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劉家坪之後林恆奇得到消息,親自出來迎接雷子明兩個人,笑道:“哎唷,英雄,歡迎你光榮負傷啊。”
雷子明上上下下看了林恆奇一眼,說道:“你有良心沒有啊?難道我受傷了,你很高興?”
“怎麼會呢?”林恆奇哈哈大笑,說道:“其實,你多心了,咱們這些弟兄,哪一個沒有受傷的?瞧瞧你,讓蚊子叮一口就受不了了?”
雷子明揮了揮手,說道:“算了,跟你簡直沒道理講,團長,我殺了譚長林一次,差一點把自己給弄進去,我是沒辦法了啊,你看看,還有什麼好一點的辦法沒有?”
提起這件事林恆奇就覺得頭疼,譚長林跟別人不一樣,他以前就是獨立團的最高領導人,對劉家坪等幾個地方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還設立在一道樑的兵工廠絕對不能失去,一旦失去了這家兵工廠,獨立團在秦嶺地區再也無法站住腳了。
林恆奇拍了拍頭說道:“實在沒辦法了,要不,我們懸賞吧,只要能殺了譚長林,不管是什麼人,我們獎勵他500元,如何?”
雷子明仰臉向天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哦?怎麼說的呢?”
雷子明掰着手指說道:“你看啊,譚長林回到桃園縣城前後快兩個月了吧?一直沒有采取行動如果他想攻擊我們,一定會今早採取行動的,不會等到這一天,是不是他心裡還念着舊情啊?畢竟他以前是黨國的人,也是堂堂正正的軍官,投降日本人那是被逼無奈,他也想給自己留一個退路吧?”
林恆奇的眼珠子轉了轉,摩挲着下巴說道:“嗯,你說的這話,也有可能,不過,他是不是還對我們手下留情,也需要證實一下,是不是?”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嗯,應該證實的。”
林恆奇說道:“你是他的老部下,是他最欣賞的人,你是他帶到隊伍裡來的吧?”
雷子明看着林恆奇,隱隱覺得不妙,卻不知道林恆奇的心裡面打的是什麼主意,順着他的話點點頭說道:“是啊,但是,我還不會因此而感激他的,現在他是民族的仇人,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說完,他做了一個掐人的手勢,表示自己跟希望譚長林儘快死掉。
林恆奇舉了舉手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對黨國是很忠心的,是這樣的,我想,既然你是他的愛將,那麼,如果他真的有一個做中國人的良心的話,一定不會把你交給日本人的,這樣啊,正好你受了傷,你就去桃園縣城,在他附近轉一轉,如果他假裝看不到你,那麼,就能證明他心裡面還念着舊情,我們也可以把他爭取過來,讓他戴罪立功,是不是?”
雷子明吃了一驚,想不到林恆奇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了,忍不住問道:“如果他真的死心塌地做了日本人的狗,那麼我豈不是肉入狼口了?”
林恆奇攤了攤手說道:“那就證明,他真的是打算跟人民爲敵到底了,正好,我們殺了他,也順理成章了,是不是?”
雷子明把雙手擺得跟風車一樣,說道:“不好,不行,你這是餿主意,再想想,一定會有一個又好又穩妥的辦法的。”
林恆奇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這是怕死,不敢在譚長林面前露頭,這一次受傷不會是假裝的吧?爲的是在城裡躲開譚長林?”
雷子明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正要說話,枝子細聲細語地說道:“你別急啊,林團長這是在用激將法呢,你急眼了,正好上了他的當。”
雷子明聽到這話,馬上把臉色變了,笑道:“嗯嗯,我就是不生氣,怕死就怕死,誰不怕死啊?死了很好玩嗎?不怕死,你怎麼不抱着炸彈去炸掉日本兵的軍營?”
林恆奇納悶地看着枝子,說道:“你們倆這可算是一唱一和了吧?你一個日本的女子,參合啥啊?”
枝子說道:“日本的女子?我現在可是抗日的戰士,你們獲得的物資至少有一半是我幫着搞來的,爲了抗日,我還親手殺掉了我的同胞呢。”
雷子明怕林恆奇真的生氣,找枝子的彆扭,擺擺手說道:“慢慢慢,關於譚長林的問題,咱們慢議,慢議啊,這個,團長,我們都出來一天了,你看看,我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怎麼也得給咱弄點好吃的吧?”
林恆奇回身喊道:“警衛員,給咱們弄一瓶酒和一個土雞來,對了,把三排長王棟樑叫來,一起吃飯,給貴客接風洗塵。”
枝子急忙對雷子明說道:“你受傷了,想快點死,你就喝酒吧啊。”她勸不了林恆奇等人,只有看住雷子明不能喝酒。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他們不是好人,還想着把我賣給譚長林呢,真想得出來啊,把我當成三歲的孩子啦,去套譚長林那個白眼狼?他連祖宗都不要了,還會在乎我這個舊日的部下?”
枝子使勁點點頭說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連祖宗都不要了,他還在乎什麼,只想着在新主子那邊爭寵呢,他現在就想把官兒做大,帶的部下多,這樣才能獲得更多活命的機會,將來萬一戰爭失敗了,他還能跟日本部隊那邊找一條退路。”
雷子明氣道:“他想的便宜,只要日本人真的失敗了,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兩個人正在低聲商量着,王棟樑和林恆奇走了進來,警衛員迅速把一盤花生米,一盤燉好的土雞和一盤蘑菇拿過來。
林恆奇客氣地說道:“吃吧,吃吧,山裡沒啥好吃的,都是這些山裡貨。”
雷子明說道:“比游擊隊那邊好一些,他們啊,日子不如咱們。”
王棟樑說道:“那當然,戰鬥力更是不值一提,讓鬼子的騎兵殺了很多人。”
雷子明皺着眉頭說道:“那一晚啊,我在游擊隊的陣地看見了,騎兵部隊真是不好鬥,你們也做着準備,騎兵的特點是速度快,人在馬背上,馬的目標大,有時候戰馬被擊斃了,人沒事,鬼子沒了戰馬,還是步兵,得手了之後,士兵騎在馬背上,衝擊的力量大,就是展開白刃戰也不是戰刀的對手,我親眼看見那個鬼子的騎兵一刀下去,連人帶槍被劈成四瓣,唉,看着都不寒而慄啊。”
林恆奇不像王棟樑那麼樂觀,說道:“嗯,鬼子早晚要對我們出兵的,現在就有風聲傳出來了,桃園縣城的鬼子可能近期要進山,野島獨夫也送來了挑戰書,給了我們兩條路走,一條是投降,一條是死亡,這樣,我們在他們進山之前需要做好對付兩個兵種的準備,一個就是鬼子的騎兵,另一個是坦克。”
雷子明皺着眉頭,說道:“坦克那個鐵疙瘩可真是一個硬骨頭,人員躲在裡面,槍打不着,手榴彈過去,也只當是彈一下,不能傷筋動骨的。”
林恆奇說道:“其實,坦克並不是沒有弱點,它的履帶就是弱點,炸掉履帶之後那個烏龜殼就趴下了,動不了了。”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要對付騎兵部隊,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早開槍,用一些槍法準的兄弟,在三百米之外就開槍,還能多堅持一些時間。”
林恆奇想了半天,纔對王棟樑說道:“嗯,這也是一個辦法,其次是多準備一些炸藥包,挖掘深一點的壕溝,把坦克阻擋在炮火的射程之外,這樣,才能最大避免我們的損失。”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商量,很快拿出幾個對付日本部隊的辦法出來。
這些辦法都是沒辦法的辦法,不是最佳良策,但是,在缺少針對性武器的情況下只能這麼辦了,誰的心裡都明白着,憑着上百萬的國軍沒擋住日軍的部隊,憑着他們區區千把人的隊伍想打勝仗,簡直是不可能的,只能是爲了不當亡國奴,跟日本人死磕到底了,拼了。
雷子明的腿上受了傷,需要有一個地方養傷,枝子看着劉家坪不是一個好地方,林恆奇和王棟樑這些人整天琢磨着打雷子明的主意,讓他刺殺譚長林,建議讓雷子明到一道樑去養傷,說那邊的條件好,還有專職的醫生。
林恆奇也同意了枝子的話,其實,讓雷子明刺殺譚長林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這些人平日裡都在山溝溝裡面,只有雷子明跟譚長林最接近,而且雷子明的槍法好,容易得手,如果連雷子明都沒辦法,別的人去刺殺譚長林更是白白送死。
枝子帶着躺在擔架上的雷子明一起來到一道樑,她趁機請這裡的兵工廠的師傅做了一批勃朗寧的手槍彈藥,那些工人看到勃朗寧這種槍支真的很先進,在設計上突破了以前通用短槍的概念,採用的是雙排子彈壓在彈夾裡面,節省了空間,都很感興趣,把槍要了去,拆了槍械零件,畫了圖紙,只要找到合適的工具就能生產出這種槍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