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個地鋪吧。”我說。
“不用了,你睡牀,我睡下面。”林姍姍說。
“那多不好意思,還是我睡吧。”
“少廢話,就這麼定了。”林姍姍有些不耐煩了。
我不再吭聲,轉身朝裡,發現枕下有一隻絲襪,旁邊有一個筆記本,翻了一下,有一頁寫着:3月28日,多雲,今天去了菜市場,豬肉漲到7毛4分錢一斤,太貴了。
“哎,你怎麼看我的日記。”林姍姍把筆記本拿走。
“7毛4一斤的豬肉不貴呀!”我轉過身把絲襪拿起來。。
“睡你的吧。”林姍姍一把奪過絲襪,轉身去了廚房。
林姍姍端來一碗麪條雞蛋,一盤番茄炒雞蛋。
吃飯的時候,她自己吃着碟子裡的鹹菜。
“你怎麼不吃菜?”我說。
“我喜歡吃鹹菜,你吃吧。”林姍姍說。
“哪有喜歡吃鹹菜的,番茄雞蛋你吃吧,我這碗裡有雞蛋。”我說。
“你哪這麼多廢話?”林姍姍筷子啪得一聲拍在桌子上,“讓你吃你就吃,並且還要吃完。”
“冒昧的問一句,你一個月工資能拿多少?”我問。
“問這個幹什麼?吃你的飯吧。”林姍姍拿起筷子。
“我要是在你這呆長了,會不會把你吃窮了?”我說。
“你打算在我這長住了?”林姍姍咬着筷子,“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有點短了。”我說。
“你是不是賴上我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好了就走,絕不牽連你。”我說。
“哎,蔣未生,真的很對不住你,把你打成這樣,真的是老師不對。”
“別,千萬別這麼說,你打的對,打對好,打得妙,我完全理解,理解。”
“哎呦,你腦子真的出問題了?我,我沒怎麼下手啊,也沒用多大的力呀。”
“對,是沒用力,不過,剛好有個腦神經,就,就碰上了,巧勁是吧。”我說。
“我怎麼這麼倒黴,對了,老師有個小小的請求,可以嗎?”
“說,什麼請求,我答應你,大膽說。”
“老師打你是不對,我也給你道歉了,也帶你看病了,老師希望這事呢,你就不要跟你父母和同學說了,讓單位領導知道了,影響也不好,可以嗎?”林姍姍給我夾着雞蛋番茄。
“您放心,老師您放一萬個心,這事就爛在我肚子裡,我就是真得神經病了,我都不會說是老師您下的毒手的,放心。”
“什麼毒手?越說越離譜了,我看你挺正常的,怎麼會得神經病,別瞎說。”
“老師,我覺得你吃鹹菜,讓我挺揪心的,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營養,你是不是沒錢?”
“說什麼?我長身體的時候?”林姍姍放下筷子,“你胡說什麼?”
“不,我說錯了,不說這個了,明天我想吃點肉,你這邊的豬肉不是激素打的,應該味道不錯。”我說。
“什麼激素打的?激素是什麼?”林姍姍說。
“就說豬吧,打那個激素,很快就能長大上市,比如一般豬養個兩三年就可以宰殺,激素豬,三個月就能上桌。”
“是嗎,這是科學豬吧,有賣的嗎?應該很貴吧?”林姍姍說。
“現在給你說不明白,明天我想吃個紅燒肉,買個三四斤吧。”
“啊?三四斤,現在是7毛四一斤的豬肉,你能吃完?你這麼吃,我養不起啊。”
“三七二一,兩塊多錢的豬肉還貴?這錢算我的行嗎?”
“你有錢?”
“錢會有的,這麼說吧,只要我想有錢,我就會有錢,老師,我絕的不是給你瞎吹,我以後讓你天天吃豬肉,吃到你噁心,吃到你吐。”我拍了拍胸口。
我說完後,林姍姍盯着我臉看,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看什麼?錢,錢絕對不是問題。”我說。
林姍姍皺着眉頭,手拍了一下額頭,“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完了,你要是真得精神病了,怎麼辦?”
我不由笑了,“我要是真得精神病,那你就要對我負責了。”
“怎,怎麼負責?”林姍姍似乎要哭了。
“娶我。”
“啊?”林姍姍手捂着嘴。
“是你要嫁給我。”我說。
林姍姍搖了搖頭,趴到牀上哭了起來。
“哎,別緊張啊,我是說着玩的。”我過去拍了拍她的後背。
林姍姍像是被蛇咬了一般驚恐地側過身子,“你,你別碰我,你離我遠點。”
“好,你冷靜一下,對了,外面還有條狗,我想讓它進來。”我說。
“你別跟我說話好不好,求你了。”林姍姍說,“我快要瘋了。”
“好,我不說話了,我放它進來,它吃不多的。”我說。
我開了門,招呼毛毛進來。
一碗麪條放在它跟前,兩分鐘不到,麪條吃完了,我又撥了些雞蛋番茄給它,很快毛毛也吃完了,然後眼睛看着我碗裡的面。
“不會吧?還沒吃飽?”我把剩下的麪條倒給它。
毛毛很快也吃完,然後眼睛盯着我的碗。
“靠,你比我吃得還多,沒有了,明天等着吃紅燒肉吧。”我說。
林姍姍擡頭看了看,然後又趴在牀上痛哭。
毛毛可憐巴巴地看着我,眼睛似乎有些溼潤。
“我靠,你這條母狗還哭起來了。”我說。
“蔣未生,你說什麼?”林姍姍倏地坐起來,擦了擦眼淚,“你是不是在罵我?”
“我沒有,我是說這條母狗的。”
“我真是倒了大黴啊。”林姍姍說着又趴在牀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