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夜家喜、夜家明也曾拉攏過他,他也給過他們不少便利,但自己始終是總裁辦的人,不管站在哪邊都是自己的失職,他該做的是讓他們互相制衡,維護總裁辦的地位。
想到這個毫無責任心、上進心的夜流光,他實在是不知道當初老總裁爲什麼內定他爲總裁接任人。他就不怕把夜氏的前程葬送掉嗎?老總裁一輩子的心血,怕要在這一代敗光了。
放眼看夜氏的第二代,並沒有很出色的人物,死掉的夜流光的父親就不說了,縱使天降英才,也早就把他收回去了,就夜流光三個伯伯,大伯夜家喜能力是有,但太過自大自私,眼光也比較狹隘,註定成不了大牛;二伯夜家慶,清高而且心機深沉,看不上夜氏,出去當教授了,自己開了個公司,分走了不少夜氏的資源;夜家明能力不強,但爭強好勝的性格十分討厭,這些年和夜家喜爭來爭去,大事沒成,倒是扯了不少後腿。
但願這次夜流光能夠有所作爲,不然夜氏真要沒落了。
他前往夜家老宅的路上想了很多他可能會談的問題,也許是和他拉拉關係,也許只是找他隨便聊聊,但他覺得,那個任性、只顧爲了自己的愛情要死要活的夜流光不可能找他了解公司的情況。他是帶着情緒去的,抱歉,原諒他做不到一個助理對上司的畢恭畢敬。
當他的車開進夜家的時間,管家在院前等着他。管家忠叔和安東尼並不陌生,早在老總裁在位時,安東尼就經常過來夜宅向老總裁彙報情況,或者拿文件。
安東尼挺車和這位盡職盡責的管家打招呼,他降下車窗,對忠叔道:“忠叔,你在這裡幹什麼?”
忠叔對這位能力超羣的助理十分有好感,點頭笑道:“我知道你要來,現在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在這裡等你的啊!”
“忠叔你這麼客氣幹什麼,夜宅我又不是沒來過。”安東尼露出笑容。
“哈哈,九少爺的意思。忠叔我也喜歡在這裡等,剛好可以看看外面的風景,曬曬太陽。”忠叔笑呵呵地說。
這個時候是早上的九點多鐘,今天天氣晴朗,並不是太熱,細細的涼風吹拂着,夜宅的花園裡繁花似錦,綠樹成蔭,生機勃勃,倒是不錯。
忠叔看看花園四周,露出個十分怡然的笑容,對安東尼道:“安助理,你下車吧,我讓人幫你把車開到停車場去。”說完對一旁站着的一個司機做了個手勢,司機上去爲安東尼打開車門,安東尼也不再多說,直接下了車,跟着忠叔往屋裡走。
忠叔知道這幾年安東尼這個助理做得十分不易,怕是對夜流光諸多意見,有意爲他說幾句好話。“九少爺這幾年確實不像樣,不過這次回來感覺收了不少心,應該是受過老爺的教訓了。”
安東尼聽忠叔這麼說,也知道忠叔的意思。笑道:“忠叔,你還是這樣,總是寵着這些小輩,都要被你寵壞了。”
“安助理,讓你見笑了,我是看着九少爺長大的,對他我還是比較瞭解的,一旦決心做一件事,那就會全心全意的。所幸現在他終於要整頓公司了,安助理你可得多幫幫他啊!”
“忠叔,看你說得,這些年我不是一直在幫他嗎?可惜他自己不上進,不關心,不管理公司,我幫他也沒用啊!”
“是,九少爺這幾年太自私了,不務正業的,才導致了現在夜氏集團的現狀。該罵,幸好老爺把他罵醒了。”
在夜家,夜修竹稱老爺,夜家喜、夜家慶、夜家明成大爺、二爺、三爺,夜流光這一輩稱少爺。雖然輩分有點混亂,但下人們叫熟悉了,就沒改口。加上夜家喜他們實則也不是多老,所以不好意思叫他們老爺。
“老總裁身體不好還得操心這些事,真是辛苦啊,難怪去療養院療養去了。你說九少爺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我這太監了。”
就在他們數落間,已經到了老宅的一樓大廳。夜流光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着,像是在等他似的,一看見他們,他就站起來,往他們的方向迎了上去。
夜流光幾步走到安東尼面前,和他握手道:“安叔叔,您好啊,好久不見了。”安東尼在夜修竹身邊當助理很多年了,夜流光小時候經常見到他,稱呼他安叔叔,這些年這個稱呼基本沒變過,只有在公司的時候才稱呼他安助理。
安東尼看到夜流光也十分高興,不過他壓制住了面部的表情,平常地道:“九少爺,還記得安叔叔這個人啊,實在是難得難得。你也知道我們很久沒見了。”
夜流光知道安東尼肯定是對他有意見,他這些年做得實在是很不稱職,安東尼對他有意見也是在所難免。他拉近距離地道:“安叔叔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看着我長大的,咱們間的交情,哪能不認得啊!不過我也知道你生我的氣,九兒這些年做得也確實讓爺爺失望,更給你增加了很多額外的工作負擔,九兒這裡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安東尼見他先認錯,倒也不好繼續發脾氣,只是道:“臭小子,知道跟你安叔叔耍起心機來了,你以爲認錯就能萬事大吉嗎?”
夜流光做出請的姿勢,把安東尼引到沙發上坐下。才道:“九兒還嫩着呢,固然安叔叔薑還是老的辣啊!這點小伎倆被識破了,九兒羞愧難當,羞愧難當。”
兩人坐定之後,稍稍聊了幾句家常,喝了幾杯茶,就移到了書房。
書房裡的談話已經完全不像在外面時那麼輕鬆、隨意,而是談着公司裡的事。“安助理,請你給我仔細地彙報公司這一年來的基本情況。”
安東尼從隨身帶着的公文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材料讓夜流光過目。“這是公司一年來的運營情況報告,你可以仔細閱讀下。當然我可以給你大概地講一下。”
“公司這幾年的發展勢頭明顯弱了,甚至有些分公司或者旗下部門出現了零收益或者虧損情況。現在主要靠夜家喜所帶領的地產項目、科技文化公司在盈利,而夜家明所負責的百貨公司、餐飲、酒店的收益就微弱了很多,正是這個原因讓夜家明對夜家喜十分不爽,夜家喜則十分看不起夜家明,他們兩個不合,在公司裡已經不是什麼傳聞了。至於你二伯夜家慶,雖然看起來是已經獨立出去了,但是,當初他從這裡拉走的資源和客戶就不少。他們三兄弟各自爲政,誰都不服誰,但是照這樣下去也完全不是辦法。”
夜流光想到夜氏集團的情況可能會下降,但當他看到那份總結報告時,心情還是馬上沉了下去。夜家喜負責的項目和公司雖然看起來收益不錯,但是在整個行業上比起來並不算太好,而且,他盈利是因爲他所獲得的經費佔用了集團投資的很大部分。而夜家明負責的項目,得到的經費不多,收益也不大,他手下的一些子公司居然是正在虧損的狀態。
就比如一個不靠近市中心的百貨超市,居然是收支達不到平衡狀態。按說那個地方並不算偏僻,周圍有好幾個居民小區,生意不至於那麼慘淡,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好好的百貨超市正在虧錢。
安東尼說着說着,已經停了下來。他發現夜流光的表情已經不對了,雖然他還是在認真看着手裡的報告,但那種夜流光所釋放的低氣壓,已經直逼他的心臟,讓他感到壓力倍增。
他一頁一頁,仔細地往下看,越看到後面表情越不好。
當他看完全部的材料,把投入和收益都仔細對比,把所有的負責人名字都記下來,才合上那份報告。
他對安東尼說道:“報告我看了,問題也發現了。沒想到問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是我的責任,沒有當好這個總裁。這次我回來,就是爲了整頓夜氏集團底下的產業,重振夜氏的雄風。安助理,這次請務必站在我身邊,我需要你的幫助。”
說着他站了起來,對安東尼伸出了右手。安東尼第一次看到這麼嚴肅、鄭重的夜流光,他專注的眼神裡散發出來的光芒讓人深深地被吸引。他忘記了這是一個他剛剛還十分不贊同、想要教訓他的小輩,而是被鎮聶住了。他心中有一種被依仗的光榮,又有一種並肩作戰的豪邁,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伸手握住了前面的手。夜流光的手溫暖,並且充滿了力量,當他握上去的那一刻,夜流光用力地握緊了他。
夜流光專注的眼神看着安東尼,道:“安助理這幾年辛苦了,我會補償你的。以後我會回到總裁辦上班,很多事還請你多多支持。”
安東尼感覺自己的腦門在冒汗,他對自己的感覺感到十分不解,只是認真道:“一定一定,九少爺放心。”
中午,夜流光留安東尼在夜宅用飯,期間還向安東尼瞭解了一些項目,以及公司一些人的情況。安東尼以經沒有了來時的想法,他老老實實地做自己該做的事,不再多想其他事。
也許是夜流光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看來他堅定不移夜家三個爺哪個都沒有靠近的決策是正確的。他有點興奮,想要做好心理準備,打算拭目以待,看夜流光會怎樣做。纔剛剛不到一個上午,安東尼就完全改變了看法。
安東尼走後,夜流光對着那疊年度報告,深深地沉思。他沒想到夜氏外表還過得去,內裡已經腐爛成這樣了,難怪爺爺如此心急。
既然是回來整頓夜氏,那就要做出點樣子來,沒有一點作爲,那就對不起爲夜氏付出辛勤勞動的工作人員。
當天下午,夜流光就讓安東尼給他安排一個秘書,和他一起出去明察暗訪。電話裡是這樣說的:“安助理,請幫我安排一個秘書,幫我做記錄的,和我一起去夜氏旗下的實體店看看。不要辨識度很高的,最好是默默無聞的那種,還有就是不要囉嗦的,不要花癡的,要能力強的,能做事的。安排好之後,把我工作手機號給他,讓他下午3點在祁東百貨門口等我。”
祁東百貨就是那間正在虧損的百貨。
安東尼接完電話之後,對夜流光的要求十分無語。不過這樣的人很好找,他們總裁辦這些年在公司確實是毫無存在感,辨識度那是相當低。至於不囉嗦,不花癡,要讓一個女人看到夜流光不發花癡,除非那個人不是女人,所以安東尼安排了總裁辦唯一的男秘書宋青過去。
宋青進入總裁辦也有兩年了,但從來沒有見過自家總裁,他從別人口中打聽到那是一個爲了紅顏知己要死要活,不思進取的情種。
當宋青聽到安助理讓他陪總裁大人去視察的時候,還以爲是去陪他去玩耍的。輕輕鬆鬆整理了一下就準備出發了。出發前安助理叮囑他不要囉嗦,不要花癡,要認真做事。他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但既然如此,他只能在安助理的注視下,拿上原先不太想拿的公文包,出發了。
宋青是剛畢業兩年的小年輕,還沒買車。到了公司門外,發現附近的一個公交站臺上剛好有一輛車直達祁東百貨,於是爲了省錢,坐了公交車。
路上一路堵車,宋青只能乾着急,希望那位情種總裁不要太守時,如果守時的話脾氣不要太差。當他到達祁東百貨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十五分。
心急地打響總裁大人的手機,手機上冷冷的聲音對他說:“我不喜歡遲到的人,如果再有下次,你可以直接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現在,轉過身,看你的右邊。”
宋青一個字沒來得及說,只能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地照做。這時,他看到一個個子高挑,身穿黑色襯衣,黑色西褲的年輕男子。男子臉上帶着褐色墨鏡,大大的墨鏡把他的眼睛部分全部遮住,但那臉部輪廓上優雅的線條、高挺的鼻子,薄薄的而且十分性感的嘴脣,瀟灑的頭髮,還是完完全全地詮釋了什麼叫做美男子,什麼叫做氣質。
宋青有一瞬間的呆愣,他從來沒見過外形長得如此出色的男子。夜流光對這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助理有點嫌棄,遲到也就算了,這一副轉不過彎來的樣子,看起來工作能力也不怎麼樣。
他朝宋青招招手,宋青回過神來,小跑着向他跑過去。
他喃喃地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宋青,安助理讓我過來的。”
夜流光皺眉道:“恩,跟着我機靈一點,不要讓我告訴你該怎麼做。”
宋青點點頭,回顧着自己的一系列表現,確實夠不機靈的。他深呼吸了兩下,告誡自己認真點。從他第一眼看到夜流光起,他就發現這個總裁和他打聽到的以及想象中的都不一樣。
夜流光大步往百貨裡面走去,宋青小跑着跟着後面。他在百貨門口觀察了十幾分鍾,已經發現不少問題。
這裡人流量不少,但人基本上都是匆匆而過,會走進來的基本沒有。而且這裡的裝修顯得十分陳舊,祁東百貨這個招牌上的電子燈已經掉了幾盞,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但可以預見晚上的情形。
進入到百貨裡面,發現的問題更多了。貨架上的東西有點凌亂,有些該擺在外面的卻擺在了了裡面,有些標籤和貨物不對版,有些貨物上面甚至沾染了不少灰塵。而導購員則沒有分區安排,有些地區好幾個導購員聚在一起說話聊天,根本就沒有招呼顧客,而且這些導購員看起來都是大媽型,毫無美感可言。
夜流光對宋青說:“看到什麼記下來。貨物擺放凌亂,貨品陳舊,導購員業務不明確,整體服務水平差。還有記下各種貨物的價格,再拿去其他超市和市場進行比較,看看性價比是否合理。”
夜流光和宋青在百貨一樓轉悠了一圈,感覺十分不好。幾個聚堆的大媽注意到了他,被他的外貌驚豔到。幾人一翻推搡後,其中兩個走過來,笑着和他們打招呼:“兩位先生,想要買點什麼?阿姨帶你去找。”
夜流光看看那邊幾個竊竊私語的大媽,又看看前面的兩個,被她們搞得十分不高興。她們看他就像看動物園裡的熊貓,眼睛裡面充滿了精光。
連宋青都感覺到了她們的不懷好意。宋青上前一步道:“不必了,我們自己找。”
兩個阿姨卻不死心,勸說道:“我看你們好像也沒找到想找的東西,不如我們幫幫忙,再說,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宋青道:“說了……”
宋青還沒說完,夜流光就冷着臉說:“我們想找陶瓷水杯,不知道陶瓷水杯放在哪裡?”
宋青只好閉嘴。
兩個阿姨開始回憶陶瓷水杯的位置,一位阿姨指向左邊,說道:“陶瓷品都在那邊,我帶你過去。”
另一個阿姨卻指着後邊道:“不對啊,我記得餐具都是擺放後邊的。”
夜流光皺着眉頭,雙眼隔着褐色墨鏡放着冷光。宋青已經感覺到了總裁大人準備爆發,那兩個阿姨卻爲陶瓷水杯放在哪邊爭論起來。
夜流光大步朝前,往二樓走去,宋青趕緊跟上。誰知兩個大媽看他們走了,趕緊追上來:“哎哎,帥哥,陶瓷水杯不是在二樓的,你們上二樓幹什麼。”
宋青看她們實在是煩,記起出門前安助理叮囑他不要囉嗦不要花癡,一邊跟着夜流光往前走,一邊回頭對大媽說:“別吵了,我們不買陶瓷水杯了,別跟過來。”
大媽卻還是跟着問道:“那你們要買什麼?我們帶你去找!”
夜流光站定,回頭冷聲道:“聽不懂人話是嗎?不要再跟過來了,我想你們每個人應該有自己負責的區域的吧,再跟過來我找你們經理去!”
兩個大媽看帥哥發火了,還說要找經理,只好停下,臉色也不好看了,扭頭就往回走。
宋青撫額,然後在本子上狠狠地記下了:導購員服務不專業,態度不好。
二樓是服裝城,人員更是少得很。有好些店不是在清貨就是關門。而正在開着的,顧客也少得可憐,只有店員在拍蚊子。看到有顧客來,不冷不熱地打聲招呼。待看到夜流光的形象後,又熱切地過來問道:“這位先生想買什麼衣服?給女朋友買還是給自己買?”
夜流光看了幾家店,就對宋青道:“走吧!不用再看了。”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宋青問:“三樓是家電城,不用上去看看嗎?”
夜流光冷着臉問他:“你認爲還有看下去的必要嗎?”
宋青環顧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認爲確實沒有必要再看了,再看也是這樣的效果。
兩人一起下樓,經過樓下大廳的時候,正穿過一樓大廳往外走,一樓那幾個大媽又過來了。其中一個說道“帥哥,等等!”
夜流光連眼刀也沒往那邊飛一個,表情冷酷地往外走,宋青跟在後面,飛快地走着。
那幾個大媽追在後面,窮追不捨。
一個男理貨員正在把一些玻璃的飾品往貨架上放,夜流光看到人了,但爲了快點離開,沒有繞路,而且打算直接從理貨員後面穿過。
沒想到那理貨員彎腰拿起一個玻璃水晶花瓶的時候,宋青忙着叫後面的大媽不要追了,不小心碰到了那個理貨員,理貨員的手一滑,花瓶掉到了地上,碎了。
花瓶落地的聲音很清脆很突兀,大家都聽到了。理貨員有一剎那的呆愣,宋青也被突發的情況嚇了一跳,夜流光聽到聲音轉身,看着地上的碎片皺眉。
那些大媽追上來了,反應倒是快:“喲,這玻璃花瓶,碎了!”宋青連忙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理貨員反應過來,瞬間臉色變了變,抓住宋青的手道:“這是你碰了我,纔打碎的,你得賠償啊!”
宋青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看着地上的玻璃瓶,應該也不是多貴的東西,就咬咬牙道:“你放開我,一個玻璃瓶而已,我賠就是了。多少錢?”
理貨員看看地上地玻璃瓶,道:“這個是新上架的東西,挺貴的,得300塊。”
宋青平時雖然不是經常逛超市,但這樣的玻璃瓶哪裡值300塊。他皺眉道:“你坑我啊,這樣的玻璃瓶,300塊!”
旁邊的大媽也想說些什麼,但那個男理貨員直直盯了那些大媽一眼,大媽就閉嘴了,在一邊看熱鬧。
男理貨員的臉色馬上變得不好看了,臉上的表情甚至有點猙獰,盯着宋青道:“我們這就就這麼賣。要是平時,你愛買就買,不買就算了。但是今天你碰了我,花瓶纔打碎了,就得負責。”
宋青來自農村,平時十分省錢,而且就這麼被坑了,他很不甘心。“你看看這個花瓶,就是玻璃做的,工藝也普通,哪裡值300塊了。”
男理貨員強硬道:“這雖然是玻璃做的,但是可是進口的東西,而且工藝是上佳的,賣300塊一點也不奇怪。”
宋青被氣到了,指着地上的玻璃渣子:“就這樣的東西,還進口貨!你騙誰呢?”
男理貨員擋住宋青的去路,道:“你今天如論如何得賠錢,不然別想出這個門。”
這時,他身後傳來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冷聲道:“如果我們不賠呢?”
男理貨員轉身看着身後穿着和氣質都十分出色的年輕男子,他臉上冷峻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心情十分不好,他心底一縮,有點害怕惹到不該惹的人物。但既然已經說出了那樣的話,他只得裝狠道:“打爛東西不賠,哪有這樣的道理。如果不賠錢,休想離開這裡。”
夜流光想不到自己的超市有這樣的無賴員工,就這樣如何能把生意做好。“你們的經理呢?讓他出來?”
“哼,你以爲你是誰?我們的經理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這點小事怎麼能打擾我們經理呢!”
夜流光已經不想再廢話:“我再說一次,把你們經理叫來。”
宋青也氣道:“對,把你們經理叫來。”
幾個大媽看戰爭一觸即發,忍不住上前勸解道:“別吵,別吵啊!”然後勸那麼男理貨員道:“小偉,還是算了吧!一個玻璃瓶而已,做賬的時候做少一個就得了,沒必要太過糾纏,客人也是不小心的。”
男理貨員道:“每樣物品都要清單的,怎麼做少一個?肯定不行。總之得賠錢,沒得商量。”
夜流光冷冷的目光望着男理貨員,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理貨員惡狠狠地道:“你管我叫什麼名字!總之賠錢!”
夜流光對宋青道,“走。”
宋青想走,卻被男子攔了下來。宋青罵道:“讓開”
男理貨員往前直逼宋青,咬牙狠道:“賠錢。”
要是往日,遇到這樣的人,爲了不鬧事,宋青也許就吃下這個虧了,但現在總裁大人叫他走,他是如論如何也不想讓這個人得逞。
夜流光拉着宋青就往外走,男理貨員也拉着宋青,免得他們就此離開。拉扯間宋青撞到了一旁的貨架,幾個擺放在外面的玻璃器皿掉了下來。
一時間四周十分寂靜,宋青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瞪了一眼男理貨員。沒想到男理貨員眼裡有明顯的幸災樂禍,道:“這下子,有打爛了這麼多,你就更別想走了。把這些都賠了!”
宋青指着他,氣道:“如果不是你拉我,我怎麼會打碎這麼多,想讓我當大頭鬼,沒門。”
“你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夜流光沒想到夜氏底下的人是這樣工作的,難怪這家百貨要虧本。以這樣的服務,有人來買東西纔怪。
大媽看他們糾纏不清,只得去叫經理。
男理貨員看到大媽去找經理了,十分囂張。而夜流光和宋青也想看看經理怎麼處理,就沒打算走,在那等着。
經理很快就來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得人模人樣的,但是說出的話卻不那麼動聽。男理貨員率先告知道:“經理,這兩人碰到我,害我打碎了這些貨品,而他們竟然不賠償就打算走。”
經理皺起眉,看看地上的玻璃碎片,毫不懷疑那個理貨員的話,不分青紅皁白就說:“你們來這裡消費我們非常歡迎,但是打碎了東西不賠償就想走,天底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夜流光覺得好笑,他笑着,露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表情道:“哦!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打碎東西了?明明是你們的員工不小心,打碎玻璃瓶還想讓我們負責。而且後面的那些都是你拉我們,我們纔會碰到貨架的。要說起來,我們沒什麼錯吧!”
男理貨員連忙解釋道:“表叔,這真的是他們碰爛的。”
夜流光和宋青心裡明白了。原來這兩人是親戚關係。
經理果然不再多說,而是直接對夜流光說:“少廢話,小偉你給他們算一下,得賠多少錢,讓他們賠完錢再走。”
夜流光眯着眼道:“我要是不賠呢?”
經理沒想到遇到了個硬茬,看他們衣着氣度都不像是缺錢的人。料想他們一定怕麻煩,於是對他們硬道:“不賠,不賠的話只能報警了。這裡離警察局很近,可以讓警察來處理。”
夜流光眯着眼睛道:“這就是你的工作作風?你確定這些都是我們打碎的?你知道這樣一個玻璃花瓶,他讓我們賠多少錢嗎?”
經理在這裡工作久了,說話都是說一不二。被人這樣質疑,實在是面子上掛不住。看了一眼男理貨員,男理貨員趕緊說:“表叔,你相信我,花瓶就是他們打碎的。而且我只是讓他們按市場價賠償。”
經理最終還是相信了這個叫小偉的理貨員,對夜流光道:“趕緊賠錢,賠完錢給我走人。”
旁邊的大媽有些着急,這件事不能全怪這兩個帥哥,但幾個人都乾着急,不敢說話。小偉是經理的親戚,不是她們可以得罪的。
夜流光拿掉墨跡,整張臉露了出來,眼底的怒氣傾瀉而出。“是誰把你招進來的?”
衆人看着夜流光的臉,十分驚豔。旁邊的大媽的眼睛都要黏在夜流光身上了。連經理和小偉都看着入了迷。
夜流光寒聲繼續問:“誰招你進來的?你,還有你,你們被解僱了!”
經理和男理貨員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經理道:“哈哈!你是誰啊?你要解僱我!”男理貨員也在一旁跟着笑開來。
宋青覺得很解氣,往前一步:“這是夜氏集團的總裁,夜流光先生。”
經理卻一點也不怕,他在這家百貨超市做了很多年了,他知道在這家百貨是他說了算,而上面,是他姐夫夜家明說了算。總裁?在夜氏集團,總裁就是個擺設。
“我只知道,在夜氏,百貨這方面,都是我姐夫夜家明說了算!他是總裁?別嚇人了!”
夜流光說道:“你會知道在夜氏誰說了算的。”然後看着宋青道:“我先走了,你留下來處理。”接着大步走了出去。
宋青看着夜流光的背影,覺得他特別帥。他從公文包裡拿出自己的工作牌,對經理道:“這是我的工作牌,我是夜氏集團總裁辦的助理,總裁辦的特別助理安東尼是我的直接上司。這次我是陪總裁微服私訪,暗中視察情況的。”
夜流光的名字在夜氏不怎麼被提起,但是特助安東尼的名字倒是耳熟。經理終於有點怕了,他拿過宋青的工作牌,上面夜氏集團的logo十分醒目,宋青的照片下面寫着他的職位和名字。
這下子他們終於有點信了,經理和理貨員都呆愣起來,甚至有點發抖。
宋青看着他們的表情,心裡暗爽。但卻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會詳細地寫一份報告,按照總裁的意思,給人事部發信的。”
說完宋青也往外走了。一個大媽跑上去拉着宋青道:“帥哥、帥哥,那真的是總裁?”
宋青看這些大媽沒完沒了,覺得十分討厭。一掙自己的手臂,就拜託了大媽,快速地往外走去。
經理叫做劉保洪,是夜家明的妻子劉素雲的弟弟。依仗着姐夫的照顧,在這家百貨超市做經理,沒想到今天他得罪了總裁。
劉保洪沒什麼本事,出了這裡哪裡還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去求自己的姐姐幫忙,求求自己的姐夫。
而一旁的理貨員心如死灰,自己不但把自己的工作搞丟了,還連累了表叔。他是個疲軟怕硬的,心急地問:“表叔,怎麼辦?”
“我都要被你害死了,怎麼辦?滾!”劉保洪瞪了他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修蘿回到中東,回到醫院見到阮風華的時候,他的身體毫無起色,而且更脆弱了一點。醫生剛好來查房,這次,他已經沒有了上次的自信。當修蘿問他,阮風華如何了,他什麼也沒說,搖了搖頭就走了。
修蘿看着醫生搖頭,心中無限沉重。她問李斯:“這幾天首領怎麼樣了?有醒過嗎?”
李斯搖搖頭,答道:“沒有什麼起色,也沒有醒過。我覺得醫生已經失去信心了。你去找的人找到了嗎?”
修蘿的臉上顯出焦慮,十分沉重。李斯以爲她是沒有找到人,問道:“沒找到人?”
“找到了,他也答應了幫救首領!”
李斯不明白,既然如此,爲何修蘿卻皺着眉頭。“那你爲什麼不高興?”
修蘿擡頭看着李斯,才道:“那個人不願意過來,如果想讓他救人,必須要把首領送過去。”
李斯明白了。以阮風華現在的狀況,要把他送過去,那是冒着何其大的風險。且不說外面正在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就是阮風華現在的狀況,恐怕也經不起路途的奔波。
他和修蘿一樣保持了沉默,該怎麼做他真的沒把握。
修蘿看着阮風華日漸憔悴的臉和更加消瘦的身體,心臟傳來一陣劇痛。她按住自己的心臟,內心掙扎着,不知道該不該冒這個險。她來到阮風華的身邊,就那樣站在病牀邊俯視着他。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伸手,在他變瘦的臉頰上撫摸。
她那樣專注地看着他,想讓他告訴自己一個正確的答案。雖然已經決定了要把阮風華帶到V國去,但是看到阮風華更加虛弱的樣子,卻擔心他撐不到那邊。
突然,摸着摸着,她發現了什麼不同。她把手摸到他臉部的邊緣,臉上皺皺的皮膚和光滑的脖子差距極大。
她用手指頭一挖,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當她心中驚訝萬分地徐徐撕開那層人皮時,她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一旁的李斯也發現了異樣,當他看見阮風華的臉時,心中也是千萬匹草泥馬在奔騰。
臉皮下的臉,膚色非常蒼白,常年不見日光,加上身體虛弱,讓他的臉毫無血色。但這並不能影響他的美,那是一種毫無污染的、純淨的膚色,如同嬰兒的皮膚,乾淨而透明。
李斯驚訝地道:“這真的是首領嗎?”
修蘿也思考了這個問題,這個人真的是首領嗎?但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這真的是阮風華。“是的,這就是我們的首領。原來,他以前都是帶着面具的,這纔是真的他。”
“我怎麼覺得他的臉很面熟?”
修蘿仔細看了看,真的是。“有點像歐陽慕琛。”
李斯終於想起來了,“對,有點像歐陽慕琛,如果再胖一點點,再老一點點,簡直一模一樣。”
修蘿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她的心狂跳着,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血緣關係?
對,想起來了,他們兩個都愛寧晚晴。爲什麼這麼巧!難道長得像的人連喜歡的人都一樣?李斯上前去拉修蘿,他感覺修蘿有點不太一樣。修蘿心裡的震驚太大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居然有着另一個面孔,這讓她覺得十分難以接受。
雖然這樣的阮風華也很帥,甚至長得更好看,但是,她還是覺得很彆扭,自己那麼多年的情意難道給了一個並不存在的人。
李斯看着修蘿完全受了驚嚇的樣子,十分擔心。他抱着修蘿,拍修蘿的臉讓她回神。修蘿看着那陌生的臉,覺得萬分難受。
她抱住李斯的手問道:“你說首領爲什麼要帶着人皮?”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有他的苦衷吧!畢竟如果可以的話,誰又想帶着面具生活。”
修蘿一下間接受不了,只想狠狠地報復他——那個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李斯擔心地問:“修蘿你幹什麼?”
修蘿不回答他,而是轉去脫李斯的衣服。李斯拉着她的手問道:“你幹什麼?”
修蘿擡起眼皮,露出她淺綠色的眼珠。“我要和你做,就在這裡。”說完繼續撕扯兩人的衣服。
李斯被修蘿眼裡複雜的情緒鎮住,他的心很痛。這個女人,爲了別的男人哭笑,爲了別人傷心流淚。
修蘿把兩人的衣服脫完,可是李斯還是定定地站在那裡。修蘿問他:“難道你不想要我嗎?”說完就去吻他的喉嚨。
李斯吃痛,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到一邊的沙發上,猛地覆了上去。
越過李斯的肩頭,她看向病牀上的阮風華,覺得陌生又熟悉。
李斯發現她在看阮風華,一把把她抱起來,他坐在沙發上,把修蘿放到了他前面。兩人換了個位置,修蘿終於看不見阮風華了。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阮風華讓她的慾望瘋狂地增長,得不到滿足讓她十分難受。李斯配合着她,大家都盯着那個昏迷不醒的阮風華,心裡有一種扭曲的滿足感。
最後修蘿倒在李斯的懷裡,雙目無神,粉面含春。李斯確實給了她很好的體驗,這是阮風華給不了的。
稍加休息後,兩人吃了飯,還是得考慮剛剛的問題。到底是把阮風華送到V國,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好像無論怎樣做,冒的風險都是一樣大。
當修蘿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對阮風華帶人/皮面具的事已經不那麼在意了,而且有點爲他心痛。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才迫不得已地帶着面具生活,正如李斯所說,他一定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
她找李斯商量道:“你說,我們該把首領帶去V國嗎?”
李斯並不是那種只知道嫉妒的男人,他清醒的時候總是爲修蘿着想,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
“我覺得既然在這裡這麼多天都毫無起色,甚至首領已經更加虛弱了,不如把他送去V國,勝算還比較大。”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去V國風險重重,首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達那邊。”
“這個我們可以周密計劃一下。讓其他人爲我們租一架私人飛機,再請醫生和護士隨我們一起出行,隨時可以爲首領做急救。直到送到那裡爲止。”
修蘿聽了覺得可行,對李斯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道:“你想得果然周到。就是這操作起來,不知道有沒有困難。”
“咱們先去跟醫生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麼意見。”
當醫生聽說他們要把阮風華帶到V國的時候,覺得他們是不是瘋了!“你要帶病人去V國?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一路過去得多久嗎?以病人現在的身體,能承受這樣的折騰嗎?”
“雖說是這樣,但在這裡你又毫無辦法,我們不如想其他的辦法!”醫生有點惱怒“你,你真是……”
“難道我說錯了嗎?那他怎麼這麼多天了還沒醒!”
“那是因爲病人的身體太虛弱了!我已經盡力了!”
“既然你盡力了病人還是無法好轉,那我只能另尋出路了!”
“連我這裡都不能救他,V國有人能救?V國有什麼神奇的東西?”
修蘿道:“你這裡不能救,不代表別人也不能救。我希望你能幫我們一個忙?”
醫生很好奇,既然不想在自己這裡看了,還要他幫什麼忙。“你說!”
“我想請你幫我以你們的名義租一架私人飛機,費用我們來出。另外派兩個醫護人員陪同,要技術好點的,能應付突發情況,送我們去V國!”
“我爲什麼要幫你?”
“你?”
修蘿剛想發火,李斯就把她請了出去。最後不知道李斯是怎樣談的,醫生答應了。一天後,幫他把所有的事都辦完了。
第二天晚上,李斯、修蘿和兩個醫護人員推着阮風華悄悄地來到了機場,從VIP通道進了登記口。在空乘人員的幫助下,把阮風華推上了飛機,並順利出發前往V國。
飛機起飛過程中,阮風華呼吸變弱,生命體徵下降。醫護人員立刻爲他做心肺復甦,並給他輸氧,一陣手忙腳亂,把修蘿嚇死。
幸好當飛機飛行平穩後,阮風華漸漸恢復,兩名醫護人員終於鬆了一口氣。修蘿也把心放回了肚子裡。謝天謝地。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V國首都的一個民用機場。阮風華平安無事。
汽車緩慢開動,把幾人送到了玄玉的醫館前面。修蘿上前拍門,毫無意外,還是沒有迴音。修蘿討厭這種等門,實在是心急火燎。她加大了拍門的力度,李斯也下車來等着了。
幾分鐘後,茯苓板着臉出來開門:“敲什麼敲,催魂呢!懂不懂做人的禮儀!吵到我師傅午睡了你知不知道!”
待茯苓看清後面的車和人,倒是明白了爲什麼修蘿如此着急。
“我把阮風華帶過來了,玄玉在嗎?”
“帶來了就帶來了,有什麼好着急的,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師傅就能把他救活了。吵到我師傅休息,有你們好看的。”
李斯第一次看見這種打扮的姑娘,雖然挺好看的,但覺得這姑娘脾氣太差,而且十分傲氣。
“我們也是着急,你別太放在心上。”
茯苓橫他一眼,卻被李斯的長相閃了一下。改了口氣,溫和了不少。“着急也不行,我師傅的休息可是很重要的,休息不好,怎麼救他!好了,把人推進來。”
李斯轉身讓醫護人員把阮風華推下來,動作輕柔,聲音有條理,還上前幫了一把。
茯苓心想,這個男的看起來倒是不錯。又睥睨了一眼修蘿,比這個女的懂做人多了。茯苓把門打開到最大,阮風華被推了進去。她看着阮風華的臉,一點也不驚訝,反而皺眉。“你們怎麼把他的人/皮面具撕掉了,一旦撕下來,不好好保管,那就不能再用了。你知道我師傅做一個人皮有多難嗎?”
修蘿和李斯都十分驚訝,那個看起來十分逼真,完全看不出來異樣的人/皮面具是玄玉做的,這個玄玉到底是什麼人,具有這樣的本領。
衆人把阮風華根據茯苓的指示,推到了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屋子裡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除了茯苓也看不到其他人。
茯苓上前探了探阮風華的脈,然後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對修蘿和李斯道:“放心吧!死不了!”
又看看那兩個正在東張西望的醫護人員,對李斯道:“現在立刻把這兩個人帶走,讓他們不要到處亂說這裡的事!”
李斯也意識到這個地方太神秘,讓太多人知道並不妥,趕緊把兩個醫護人員請送出去,並讓他們不要到處亂看亂說。讓外面等着的車,把他們送到機場,讓他們即刻返程。
李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覺得這裡很是古怪。古香古色的房間裡,各種傢俱的樣式都十分古老,但是材料和做工使得他們看起來並不陳舊,而且透出一種歷史的厚重感,就像是珍貴的古董一樣。但從屋裡的軟榻,到桌子的擺放,無不在說明這些東西正在被使用。
當他出到剛纔經過的院子,仔細觀看時,更是震驚。
院子的精緻、氣韻體現出了主人的不平常,而那院子東邊的假山和上面轉動的龍珠,讓這座院子更加生輝。
李斯有一種感覺,他進入了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他以前想都不能想到的。也許,這個聽說可以救阮風華的人,真的可以救他。
他之前從來不迷信,聽說過很多這方面的事情也是半信半疑,沒有親眼見過就是不能完全相信的。現在他對玄玉如何怎麼救阮風華非常感興趣,也許在這裡他可以直接接觸到另一種世界。
就在他圍着假山觀看的時候,一個長得十分秀美,編着大辮子斜放在胸前的姑娘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沒有留意到這個人是如何走到他身邊的,這讓他十分吃驚。
他常年練武,警覺性非常高,能悄無聲息走到他面前的,定是高手。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看起來那麼柔弱、恬靜,一點也不像。他皺起眉頭,打量着她。
姑娘大大方方地讓他打量,對上他的眼睛溫和一笑。道:“這位先生,這裡是我師父的私人地方。我知道你是帶阮風華過來的,但到了這裡,還請你不要亂走,這宅子裡的東西也不要亂動,還望尊重我們的規矩。”
李斯有點反應不過來,原來是自己在這裡看來看去,惹得主人家不高興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假山,道:“不好意思,我只是看看,沒有要動的意思。不過這裡的風景真好,特別是這個假山和池子,看起來很特別。”•
那女子道:“謝謝誇獎,這個宅子是祖上留下來的。幾代人的精心佈置,自然不能差到哪去。我叫紫蘇,是玄玉的徒弟。你們到了這裡,有什麼問題和需要都可以找我。但是不要擅自行動。”她再次強調道:“這就是這裡的規矩,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先講清楚,免得到時候發生誤會。”
李斯看她如此鄭重地提出這個問題,也知道入鄉隨俗的道理。既然到了別人的地方,那也是得遵守這裡的規矩。點點頭道:“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紫蘇對他微微一笑,就進了房子中。李斯看着紫蘇的背影,有點出神。她的步伐不快不慢,非常輕盈,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確實聲息很小。他看着她腳上的布鞋,難道這種鞋子能夠幫人銷聲匿跡?
他復又看了一眼園子裡的花草樹木,造型奇特卻十分好看的青松,開得正好的爬上圍牆的薔薇,牆角處正茂盛的三角梅,還有一些是純綠色的草,院子裡的石子路,葡萄架下的鞦韆,這裡那麼精緻,讓他一個大男人都流連忘返。我真的很好奇這個玄玉到底是什麼人。
他沿着石子路在園中走了走,按照主人家的要求沒有亂動,然後回了阮風華所在的房間。
修蘿正在照顧他,用溫水給他擦拭身體。昏迷了這麼多天,他的身體更加消瘦,
有一些皮膚已經顯出了明顯的皺紋。整個身體顯得毫無活力,透着一種死氣。李斯走到修蘿身邊,看着她一心一意毫不嫌棄地照顧阮風華。
李斯心裡也曾惡毒地想過,如果阮風華就此死了,修蘿就會永遠屬於他。他甚至可以把他往死亡推進一步。但是他不能那樣做,修蘿愛他愛得入骨,如果他死了,不知她會瘋狂到什麼程度。一來他不想冒這個險,二來他得到修蘿的身,卻還是得不到她的心,如果一旦被修蘿查到是他殺了阮風華,他們立刻就會變成仇人了。
“玄玉到底是什麼人?”
修蘿停下手中的動作,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只要他能救首領就行了。”
“我剛剛在院子裡看了看,這裡非常神奇,院子中的假山和轉動的石頭透着一種奇怪的感覺。而且我看的時候有一個叫紫蘇的女孩過來叫我不要亂走亂動。”
“那就不要亂走亂動吧!等首領獲救,我們就離開。”
“最神奇的是,那女孩居然能在我毫無反應之前來到我的身邊,我察覺不到她的行蹤。”
修蘿聽了不是很相信,“你確定?是不是你到新地方,放鬆了警覺性。”
李斯聳聳肩,表示不知道。但李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修蘿沒在意,繼續擦拭起來。剛剛已經擦過了上身,這會兒她脫下阮風華的褲子,毫不顧忌地擦拭起來。她擦得十分仔細,連大腿根部的褶皺都不放過。
李斯站在修蘿的身後看着她的動作,覺得十分別扭。他的修蘿,在他的面前爲一個男人做這些,而且是一個皺巴巴,毫無美感的病人。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修蘿扭毛巾的水聲。細看修蘿的手,李斯發現她非常緊張。能讓他如此緊張的,必定是阮風華的事。
修蘿沒有把李斯當外人,他聽命於她,加上她們的肉體關係,而且知道她對首領的意思,所以她對他沒有任何隱瞞。
擦過身體後,修蘿還讓李斯幫忙,給阮風華換了衣服,然後等着玄玉過來救他。
修蘿心裡想着一個大膽的決定,她在屋子裡不停地走來走去,甚至思想進入了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
李斯以爲她是擔心阮風華,安慰她道:“修蘿,你別擔心,剛剛那姑娘不是說沒事嗎?而且玄玉有把握救他,纔會答應下來的吧!”
“我知道,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那你是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我有一個想法,等會要跟玄玉聊一聊。”
“什麼想法?不可以跟我說嗎?”
修蘿特發覺得壓力大,因爲沒有把握,所以說:“算了!等我和玄玉聊過再說。現在和你說,沒有任何意義。”
玄玉早就知道修蘿把阮風華帶來了,不過懶得理會,反正有茯苓、紫蘇安排好。
沒想到她們來得還挺迅速的,起碼比他預想中來得早。
傍晚時玄玉纔出現在阮風華的病房。他依然是一身月白色唐裝,舉止優雅,像是世家少爺。
初次見到他的李斯只覺得這個人十分清雅,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
但他一開始說話,就把這種世家少爺氣質破壞得一乾二淨。“來得這麼快,不怕他死在半路上了?”語氣中有嘲笑、有戲謔。
修蘿也懶得和他客氣,回答道:“當然是怕的。只是不來,可能會死得更快!既然玄玉先生不肯紆尊降貴去幫忙治病,那我們也只得冒着生命的危險過來了。”
玄玉懶得理會修蘿的尖酸刻薄,他救阮風華並不是因爲修蘿,無需和她多費口舌。
來到阮風華牀邊,跟在身後的紫蘇爲他擺好椅子,玄玉就在阮風華身邊坐了下來。
他拿起阮風華的左手手腕,爲他把起脈來。修蘿和李斯少少接觸過V國的醫術,但還是第一次看人用這種手法治病。李斯是好奇,修蘿是緊張,大家都睜大眼睛看他。
玄玉把完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心中已經有了數。當他起身,茯苓恰好端着一盤溫水過來,給他洗手,然後紫蘇拿着一塊毛巾來給他擦手。
擦完手,玄玉纔對修蘿和李斯道:“不是什麼大問題,晚上我再給他診治。”
修蘿聽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玄玉出去幾步後,修蘿追了上去。“玄玉先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玄玉一個轉身,好奇地看着她:“什麼事?”
修蘿搓搓手,鼓起勇氣道:“我,我聽說,你之前曾經斷言,阮風華會因寧晚晴和她的兒子而死,如果她們存在,阮風華始終存在這樣的危險。”
玄玉挑挑眉,“哦,聽你這話,你是打算去把寧晚晴和她的兒子殺掉?”
“不是,把寧晚晴和她兒子殺掉,讓首領知道了,還不把我給殺了。再說,這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哦,那你有什麼想法?”
“聽說玄玉先生你神通廣大,不知道有沒有讓首領失憶的方法,只要他不記得以前的事,不記得他們,不再爲他們牽掛,切斷他們之間的聯繫,不就好了嗎?”
玄玉側目看她,銳利的目光讓修蘿覺得無所遁形。修蘿強忍着心底的害怕,直視玄玉。
“你倒是想得好,你想讓他失憶,有問過他的意思了嗎?考慮過他的感受嗎?他想爲他們做什麼,是他們的事,你有什麼權利替他做決定?”
“我是爲他好,寧晚晴和她的孩子只會拖累他,既然知道終有一天會被她們害死,爲什麼不去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況且寧晚晴有她的丈夫,孩子有他的爸爸,何必讓他們拖累首領。”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修蘿擡起頭,像是爲了證明自己底氣很足,反問道:“不是這樣想,還能怎麼想?我是爲了首領的生命安全着想。你當年不也建議寧晚晴打掉孩子嗎?”
“是不是這樣想的,你自己知道。別告訴我,你沒有私心。”
修蘿的臉色變了變,僵硬道:“我就是這樣想的。”
玄玉看着她道:“你的建議確實不錯。但是如果我讓他失憶了,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我會照顧好他的。”
“怎麼照顧?”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我是他的手下,我會爲他處理好一切事情的。確保他的生命安全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
“他的生命我會負責,但是,如果讓他失憶,之後的事情你好自爲之。如果你做得不好,後面的事,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我既然能讓他失憶,也有辦法讓他恢復,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修蘿的心一緊,對玄玉的話產生了害怕。但是她還是堅持,這樣她還有一絲機會。“只要能答應讓他失憶,其他的事你不用擔心。”
玄玉給了她警示的一眼,轉身走了。
當修蘿轉身想回病房的時候,一眼看見立在門口的李斯,她虛地低下了頭。她進入病房的時候,被李斯一把拉住。“你想讓首領失憶?”
“我是爲了他好。不然總有一天,他會沒命的。”
“那他失憶之後呢?”李斯隱隱猜到了她的打算。
“我們一起幫助他開始新的人生。首領這次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身體已經垮掉了,不再適合出去出任務,也不再適合當我們的首領,到時候,我會保護他的。”
李斯被她的野心驚到:“你想當首領?”
修蘿把他扯進屋子裡,逼近他問道:“怎麼,我當不了?放眼整個‘流星’,還有誰比我更合適?”
修蘿確實具備當“流星”首領的能力,她有能力,也有野心。這些年積累了不少實戰經驗,在業內的名氣也響,只要能讓大家支持她,她確實總有帶領流星再創輝煌的實力。
但流星組織正面臨困難,人心也不齊,現在上位會有很大的壓力和危險,李斯並不想她那麼辛苦。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現在接手,會面臨很多困難的。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修蘿上前,抱住李斯,依在他身前,柔聲道:“不是有你幫我呢嗎?我不怕!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有點困難,但一旦當上之後,穩定下來就容易了!你說是不是?”
“可是,你以爲要上位是那麼簡單的事嗎?”
“你見識過我的實力的,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有這樣的實力,但是我不想你冒這樣的危險,也不想你這麼辛苦!”
“我以爲你瞭解我,除了首領,我不認爲我該聽命於任何人。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也會堅持到底的。”
“我沒有不願意幫你,難道你還不瞭解我對你的心嗎?”
“既然這樣,那你就聽我的,幫我走上流星的最高位置吧!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地保護首領!”
李斯的心一疼,他就知道修蘿是爲了阮風華才這麼做的。在她的心裡,只有阮風華最重要。
但他還是答應了她,對於修蘿的想法,他阻止不了,又不忍心讓她自己冒險。要當上“流星”的首領,並不容易。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此卑微,但卻做不到恨修蘿,更做不到恨阮風華。以他對阮風華的瞭解,他肯定不希望事情如此發生。
傍晚,紫蘇沒有叫他們一起吃飯,而是爲他們送來了飯菜。
他們並不是玄玉的客人,只是來看病求救的陌生人而已。能爲他們準備飯菜已是十分給面子了。
到了晚上八點,紫蘇爲他們準備好房間,就在阮風華病房的隔壁,讓他們今晚暫時在這裡休息。
玄玉爲阮風華治病的時候,除了茯苓跟着,李斯和修蘿被趕了出去。而紫蘇則在門口侯着,順便看着他們。
經過幾個小時,房門被打開了,玄玉從房內首先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有一絲疲憊,眉宇間皺着眉,眼神也比較暗淡。紫蘇連忙上前扶他,卻被他輕輕推開了。
修蘿和李斯緊張地看着他,但他誰也不想理,直接走了出去。
修蘿想要追上去問情況,卻被紫蘇攔住了:“你別擔心,我師傅救人,還沒有失敗的例子。你們且放心吧!不要打擾我師傅休息。”
修蘿聽紫蘇這樣說,又轉回病房看阮風華。茯苓道:“今天晚上還不會醒,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醒了。晚上不要打擾他,讓他休息一個晚上。”說完就走了出去。
修蘿聽了茯苓的話,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來到阮風華的牀邊,看他安安穩穩地睡在牀上,白瓷的臉上面色安詳,呼吸均勻,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她輕輕地摸摸他放在薄毯子裡的手,他的手暖暖的,比前幾天冰冷的狀態好了太多。她呼出一口氣,對李斯點點頭。
李斯看她難得高興的樣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當天晚上,李斯在隔壁房間休息,修蘿卻沒有睡,而是守在阮風華的身邊等着他醒來。中途李斯來過幾次,想換她去休息一下,修蘿都拒絕了。
她聽說過對於失憶的人,醒來後會對第一次看見的人產生依賴。她希望阮風華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人是她。
早晨,李斯起來後,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他按照主人家的要求,沒有動園裡的東西,但是欣賞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充滿東方色彩的神秘的院子,非常美麗,非常恰到好處。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東方的園子,非常喜歡。在他的殺手生涯裡,甚少有機會如此仔細欣賞一朵花、一條魚。
當他在院子裡仰望那棵造型奇特的青松的時候,阮風華的病房裡,昏睡數日的阮風華終於醒了。
阮風華感覺自己的眼皮非常沉重,雙手雙腳也是酸脹無力。肚子的飢餓感非常強烈,好像已經餓了十年八年,喉嚨也很乾渴。雖然很難受,但是他的靈魂正在慢慢甦醒,身體也總算有了知覺。
感覺眼皮外面有光,好像睜開這種沉重的束縛就能看見光明。於是,他用力地睜開,終於,看到了眼前的世界。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正俯身在他眼前,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她。她的皮膚非常光滑,一種小麥色的光澤迎着窗外的陽光在他面前熠熠發光。
女孩的眼睛非常明亮,這會兒眼裡有激動、緊張、更多的是欣喜。她好像很關心自己。這是阮風華的第一感覺。
他的思想十分混沌,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他仔細地端詳着她,然後問出了第一句話:“你是誰?”他的聲音因爲太久沒有說話而顯得沙啞、無力。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修蘿喜極而泣。
阮風華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修蘿終於感覺到了什麼,他真的失憶了嗎?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心裡狂喜,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變了變,然後才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阮風華說話非常困難,想搖搖頭但是發現搖頭比說話更難。他啞着喉嚨問道:“我應該認識你?”
“你當然應該認識了啦!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當修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是忐忑的。雖然知道他不記得了,但是,她還是覺得心虛。
阮風華看看眼前的人,女朋友嗎?他一點也沒有印象了。但是看她緊張自己的程度,大概、應該是吧!
他說道:“對不起,我不記得了。這裡是哪裡?”
修蘿帶着一點暗暗的高興,問道:“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阮風華又回想了一下,認真地答道:“真的不記得了。”
“沒關係。只要你以後能記住就好了。這裡是V國,你之前受了重傷,現在在一個醫館裡養病。”
“我爲什麼會受傷?”
修蘿還沒有和李斯對好口徑,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些先不要說了,你醒了,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有沒有餓?”
阮風華終於開始關心自己的感覺。他說道:“口渴,很餓。”
修蘿聽他如此說,很高興。“我先去問一下醫生,如果可以的話,我立刻送吃的過來。”
阮風華沒說話,無聲地答應了。
修蘿風一樣地衝出病房,剛想去找玄玉,看到院子裡的李斯,過去說道:“李斯,首領醒過來了。他真的忘記了以前的事。他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等一下,你不要露餡了,所有有關他的事,都不能告訴他,讓我來說,好嗎?”
“你想告訴他假的信息?”
“我還沒想好,我會慢慢對他說的。你別露餡了。”
說完就跑去找玄玉了。可是她在宅子裡找啊找,也不知道玄玉在哪裡。終於找到了廚房,看到紫蘇正在煮砂鍋粥。
“紫蘇,玄玉先生在哪裡?阮風華醒了,快點來看看。”
紫蘇一邊用勺子攪拌紫砂鍋裡的粥,一邊回頭一笑,對修蘿道:“就說我師父從來沒有失手過。今天早上肯定能醒來。他醒了就醒了,不用再找我師父了。”
“不用找了嗎?可是他剛醒,玄玉先生不過來看看情況嗎?”
紫蘇點頭一笑:“不用了。現在他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我現在正在煮粥,馬上就好。等一會就去端過去給你們。”
修蘿看紫蘇如此胸有成竹,也放心了。她問道:“那可以給他喝水嗎?”
“可以,但不要喝太多。給他喝幾口溫開水潤潤喉。”說着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旁邊的一個保溫杯給修蘿,道:“就喝這個吧。這個是我昨晚放好的,還陽/水,現在喝正好。”
修蘿第一次覺得這個溫和的紫蘇姑娘真的是很溫柔,很體貼。她露出由衷的笑容,道:“謝謝你,紫蘇。”
紫蘇對她點頭一笑,就繼續煮自己的粥了。
修蘿拿着那瓶水,回到阮風華的病房的時候,李斯也在裡面。
李斯看阮風華還很虛弱,看起來沒什麼力氣,關心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阮風華看着李斯,這個年輕男孩看起來很健康,很陽光。他答道:“我沒怎麼樣。”
這時,修蘿回來了。她來到病牀邊,十分霸道地佔據了阮風華前面的位置。她不然一直地道:“他口渴,我先給他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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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汪汪望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