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人做什麼事,凡是都得將一個‘度’,死者這一家人吵吵鬧鬧地已經在會所外瞎折騰了近半個月,完全影響了我們的生活,然而就算我們通知警察,警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沒有人願意插手此事。
要想將此事從根本上解決,那就只有我們自己出手。對付類似這樣陰魂不散的人,黑道往往被警察來得管用,至少我們不用再講究什麼仁義。
按照李哥的說法,第二天下午我們約上杜佳豪,帶着近二十個兄弟浩浩蕩蕩地趕往死者的老家。因爲杜佳豪的一羣兄弟涉嫌殺害死者,警方查不出兇手到底是什麼人,所以可以說死者的事根本還沒解決,連賠款也還沒給。或許也正事因爲如此,死者家屬才悲憤交加,每天到會所吵鬧。
遠遠地還沒走進死者家的院門,看死者的舅舅提着把鋤頭從屋裡跑了出來,擋在門口不讓我們進去,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們又來幹什麼?還帶這麼多人,你們想幹嘛?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
我不回答反問:“幹嘛這麼怕我們?”
死者舅舅揚了揚鋤頭,說:“誰說我……我怕你們了?”
我低低一笑,見李哥禮貌地上前鞠了鞠躬,客客氣氣地說:“我們是來和你們商量你侄兒的事的。”
死者舅舅說:“沒什麼好說的,你們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娛樂會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害死他,我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李哥說:“既然你們已經將他安葬,警察那邊也查不出兇手,這件事大家何不好好商量,至少像一個兩全之策。”
“呸,兇手就是你們這羣人,你們都是害死我侄兒的兇手,就算警察不能拿你們怎麼樣,我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死者的舅舅惡狠狠地說。
“行了行了,我們也不跟你囉嗦,”劉鑫不耐煩地招招手,說:“去把你姐姐還是妹妹……唉,就是你侄子的媽交出來,這裡是二十萬,就算是陪你們的,以後別再去我們會所鬧事,不然不會放過你。”
死者的舅舅小退了一步,並不怯弱,大聲說:“你……你嚇我啊?別以爲你們人多就客氣欺負我們,我……我告訴你們,要想”
李哥問:“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死者的舅舅想也不想,脫口道:“我姐姐說過了,把你們會所送給我們,我們保證以後就再也不會……”
我聽着不免嚇一跳,劉鑫低罵道:“草,你他媽的獅子大開口啊?你侄兒又不是我們殺的,我他媽憑什麼要把會所拱手送給你,你知道我們的會所值多少錢嗎?把你女兒,兒媳婦,老婆,你姐,你媽,你丈母孃,你全家賣了都買不起。”
死者舅舅拿鋤頭對着劉鑫指了指,說:“那你們還說這幹什麼,還不快……快走,我們跟你們沒什麼可說的。”說完轉身鑽進院子,把院門鎖了起來。
我們無奈,在門口站了一會,聽院子裡頭傳來女人的聲音:“怎麼樣,他們走了嗎?”應該是死者的母親。
“走了,我用鋤頭把他們趕走了。”死者舅舅的聲音。
“他們怎麼說?”死者母親的聲音。
“還能怎麼說,肯定不同意,那麼大個會所,怎麼可能說給我們就給我們的,就算是我,我肯定也不幹。”
“他們殺害我兒子,害得我白髮人送黑髮人,誰知道我的痛苦?他們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在他們會所外邊去鬧,我讓他們做不成生意,虧死他們。”
“嘿嘿,姐姐,你真,不過姐姐,你爲什麼非要他們的會所啊,我們拿着現金不是挺好的,二十萬,再加上之前那紹什麼的給的三十萬,一共五十萬,足夠我們養老了。”
“呸,你知道什麼,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說,你去給那個叫紹什麼的打電話,叫他們來一趟,有些事情我看還要和他們好好談談。”
我們正準備離開,聽到他們這幾句談話,本來就不暢快的心情更像有人在火上澆了瓢油,火辣辣的想找人出氣,我上去重重一拳打在院門上,死者的舅舅隨着我的推門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臉驚詫地說:“你……你們怎麼還沒走?”
我瞪着他,冷冷說:“剛剛你們說的‘紹什麼’是什麼人,他爲什麼給你們三十萬?”
死者的舅舅嚇得臉色煞白煞白,說:“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我反手操起門後的鋤頭對着死者舅舅的胸口就砸了下去,問:“說!”
死者舅舅說:“我……我說什麼啊?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我說:“把你們剛剛你們兩人的對話再說一遍!”
死者舅舅嚇得不清,四肢微微顫抖,根本敢看我,小聲說:“我……我們剛剛說……說什麼了?”
劉鑫罵道:“草,這土鱉還他媽的還裝蒜。冉熙,就用那把鋤頭好好伺候伺候他。媽的,我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去我們會所鬧?”
李哥、杜佳豪他們只在一旁看着,沒人說話,倒是死者的母親突然從內院角的葡萄藤下站起來,扯着嗓門大喊大叫道:“哎喲,打人了,殺人了,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話音剛落,兩個壯漢子從門口衝了進來,渾厚的聲音大喝:“你們幹什麼?”
這兩個男人我們上次在會所外邊見過,說是死者的表哥,我一愣,手上的鋤頭被其中一個漢子搶了過去。身後的一羣兄弟見勢紛紛圍了上來,捏着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看什麼看,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我們啊?”一男人喊道。
拿鋤頭的漢子更講究鋤頭朝我們甩了過來,說:“光天化日的,你們一羣人闖進別人的家,還打人,是不是想吃兩天牢房飯啊?”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是什麼人,但他們的衣着打扮與死者的母親和舅舅有些不同,尤其之中一個漢子的耳根子上有一道四五釐米的刀疤,傷口不算新,很整齊,應該是被刀或者什麼利器所傷,一看就很有江湖韻味。
我將手舉過頭頂,一臉無所謂地說:“既然高手來了,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走,回去了,不過我勸你好好跟那邊那個女人說說,叫她以後別閒得無聊就去我們會所大哭大鬧,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說着一把抓起劉鑫腿上的裝現金的包朝地上一扔,“這裡是二十萬,我們都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人心不足蛇吞象,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說這些有沒有用,從之前死者母親和舅舅的談話來看,他們背後一定有人替他們撐腰,所以他們才如此的肆無忌憚,對我們有恃無恐,頻頻去會所搗亂。
劉鑫的話說:那兩個壯漢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也不像是當地的人,舉止動作更像是混社會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派過去保護死者家屬的。
走出死者的家,沒多遠是一個專供停車的大壩子,裡邊稀稀疏疏停了六七輛車,我們起先沒在意,直到坐上車之後,李哥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個抽身跳下車,直往一輛豐田跑了過去。我不知道李哥爲什麼突然有這樣的動作,跟着下車,看豐田車裡坐着一個年輕小夥子,眼光放在我們身上,看到我們之後頓時有些慌張,手不停在方向盤旁搗鼓。
李哥幾步衝到豐田車的駕駛窗位置,隨便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向玻璃窗,頓時一陣碎玻璃的聲音和人的慘叫聲同時傳來。當我走到車旁邊時,李哥已經拽住小夥子的衣服領子用力往外一拉,小夥子就那個半掉在車門上,進不去,也出不來,手擋在臉上,輕輕呻吟。
“怎麼回事?”我急着問。
李哥喘着粗氣,說:“這小子就是昨天晚上跟蹤我們的人。”
此話一出,跟在我身後的杜佳豪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右手揪住小夥子的頭髮用力往上一拉,小夥子的臉立馬出現在我們眼前,左手連續兩巴掌打在小夥子的臉上,兇狠地問:“誰派你來的,跟着我們做什麼?”
小夥嚇得不清,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不停的顫抖,小聲說:“你……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
李哥說:“不認識我們,那你昨晚開着這輛車跟了走了那麼遠,今天又跟我們到這兒是什麼意思?”
小夥子低下頭吞吞吐吐道:“我……我什麼時候跟蹤過你們了?你們……認錯人了,昨天晚上我和幾個朋友在酒吧喝酒……”
杜佳豪打斷:“草,我他媽問你昨晚上做什麼了嗎?誰他媽要知道你昨晚上都幹了些什麼。”
“U9724,李哥,是這個車牌號嗎?”劉鑫跟上來,邊走邊問,看李哥點點頭,笑道:“這個SB,跟蹤我們也不知道換輛車,你他媽以爲我們都是喝稀飯的啊?草,真J8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