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韶光豔 56 易看
旺兒心話說這不上趕着找死嗎,做出此等糊塗事,說不準還連累了豐兒,當初他就說,這樣兒的婆娘不能要,好看有個屁用,先開頭瞧着豐兒還寶貝着,後來不也那麼回事了,這婆娘就是個禍根,留不得。
小廝提了一通冰涼的井水來,旺兒接過來對着柳枝兒嘩啦一聲兜頭澆了下去,柳枝兒身子打了個激靈,想不醒都不成。
柳枝兒是暗恨自己的命不濟,本來還說賣到顧府得了造化,哪成想,先遇上一個大姐兒,生生把她整治了一頓,趕出書房院,配給了豐兒。
先頭豐兒雖脾氣不好,日子也還能過的去,就是喜歡在炕上折騰她,後來新鮮頭過去了,一不順心不是打就是罵,前兒自己給他倒酒倒的慢了些,就被他揪着頭髮罵的不知多難聽,擡腿一腳踹在心口窩上,疼到今兒還沒好利落。
其實若這會兒重新倒回去,柳枝兒真不敢絆大姐兒,在書房院裡被大姐兒收拾的不善,柳枝兒從心裡頭怵怕着大姐兒呢,那會兒自己都鬥不過她,如今就更不用想了,只那一瞬,她鬼使神差的就伸了腳,那知大姐兒就暈過去了。
柳枝兒只當她是裝蒜呢,郎中來了才知是有了身子,她一聽見信兒,就知完了,被冰涼的井水潑醒,她哆哆嗦嗦跪在當院,大暑天裡只覺渾身如侵冰窖,怎這般冷。
顧程站起走過來,柳枝兒微微仰起臉兒,瞧見顧程的臉色,不禁打了個哆嗦,怕的臉兒都白了。
顧程盯着她咬牙切齒的開口“說,你惦記着什麼心思,要害爺的子嗣?”“不,不,爺,爺,奴婢冤枉,冤枉啊!是她,不,是我,奴婢冤枉……”柳枝兒嘴裡喃喃的辯駁着,卻語無倫次。
“冤枉?”顧程哼了兩聲,這兩聲竟跟從地獄裡鑽出來的一般,陰冷非常:“現有人證着,你還不承認,可見是嘴硬心狠的丫頭,瞧着你弱巴巴的,不妨卻是個狠辣角色,你是打量有人給你撐腰是不是?”
旺兒聽到這兒,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可不要往豐兒身上扯,爺這是遷怒呢,這婆娘幹出的事兒跟豐兒什麼干係,若豐兒這會兒在府裡還好說,那小子機靈,一見這行事,必然知道自保,先撇清了再說,偏今兒一早被爺使去城外辦差事去了,算着也該回來了,怎的還不見影兒,真被柳枝兒一屎盆子扣腦袋上,這輩子都甭想翻身了。
旺兒這兒正急呢,忽見院外門首晃過一個影兒,接着豐兒便弓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走了進來,到了近前,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咚咚連着磕了幾個頭:“爺,奴才今兒在外頭,沒得空管家裡的婆娘,不想卻做下此等事來,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奴才心裡也知這個理兒的,奴才旁的事不求,只求爺重重發落了柳枝兒纔是,奴才絕不敢說半句情。” шωш ▪Tтkā n ▪¢O
柳枝兒臉色更白,一雙眼不可置信的瞧着身邊的豐兒,這是她嫁的男人,這時候倒先把他自己摘了個清。
豐兒趴在地上,根本不理會柳枝兒,這婆娘自來不是個安分的,當初自己也不知被什麼迷了心竅,非瞧上她,求了家來,卻成日耷拉着一張臉,連個笑模樣兒都沒有,瞧着她,心裡就不爽利,簡直娶了個喪門星家來,夜裡稍一折騰狠了,她就嚎,嚎的人半點兒興致都沒了,還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人旺兒的婆娘才娶家來一個多月,就大了肚子,柳枝兒倒好,連個屁都沒見,自己撅着腚眼入了她這麼些日子,竟是白忙活了,倒落到成日被他娘數落,說他撿了個人家扔了的破鞋家來,還自當寶呢,就算模樣兒再好有個屁用,熄了燈還不都一樣,這話糙卻糙的在理兒。
豐兒早後悔了,恨不得把這婆娘休了,卻慮着是爺賜下的,不好做這事兒,不想這婆娘還不消停,卻去惹大姐兒那尊活菩薩,如今滿府裡誰不知,惹誰也不能惹了大姐兒,爺都哄着讓着呢,躲還怕躲不及呢,她倒好,還往上湊,這婆娘不要命了,卻把自己也牽了進去,真真該死。
豐兒回府來聽見信兒,就覺眼前一陣兒發黑,這敗家喪門的婆娘,趁早死了乾淨,忙進來央告認錯,先在爺跟前把自己摘出來是正經,哪還會管柳枝兒的死活。
忽的那柳枝兒摸着自己小腹直眉瞪眼的說了一句:“豐兒,我有了。”豐兒真覺晴天霹靂一般,這娘們簡直就是來催魂兒的,就算她有了,也得先保着自己這條小命再說別的,有命在還愁沒兒子嗎。
想到此,豐兒一咬牙道:“你是個不安分的騷,浪婆娘,真當我不理會呢,在我跟前跟府裡的小廝們便眉來眼去,揹着我不定跟幾個有事兒了,你肚子裡縱有了孩子,不定誰的種呢,想讓我當活王八沒門。”豐兒一下撇了個清。
柳枝兒不想這男人如此狼心狗肺,身子一軟,便癱在地上,顧程低頭瞧着她道:“豐兒的話你可聽見了,如今他救不得你,你卻說說,爺該怎麼發落你纔是?”說着目光在她肚子上溜了一圈道:“既有了身子,爺也不好打你板子,讓外頭的人知道,說爺不知體恤下人,得了,爺今兒不打你,你就給我在這兒跪着,跪到明兒雞鳴時分,爺便饒過你。”說着,卻扭頭對豐兒道:“你在這兒盯着她,若敢徇私,你知道後果。”
豐兒忙一疊聲道:“奴才不敢,不敢。”
顧程站起來走了出去,旺兒跟在後頭到了門首往回瞧了一眼,心道,爺這招兒更狠,豐兒險些被柳枝兒連累,這會兒心裡正恨她呢,讓豐兒看着柳枝兒,能落了什麼好去,不過這柳枝兒也真真活該,若不生害人之心,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旺兒着實瞭解豐兒,等着顧程走了,豐兒就站了起來,先去去關了前後角門,上了門閂,回來圍着柳枝兒轉了一圈,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打的柳枝兒嘴角竄血,爬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卻被豐兒抓着頭髮拽了起來,陰測測的道:“你倒是長能耐了,敢害人了。”
柳枝兒目光通紅的看了他半晌兒,擠出一句話:“你不是人……”“我不是人?”豐兒倒樂了:“你這騷娘們倒是人了,你真當我不知道呢,自打你跟了我,就每一天如意的,嫌我是個奴才不體面,恨不得爬上爺的炕,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這德行,當你自己會唱倆曲兒,就金貴了,實話說與你,你在炕上那樣兒,十足的倒胃口,原先我還說,你是那通判府裡□出來的,總比外頭那些粉頭強些,卻不想跟個木頭樁子一般,你說你有身子了,我卻不信,這會兒卻要親自瞧瞧。”
說着,便來撕扯柳枝兒的衣裳,柳枝本來力氣就小,又在毒日頭下跪了大半天,早渾身發軟,哪裡掙的過豐兒,豐兒也是恨極了,心話兒,自打娶了這娘們就沒落下好,橫豎今兒就今兒了,好生的收拾她一頓也解解氣。
手下哪裡會留情,把她按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扯了個精光,別說,這會兒瞧着真真白淨,比夜裡得趣兒多了,倒勾起了豐兒的yin興。
豐兒哪會饒她,拽着兩隻腳一翻,把她翻了過去,劈開兩腿兒就騎在上頭,跟那馬棚裡的牲口一般,不成想青天白日在院裡幹這事兒,真挺過癮。
柳枝兒先頭還叫了兩聲兒,後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豐兒哪管她暈不暈,她暈了正得擺弄,幹了一陣,豐兒覺得不爽,把她拽到那邊臺階上,站着猛幹,越幹越來神兒,折騰了不知幾輪,還沒盡興,正惦記着在想法兒折騰,卻忽覺柳枝兒身下一股熱,他一瞧,見是血,豐兒愣了一下,心道真不是哄自己,真有了,有便有了,這娘們兒生的也不能留,如此正好。
更沒留情,又折騰了一陣,見那血越發止不住,豐兒才慌了,雖說這娘們兒罪有應得,真出了人命也不是玩的,七手八腳把她的衣裳套上,起身跑出去回話。
回過頭再說徐苒,剛吃了飯,也沒歇午覺,卻捧了本醫書歪在炕上翻,顧程進來的時候,正瞧見她這樣兒,微微蹙了蹙眉,過去一伸手把書抽了過來:“有了身子,還不知歇養精神,又不指望你考狀元,這樣用功作甚。”
徐苒暗暗嘆氣心道,誰想看這樣晦澀的醫書,不是沒法兒了嗎,其實她雖拿着書,也沒看進去,神兒早走了,她想來想去,這事兒還得託付她舅,她舅是實在,可一心爲自己着想呢,自己好生囑咐了他,想來此事可成。
想到此,便一側身靠在顧程懷裡嘟嘟嘴道:“今兒沒得跟我舅說話兒呢。”
顧程見她嬌嬌的那個樣兒,越發愛上來,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搬梯子摘下來,低頭親了一口道:“這有什麼難的,一會兒我吩咐下去,留你舅在府裡多住上兩日,待明兒讓他進書房院來,跟你好好說說話兒。”
徐苒忙點頭,顧程笑道:“不光你舅,明兒一早讓旺兒領着你表弟過去鋪子裡,爺已然跟掌櫃的說了,讓他帶着你表弟,那掌櫃的有些本事呢,你表弟若學出來,日後爺便不愁了,怎麼說,你表弟也算是自己人,比那掌櫃的近。”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兒,顧程便讓擺飯來,這一停事鬧出來,卻連晌午飯都沒得吃,匆匆吃了飯,便讓李婆子守着大姐兒歇午覺,他自己沐浴更衣,去了後頭的祠堂。
他父親是入贅到程家,外祖父心慈,沒讓自己改姓程,仍延續了顧家香火,臨死之時,卻也叮囑他,需記得莫讓程氏一門絕了,顧程這會兒思及這番話,手執三柱清香,跪在祖宗牌位前,先磕了頭才低聲祝禱:“若祖宗有靈,大姐兒一舉得男,待孩兒落草之日,便讓他繼程氏一門。”又磕了頭,把香插在上首香爐中,轉身出來。
剛出了祠堂,豐兒便上來回了柳枝兒的事,顧程掃了眼豐兒:“這樣歹毒的婆娘,府裡留不得,讓兩個婆子把她擡到柴房去,叫了人牙子來,遠遠的賣了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