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阮知方絕食了?快死了?”格朗地耶可不想讓這個好不容易纔俘虜的安南大魚就這樣死去,他需要慢慢的制服這個人,最終讓他向法國人投降。
“你們誰有辦法,讓一個絕食的人活下去?”格朗地耶問道。
還是陳新元挺身而出,說自己絕對能讓這個人活下去,當然了,還能活多久他就不敢保證了,畢竟阮知方已經是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了,無論是給他輸葡萄糖還是給他強行灌食,都不是根本辦法,說不定哪天就死掉了。
陳新元決定,先用葡萄糖注射液幫阮知方吊住命,然後再考慮強行灌食的問題。因爲一個人若是不吃東西,長時間注射葡萄糖注射液,而沒有進食的話,最終腸胃會萎縮,結果還是死。所以說,以葡萄糖吊住這個老頭子的命之後,就要考慮強行灌食了。不過強行灌食,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你們無非就是要讓這個老東西投降吧?那個簡單,我們先保住他的命,然後給他注射勸降藥,保證他老老實實的投降。”陳新元不懷好意的笑着道。
充當豪華監獄的一棟小洋樓內,阮知方就被關在裡面的一間房間內。
“咣噹”房間門開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阮知方看着走進來一名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女,後面還跟着四條彪形大漢。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阮知方哆哆嗦嗦的問道。問出口之後,他才後悔,反正是準備自盡了,還問那麼多問題幹什麼?如果那些人要折騰自己,那就折騰吧,反正越折騰死得越快。
那名穿着護士服的少女是洪宣嬌收的徒弟,名叫紫萱。
紫萱和那四名彪形大漢走進屋子內,這才發現,屋子內的牆壁都是木頭的,所有傢俱的尖角處都包裹上了厚厚的棉布,想要自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這個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老頭子,因爲牙齒掉了,咬舌自盡都不可能。
“看來法國人想得還算挺周到的,只是不明白他們養着這樣一個糟老頭子又有什麼用?”紫萱自言自語道。
阮知方看着進來的人,乾脆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紫萱身後的一名彪形大漢打開一口箱子,從裡面取出了藥品。紫萱拿起一個針筒,用酒精消毒了一下,再從一瓶鹽酸嗎啡裡面抽出藥水,然後再把酒精塗在阮知方的胳膊上,對準靜脈一針紮了下去。
這種鹽酸嗎啡的效果非常好,一針下去,原本想要暴跳的老頭子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他可以睡五個小時,抓緊時間,把葡萄糖掛好。”紫萱說道。 Wшw⊙ тt kān⊙ c○
一名彪形大漢搬來了點滴架,紫萱把一瓶葡萄彈注射液掛了起來,一針扎入阮知方的靜脈,她熟練的捏了幾下輸液管,瓶子裡的葡萄糖注射液開始一滴滴的滴入阮知方體內。
“爲了這個糟老頭子,浪費了我一針昂貴的鹽酸嗎啡,還有葡萄糖,還有,過幾天等這個糟老頭子身體康復一點,我還得給他用上寶貴的勸降藥!這些錢,你們法國人都要給我。”陳新元正衝着格朗地耶發牢騷。
“放心吧,你們這次的出兵費用,我們都可以給你們支付,都包括在裡面了。”格朗地耶說道。
葡萄糖注射下去之後,奄奄一息的阮知方逐漸在昏睡中醒了過來,他發現原本自己快死了,可是現在感覺距離死又遠了一步。於是他懷疑是剛剛進來的那些人做的手腳。
就在阮知方胡思亂想的時候,那羣人又進來了,爲首的那名少女拿起針管,給阮知方的胳膊消毒。
阮知方知道,打了針之後他就不會死了,於是他拼命的掙扎着,不讓那個女孩子給自己扎針。這時候,那四名彪形大漢就派上用場了:四條大漢摁住了這個瘦弱的老頭子,讓他一動不動。紫萱麻利的一陣扎入阮知方的靜脈。這次注射的可不是嗎啡針,而是勸降藥!
所謂的勸降藥,其實就是海L因,雖然已經稀釋了,但是一針紮了下去,阮知方還是很快就昏昏睡了過去。
接着,紫萱又把一瓶葡萄糖掛了上去,葡萄糖注射液注入了阮知方的靜脈中,延續他的生命。
這一覺,阮知方睡得特別香特別甜,原本因爲絕食而經常餓醒的感覺蕩然無存,他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逃回去了,隨後就幫助皇上驅逐了法國人,趕走了蘭芳人,之後向暹羅、真臘、緬甸發兵,把這些國家都給滅了。最後安南大軍攻入雲南,奪取了雲貴高原之後,安南大軍一路北伐,打到了北京,大清國向安南投降……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阮知方從睡夢中醒來。
剛剛那一覺他睡得特別甜美,睡醒之後,全身的疲勞都消失了,只感覺年邁的身體居然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這一天,那些給自己打針的人沒有來。到了晚上,阮知方再次睡下,可是這一覺卻怎麼都睡不好,只覺得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好容易睡着了,到了次日天亮,阮知方醒來後,身上難受的感覺越發嚴重,只覺得自己的肌肉特別難受,有時候還能感覺身上有小蟲子在爬的感覺,反正是極不舒服。
“難道他們給我抽了大煙?不可能啊,要是抽大煙,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阮知方心裡暗暗道。
就在這時候,門再一次開了,那名身穿護士服的少女和四名彪形大漢再次走進來。
“阮大人,您現在是不是渾身特別難受?”少女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阮知方問道。
“呸!妖女!關你什麼事!”阮知方怒斥這名小護士。
少女臉上露出笑容,一對大眼睛變成了月牙形,她喊道:“摁住這個糟老頭子,該給他打針了。”
四名彪形大漢摁住了阮知方,紫萱一針下去。
說來也奇怪,阮知方只覺得這一針下去後,自己渾身的難受一下全部消失,而且渾身上下立即充滿了活力,而且還有一種感覺自己升上了天堂,當了神仙的飄飄然的感覺!
“哇,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感覺。”阮知方自言自語道。
這時候,紫萱又拿出一根比擀麪杖還粗,長一尺的針筒,直接抽了半瓶葡萄糖注射液,給阮知方推入到靜脈中。這一次說來也奇怪,阮知方沒有掙扎,當然了,爲了表現起見,那四條大漢還是摁住阮知方。
就這樣連續一個星期過去了,格朗地耶走進了阮知方的房間:“阮知方,你投降不投降?若是你肯投降的話,我們可以派人每天給你打這種針。若是你不肯投降,那就安安靜靜歇着吧。”
阮知方自以爲自己非常堅強,可以抗得過那種難受的感覺,可是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就哭着求着,讓人把格朗地耶叫來,說自己想通了,準備向法國人投降。
“哈哈哈!陳先生的勸降藥真的是神奇啊!這麼頑固的老頭子居然也投降了!”格朗地耶哈哈大笑。
隨着阮知方的投降,那些死忠於安南皇帝阮福時的安南大臣,都一個接一個崩潰了,他們沒想到最忠心耿耿,最忠君報國的阮知方都會向法夷投降,那樣這一仗還有打的意義嗎?
也就在陳新元給阮知方用勸降藥的時候,第一批准備送往墨西哥的安南俘虜被分批裝上了船,即將橫渡太平洋,送往墨西哥,給那裡的法國殖民者當奴隸。
因爲奴隸貿易的鉅額利潤,原本只派遣了一個連參戰的英國人,有多派遣了幾百人踏上安南的土地,他們組建了一支捕奴隊,在安南到處抓人去當奴隸。
在這個時空,原本是同法國一起入侵安南的西班牙,換成了英國。而英國人除了那個連之外,後來過來的幾百人的捕奴隊,都是一些在英國國內活不下去的流氓無產者、被判了刑的小偷強盜,這些人踏上了安南的土地,還有什麼好事情?
奴隸貿易的利潤,使得荷蘭、西班牙等國也紛紛組建捕奴隊,在東南亞各國活動,大肆捕捉當地土著人,抓來的奴隸被送上運奴船,最終那些奴隸的目的地是美國和墨西哥,或是送去南美洲。
當然了,面對捕奴隊的威脅,那些當地土著人並沒有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而是進行了反抗。
反抗的結果,就是有大批的土著人死在殖民者的槍口之下,而那些土著人的反抗,也造成了捕奴隊一定的傷亡。
“真是蠢啊!何必自己上去捕奴?你們就不會學着在非洲的樣子,給當地人提供武器彈藥,然後挑撥離間,讓他們自己之間戰爭,然後把俘虜送過來當奴隸?這樣的成本比組建捕奴隊要小吧。”陳新元斥責那些沒頭腦的傢伙。
於是西方殖民者又改變了做法,他們不再自己派人深入叢林捕捉野人,而是同當地的蘇丹土王進行貿易,給他們提供槍支彈藥,再從中挑起土王和土王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爆發戰爭,這樣就能抓來大量俘虜賣給西方殖民者,換取更多的槍支彈藥,再去打仗,搶地盤。最後的結果是,每一名運往美洲大陸的奴隸後面,都有殖民地人民的不計其數的鮮血!
僅僅在1860年一年內,西方殖民者就從東南亞運送了二十萬活着的奴隸去了美洲大陸,而每一名活着的奴隸踏上美洲大陸,後面至少都有五個人因此死去,有的人是在戰爭中死去,有的人是被人俘虜後被殺,還有的是在運輸過程中死在茫茫大海上。
至於那些土著人被送到美洲之後,他們想偷懶,不想好好幹活,那沒關係,自然有監工的皮鞭會教他們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