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宸是姓顧的,就算他闖了禍,難道顧家不管嗎?”
“你想打顧家的主意?”樑淑紅一聽,立即變了臉色。她不知道白薇突然這麼一問,究竟是白薇自己的主意,還是顧一宸派她來試探。
顧一宸畢竟是顧家唯一的兒子,即便是闖了禍,顧勁鬆也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
但顧一宸在美國操縱的那筆資金實在是太龐大了,因爲夏婉突然離世,顧一宸根本無心在公事上,後來,顧一念出事的那會,正趕上美國股市大跌,顧一宸錯過了止損的最佳時機,等他回到美國,他操縱的那筆龐大的資金已經被套牢了,損失慘重。那些投資者大部分都是有權有勢,自然不會放過顧一宸。
顧勁鬆有心相幫,但樑淑紅卻是死活不同意的。那筆資金缺口實在是太大,想要給顧一宸補上缺口,至少要賣掉顧家一半以上的資產,樑淑紅自然不會答應攖。
這些天,顧勁鬆一提起此事,樑淑紅和顧一雪母女就鬧得要死要活,顧勁鬆又是個懼內的,於是,事情就這麼僵持住了。
白薇真是十分同情顧一宸,家不像家,他出事的時候,居然連他最親近的親人,都不肯站出來幫他,難怪,他會如此的頹廢而一句不振償。
“顧家,難道不應該屬於姓顧的嗎?”白薇的目光犀利的看向樑淑紅。
“一雪也是姓顧的,顧家的一切,將來都會屬於一雪,你和顧一宸,想都不要想。白薇,你別忘了,你可是和我簽過協議的。”
白薇笑了笑,“現在那份協議不是已經沒有意義了嗎。”
“也是。”樑淑紅一臉的得意,顧一宸出事,她明顯的幸災樂禍。
白薇真是看不起她這樣的人,甚至連和她坐在一起,都覺得膈應。
白薇拎起了手提包,就準備離開。她這次來,只是想了解顧一宸的事情,並沒期望過顧家,或是樑淑紅能出手相幫。
“我該走了。”白薇說,離開之前,又丟下一句,“樑姑姑,我想提醒您一句,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還是多做點好事吧,您應該聽過一句話吧,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什麼意思!”樑淑紅聽完,怒極,但白薇根本懶得理她,直接轉身走人。
白薇和樑淑紅分開之後,接到了片場那邊打來的電話,說剛好有一個角色空缺,讓白薇去試戲。
白薇最近正空閒着,巴不得有這麼個機會呢。她二話不說,風風火火的就打車跑了過去。
不過,她還是有點失望的,並不是什麼大的角色,臺詞也只有兩句。但需要吊着威亞,從懸崖峭壁上往下跳。因爲太過危險,所以,原本暫定的演員臨時變了主意,罷工了。於是白薇就被抓來頂崗。
“你們誰把她叫來的?”林子昂見白薇出現在片場,頓時沉下了臉色,對着負責現場的副導演吼道,“我不是說了找個武行的男演員頂替一下嗎,不過就是一個遠景,找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來冒險,萬一出了事,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那副導演倒是個有脾氣的,並且,做事也是一板一眼,嚴肅的很,並沒有顧忌林子昂的身份。
“林總監,我們拍的是電影,必須要精益求精。雖然只是一個鏡頭,但爲了劇情需要,特意加了特寫進去,不能用武行替身,何況,剛來的演員已經同意了吊威亞,我們會盡力確保她的安全。”
副導演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林子昂還能說什麼。何況,也沒人逼白薇,是她自己決定的,他還多管什麼閒事。
“好吧,這麼危險的事,那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你幫她嚮導演討幾句好話,幫她多要幾個鏡頭。”
那端,白薇已經被綁上了威亞,站在了懸崖的邊緣。
如果說一點都不怕,那肯定是假的。白薇站在高高的懸崖邊,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十分的忐忑。萬一這道具不夠結實,她就死定了。這萬葬深淵,她掉下去不粉身碎骨纔怪呢。
“準備好了嗎?”遠處,副導演拿着大喇叭喊道。
白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着那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攝像機開始轉動,白薇說完了臺詞,張開雙臂從高高的懸崖上向下跳。她的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以及自己因爲害怕而變得強烈的心跳。
曾經,她每每害怕的時候,都會在心裡默默的喊着爸爸。在每一個女兒的心中,爸爸都是巍峨的高山。
而此刻,白薇的腦海中,都是顧一宸的樣子。這個男人,她曾經想過要依靠他。
白薇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忘記了看黃曆,點子可真是背到了極點。威亞倒是沒出什麼問題,只是她跳下去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懸崖上凸起的一塊石頭,額頭不偏不倚的碰在石頭上,血濺當場。
拍攝現場出了事故不是小事,工作人員立即都圍了上去,道具老師把白薇從下面拉上來的時候,她人已經陷入昏迷,臉上都是血。
“白薇,白薇!”林子昂緊張而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來,大聲的喊着叫救護車。
現場早已經有人撥打了120,救護車隨後趕來,林子昂把白薇抱上車,跟着幾乎車一起趕去了醫院。
白薇雖然失血過多,但額頭上的傷並不重,輕微腦震盪,留院觀察。
林子昂這才放下心,替白薇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後,一直留在病房裡守着她。
第二天早上,白薇就醒了。
她睜着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病牀邊的林子昂。
“你醒了?頭還疼嗎?我去喊醫生給你看看。”林子昂隨後叫來了白薇的主治醫生。
“白小姐應該沒有什麼大概,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檢查完,收起了聽診器,對林子昂說道。
林子昂向醫生道了謝。
白薇坐在病牀上,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腦袋,她的頭上還貼着紗布,又醜又難受。
“別亂動!”林子昂皺着眉,把她的手扯了下來。都這個樣子了,還不知道安分。
“我怎麼了?”白薇含含糊糊的問道,大腦仍處於當機的狀態。
“這麼快就忘記自己的英勇事蹟了?”林子昂的語氣略帶着幾分的嘲弄。
白薇漂亮的眉心微蹙着,她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跳崖的那一刻。她的額頭裝在凸起的堅硬的岩石上,劇烈的疼痛之後,眼前一黑,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一刻,白薇還以爲自己會死掉呢。有那麼短暫的瞬間,她還在想,就這麼狼狽的死掉真是不值得,她還沒有好好的折磨顧一宸,他曾經帶給她的痛苦,她要千倍百倍的還給他才行。
“哦。”白薇的身體懶懶的靠着牀頭,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看着林子昂,很是認真的詢問,“林總監,我這應該算是工傷吧?”
林子昂:“……”
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構造。
白薇在醫院觀察了兩天,第三天說什麼都要出院。林子昂替她辦理了出院手續,開始把她送回家。
車子在公寓的樓宇門前停住,白薇換了地方住,林子昂並沒有詢問半句,他不是一個好奇心強的人,也不是一個好八卦的人。這讓白薇省了不少的腦細胞和口水。萬一他詢問,她還要扯謊騙他,其實挺累的。
“謝謝林總監。”白薇推開車門下車,微笑着道了謝。
林子昂的俊臉上一直都缺乏表情,他淡漠的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拎起一個袋子遞給她,袋子裡滿滿的都是醫生開的藥。
“記得吃藥,這幾天我放你假,好好休息。”
“是帶薪休假?”白薇眨着眼睛問他。
林子昂下意識的皺眉,她到底是有多缺錢。
“嗯。”他冷淡的應了聲,隨後,把車子駛離。
白薇拎着藥袋子上樓,一開門,屋子裡頓時竄出嗆人的煙味兒。
白薇捂着鼻子,猛咳了幾聲。她才兩天沒回來,顧一宸差點就把房子點了。
她在門口的玄關處踢掉了腳上的鞋子,赤腳走進屋子裡。客廳的沙發上,顧一宸高大的身體窩在沙發座裡,還在抽菸,他面前的茶几上,除了空掉的酒瓶,就是零散的菸頭。
白薇看不慣他這個頹廢到活不起的樣子,她頓時火氣上涌,一把奪下他手中的煙,狠狠的踩滅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