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一頭是希望,另一頭則是毀滅。
隨着周妍一聲怒吼的破喉而出,貪君手中的劍並未停止,他雖很是欣賞他的對手,但他卻依舊要將他的對手送往地獄,這是他對他的對手的尊重。
苦澀一笑,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風清揚依舊不願放棄,手中的摺扇再次一揮,瞬間便已致使貪君的劍難以前行一步,而後左手握簫,霎時而去,就連風清揚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出着一系列動作的,或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才激發出了無盡的潛力。
摺扇擋住了劍前行的道路,危機卻並未解除,不過卻換來了一掌,已知曉憑此時的自己是接不住的,於是心一橫,沒有做絲毫的抵禦,但他手中的玉簫也沒有在收回,而是直襲而去。
玉簫刺去,深深在貪君無念的身上留下了一個血色的洞。
血流涓涓而涌,但貪君無念的臉色卻依舊很是平靜,就像受傷的那個肩不是自己的而是對手的。
貪君無念起掌落掌無情而落,風清揚的身軀也再次直飛而去,然後便在地上之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痕跡,身軀才停止了下來,但嘴中卻再次涌出了一口的鮮血,臉色再次難看了幾分,或許就算是死人也此時風清揚的顏色好看一些吧!
而在另一側周妍與愛君蟄、欲君罪的站圈之中,本來就處於不妙的之地的周妍,然此時的她擔憂、不安竟籠罩在了心中,一時愛君蟄、欲君罪連連出手,周妍節節而退,就連手中的劍也微微有些握不穩。
微微一回首,那個可以給自己撐起一片的男子,早已不現當年的雄姿,但他的眼神之中卻依舊是那般的寧靜,或許他早已看破了生死,但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般離去吧。
心痛、心急、心焚。
就好像此時受傷的不是風清揚而是她,周妍的臉色無限的難看了起來,呼吸也變的不再平穩,而是無限的急促,急促,更加的急促。
手中的劍一橫,一聲吼叫從周妍的口中發出,腳下瞬間一用力,身軀在空中飛舞一番,手中的劍挑起,在劃破欲君罪的衣袍之後,周妍出現在了風清揚的身前,並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爲風清揚襠下了貪君無念刺下的劍。
劍無情而落,瞬間便已刺穿了周妍的身體,鮮血也似流水般涓涓而出,僅僅瞬間便已將周妍那一身不沾染世俗一片塵埃的,潔白如霞的衣服染成了紅色。
紅的很是詭異,很是傷感。
滄桑的笑容浮現,周妍依舊未管自己的傷,一向很愛乾淨的她,此時衣袍之上早已是鮮血與塵土染的不復原先,但此時的周妍卻依舊沒有去擦拭,而是輕輕舉手,柔柔擦拭而過風清揚的嘴角之上的鮮血。
時間緩緩停止,四周也漸漸陷入到了安寧之中,就連刀劍之聲在傳入他們二人的耳中之後,也變的很是渺小,很是柔軟。
身前已握劍而來的貪君無念,不由苦苦一笑,不由握劍而立。劍依舊是原先的劍,握劍之人也依舊是原先的人,但心境卻早已發生了變化。
“感人的故事總是傷感的,哎!”輕輕一嘆氣,貪君竟將劍一收,一把摺扇再次出現,然後他轉身舉步向前而行,漸漸消失在了遠方。
“貪君,你這是?”不過在欲要消失之際,身後卻傳來了一聲來自龐屠的怒吼。
明顯此時的龐屠很是生氣,他爲了將風清揚送往地獄,已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但勝利的曙光出現之際,貪君卻握劍離開,若此時的龐屠還未喪失戰力,那此時的他必會首先滅掉貪君無念,然後纔是的風清揚。
“該幫的我都幫了,你可以去朝主面前告我,但卻阻擋不了我離開的步伐,因爲我厭倦了。”語落人便消失。
貪君厭倦了,但就是不知他厭倦的是江湖,還是厭倦的是廝殺,更或者是厭倦了這樣的無聊的生活。
“從前都是你保護我,現在也該到我保護你了。”周妍雖說也受到了不小的傷,但在她的心中始終牽掛的是眼前的人。
風清揚輕輕一笑,不管在何時他的笑容都很具有感染力,就算到了此時也不例外,在風清揚的笑容出現的瞬間,周妍的臉上也出現了絲絲的笑容,彷彿此時的他們回到了以前。
風清揚輕輕一笑,已被鮮血和塵土染成一片的手,風清揚未擦拭就直接放在了周妍的臉上,柔柔的掀起周妍的那一縷的秀髮,輕聲道:“肩上的擔子太重了不好。”說完竟幽幽咳嗽了幾聲,然後鮮血便再次涌出。
鮮血涌出,落在了周妍的潔白的衣服之上,周妍並未躲閃,但她的眼角卻出現了絲絲的淚珠。
而在另一側,鮮血傾灑而出,早已將身側染成了紅白雙色的龐屠,眼中竟是怒火,若是眼神可以殺人,那此時的他已不知將不遠之處的周妍與風清揚殺了多少遍了。
怒目而視,但眼神卻並不能將風清揚與周妍送往地獄。
龐屠怒火焚燒四野,剛欲起身,不料鮮血再次涌出,眼中的怒吼便再次添了幾分,再次起身,眼冕之中卻出現了兩道人影——愛君蟄、欲君罪。
“快殺了他們。”怒火使龐屠喪失了他原先的冷靜,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在此時變了,但他卻並未發現。
愛君蟄、欲君罪皆苦澀一笑,便緩緩上前,舉頭看了一眼那個地方,臉上的笑容再次濃郁了幾分,“看樣子可以結束掉這樣毫無疑義的戰鬥了,哎!”然後她們二人也嘆了一口氣。
腳步沉重,聲音哭笑,手中的劍也變的無光,但愛君蟄與欲君罪卻依舊是前行,她們也厭倦了,所以他們欲要想要結束。
貪君無念的厭惡與她們二人的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會逃離,而做爲後者的她們則會面對。
寒光一閃,那已不是劍光,而是地獄之主迎接來客的曙光。
風清揚一笑,一雙血手輕輕舉起,輕輕柔柔的落在了周妍的身上,然後的周妍便已昏睡了過去,然後便是苦澀言語,“肩上的擔子太重了不好。”
風清揚的聲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語落,佝僂的身軀再次變的偉岸起來,簫身也散發着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光芒,一笑便是滄桑的言語,“縱使是在此時,我依舊不是案桌上的魚肉,仍你們宰割。”
“美好的故事總是很傷感,我欲收手,但我手中的劍卻不願收手,所以此時的我只能說一聲抱歉。”
寧靜的步伐緩緩而來,欲君罪接着再次說道:“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感覺到絲毫的痛苦。”然後輕輕柔柔的將劍落下,不過她們二人的劍去並未落在風清揚的身上。
在劍落下的瞬間,風清揚瞬間用功,已無上的金光護體,悠揚的簫聲便已在四野迴盪,不過帶了幾分的殺氣,帶了幾分的不甘。
聲起,簫殺伐。
四周之人皆是捂耳倒地,慘叫之聲也未斷絕,就連千一傅、畫才子也不例外,不過靖亭水卻是稍微好一點。
另外一處,竹林之中,數道身影急速前行,突聞遠處傳來聲聲蕭殺簫聲,不由一驚,行走在前方的男子不由一停,道:“山外清音,看樣子公子他們陷入到了困境。”
“你我先過去,其餘的人儘快趕來。”另一位男子說道。這一行人便是前去搬救兵的月空空,與風清揚的四叔風桂林。
原本欲要結束這場毫無意義戰鬥的欲君與愛君,也倒地慘叫之聲不斷,只有在金光之中的風清揚與周妍免受糟害。
低頭一視,佳人依舊,不由再次苦澀在笑,殺伐的簫聲卻是依舊。
已喪失了戰力的龐屠,雙手捂耳,眼神之中依舊帶着的是殺氣,是欲要將眼前之人挫骨揚灰的恨。但就在此時,嗔君無畏,心中竟涌現一計。
只見嗔君無畏順手牽過手中的劍,憑此時他的潛意識,用力將劍扔向了風清揚身側的周妍。
不知爲何劍竟似長了眼睛般逼向了周妍。
簫聲依舊,不過吹簫之人卻不由笑了起來,他笑的依舊很是隨意,或許這樣的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然後風清揚便將簫微微一頓,用手中的玉簫瞬間便化解了周妍的危機,然後他便靜靜地看着四周,並未再次演奏。
風清揚知道,此時敵人不會再給自己的機會,而且風清揚也知道,他等待的人到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他再次笑了起來。
笑容依舊,四面突來陣陣腳步之聲,四海朝天之人皆不由將目光望向了龐屠,龐屠雖眼冒怒火,但頭腦卻微微有些清醒,沒有被憤怒而衝昏頭腦,怒視風清揚,眼神之中的意思不外乎便是:下次見面的時候便是你喪命的時候。然後一行人匆匆便離開了。
絲毫朝天之人剛剛離開,風桂林便於月空空而來,微微掃視四周,血與雪已融合在了一起,而在座之人皆受到了不小的傷。
在月空空與風桂林出現的瞬間,風清揚等人皆笑了起來,這是慶賀的笑容,這是劫後餘生的笑容。
月空空與風桂林卻並未詢問剛剛戰況,於是一行人便再次前行,在前行的途中,靖亭水爲風清揚餵了一顆他獨門煉製的藥丸,使風清揚的傷微微減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