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賓館趙國使團區,一片雞飛狗跳的情景,侍衛們或摩拳擦掌或準備武器,做好了出去揍人的準備。雖然是奉命行-事,但在他們看來敢當街揍藩國王子是大罪,必須替主子找回面子。
劉文康吞下幾顆療傷藥,揮退要往他臉上擦藥酒的醫官,囂張十足的說:“你們隨小王出發,都記住我剛纔的吩咐了嗎,只要別出人命就行,有什麼事我扛着。”
“遵命!”
趙王一大早出去拜訪朝中忠臣,世子坐鎮趙國沒有過來,二王子劉文康儼然是使團的二把手,沒人敢不聽他的命令。
就在一幫人正要轉身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大漢帝國雨蒔郡主到。”
劉文康面色一緊,劉雨蒔怎麼來了,難道是聽說我在街上捱了揍,特意過來表示慰問?
侍衛們也都疑惑不解,但大家都知道雨蒔郡主在皇帝面前很得寵,是惹不起的人物,紛紛放下手裡的刀槍棍棒,擺出一副很恭敬的樣子,連劉文康也不例外。
劉雨蒔在御夫的引領下走進來,看着滿院子的人說:“你們在幹什麼,不知道二王子受傷了需要靜養嗎,還不趕緊散了!”
衆人面面相視,不知道該怎麼辦,劉文康不清楚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對着侍衛隊長是個眼色,對方會意,朗聲道:“雨蒔郡主來看望二王子,大家趕緊散了吧,不要影響二王子療傷。”
幾十個人呼啦一聲全走-光了,劉文康擠出一個笑容:“雨蒔堂-妹你怎麼來了,你可是皇祖父最疼愛的人,真是讓堂兄受寵若驚啊。不過堂兄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太丟臉了,那幾個膽大妄爲的傢伙竟敢毆打我,這是不把皇室子孫放在眼裡。”
劉雨蒔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說:“你一定很奇怪本郡主爲什麼會知道你捱打,我不是來看望你的,而是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劉文康一頭霧水:“朋友,什麼朋友?”
劉雨蒔伸手拍了兩下,葉雲揚抱着小秋和吳俊彥、殷子時一起走進來,劉文康嚇了一跳,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退兩步,差點兒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說:“你……是你們?”
劉雨蒔語氣不急不慢的說:“二王子聽好了,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叫小秋,就是剛纔你叫囂着要下湯鍋的對象,另外三個分別是葉雲揚、吳俊彥和殷子時。”
葉雲揚皺了皺眉,心道你個死丫頭,難道我還不如小秋重要嗎?再不濟咱也是你皇爺爺欽封的一等縣公,外加福臨將軍,居然跟另外兩個傢伙的名字一樣是一筆帶過,反而着重介紹小秋,真是過分。
劉文康費力的嚥下一口唾沫:“他們……他們是堂-妹你的人?”
“當然不是,本郡主是正經人,怎麼會有這種跟班兒。”劉雨蒔哼道,然後指着小秋說:“但小秋不一樣,它是我最爲重視的朋友,你居然要把它搶過來下湯鍋,好大的膽子啊。”
劉文康徹底傻眼了,如果知道小秋是劉雨蒔的萌寵,借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打它的主意,可當時小秋明明是被葉雲揚抱在懷裡的,誰能想到它跟劉雨蒔有關係。
看着面前一臉怒氣的小郡主,他急出了一頭冷汗,眼睛骨碌一轉計上心頭:“哎呀原來是這樣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就是覺得小靈獸可愛,想要買回來送給雨蒔堂-妹呢,這是個誤會。”
劉雨蒔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特別是被葉雲揚坑了那麼多次之後,心眼兒變的越來越多,清楚看到對方轉眼珠子的動作,知道他在撒謊,冷聲道:“是嗎,那剛纔的下湯鍋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請我一起吃嗎?”
劉文康見沒能糊弄過去,苦笑道:“堂-妹你聽我解釋,爲兄真的不知道……”
“少廢話,你用不着解釋,挨一頓揍就行了。”劉雨蒔沒有給他再編謊話的機會,一拳砸過去將他打倒在地,然後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劉文康還不敢反抗,抱着腦袋大聲慘叫起來,其實就算他反抗也是無濟於事,別看年齡上他比劉雨蒔大五歲,武者等級遠遠落後於她。
小丫頭拳拳到肉,一點兒情面都不留,看的吳俊彥和殷子時嘴角直抽,小聲說:“太殘暴了,下手真狠啊。”
葉雲揚嘿嘿一笑:“你們是沒見她揍城衛軍的一幕,一個小隊幾十號人,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被她全部放翻,對方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吳俊彥嘴角直抽,說:“看來真的不是我的菜,我還是比較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孩子,太殘暴了。”
院子外面,侍衛們急壞了,紛紛問隊長:“二王子在裡面慘叫呢,發生什麼事情?”
隊長很沒有底氣的說:“可能是小郡主帶來的人給他治病呢吧。”
侍衛瞪着眼睛說:“叫聲比殺豬都響,怎麼可能是治病,更像是捱揍,隊長您可別騙我們。”
隊長怒了:“騙你們又能怎樣,二王子是在捱揍,可是你敢進去救嗎?揍人的是雨蒔郡主,誰不想要命了就進去,我絕不攔着。”
侍衛們一聽全都蔫兒了,誰也不敢觸這個黴頭。
幾分鐘後劉雨蒔停下來,劉文康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裡只剩下低沉的哼唧聲。
劉雨蒔理了理微亂的外衣,哼道:“劉文康你給我記住,這裡是帝都不是你們趙國,所以最好收斂一些,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囂張跋扈,一定打斷你的腿,我們走。”
說完,她英氣十足的轉過身,來到葉雲揚身邊抱起小秋,大步朝外走去。
外面的一衆侍衛全都低着頭,眼睜睜的看着四人揚長而去,直至四人走遠了,他們纔敢跑進院子:“二王子你還好吧,你可千萬要振作一點兒。”
劉文康費力的睜開眼睛,咬着牙說:“去,去……把父王叫回來,就說他兒子快死了……還有醫官,叫過來給我治病!”
趙王急匆匆的趕回國賓館,來到兒子的房間,問正在爲其診治的醫官:“二王子傷的重嗎?”
醫官回答說:“大部分都是外傷,也就是皮肉傷,沒有傷到內臟和骨頭,所以趙王殿下無須擔心,吃點兒藥靜養一下即可痊癒。”
劉文康的腦袋被包的跟糉子似的,只露出眼睛和鼻孔,渾身上下全是淤青,就算是沒有傷筋動骨,也讓趙王心疼的不行,怒道:“是誰下手這麼狠,把我兒打成這樣,就不怕王法嗎?”
侍衛隊長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說:“啓稟王爺,二王子一共捱了兩頓打,第一次是在外面的茶樓裡,第二次是在……在國賓館內,他是跟雨蒔郡主起了衝突,看得出來郡主很生氣,親自來到國賓館把王子揍了一頓,之前在茶樓裡只是捱了三巴掌外加一腳,現在的這些傷基本上都是拜小郡主所賜。”
趙王眼睛一瞪:“雨蒔郡主?文康怎麼會惹上那個刁蠻丫頭,起因是什麼?”
侍衛隊長回答說:“卑職已經查清楚了,是因爲一直小靈獸二王子在茶館見到一隻靈獸很可愛,就想據爲己有,誰想那是小郡主的靈獸,對方不允雙方繼而起了衝突,二王子吃了虧跑回來搬救兵,結果被小郡主追上門來一頓暴揍,臨走的時候還威脅說讓二王子收斂一些,否則還揍他。”
趙王苦笑:“原來是這樣,文康也太魯莽了吧,都不問清楚小靈獸的主人是誰,就跟人家索要,人家能給纔怪。”
這時,劉文康用虛弱的語氣喊:“父王,您可一定要爲孩兒做主啊,俗話說不知者不罪,我又不知道小靈獸是劉雨蒔的,在茶樓被揍一頓不說,在這兒又被揍一頓,孩兒咽不下這口氣!”
趙王瞪了兒子一眼,又問:“在茶樓毆打他的人是誰,查清楚了嗎?”
侍衛隊長點頭:“已經打聽清楚了,是新晉的安平縣公、福臨將軍葉雲揚,他和小郡主的私交很深,而且據說很得皇帝陛下和太子的賞識,多次被召進御書房問策,之前傳出的推恩令就是他想出來的。”
趙王沉吟片刻,走到牀邊說:“文康,你的這兩頓打可能要白捱了,也怪你不小心,怎麼就惹上劉雨蒔了,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前幾天御史中丞王秉鑑被罷官,跟這位小郡主有着密切的關聯,她才十五歲呢,就能扳倒和陛下一起長大的朝廷重臣,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劉文康說:“可是孩兒心中不服。”
趙王苦笑:“要只是葉雲揚打你,爲父就是拼了王爵不要也會爲你討回公道,他提出的推恩令很可怕,是咱們所有藩國和諸侯國的大敵,我們正好可以借這件事做文章,置他於死地。可是劉雨蒔也摻和進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從貴族毆打皇族變成皇室子弟之間的小摩擦,而且是你不對在先,就算是鬧到金鑾殿上,皇帝也會選擇和稀泥,我們得不到任何好處。”
“那就這麼算了?”
趙王搖搖頭:“當然不能這麼算了,等其他幾位藩王到了之後,爲父就聯合他們一起想皇帝進言,闡述削藩的壞處,一旦皇帝放棄這個想法,葉雲揚就會跟着失寵,只要他淡出帝王的視線,到那時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收拾他。記住爲父的一句忠告,小不忍則亂大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劉文康雖然不甘心,卻不得不點頭說:“兒臣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