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酒樓富麗堂皇,一排迎賓小姐穿着旗袍,郭小強回頭特意看了兩眼。
包廂是中式設計,紅木桌椅樸實無華,花瓶上是唐朝的仕女畫像,一隻小貓趴在窗臺上。
“好地方啊。”陳小莉說。“這椅子也不錯,紮實。”
“美女,喜歡你就帶走。”牛定山開着酒瓶。
“不敢,不敢。”陳小莉說。
“油畫不錯,這女的躺在浴巾上,真美,這體型,豐滿啊。”郭小強說。
“喜歡,你就拿走。”牛定山倒着酒。
“牛哥,那我就真拿走了。”郭小強說。
“拿走。”牛定山說。“段隊,你看這屋裡有你喜歡的嗎?”
段光明哈哈大笑,他放下溼毛巾,“我喜歡美女。”
“好吧,你看上酒樓哪位美女了,你儘管帶走。”牛定山說。
“那我可要問問小莉同意不同意了?”段光明說。
“問我幹嘛?你把這酒樓的女孩都帶走,又和我有什麼關係。”陳小莉啪地一聲放下筷子。“你這人有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生氣了,我沒說什麼呀。”段光明微笑着。
“吃飯,吃飯,陽澄湖的螃蟹,來。”牛定山說。“郭小強,給你一個大的。”
“牛哥,你真不記得蔣未生了?”郭小強問。
“我想想,好像有一點印象,好像上學那會他經常和你在一起,挺老實的。”牛定山說。
忽聽外面轟隆一聲,整個桌子顫抖着。
“怎麼回事?地震了?”段光明說。
一個男服務員跑進來,“牛老闆,有人砸我們店了。”
“啊?誰砸店?”牛定山臉色蒼白。“見,見,見了鬼了。”
“不知道。”男服務員說。
我走到窗臺朝下看,看到一臺挖土機舉着機械臂,在砸酒店招牌。
“這是幹什麼的?”陳小莉說,“這正吃着飯呢。”
“我靠,這是政府拆遷辦的,這動作也太快了吧。”牛定山說。
“強拆啊?”郭小強說。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他嗎的王法嗎?拆遷協議都沒簽,就拆我們的房子。”牛定山說。“你們說,還有王法嗎?”
“哎,現在流行先拆再籤協議,這效率高。”段光明說。
“太不像話了。”陳小莉說。“這正吃着飯呢。”
段光明手機響了,他接完手機後,臉色凝重。
“又有案子了?”陳小莉問。
“是的,我們現在就走,未生你們也跟着一起去。”段光明說。
“吃完飯再走吧。”牛定山說。
“不了,案情緊急。”段光明衝他擺了一下手,“對了,未生,別忘抱着那隻母雞了。”
“雞還在家裡呢。”我說。
“先去你家抱雞。”段光明說。
路上泥濘不堪,夜晚有了些霧氣,車子開進山間小路,青蛙的叫聲朝遠處傳遞。“先說說案情,今年以來有四個女人失蹤,這四個女人都是有老公的,有夫之婦,都捲髮,穿高跟鞋,都是去了酒吧後走失的。”段光明說。
“不是說三個少女失蹤嗎?”我說。
“那是另一個案子。”陳小莉說。
“尼瑪的本來女人就少,還有這麼多失蹤的,完了蛋了。”郭小強說。
“尼瑪別打岔,我繼續說案情,剛纔我接到電話,在宋家莊路口發現了犯罪嫌疑人的轎車,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段光明說。
“重大不重大,到了現場就知道了。”陳小莉說。
車下了一個斜坡,在車燈的照射下,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我們眼前。
下了車後,段光明仔細察看着車內。
“有什麼發現嗎?”陳小莉問。
“後備箱有一雙黑色高跟鞋。”段光明說。“還有幾根女人的頭髮。”
“車停在菜地裡,人去哪了?”郭小強說。
“蔣未生,你抱着雞,挨家挨院搜查一下。”段光明說。
“好吧。”我點了點頭。
“先從離這車最近的一戶人家開始搜查。”陳小莉說。
我抱着雞下了車,朝這戶人家看去。
院子裡有兩條狗,一個老頭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老太太在給小孫子洗澡。
我走過這戶人家,又繼續看第二家。
“這一戶怎麼樣?”段光明問。
“一個男的,兩個男的,一個女的胖點,另兩個女的坐着。”我說。
“幾個男的?”陳小莉問。
“一共兩個男的,其中一個胖。”我說。
“胖不胖的不重要,他們在幹什麼?”段光明問。
“在,在,好像在做遊戲。”我說。
“做什麼遊戲?”陳小莉問。
“胖點的那個女的坐在一個男人身上,還有一個女的歪着頭抽着旱菸。”
“然後呢?”郭小強問。
“沒有然後,我們再去前面一戶看看。”我說。
“不是說做遊戲嗎?”陳小莉說。
“算是吧。”我說。
“未生,這五個男女都在一張牀上對吧?都沒穿衣服對吧?”段光明說。
我點了點頭。
“這是亂搞啊,進去抓他們。”郭小強說。
“沒那個空,走吧。”段光明說。
“這成什麼了?亂七八糟的,怎麼能這樣?”陳小莉說。
“小莉姐,你去抓他們吧。”郭小強說,“要不,我先進?”
“有完沒完,別耽誤事了。”段光明說。
“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陳小莉說。
“對,有必要。”郭小強說。
“小莉,你還來勁了,你想怎麼着?”段光明說。
“這種社會醜惡現象決不能放過。”陳小莉說。
“這進去,搞這麼大的動靜不好,再說人家正在爽呢,這樣打擾人家可不好。”段光明說。
“他們爽,我還不爽呢。”陳小莉說。
段光明笑了笑。
“你這皮笑肉不笑的,真噁心。”陳小莉說。
“我有個主意,我們踹門進去,拿着槍,然後再踹了窗戶出去,嚇他們一下。”郭小強說。
“這個主意不錯。”陳小莉說,“帶着鐵錘,砸門砸窗,他奶奶的。”
“哎,好吧,那就玩玩吧。”段光明掏出手槍。
郭小強從車上拿下鐵錘,兩下砸爛了門,我們迅速衝進去。
男人女人一陣驚叫。郭小強掄着鐵錘把靠牀邊的窗戶砸爛,我們幾個跳上牀從窗戶出去。
出了院子,就聽到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一陣嚎叫。
“哎,我什麼都沒看清楚。”郭小強說。
“你真沒出息。”我說。
“你們真會玩。”段光明說。
“估計他們這次印象很深,能記一輩子。”我說。
“他們腦子一定不夠用的,拿手槍的,掄大錘的,抱母雞的突然闖進去,又跳窗而走。”郭小強說,“有意思。”
“下面一戶,繼續。”段光明說。
我抱着母雞,朝一個院子看去。
忽然院子裡有一股陰氣襲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有問題?”陳小莉問。
“這一戶人家沒有人。”我說。
“沒有人,那就看下一家。”陳小莉說。
“我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我說。
“那就進去看看。”段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