,“你是什麼人?竟敢來本宮這裡胡言亂語,來人哪……將這個人給本宮拖下去。”

外頭瞬間闖進幾個人,將那宮女按地到地上。

她不慌不忙,也不吃驚,卻笑着道:“奴婢勸娘娘再想想,等事情再也瞞不住的時候,不管娘娘往哪個宮女身上推都不好使了。”

芷宣冷笑着,“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哪,將她拉下去在後院捆好,再找人去通知皇上,等他定奪。”

她說完,便對雙喜使了個眼色,雙喜心下明白,帶着人先將犯人拖到後院黑屋子裡鎖了,並吩咐不要透露此事,她將準備好的銀子一一分給夥伴們,便去了前廳。芷宣坐在那裡,看她進來,問道:“都辦妥了嗎?”

“辦妥了娘娘。”

“確定他們不會亂說話嗎?”

“放心罷,奴婢都辦好了。”雙喜道。

芷宣點點頭,將桌子上一包銀子扔到她腳下,“你有功了,這是本宮賞你的,收下罷。”

雙喜彎腰撿起銀子收入袋裡,低下頭道:“娘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剛纔那人的面貌你看清楚了嗎?認得她是哪宮裡的人嗎?”

雙喜努力想了想,搖搖頭道:“這個人

十分眼生,奴婢在宮中十年也不曾見過她,可能是哪宮裡的老奴才罷,看她年紀也不小了。”

她小聲回道。

芷定舉起手裡的那瓶藥道:“那這藥,你可知道是什麼藥嗎?”

雙喜走過去,打開蓋子聞了聞道:“不確定,奴婢並不懂藥。”

芷宣這下爲了難,也不能找太醫去問,她有些失望的低下頭,“行了,沒你的事了,記得通知宮裡人不準走露半點風聲,若誰不聽話,就大刑侍候。”

“知道了娘娘。”

“退下罷。”

雙喜悄然退下去。

芷宣拿着那瓶藥若有所思的坐在那裡,過了一會,剛剛下了朝的方老爺被請進宮來,見到女兒行了個君臣之禮,“微臣見過昭儀娘娘。”

芷宣擡手揮退宮人,只餘小桃近身侍候。

方老爺見她長時間不說話,不禁有些疑惑,擡頭看着她道:“一大早的讓爹來宮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芷宣嘆了口氣,仍舊不說話。

小桃在旁看了她一眼,按照事先對好的理由代爲說道:“事情是這樣的老爺,我們宮裡有一位奴婢長得也不算太好,只是常常勾引皇上,皇上年輕力壯的,娘娘怕皇上一時變了心,所以正在愁呢?”

“是什麼奴才這麼大膽,敢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方老爺聽了十分氣憤,上前兩步問道。

“就是有那麼一個人。”小桃道,一邊看着主子的臉色。

芷宣此時接話道:“是呀父親大人,女兒剛剛穩定的地位,如果一朝被她踩到頭頂上實在不甘,她不過是宮裡皇上賞給我的一個奴婢,現在卻反過來害我,這樣的丫頭也太忘恩負義了。”

“沒錯。”方老爺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些什麼:“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說這次讓爹進宮來的有什麼事呢?”

小桃道:“娘娘的意思是想讓老爺藉着出宮之便,帶那個丫頭出宮去,不管是生是死總之別讓她再出現在皇上面前。”

一句話挑明瞭,方老爺嚇得臉色蒼白,驚恐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道:“你是想讓爹殺人啊,你知道爹一輩子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的。”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也有點心虛,“是,是做了那麼一兩件,可也不至於要人命啊。”

芷宣冷眼看着自己的父親,等他說完了,她才冷笑着道:“我哪裡讓你殺人了,只是你不管用什麼辦法讓她不能再進宮就是了。”

方老爺怯懦的看着她,再看看小桃,“這……,我……”

小桃道:“老爺,您就幫幫娘娘罷,。她也只能信得過您老人家了,再說,若娘娘有事的話,我們方家也跟着完了。”

想到自己的前程,方老爺的確有些不捨的,“可是……”

“您就不要可是了,就這麼辦罷,等下老爺的車出府,我會把人打扮成府裡下人的模樣放到車裡,若有人問,你就說他生病了不好趕跑,所以準他坐在車廂裡了,這裡有娘娘的出宮令牌,老爺您見真有危險時再用,否則不能用知道嗎?”

她將一塊令牌放到老爺手裡,然後悄然退回到主子身後。

方老爺左右爲難的看着手裡的令牌,再看看自己女兒期待的目光,他不忍拒絕,只好點點頭道:“好罷,爹不知道你在宮裡做了什麼事,但是……只這一次,芷宣,你好自爲之,別因爲一時的私慾讓上天賜下的福份化爲烏有。”

他太瞭解自己這個女兒了,表面看似無害,可內心比誰都聰明,有算計,又不是張揚的個性,所以,一時成器再所難免,只是她這爭強好勝的心,和永不知足的性格,他真怕她會在宮裡惹出什麼事來,讓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一切成爲泡影,他看着自己的女兒,長嘆了一口氣。

芷宣臉上神色微怔,不動聲色,慢慢起身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道:“父親大人,女兒不是跟你說了嗎?女兒名字叫傾城,方傾城。”

方老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失口了,忙道:“爹知道,爹知道,爹只是一時失言,以後會注意的。”

芷宣看着父親惶恐的樣子,心有不忍,猝然轉過身去,對小桃道:“去將準備好的銀子給老爺拿過來。”

小桃轉身下去,過了一會,將一袋足份量的銀子放到方老爺手中。

芷宣道:“這些銀子爹收下,我知道您剛剛上任,最近在朝中需要打點的地方很多,拿去用罷。”

方老爺本想推拖的,可是想想自己確實用銀子的地方多,於是便收下了,對女兒彎了彎身子。

太子房中,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奶孃雖然一夜無眠,可是此時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緊張的盯着還在昏迷中的太子,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如果太子有什麼事的話,她怎麼回去跟貴妃娘娘交待?

想到這些,她便再次留下淚來,“太子殿下,你快醒醒啊……”

身後門響了一聲,驚憂了她的哭聲。

奶孃起身走到外頭,看見小桃帶了兩個人進來,,看穿着並不像是宮裡的人,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們,“你們是什麼人?小桃,娘娘到底有沒有去請太醫,太子的病情很危險,再拖下去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小桃冷冷發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侍候太子不周,讓太子得了天花,皇上現在要帶你過去問話,跟我們走罷。”

說着,她就對身後的二人使了眼色,兩個人不由分說的上來將奶孃按到地上,強行塞了口鼻,換了府裡下人的衣服,秘密的帶到停在後院門口的馬車上。

黃昏時分,方老爺的馬車才慢慢從爾福宮出來,慢慢朝宮門走去,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與此同時,被關了一個下午的老宮女也在黑屋子裡的靜坐着,透過屋子唯一的窗戶,裡頭的情形盡入眼底。

芷宣站在窗口,對旁邊宮人睇了個眼色,房門很快被打開了。聽見動靜,裡頭的人頭也未擡頭,只是坐着。

芷宣走進去,兩個宮人搬了把椅子放到她身後。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怎麼宮裡的人沒一個認識你的?”芷宣笑着道,慢慢在椅上坐下。

黑暗中,老宮女臉上笑意不減,她慢慢擡起頭,冷眼瞧着她道:“娘娘以爲我是過來害你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你爲什麼來本宮這裡說些奇怪的話,說什麼這瓶藥可以除掉本宮眼裡的敵人的話……你以爲本宮會相信嗎?”

她將藥瓶扔到她腳下。

那人冷笑,撿起地上的藥瓶道:“娘娘不要這瓶藥嗎?到時可別後悔。”

她將藥瓶收入懷中。

芷宣看着她冷笑,“要不要的暫且不提,你還沒告訴本宮這瓶藥是什麼藥?”

“哦?那就是說娘娘還有興趣嘍?”老宮女重新將藥瓶拿出來,左右翻看了下,笑着道:“在北齊有一種藥,塗到身上後會發出像天花一樣的疹。”

芷宣不接話,等着她說完。

“如果奴婢說的不錯的話,那麼太子殿下現在身上得的似乎不是天花。”她淡淡說道。

聞言,芷宣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難道你見過太子嗎?你怎麼知道太子身上出的不是天花?你到底是什麼人?”

直到剛纔之前,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太子得的是不是天花,可是看樣子似乎真的是天花無疑。

現在聽她這麼說,她不禁也疑惑了。

“反正不是娘娘的敵人。”她冷笑着道,頓了頓,又道:“現在宮裡大家都在議論,說娘娘白替皇后娘娘養了這麼久的兒子,到頭來人家還是皇后,而娘娘自己什麼都不是,甚至不如一個藍妃,想必娘娘現在對藍妃恨之入骨罷?那這瓶藥剛纔就能替娘娘除掉藍妃,另外,沒了太子,太子名額就讓了出來,這宮中,誰都可以爲皇上生下太子,娘娘,你覺得怎麼樣?”

她笑得高深漠測。

小桃在旁緊張的攥緊雙手,芷宣也出了些冷汗,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人,她以爲自己夠心狠手辣的,沒想到世上還有人比她更陰險,她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對她的事情瞭如指掌?

看到她們緊張的表情,老宮女慢慢笑了,“奴婢知道今天早上娘娘從藍妃處拿了一瓶藥,到時,娘娘只要說孩子得天花是因爲用了藍妃娘娘的藥後所至,那麼藍妃就罪責難逃了……”她說完,看着她仍一副不信的樣子,不禁笑着道:“娘娘不必擔心,奴婢如果想害娘娘的話就不會跟你說這麼多了,這瓶藥,奴婢也不是白給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宮女半晌不語,良久,突然將身子向前傾了傾,凌亂的髮絲垂落下來,她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道:“你要藍妃的命,而奴婢要那奶孃的命。”

聞言,芷宣有些意外,“你跟奶孃有什麼仇嗎?她進宮才幾個月的時間。”

老宮女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這就不必娘娘操心了,你只說這個交易做不做罷,不過奴婢要提醒娘娘的是,單單隻把責任推到一個宮女身上的話,是遠遠不夠的。”

“有,奴婢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太子有什麼意外的話,她死罪難逃,奴婢也就報了仇了。”她瞪着通紅的眼睛道,芷宣心下計較半天,還是有些不信,“真的只是這樣嗎,這藥太子用了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奴婢只是要奶孃的命,並不是要太子的命,娘娘放心罷。”她說的十分肯定,芷宣有些動搖了,除掉藍妃這個誘惑對她來說太大了,另外,她現在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就算有有什麼意外的話,也不能怪到她頭上。

想到這裡,她擡頭看着她道:“那現在你能告訴本宮你是什麼人嗎?”

老宮女緩緩一笑,對她福了福身子,“娘娘,奴婢是誰不重要,如果娘娘不信奴婢的話,奴婢現在就可以把這藥當場塗到自己身上。”

說着,她便打開瓶子,“只是這藥只有一瓶,若奴婢用完了,那麼太子殿下就沒有了。”

聽到這些芷宣突然衝過去一把從她手裡搶下藥,“成交,本宮會給你一筆錢,你出宮去罷,宮裡留不得了。”

老宮女默不出聲,臉上一抹高深漠測的笑意。

“怎麼,你不願意走嗎?”芷宣試探的問,看到她臉上的笑意,她不禁瑟縮了下肩,這動作沒能逃過她的眼。

老宮女臉上笑意更濃了些,笑着道:“娘娘放心罷,奴婢是知恩圖報的人,這件事,奴婢打死都不會說出去的。”

聽意思,像是不想走的,芷宣想了想,暫且不提,“好罷,本宮就相信你一次,反正你逃不掉。”

“娘娘精明。”

“來人,放她走。”芷宣對外喚了一聲,有兩人進來帶犯人出去,臨走時,老宮女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一種冷笑般的嘲諷,直到走了很遠還不忘回頭看她,芷宣站在那裡看她走遠,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屋子裡只能看清一點人影,小桃點了紙燈,一手扶着主子道:“娘娘,我們走罷。”

芷宣沒有說話,任由她扶着出了門,失魂落魄的。

當天晚上,她便親自給太子身上塗滿了那個陌生又奇怪的老宮女的藥,並且,她仔細檢查了下太子身上的紅疹,用了那些去疹的藥後,他身上的紅疹似乎真的好多了,也不燒了。

芷宣拿着藥瓶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有些不忍心了。

看到她猶豫,小桃走上前道:“娘娘想什麼呢?“

她朝小牀上看了一眼,也有些吃驚,彎下腰仔細看了看,笑着道:“娘娘,原來太子真的得的不是天花呀!看,現在快好了。”

芷宣卻不能像她一樣高興,她嘆了口氣,舉起手裡的藥,“是啊,這孩子命大,但是奶孃我都轟走了,現在就是不做也不行了,還有那位形跡可疑的老宮女,本宮纔不想信她是什麼宮人,她連這種藥都弄得來,還對我宮裡的事瞭如指掌,真不是普通人,如果我不做的話,想必她也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倒打一耙,就夠受了,呵”

她冷哼一聲,彎腰將孩子抱到自己腿上,月兒被驚醒,有些不滿,嚶嚶的要哭,芷宣搖着他道:“月兒乖,塗了藥病很快就好了。”

她從瓶子裡倒了一些藥出來,塗到月兒身上,藥涼涼的,並不如想象中刺激,上了藥輕哄了一會,他就又睡了。

小桃擔憂的道:“她說這藥對太子沒壞處,不知道是真是假,看樣子奶孃是個老實人不可能跟人結仇的。”

芷宣不回答,只是輕輕搖着孩子,將蓋上他身上的薄被抓緊了些,過了半晌,她突然問道:“剛纔跟去的人回來的了嗎?有沒有查出她是哪宮的?”

小桃有些爲難的看着她,小聲道:“回來了,可是那些沒用的把人跟丟了, 她們說一出了宮那人就先帶着她們拐了幾道彎,都是在宮裡的老人, 可是到頭來卻被人家給繞暈了,連回來的路都是問的。”

“沒用的奴才。“芷宣忍不住罵道,站起身來,小桃從她手中接過孩子放到小牀上,“誰說不是呢?那娘娘現在打算怎麼辦?”

“就等着罷,看這孩子什麼時候病發,那藥是不是真如她說的那麼神。”芷宣淡淡的說着,凝神看着牀上的孩子,似乎在想些什麼。

小桃笑着道:“娘娘怎麼了,從剛纔進了門一直盯着孩子看。”

“本宮只是在想……都傳說這孩子的娘非同小可,如果她知道她的孩子在這裡受盡苦難,會做何感想。”

通紅的燭火下,芷宣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她冷冷看着小牀上的孩子。

小桃看着她,沒有說話。

又坐了一會芷宣才站起身,懶悟的打了個呵欠,“你在這裡守着,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本宮,明天,就等着好戲上演罷。”

她大笑着出了房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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