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宗宗主一聲令下,數名天玄境強者掠下,將陽炎和水念予圍困起來。
陽炎目光冷然地道:“閣下這是何意?”
“何意?”陰煞宗宗主陰笑兩聲,也不知是怒是喜,“我兒不過是口頭調戲了她兩句,無情劍仙就把他殺死了,既然你們是她舉薦而來,一定很受她器重了,抓了你們,她就會現身了。”
居然是殺子之仇,陽炎無語了,調戲凌紫煙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陽炎輕蔑道:“就算凌師姐來了,就憑你陰煞宗又能奈她如何,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
“嘿嘿!”陰煞宗宗主不怒反笑,“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想見她的老朋友也有不少,只要她敢來,就休想再離開!”
陽炎心中暗凜,他這話裡有話,而且無比自信,陰煞宗背後的靠山非同凡響。
而且凌紫煙得罪的仇家也太多了,以後不能再報她的名號了。
“好了!帶下去吧!”這時,陰煞宗宗主冷笑道。
陰煞宗強者剛有動作,陽炎淡淡道:“我們自己會走。”
陰煞宗宗主意外他們的識趣,揮了揮手。
陽炎和水念予被連夜帶到了血煞原,果真瀰漫着濃郁的血煞之氣,那些搬運血煞石的雜役弟子一個個面色蒼白,雙目無神,軀體僵直麻木,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有的搬着搬着,人就倒下了,再也沒有起來。
“呦!又有新人了!大人,這兩個怎麼安排?”一名督工頭眼前一亮,畢恭畢敬地迎上前道。
押送陽炎的一名陰煞宗強者冷傲着臉道:“宗主吩咐了,隨便你怎麼安排。”
隨便兩字,督工頭臉上笑開了花,連連躬身道:“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該怎麼辦了。”
陰煞宗強者飄然而去,督工頭躬身道:“大人慢走!”
他們走遠之後,他立即挺直了腰板,昂着頭,用鼻孔衝着陽炎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血煞原雖然名字叫“原”,更像是一片山脈,只不過這裡的山都不是普通的山,而是一座座靈礦山,因爲常年累月籠罩着血煞之氣,孕育出來的不是普通的靈元石,而是血煞石。
這種血煞石,蘊含着充沛的血煞靈元,尋常武者根本無法吸收,但陰煞宗修煉的功法特殊,恰恰需要利用血煞石來修煉。
血煞原越深處的血煞之氣愈濃郁,就連陰煞宗的正式弟子都不敢太過深入,其他的雜役弟子身體素質也扛不住,因此,人也越來越少。
走了大約兩千裡,已經杳無人跡,這裡的血煞礦山幾乎沒有被開採過,督工頭已經是全力催動護體靈元,滿頭大汗,這才停下了腳步。
心想:這裡夠深了吧,就算是高層那些大人們也鮮有來此,宗主一定會滿意得很,說不準本督工頭也晉升有望了。
“你們就在這裡開採吧,每天記得要上交一千血煞石。”他面向陽炎說了一句,御空飛走了。
陽炎目光淡漠,陰煞宗這麼看得起他,那就送它一份大禮吧。
“水師姐,你感覺怎麼樣?”他看向水念予問道,若是被血煞之氣引動了她體內的鬼氣本源就不好了。
水念予搖了搖頭道:“距離月圓之夜還有半月,我還可以,沒關係的。”
陽炎頓時放下了心,繼續深入了兩千裡,鬆開水念予的手道:“你在此替我護法。”
“好。”水念予輕點螓首。
陽炎於是繼續深入了一千里,這裡的血煞之氣恐怖異常,即使是他也倍感壓力了,恐怕也只有陰煞宗宗主以上級別的強者纔敢來此修煉,而且不能堅持長久。
“就這裡吧。”陽炎思緒了下,還是放棄了繼續深入的想法,過猶不及。
“天行劍!”陽炎一劍刺出,將面前的血煞礦山轟出了一個大洞,收起劍,飛了進去。
來到血煞礦山中心,陽炎這才盤膝坐下,運轉功法,大肆吸收起了礦山裡面的血煞之氣。
時間輾轉到了翌日子時,陽炎離開礦洞,回到兩千裡的地方,向前來的督工頭上交了兩千整的血煞石。
督工頭詫異地看着沒有絲毫不適的陽炎二人,道:“沒想到你們還有兩把刷子啊,那這樣,你們再往裡走五百里,到那裡去採品質更高的血煞石。”
陽炎沒什麼表情地應了下來。
督工頭走時一步三回頭,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一個天玄境二重,一個靈元境巔峰,是怎麼在兩千裡深度的血煞原採了一天血煞石沒有絲毫不適的,還剛好足量完成?
本來一名雜役弟子只需要一天採夠兩百血煞石就可以了,只是因爲上頭的吩咐,他才故意刁難,誰知……
這強度還不夠啊,回頭被上面的人看見,不得扣他一個辦事不力的帽子?
明天再看看情況吧。
第二天子時,督工頭滿頭大汗地前來查驗,陽炎二人果然遵照吩咐深入了五百里,這個深度幾乎是他的極限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陽炎和水念予依舊面色紅潤,風輕雲淡的模樣。
而且依舊上交了兩千整的血煞石。
督工頭黑着臉道:“你們繼續往深處一千里去採,每人一天兩千血煞石,按時送到這裡來。”
說完,匆匆就走了。
第三天。
督工頭看着陽炎嘩啦啦地從須彌戒往外倒,整整四千血煞石堆積如山,心頭抓狂了,天哪!上頭這是給老子送來了什麼怪物啊?到底是要整他們還是整他啊?
“每人一天四千血煞石!”怒哼一聲,倉皇而走。
第七天。
押送陽炎和水念予來血煞原的一名陰煞宗強者來查看他們的情況,招來督工頭。
“人怎麼樣了?沒死吧?”陰煞宗強者淡漠問道。
“呃……”督工頭冷汗直流,低頭哈腰道:“回……回稟大人,小的命他們去三千五百里深處,每人一天要採夠六萬四千血煞石。”
陰煞宗強者愣住了:“你說什麼?”
督工頭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遍,陰煞宗強者眉頭大皺:“你怎麼辦事的?人死了看你怎麼和宗主交代!”
督工頭身子一顫,不是你們讓我整那兩個新來的嗎?怎麼死了還不樂意了?
難道……嘶!
他猛然倒吸了口涼氣,不會吧!
那兩個新人是陰煞宗雪藏的天才,送來血煞原磨練的?
那自己這麼刁難他們不慘了?
等等!
他們兩個沒事啊,本督工頭也只是奉命行事,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想到這裡,他腰板微直,臉上堆滿了笑容,討好道:“大人放心,他們兩個好着呢,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
“嗯?”陰煞宗強者眉頭大皺,這小子不會是在唬本座吧,還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冷眼盯着他斥責道:“你就是這麼辦事的?宗主的命令也敢陽奉陰違,還是當本座的話是放屁?”
督工頭:“……”
人死了,你怪老子辦事不力,人好着,你還怪老子辦事不力,你到底要怎樣?
不過他也知道剛纔是自己想岔了,於是戰戰兢兢道:“大人息怒!小的是不折不扣執行宗主的命令,可那兩人真就是怪胎,三千五百里的深度都能呆的住,還每天能採夠六萬四千血煞石不帶喘氣的。”
諒這小子也沒那麼大膽子……陰煞宗強者將信將疑道:“真有此事?”
畢竟是無情劍仙舉薦的人,有些特殊之處不懼血煞之氣也說不定,或者他們隱藏了修爲,但連他們和宗主都沒看出端倪,也不合常理。
除非他們的修爲和宗主相去不遠,遮掩氣息的功法也十分高明,但這樣的人當時又怎麼會輕易束手就擒呢?
帶着這些疑惑,他當即命令督工頭帶他前去三千五百里深處看個究竟。
此時,方至日中,三千五百里深處空無一人,督工頭以爲陽炎和水念予還在礦洞裡,朗聲喝道:“新來的出來!大人要檢查你們的成果!”
迴音嫋嫋,不絕於耳,但久久沒有動靜。
督工頭小心翼翼地瞥了臉色陰沉的陰煞宗強者一眼,頭皮發麻,加大了聲量:“新來的!出來!!!”
“……”
仍是除了他的餘音迴盪之外,鴉雀無聲。
“這個……大人,平時都是子時才檢查的,他們可能進洞太深沒聽到。”督工頭滿頭大汗地尬釋道。
“不必了!”陰煞宗強者冷冷道,意念如八爪魚般蔓延開來,感知方圓五百里,一無所獲。
頓時,臉上陰雲密佈,殺機凜然地盯着督工頭:“人呢?”
督工頭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感知了一下,果然人不見了,頓時哭喪着臉道:“大人這……今兒子時人還在的,這小的也不知道啊!”
“哼!不知道?”陰煞宗強者獰笑道,“宗主要的人被你弄丟了,你的不知道留到見了宗主再說吧!”
“別啊!”督工頭瞬間給他跪下來,痛哭流涕道:“小的果真是尊令行事,每天盯着他們的啊!大人,小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大人饒命啊!”
“嘿!本座可保不了你,到了宗主面前,看他饒不饒你。”陰煞宗強者冷笑這說完,就欲擒拿督工頭回去問罪。
突然神色一動,扭過頭,只見兩道身影聯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