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清歡看向他時,滿眼都是感激:“學長,我又連累你了,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了……”
“我知道,你冷靜點。”
電梯門打開,喬安澤給了樑清歡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隨後跟着護士一道朝ICU病房的方向走去,而就在此刻,之前樑清歡在食堂碰見的那位氣質女醫生,赫然出現,直接擋在了喬安澤的面前。
“柳醫生,有什麼事?”喬安澤的口吻,夾雜着兩分疑惑。
柳楊瞥了一眼輪椅上躺着的樑天海,隨後,視線落在旁邊的樑清歡身上,沉默了幾秒鐘後纔開口:“他,不能留在醫院。”
“柳醫生還是管好自己,這是我的病人,與你無關。”
喬安澤叫護士讓開,自己來推樑天海,可柳楊卻上前一步,繼續攔他:“你今天要是把他留下了,明天走的人,就是你!”
柳楊話音一落,樑清歡的心口也是狠狠的一震。
她看向喬安澤,嘴巴微張,正想說什麼,喬安澤卻先開口了:“我再說一遍,這和你沒關係,讓開。”
柳楊不讓。
喬安澤嗓音更沉:“我在醫院呆的時間不短了,現在我手上還有好幾位病人,我相信,醫院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醫院不至於,但有的人至於啊!”
柳楊忽然繞過輪椅,直接走到了樑清歡的面前:“樑小姐,如果想要暫時保證你爸的性命,我勸你還是在今天之內,趕緊回家想想辦法。”
”我也不瞞你,讓你爸轉院的確是上面的意思,但這個上面,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柳楊長長往外舒了一口氣,似乎也是很無奈:”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話說到這裡來,喬安澤的眉頭,也跟着皺緊了些。
柳楊的身份,樑清歡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她,是院長的女兒。
所以她忽然出現,說這些話,後面的意思……
樑清歡看着柳楊,有一瞬間的不理解,只是,當她抽開思緒,再回頭來對上柳楊意味深長的目光時,好像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她不由得問道:“柳醫生,這個上面的人,是慕承燁嗎?”
柳楊深深地看着她,沒有做聲,但眼睛眨了眨,算是默認了。
樑清歡的眼底,瞬間添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果然,昨天慕承燁特意來醫院一趟,還真是有備而來……
樑清歡回到家裡的時候,客廳裡的燈亮着,慕承燁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臉色一如既往的冷。
從玄關一路往裡走時,她的耳畔還回響着柳楊在醫院的時候跟她說的那些話。
她說,她可以暫時保爸爸一晚上,但至於明天爸爸該何去何從,還得看她樑清歡怎麼跟慕承燁說情。
走到慕承燁的身邊時,他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個人。
樑清歡捏緊了拳頭,儘量讓自己的話音顯得不那麼有攻擊性,還特意壓低音量,銳減自己的鋒芒,她說:“慕承燁,我最近都有按照你的要求,一日三餐都做給你吃,我也沒有偷偷去找過工作,每天除開去醫院一趟外,都好好呆在家裡。”
“所以,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可以認錯,但是請你不要把我爸趕出醫院。”
等她話音落下,慕承燁才合上手中的報紙,側目看向她時,他眼底一片寒意:“樑清歡,你現在在幹嘛?”
樑清歡抿了抿脣,回答他:“我在求饒。”
慕承燁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笑意森冷,往前微微傾身,他薄脣輕啓:“求饒,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麼?”
樑清歡很想回答,自己並不知道。
她最近什麼都依着他,而在她看來,兩個人的關係最近是緩和了不少,至少之前他還幫她擇了香菜不是嗎?爲什麼一夕之間變化這麼大?
難道說……
樑清歡忽然看向他,問道:“是因爲昨天你在手術室外面,看到的事情嗎?”
“我可以解釋。”
她忽然想起來,慕承燁昨天是看到她摔在喬安澤的懷裡後,二話不說就離開了,而爸爸出事,他對醫院施加壓力,或許和這件事情有關。
樑清歡忽然着急起來:“昨天我是因爲被楊……”
“我沒興趣,閉嘴。”
慕承燁朝樑清歡看去,她昨天被楊濱打到嘴角破皮,但因爲一晚上的時間過去,已經消退得幾乎看不出來了,除了能看到她滿臉的焦急外,他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任何其他的東西來。
昨天在喬安澤面前,她是否也像此刻這般着急?
慕承燁的臉色更沉。
他起身要走,樑清歡從背後拉住了他的手腕:“不行,慕承燁,你必須聽我解釋!”
樑清歡的態度忽然強硬起來,只可惜慕承燁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冷喝道:“拿開你的髒手,我嫌惡心。”
昨天,她就是用這樣一雙手去擁抱另外的男人的。
樑清歡被這麼一甩,一下子沒站穩,人直接就朝後栽去,慕承燁聽到她嘴裡的輕呼聲回過頭來,只看到她跌倒在了沙發上。
楊濱的力氣挺大的,昨天被他這麼一打,雖然皮外傷好了個完全,可樑清歡總覺得腦子裡嗡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後遺症,眼下,哪怕沙發已經很柔 軟了,她摔倒在上面,也覺得腦袋有一瞬的恍惚,疼得厲害。
見樑清歡捂着頭,表情迷糊的樣子,慕承燁眸光森寒,嗤笑一聲:“要演苦肉計,也演得符合邏輯一點。”
“倒在沙發上都裝得這麼痛苦不堪,你這麼嬌氣,怎麼不乾脆在醫院住下,讓你那位學長仔細幫你瞧瞧症狀?”
聽慕承燁這麼說,樑清歡已經確定他是在因爲喬安澤跟自己生氣了。
如此,她要解釋的心也就更強烈。
“我昨天是因爲受傷了,所以才體力不支差點摔倒的!”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慕承燁,期望他能認真聽自己解釋,“學長只是好心扶了我一下,我們之間沒有你想的那種齷齪的關係,我既然已經跟你結了婚,我的身心都是屬於你的,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婚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