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笑了笑,一口氣從牀上蹦了起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白桃不在,我老是要靠你喊我起牀。”
喜鵲無所謂地站起來,扭了扭腰:“不晚,我瞧着你們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都還沒出來。今日不是田家設宴?蹭完這頓飯,我還得送莫老七回去呢。”喜鵲說着,往花小骨這咧嘴一笑:“大買賣,夠我們寨子上下吃大半年的了。”
花小骨笑着搖了搖頭,起牀收拾自己。當她穿好了衣裳,這纔有丫鬟從外頭進來端水伺候。
田家設宴,也算是京裡的一件大事。雖說商家在大周地位不能算高,可行商到了田家這個地步,也沒人敢小瞧。京中早就散出了消息,爲了慶祝三少爺洗脫冤屈,爲了往後的安定田家的復甦,田家在自家宅子裡設宴。
無數達官貴人想要湊到田家跟前跟着慶賀,甚至很多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任何途徑可以接近田家的商賈,也紛紛湊上來送上賀禮。田家自這日一大早,便舉家上下忙活得不停歇,大門處人來人往,下人們只來得及記錄送來的禮品單子,就是連請人進門喝口茶的時間也沒有。
畢竟能得到田家送出去的請帖的人家,只是少數。琉璃庭就這麼大,小花園裡滿打滿算頂多能設個十五六桌,已經算擁擠了。所以能得到這一張請帖,被請進了田府的,各個都是京裡有頭有臉的人家。
只是,有有心人發現,原本從來都會被請來做客的那門親戚——於家,這次竟沒有一個人前來,甚至連禮品都不曾送來意思意思。
人們表面上雖然不說,可各個心中卻是明白得很。於家與田家,這是正式撕破臉了。
之前新皇登基之前,於家依附莫太師,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他們可沒少對田家落井下石。如今風水輪流轉,莫太師倒臺,就算是於家想方設法撇乾淨了關係,卻依舊大傷元氣。而之前被打壓得苟且殘喘幾乎翻身不得的田家,則神奇地迅速站立了起來。就連之前坊間流傳的京中第一狐狸精“花小骨”,原來都是他們田家設下的障眼法……
如今,誰家更得勢力,誰家地位更加堅固,明眼人一瞧便知。
自古,站隊也是有講究的,最忌諱的便是牆頭草。在京中田於兩家勢不兩立的現在,誰家態度含糊,自然是兩頭不討好。所以這些來赴田家宴席的,自然就是光明正大地告訴天下——他們站在田家這裡。
再說花小骨,雖然她自己覺得,她在田家如今的身份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還未入門,此刻便幫着忙活田家的事情總是有些不太站得住腳。可除了她自己,整個田家上上下下,甚至京中的人,想到花小骨,便自動將她放在“田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作爲田府的未來主母,花小骨又理所應當該幫着忙活。
不便在外待客,花小骨便乾脆躲在了幕後搞搞行政後勤工作。男賓有田老爺,女眷有田夫人,其餘賓客有田嵐青,花小骨躲在幕後同樣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