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藩王的使團陸續來到帝都,平日裡冷清的國賓館熱鬧起來,大家都是同姓子孫,又是一年沒見過面,相互之間都很親切。
七位藩王的輩分各不相同,齊王、楚王和皇帝劉啓同輩,而且都是劉啓的堂兄,年齡上比劉啓還要大一些;晉王、燕王、韓王和趙王與太子同輩,魏王輩分最低,跟劉雨蒔同輩。
七大藩國的國土全都跟大秦接壤,是保護大漢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屏障,正因爲如此,久而久之養成了藩王自大的性格,總是以功臣自居,目空一切高人一等。
這天,葉雲揚正在修煉玄力,霍鴻的大徒弟在外面敲門:“小師叔,師傅讓您去一趟正殿。”
他睜開眼睛,問:“什麼事情啊?”
大師侄回答說:“魏王攜兩位王妃和一衆署官祭拜聖廟,要求見您一面,師傅不好推脫,就讓我來通知您。”
他眉頭一皺:“魏王,我跟他不熟啊,爲什麼要見我?”
大師侄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魏王的語氣一直都很恭敬,師傅覺得他應該沒有惡意,不然的話是不會讓他見您的,您準備一下跟我去正殿吧。”
葉雲揚站起來,理了理外衣說:“用不着準備,見皇帝我都是這身行頭,更別說見個藩王。”
幾分鐘後,他和大師侄來到正殿外面,幾十個身穿棗紅色官服的人正在對着神像行跪拜大禮,爲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身穿七龍袞服頭戴金冠,一臉畢恭畢敬的樣子,但微微上揚的嘴角說明他的內心不像表面上這麼虔誠。
在他的身後,是兩名頭戴鳳冠身穿粉色宮裝的女人,兩人在長相上有九分相似,但絕對不是雙胞胎,因爲一個個頭比較高一個比較嬌小,應該是姐妹花。
楊氏姐妹?
葉雲揚腦袋裡冒出這麼個答案,當初魏國不遺餘力的幫助朔方王,不惜讓數名高手改換門庭成爲朔方國人,爲的就是幫助朔方國在國力大賽上取得名次。魏王之所以這麼慷慨,是因爲朔方王咬牙將自己的兩名寵妃打包送給魏王,爲了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朔方王也算是絞盡腦汁,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楊氏姐妹貶爲宮女,然後最爲陪嫁和女兒一起嫁到魏國。
楊氏姐妹的確爭氣,憑藉着自己的美貌和牀第功夫,很快就從宮女一躍成爲側妃,跟嫁過來的朔方國公主平起平坐,魏王連朝拜皇帝都帶着她倆,由此肯以看出她們受寵的程度。
兩女臉上帶着狐媚之色,就連跪拜神祗的動作都透着一股妖冶之氣,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她們,有的人眼睛都直了。
葉雲揚對着主持祭拜大禮的霍鴻使個眼色,霍鴻微微點頭,意思是稍安勿躁,祭拜很快就會結束。
當初吳瀚專門派奸細去朔方國查究此事,通過多方面的打聽,得知楊氏姐妹隨公主出嫁不是朔方王的本意,而是二女主動提出來的,說要爲朔方國做一些事情,請求委身於魏王,換取魏國的支持,朔方王架不住二女的軟磨硬泡才答應的。
在葉雲揚看來,她們根本不是爲了朔方國而是爲了自己,朔方王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世子也已經三十好幾歲了,把持朝政多年,朔方國又是諸侯國中最爲弱小的,她們是被朔方王強納入後宮的,對她們來說沒有任何前途可言。魏王剛剛登基不久,雖然也冊封了王世子,但他的幾個孩子年齡都還小,機會多的是。
祭拜解說,霍鴻介紹說:“魏王殿下,這位就是本座的小師弟葉雲揚,雲揚快來拜見殿下。”
葉雲揚對着魏王一抱拳:“拜見魏王。”
“免禮。”魏王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語氣中透着一股尖酸刻薄:“果然是少年英才,本王當初下了那麼大的力氣扶持朔方國,原本把他們送進前三名是沒有問題的,卻因爲東平國這匹黑馬的出現導致功虧一簣。之所以東平國成爲黑馬,是因爲你的橫空出世,本王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你的等級很一般,爲什麼能帶領等級更低的四個人取得新生隊第一名的好成績,難道是因爲運氣使然?”
人敬我一尺還你一尺,你不敬我我當然也不會敬你,葉雲揚冷冷一笑:“不是我們運氣好,而是對手太渣。”
魏王面色一變,哼道:“是嗎,可爲什麼本王聽說你們的隊伍是平均等級最低的,憑什麼說別人渣?”
葉雲揚回敬一句:“那些人打不贏我們,還不能說明他們渣嗎?最渣的就是朔方國,空有四名玄光境的隊員,綜合實力在七支隊伍中排第二,可最後只僅僅拿到第四名,所以說等級不代表實力。”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將目光轉向魏王身後的楊氏姐妹,說:“這就是豔名滿天下的楊氏姐妹花吧,果然長的妖-媚入骨,難怪魏王會給朔方國派去那麼多的高手,不過算來算去這筆買賣還是朔方王賠了,一個女兒外加兩名寵妃,到最後只撈了個第四名,換做是我的話肯定找根柱子一頭撞死。”
楊氏姐妹同時色變,用憤恨的目光瞪着葉雲揚,在重禮節的大漢帝國,一女二嫁不是什麼露臉的事情,他當衆提及這件事,讓魏王面子掃地。
眼看氣氛緊張起來,霍鴻趕緊說:“魏王殿下不要介意,我這個小師弟年齡小不懂事,您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失禮之處本座代他向您認錯。”
魏王輕哼一聲,故作大度道:“本王心胸開闊,是不會跟年輕人一般見識的,而且本王最喜歡心直口快的人。葉雲揚,不如你來我們魏國吧,我封你當官。”
葉雲揚纔不吃這一套呢,說:“不好意思,我已經是東宮參贊了,俗話說一僕不侍二主,魏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話裡話未都透着看不起魏王的意思,在七大藩國中,魏國是勢力最弱的國家,跟皇太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魏王的臉成了鍋底灰色,冷笑着說:“原來是東宮參贊大人,怪不你這麼的傲氣,對了,東宮參贊是幾品官啊?”
他身後的一名大臣回答說:“啓稟魏王殿下,是從七品。”
魏王哈哈大笑:“從七品,連個縣令都不如,芝麻綠豆大的官兒,一點兒前途都沒有,我建議你還是離開東宮來本王這裡吧,我至少封你當個四品大員,如何?”
“沒興趣。”葉雲揚仍然很不給面子,很顯然魏王來者不善,對於這號兒人沒必要對他客氣。
霍鴻一個勁兒的對着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要跟對方搞的太僵。
葉雲揚無視大師兄的提醒,自打他在皇帝面前提出推恩令的一刻,就已經跟藩王、諸侯王站在了對立面,雙方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對方任何的示好都是目的不純。既然是這樣,與其假惺惺的維持面子,還不如直接撕破臉皮,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誰贏誰輸各憑本事。
魏王沒想到他的態度如此強硬,冷笑着說:“年輕人,本王以禮相待你卻這麼的不識擡舉,就不怕我報復於你嗎?”
葉雲揚回敬一句:“隨你便,反正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不是嗎?”
霍鴻見狀,乾咳道:“二位,你們第一次見面,實在是沒必要搞的劍拔弩張,雲揚你回去修煉吧。”
“遵命,大師兄。”他對着霍鴻一抱拳,然後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都沒看魏王一眼。
魏王氣壞了,要不是因爲葉雲揚身份特殊,他肯定已經讓屬下將他暴打一頓。只是他想不明白,賀玄遠聖祭司的眼光那麼高,怎麼會看上如此囂張的一個傢伙,就因爲他碰巧發明了幾種新巫術嗎?
魏王把衣袖一甩,說:“大祭司,本王多由叨擾,感謝您親自主持祭拜大禮,本王就此告辭。”
霍鴻嘆了一口氣,說:“還請魏王不要生氣,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小師弟,讓他當面向您道歉。”
魏王冷笑:“不需要,這樣的人本王可不想見第二面,告辭。”
說完,他領着兩個妃子和一衆署官揚長而去,坐上馬車之後,楊氏姐妹生氣的說:“葉雲揚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當面揭我們姐妹的短,害的臣妾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面子,夫君你可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
“二位愛妃請放心,本王一定會把他弄死,給你們出這口惡氣。”魏王先對着楊氏姐妹做出承諾,然後吩咐御夫:“回國賓館,讓人先一步趕回去稟報趙王,就說本王要拜見他。”
姐妹花中的妹妹疑惑道:“夫君幹嘛要拜見趙王,據臣妾所知您和趙王並無交情呢。”
魏王笑着說:“大前天趙王的二兒子被人揍了,現在還躺在牀-上養傷呢,據說就是葉雲揚乾的,我想趙王一定咽不下這口惡氣,正好聯合他一起對付姓葉的小子。趙王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在七大藩王中人緣很高,由他出面一定會成功聯合另外五個藩王,到時候大家一起向皇帝進言,讓皇帝放棄削藩的想法,只要推恩令被束之高閣,葉雲揚也就完了。”
姐妹花面色一喜,很有默契的對魏王獻上香吻:“夫君果然高明,姓葉的小子一準兒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