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刀國卓思濤看到泣此報道的時候,人凡經在楚漢了,除了引懊擻報的剪報之外,此時還有一份遲到的東西擺在他的案頭。
不過曾思濤的思緒卻沒有在這上面,依然在思考這趟京城之行。
曾思濤在從香港回楚漢前,專程去了一趟京城,先去看望了一下王老爺子,這裡環境優雅,寂靜的讓人忘記了時光的流逝、季節的變換。如果不是身臨其境,沒有人會相信在這鬧市之中,會有如此安靜的所在。這所醫院組建於十年動亂期間,是一所以老年病爲重點的小型綜合性醫院。這所醫院建設的起因是,共和國的幾位開國領袖都身體欠佳。中央辦公廳根據中央領導的要求,在北養蜂夾道選了一塊環境幽靜、空氣新鮮的地皮爲院址,準備修建一所小型醫院。當初的要求是,既要便於中央領導人檢查身體,治療疾病,療養休息,又要便於他們在這裡接見客人和辦公,尤其是要有利於安全警衛工作。這些是其它現成的醫院都做不到的。
這所小型醫院各方面的要求都相當高。從設計、用料、施工、裝修以及參加修建的人員,政治上要求絕對可靠,工程上要求精益求精。主體建築是青磚與鋼筋水泥混合結構的四層樓。第一層是專爲中央主要領導人設置的,有臥室、辦公室及會見外賓的大廳,並有相應的附屬設備。房屋的牆體結構厚實堅固,抗震能力強,房間高大寬敞,光線充足明亮。工程在七十年初完成主體結構,這裡是按照軍事編制序列,定名爲“軍隊第默醫院
老爺子已經到了風燭殘年了,身體已經是大不如從前了,能挺過這兩年,已經是一個不小的奇蹟了。在京城最冷的時節,病情又加重了一些,原來老爺子冬天雷打不動的到南方過春節已經是不可能了,由於身體的原因,已經連續兩年沒有出過京城了。
曾思濤隨着岳父王西北走進病房的時候,老爺子剛剛輸完液,看上去人稍微有點精神,不過說話什麼的已經有些吃力了,在他說話的時候,老爺子只是點頭,甚少說話,只是在曾思濤要出門的時候,費力的說了一句,好好幹。
老爺子不宜說話太長,曾思濤也就是在病牀邊陪着說了幾句話,就隨着王西北退出了病房。
兩咋,人走進了旁邊的會客室,曾思濤知道妻西北有話要說。
坐定之後,王西北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在楚漢這兩年總體是做得不錯的,經濟上有所突破不說,該隱忍的時候能夠隱忍,心無旁鶩,這一點讓我很欣慰
王西北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在近幾年來,在高層已經不存在經濟保守這一說。但是國家對於宏觀調控的力度。也是外界有目共睹的。
要有序的發展經濟,這一點越來越被外界所認可。”
“在經濟領域工作,大方的一定要明確,畢竟現在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一個幹部在經濟方面的能力如何,經濟政策的取向如何,是上面考察的一個重點。在相當程度上,一個官員在經濟領域工作時所抱有的態度,也同樣意味着他在政治領域中所抱有的態度。即經濟主張約等於政治主張,這一點通常是高層考察官員時相當關注的一個問題
“至於經濟保守是否比開放更加的有利,這是一個很難說清楚的問題。”王西北笑了一笑:,“你也知道,你爺爺在中央是以保守著稱的。有人戲稱他是共和國專門負責,“踩剎車。小的。但是這個踩剎車的,連總舵手也得聽取其意見,爲什麼?第一,你爺爺即是改革開放發展經濟的堅定支持者,第二、因爲共和國的發展如果沒有一個踩剎車的,搞不好就會車毀人亡,這一點,總舵手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兩者並不是矛盾的
“但是在民間,很多人由於高度不夠,往往會片面的斷章取義,並且保守在民間,有時候會被認爲正、直;有時候會被認爲僵、惰。但是縱觀世界各國曆史,保守派所佔的優勢一直遠遠大於激進派。有時候,甚至把保守與成熟等同!不過現在所處的時代不同,你也大可不必拘泥於保守與激進這樣界定,認準了的事情大膽的幹,你年輕,在經濟建設上還是要有那麼一點闖勁,並且我看你在楚漢的經濟政策基本和保守無關,這一點,我能看到,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到
“但是在位置的問題上,還是要保守一點的好。要想成爲一名合格的政治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政壇是孕育和培養政治家的的溫牀與搖籃,共和國更是如此。在共和國要想成爲一名合格的政治家,政壇的磨礪是必由之路和唯一的選擇,也是成長成熟的土壤。因此,從政治盲從到政治家,有一條漫長而曲折坎坷的路要走。但對大多數人來說,即使是他們經過三災六難七十二刀山火海,也未必能成爲政治完
其中,有的成爲政治走肉,有的成爲政客,有的甚至什麼也不兜佃一弄所得地在原地打轉轉,衆就是自然界大浪淘沙優曲霜髏的殘酷過程。因爲,成爲一名衆星捧月的政治家,是由諸多先決條件決定的,其一是講政治;其二是講正義;其三是講公心;其四是講正氣。其實,在物慾橫流名利雙收的官場,講政治,誰都能做到,平時說話做事含蓄一點、謹慎一點就行。如果要想做到講正義、講公心、講正氣就難了,你必須在風光無限的仕途上,不斷做出常人難以決斷的堅持和妥協,作出常人難以承受的犧牲與奉獻,經受住常人難以抵擋的誘惑與羈絆,接受常人難以承載的壓力與考驗,保持常人難以做到的平靜與坦然。因此。成爲政治家,過程重於結果。是一種漫長而遙遠的過程
王西北看着女婿不時地轉着眼珠,他知道女婿正在拼命地接受、領會着自己傳投的精華。
“你現在已經是副部級,但是你現在還沒有進入中央序列,中央候補委員,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分界線,其他的都是假的!只有進入了中央序列,那才能說你在政治上有了一定的地位!”
這樣的話,曾思濤在幾年前就已經聽說過,王西北再一次鄭重其事的和他談這件事,顯然是這件事非同小可。
“宦海逐流,瞬息萬變。在這個時候和你討論“中央序列,的問題,也是時候了。
楚漢市委書記,按照慣例就應該是省委常委,中央候補委員,你眼下也有一個極佳的機會,有希望坐上市委書記的位置,在這樣的時候,是人都會對這個位置有想法,有渴望。這很容易理解,但是如果不能進入省委常委,不能成爲中央委員,你的這個市委書記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到了你現在的文字,能否進入中央序列,什麼時候能夠進入中央序列,是關係到你政治前途的最大的問題!在其他任何時候,你都可以摔交,但就是在這個時候你一定摔不得!一摔,那就不是一屆兩屆!也許你的政治前途也就能夠看得見終點!”
曾思濤靜靜地聽着小心翼翼地聽着,他知道這時候岳父親所講的。絕對關係到他的將來。
“進入中央序列是差額選舉的,這個差額,很有一些名堂。這幾年栽在上面的政治新星,不是一個兩個。有的甚至背景非常的強悍。在經歷過這一關敗下陣之後,很多人要麼黯然退出了政壇,要麼就是一蹶不振
“這個。選舉啊,不但要看你的實力,看你的整個表現,還要看上面在位的態度。從總的來說你在楚漢的整體表現是不錯的,但是你纔剛剛三十出頭,暴然當初上面的意思讓充當救火的角色,你在楚漢也完成得不錯,但是上面的態度現在有些模糊不清,在我看來,上面也怕把你擡上來,不能服衆,三十剛出頭,如果進入中央序列,成爲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也許太年輕了”,
我想,眼下最要緊的是務實你的基礎,不必急於那個位置,要着眼長遠,你還年輕,再等個兩三年,把這一屆幹滿,也還不到三十五歲,這樣你在楚漢的成績進一步顯現小在楚漢乃至林江成爲一個不可忽視的人,這樣你成爲中央候補委員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強求,欲速則不達啊,在這點上還是要保守一些,沒有把握成爲中央候補委員,緩緩最好
王西北恐怕也是害怕他沉不住氣。欲速則不達,這一點曾思濤是很贊同的,他已經算是進步飛快了,而且他在楚漢僅僅纔開始,雖然已經能夠依稀看到楚漢未來的巨大的發展潛力,但是畢竟展示還不夠充分,曾思濤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考慮的,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去謀求市委書記的這個位置。
您也知道,我基本就是呆在楚漢。”
要說曾思濤心裡不想楚漢市委書記那個位置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位置似乎垂手可得,伸手可及。但是有時候,看似近在咫尺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一隻煮熟的鴨子,咫尺天涯,來形容也許並不過分,越是到權力的金字塔的頂部,競爭就會越激烈,越殘酷,王西北的這一番話,讓他對於這事有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王西北點點頭:“你能有這樣坦然,這很好,萬一上面要給你派個,新的書記下來,一定要注意處理好關係
曾思濤點點頭,上面再派書記下來,確實是對他的一個極大的考驗,畢竟他在楚漢的根基和兩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勢力過大,不管是誰來做這個市委書記,對他這個二把手都會十分的忌憚,會想辦法進行打壓。如何協調和處理好這關係,是非常考驗政治智慧的一件事情”
本來他這次到京城也是看看生病的鄭書記,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商量一下楚漢區縣人事安排的事情。見王西北如此說,看來這件事得慎重。如果中央要派個市委書記下來,在其上任之前大幅度的調整,顯然是不大合適宜的。
區縣人事的問
和王西北的談話也沒有儲蓄太久,有些東西到了王西北和他這個級別,是資格意會不可言傳。
從這裡出來,曾思濤又直奔鄭家銘住院的地方,曾思濤依然沒有用駐京辦的車,和秘書王玉林等人直接打的去了鄭家銘住的醫院。
在醫院裡,曾思濤見到了駐京辦的主任江峰其,江峰其是楚漢市政府副秘書長兼駐京辦主任,屬於劉唯一時代的老人,曾思濤也曾聽過市政府一些人的議論,說江峰其舉止得體,言行有度。江峰其在駐京辦工作已經五年了,聽說已在京城建立起了巨大的工作關係網絡,被稱爲,“超級大使”。市裡人傳說,就欺負是一些重要部委領導家的常客。能量很大,沒有辦不成的事情。還說他記憶力超強,一些部長們的家庭住址、聯絡方式,通通都裝在他的腦子裡。
曾思濤上任之後並沒有動他小在一般情況下,這個駐京辦主任位置還比較重要,不過曾思濤卻不那麼看,一是他對駐京辦印象一向不怎麼好,現在的駐京辦早已經變味了,而且在前不久的李立中的問題上,駐京辦對孫立偉的做法,曾思濤也是很不感冒,還有一個,曾思濤在京城工作過,家又在京城,京城裡的渠道要比江峰其路子多得多。所以他對駐京辦不是不重視,而是非常的不重視。
這一點,江峰其可能感受也非常強烈,江峰其可能也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感,恐怕早就有從京城抽身的想法了,這一次鄭家銘生病到京城住院,對江峰其來說算得上是喜從天降,說句不客氣的話,連他自己老子老孃生病都未必有如此積極性。市委書記在京城住院,是向領導示好的最佳時機,江峰其不鞍前馬後的才奇怪了。
曾思濤知道,其實很多下屬是很希望領導生病的,領導生病或者領導家裡有個什麼事,對那些急於往上爬的幹部來說,就是機會,這種時候,是判斷幹部是否具有政治敏感性的試金石和風向標,領導日理萬機,積勞成疾,去看望看望,有何不可,有何難哉?平素無緣無故送個。信封給領導,或有行賄受賄之嫌,收受雙方,藏藏掖掖,躲躲閃閃,頗費周章,這個時候卻可以大大方方,公然用印有吉祥如意、幸福安康等字樣的紅包,內裝一兩沓鈔票,放到領導病牀邊的牀頭櫃上,領導半躺在牀上,客氣一番,略謂小病一場,竟勞煩各位費心,謝謝了。
來探望的人做出十分關心領導病情的樣子,三言兩語,將打好的腹稿唸完,就可以握手道別。快快走人了,因爲其他人還在等着呢。
不過,鄭家銘生病之後,曾思濤得到的消息是來探望的楚漢人士不是很多,市裡的主要領導除了楊立受他委託專程到京城探望過之外,倒是差不多都來看望過。但是下面的人來探望的並不太多。
這領弓生病,也得看是大病還是小病,小病者,不要說在京城,就是再遠一點,來探望的也會絡繹不絕,而鄭家銘這樣並且病得太重了,來的人不多也正常,因爲其政治生涯也許是急轉直下。就是來探望的這些人當豐也許其真正的目的不是安慰的,而是看病情是一個什麼情況,好隨機應變。
世態炎涼,人走茶涼,在官場最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思濤,來了?”
鄭家銘從病牀上支起身子,笑着招呼着他,曾思濤看了看鄭家銘,鄭家銘身體雖然消瘦了不少,不過氣色比在楚漢時好了不少,來之前,曾思濤就預先打過招呼了。
“書記看起來氣色很好,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本來早該來看望書記的”
“思濤就不用客套了,我這一病,楚漢那一攤子夠你忙活的了。你是人雖未到,其他什麼都到了,思濤,千言萬語,萬語千言,一句話:謝?”
在一邊的鄭家銘的老伴也說道:“我們家老鄭,要不是市長,說不定已經去馬克思那裡報到去了。”
“這那是我的功勞,這是書記命大福大,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盼望着書記能早日出院
鄭家銘的病即使是京城這些著名的專家也是束手無策,基本給他宣判了死刑,鄭家銘的病情能夠峰迴路轉,還是靠一位在京城並不太知名的人士的一個土方子見的效。而這位敢於對着一個副部級的高幹說“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人士還真把他給救了過來,
幾個人客套一番之後,其他人知道他們倆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自覺的除了病房。
曾思濤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次來,是一些不方便在電話上講的事情,想和書記彙報彙報,交流交流。
其實楚漢的情況鄭家銘雖然說不上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數。曾思濤此行恐怕還是爲人事的問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