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保和溫蘇媚一番翻雲覆雨之後,溫蘇媚沉睡而去,韓少保熟睡之中忽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輕聲換道:“四哥,出事了!”
韓少保聞言一驚,睡意全無,看着依偎在懷裡的溫蘇媚,輕輕抽開了身子,蓋好被子,穿好衣服,出了內屋,作了個噓勢,招呼着王喬烈來到府邸花園走廊之上,說起了事情。
“何事如此神色慌張?”韓少保瞧着王喬烈問道。
“半個時辰前,正在五哥府邸養傷的十弟英夫,突遭不明身份之人刺殺,遇襲重傷,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王喬烈急忙說道。
“什麼?老十被人刺殺了?快,帶路,即刻去五弟府邸!”韓少保聞聽失色說道,昨夜他命人從天牢中將英夫帶出來,因是對祖安之出言不遜,被祖安之關押在天牢之中,受了些活罪折磨,渾身要命傷沒有,都是令人疼痛的皮肉傷,韓少保昨夜第一眼瞧見英夫時,心中震驚,渾身上下都是細小傷口,一動他便就火辣辣的疼痛。韓少保沒有料到祖安之的手段會如此陰毒,竟想出了這麼個辦法來折磨英夫,別人也就罷了,難道他不知道此人是他韓少保結拜的生死兄弟嘛?韓少保將傷痕累累的英夫安排到了南春府邸養傷,卻是始料不及,纔不過半日功夫,竟受了如此之重的傷勢,韓少保不禁心中嘀咕道:“到底什麼人敢如此大膽!”
王喬烈前方帶路,一路前行到南春府邸,進了裡屋,只見屋內已經聚集了樊無期、贏蘇、南春等衆將。衆將見韓少保到來,紛紛行禮,韓少保徑直走到牀榻跟前,看着已經奄奄一息不斷口吐黑血的英夫,韓少保頓覺五雷轟頂,惶愣呆住了,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英夫伸着手握着韓少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氣無力說道:“四哥你...你終於來了,十弟好...好想你啊...”
韓少保拿着牀上錦帕連忙擦拭着英夫嘴角黑血,頗爲緊張說道:“老十,沒事,沒事啊,四哥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的。太醫了,快宣太醫!”
站着韓少保身後的一老者,向韓少保行禮說道:“城主,英夫將軍中了劇毒,非是老夫不救,而是這種劇毒根本就沒有解藥,老夫實在是無能爲力。”
“中毒?”韓少保轉頭看着那人,起身說道:“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到底怎麼回事?”
贏蘇說道:“四弟,有夥賊人秘密潛伏城內,我等巡城之時發現了他們,便就率軍追擊,只見那夥賊人衝入五弟府邸,待我們追進來時,十弟已經中了賊人的毒鏢,倒在了血泊之中。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只怕十弟他已經...”
韓少保接過贏蘇手裡的賊人毒鏢,仔細揣摩了起來,說道:“這毒鏢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四弟可還見得火鐮教?”贏蘇問道。
“火鐮教?”韓少保一愣,問道:“大哥此話何意?”
贏蘇瞧着毒鏢,說道:“大哥昔日在他國組建青衣墨門時,與火鐮教打過幾次交道,雙方間互有交手勝負,這毒鏢便就是火鐮教特有的產物,襲擊十弟的賊人應該就是火鐮教人無疑!”
“十弟與火鐮教有何深仇大恨?以致於冒着巨大風險前來十絕城暗殺於他?”王喬烈不解問道。
“各位有所不知,十弟昔日跟隨大哥四處流落之時,能力卓然突出,曾經幾次設計大敗於火鐮教人,斬殺了不少教衆之人,怕是就在那會與火鐮教結下了冤仇。”贏蘇說道。
韓少保喃喃說道:“十弟向來好學,早年跟隨我的時候學了不少東西,不論是劍法還是兵法都頗有造詣,想必火鐮教人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頭,纔會行這等卑劣無恥的手段。”韓少保與太醫說道:“十弟絕不能死,一定要救,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哪怕是翻閱古籍,也要救活我十弟,否則本城主絕不輕饒了你!”
太醫唯唯諾諾離去,去開方子,卻聽南春說道:“各位哥哥們快來,十弟在叫你們了。”
贏蘇、樊無期、韓少保、王喬烈四人站在英夫牀前,不僅流下兩行清淚,拼着力氣說道:“大哥、二哥、四哥、五哥、六哥,咱們兄弟又聚在了一起了,只是可惜了九哥英年早逝,還有二哥、七哥和八哥不在此處,若能臨死前再見各位哥哥們,也是心滿意足了。”
樊無期說道:“十弟,你不要再說話了,安心養傷,哥哥們定會救你。”
韓少保也道:“四哥答應你,定會保你的性命無虞。”韓少保忽的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與樊無期說道:“二哥,你可還記得去年在涼國的河東草場外,你們也是身中了沙陀人的劇毒,是我用自己的血救了你們,或許這個辦法也能救活十弟。醫家的扁雀先生也說了,我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不論什麼樣的劇毒在我這裡都是毫無用處。”
樊無期點頭說道:“或能一試!”
王喬烈也道:“四哥之血,另有奇效也尤爲可知啊!”
事不宜遲,韓少保即刻就從懷裡拿出匕首,要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卻被贏蘇攔住說道:“四弟,不可魯莽,此事萬萬不能輕率而爲,若有什麼難以預測之事,豈不害了十弟!而且四弟貴爲城主,千金之軀,不可自毀身體。”
“大哥心意,四弟豈會不懂!都是當年拜過把子歃血爲盟過的生死兄弟,怎能不救?即便有一絲生還的希望,也絕不能放過。至於有無什麼副作用,我相信十弟能諒解四哥的苦心。”韓少保說道。
躺着牀上的英夫嚥了咽口水,微微笑說道:“四哥儘管來,不論是何種結果,皆與四哥無關,四哥亦不必內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生一世,豈有不死!”
贏蘇鬆讓開了身子,拍了拍韓少保的肩膀,韓少保點了點頭,隨後走到跟前,匕首劃破手腕,血水一滴一滴滴落進了英夫嘴裡,衆人翹首以盼,都願英夫能有奇效而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