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城回到祖宅,先是去拜見了祖母。他的祖母倒是沒有昏聵,見到心愛的大孫子,一番敘別之後,王老太太就開始勸說王志城對待藍彩玉好一些。
王志城聽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藉口有事情,從祖母的房裡出來了,問身邊的僕人,藍彩玉在哪裡。就有人領着他去了一個偏院,一進花廳,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卻是藍彩玉的哥哥藍明軒。
藍明軒和王志城很熟悉,他們兩個本來就是表兄弟,自幼在一起玩耍長大,後來又成了妻舅的關係。藍明軒很有本事,精明幹練,王志城有些害怕他,此刻一見他坐着,就知道,這是給藍彩玉撐腰來了。
王志城和藍明軒見了禮。藍明軒不太願意搭理王志城,王志城討了個沒趣。不由得轉眼看向一直坐着的藍彩玉。要是放在平時,藍彩玉早就來見禮了,畢竟,他可是藍彩玉的夫君,是天。可是,今天,她遲遲未動,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想到這裡,王志城愈發的對藍彩玉不滿起來。他看向藍彩玉的時候,不由得是皺眉怒目的樣子。可是一看之下,他又驚訝了。只見藍彩玉並不是穿着普通的家常棉布,或者是粗布一番,反而是穿着一個寶藍色的繡着西番蓮花邊的妝花褙子,頭上梳了個卷兒,插着三隻明晃晃的赤金簪子。一張臉也不是素顏的樣子,反而是略施薄粉,看起來豔麗依舊。
這樣樣子的藍彩玉讓王志城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爲這樣的嬌豔,這樣的美麗的模樣正是他從小到大見慣的藍彩玉。端莊,明媚,大氣。豔麗。這樣的藍彩玉,他曾經十分的喜歡。不由得讓他想起來他們剛剛成親的那一段時間,他是多麼喜歡聰明,能幹,嫺淑,大氣的藍彩玉啊,常常感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可是,後來,他們的爭吵多了起來。藍彩玉整天以淚洗面,不事打扮,穿着舊衣服,看起來無比的晦氣。所以,他也開始疏遠她。討厭她,更願意接近那些年輕,嬌柔的妾們。
此刻看到裝扮一新的藍彩玉,王志城有些奇怪。最是奇怪的是藍彩玉的態度,沒有了以前那種依賴,怨氣。換來的是一種疏離。王志城心裡暗暗叫到,不好。
王志城和藍彩玉兄妹兩個進行談判。這邊青陽城裡。陳文蕙也已經赴了嚴家的宴請,知道嚴叔鵬最終選擇了投靠陳文蕙,陳文蕙可是高興極了。
在青陽城又忙碌了幾天,陳文蕙收到了一份大禮,是萬巧珍帶來的。曹家感謝陳文蕙幾次三番的幫助曹家,特意讓萬巧珍給陳文蕙帶來了三十萬兩銀子的銀票。還有十來副古今名手的畫作,還有一些精美非凡的曹家自己製造的瓷器。
陳文蕙看着這滿屋子的東西,有花瓶,賞瓶,聯瓶,花尊,花斛,瓷碗等等許多品種。都是珍品,陳文蕙也不禁愛不釋手。尤其是放在面前的十幾副畫作,有七副是前朝的精品,剩下的雖然是當朝的,可是也都是珍品,陳文蕙尤其喜歡。
反而是放着三十萬兩銀票的一個小彩繪瓷盒子,陳文蕙沒有看。
陳文蕙欣賞了一下名畫,笑着對萬巧珍說:“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萬巧珍巧笑倩兮的說:“哪裡是我的意思?我和你之間,還用這些俗物嗎?這是我公公婆婆的意思。確切的說是曹家整個家族的意思。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曹家,家族大,房頭多,一共有五個房頭。我們是長房,可是五個房頭都管着生意,家族裡有事情,五個房頭都會坐在一起商議。”
陳文蕙點點頭,古代的家族觀念都很重。
萬巧珍繼續說:“上一次,我走了你的關係,你讓我們開始海貿。光是這個,我們曹家就不知道多賺了多少錢。當然了,因爲這個,我也在家族裡立了大功勞,地位高貴起來。”
陳文蕙不由得笑了起來。
萬巧珍說:“那一次,本來,家族裡就要感謝你的,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你都在南洋待着。我們只好在心裡記着你的人情。現在,你又要讓我們跟着去西北做瓷器生意,我公婆都說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弄好了,可能比海貿還要賺錢。而且,以後,去西北,還要多仰仗你的關照,所以,他們讓我送來了這些東西,還有那三十萬兩銀票。請你一定要收下,不要嫌棄。要是你肯收下了,我可是又立了一個功勞。”
這下子陳文蕙明白了。其實,萬巧珍帶着東西過來的時候,陳文蕙就已經猜到了。對於曹家這麼知情知趣,她很是滿意。由此看來,這個曹家是聰明的,是有人情味的。從萬巧珍婚後幸福的生活上就能看出來。這樣的家族,陳文蕙應該想法子收在麾下。
所以,本來,不想要這些禮物的,陳文蕙轉念一想,就笑着對萬巧珍說:“姐姐這麼一說,爲了讓姐姐在婆家再立一個功勞,我只有厚顏收下了,你回去要替我謝謝你們曹家。”
萬巧珍雖然說着的事情都是用很輕鬆的語氣說的,其實,從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她就被那三十萬兩銀票給耀的眼睛花了。覺得責任重大,生怕陳文蕙拒絕,到時候她的面子也不好看。哪裡知道,陳文蕙居然這麼輕易就收下了。萬巧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裡一塊石頭落地了。
心情輕鬆了的萬巧珍活潑的性子開始了說:“那妹妹趕緊叫人把這些東西都收回去吧。我們好坐着說說話。還有,把你的那好點心,好果茶都給我拿來,我們家給你送了這麼多東西來,我怎麼樣也要吃回去一些,省的賠本了。”
陳文蕙見她說的有趣,不由得笑了起來,叫了水蓮她們進來,把東西讓人搬進庫房去,銀票收起來,並且上了茶水點心。
陳文蕙來江南這纔不到十天的時間,已經收了不少的禮物了,雖然送出去的也多,可是收進來的更多,沒法子,只能在客棧再租一個院子,專門當庫房。幸好,她是有船在這裡的,還有幾座船跟着,只有先打發一個船帶着護衛們一起壓着東西先回去京城郡主府,把東西送回去一部分了。
陳文蕙笑着對萬巧珍說:“這麼的東西,價值巨大,我看,你吃十年都吃不完。”
萬巧珍說:“吃不完算了,能吃多少是多少。反正你這裡的東西都是好的。對了,上次語嫣跟我講了你請他們夫妻去南洋的事情,後來,她過來,有沒有給你回話?”
陳文蕙一提這個事情,更是高興了說:“她已經跟她夫君商議了。他們夫妻都同意了。還寫信給在蘇州省任職的公公,她公公十分贊成。已經跟她們家老太太說了,等到她夫君考上了舉人,有了功名就去南洋。她現在就開始做準備了。經過這幾次的接觸,我發現,語嫣姐姐的夫君還是很有才幹的。將來到了南洋一定能給我的城市作出貢獻。除了語嫣姐姐的夫君,最讓我高興的是,我這才發現,原來語嫣姐姐是個律法大才。”
說到這個,萬巧珍想到那天黃語嫣給藍彩玉出主意的事情來說:“是啊,沒有想到,平日裡連管個家都管不好,算賬都算不清楚的語嫣對於律法這麼精通。真是讓人佩服啊。”
陳文蕙說:“是啊,所以,我也勸說了他們夫妻兩個,答應了他們,等到他們去了南洋,語嫣姐姐去慶春城擔任官職,語嫣則也要擔任官職,而且是在我的一個專門管着律法的衙門當官。”
萬巧珍嘖嘖稱奇說:“哎呀,你那裡真是奇怪啊,女人都能當官。不過,想想也是,你們小陳家就是與衆不同。你不是就當着官?還是大官。我大堂姐也是的,管着整個夷洲島,可威風了,哎,想着今後,語嫣也是個官了,真是讓人羨慕呢。”
陳文蕙說:“你才讓人羨慕呢,你可是出了名的有福之人。每次我嫂子提起來你,都讚不絕口,羨慕的不得了呢。”
對於自己的福氣這方面,萬巧珍還是很得意的,聞言說:“恩,這個倒是。這就是傻人有傻福。我雖然沒有什麼才幹,總是能誤打誤撞的給家族立下功勞,現在每天混吃混喝,不抄心,不着急的,有福的很。哎,說到這裡,我又想到彩玉姐姐了,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和王家的事情扯的怎麼樣了?”
陳文蕙聞言皺了一下眉頭說:“這哪裡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彩玉姐姐的和離是個大事,怎麼能三言兩語就解決了?他們還牽涉到錢,還牽涉到孩子,有的扯呢。不過,我聽到消息說,現在王家很是着急,對於彩玉姐姐提出來的孩子歸她,給彩玉姐姐一百萬兩銀子的條件,有些心動,好像是要準備答應了,要是能答應,哪怕給的錢少一些,也是好事。放心吧,我一直都派人盯着呢。安城的縣令現在可是不敢違揹我們的意願。”
聽到這裡,萬巧珍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