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站在公司最頂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遠處沉思,夕陽的餘暉在他身上鍍上一片如血的殘紅。王一清在門口敲了幾下,未等到裡面人的反應便自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冷寒。”
冷寒聽聲音轉身過來,王一清已經把手中拿的文件遞給了他。“你去北京的這兩天,白氏已經把對KING GIRLS世界巡迴演唱會的贊助資金撤回,而且公司與白氏的其他合作也通通被他們要求停止。這裡是具體的……”
“我知道了,文件我會看,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冷寒拿着文件從王一清身邊走過,卻被突然席捲而來的眩暈弄得措手不及,忙扶上辦公桌的邊緣,略顯狼狽的靠在上面微微的喘氣。
王一清扶着冷寒到椅子上坐下,看他蒼白的臉色,關心道:“去醫院看一看吧,你也知道你之前的身體狀況以現在的工作量根本不可能負擔的了。”
冷寒的手臂自然地橫在胸腹之間,一隻手不斷地揉着脹痛的太陽穴,沒有想要說很多話去對關心自己的王一清解釋。“只是這兩天有些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王一清望着冷寒,沉默。
倒是冷寒沒太過在意,笑問:“怎麼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一清又沉默了大約半秒,滿心擔憂的說:“今天送落冉回家,看到門口有大批的粉絲堵在那邊,寰球跟冷雨解約給冷雨像是造成了蠻多的影響,今天新聞上還有播冷雨被送醫的消息,你是不是要跟董事長談一談了?這樣子做對冷雨真的好嗎?”
跟冷寒冷雨從大學時期就認識王一清,當初分開見到兩個人就覺的這兩人應該是一家人,到後來等跟冷寒相處的熟了,也就清楚兩人的關
繫了。雖然冷雨是個私生子,但至少也是董事長的兒子,這樣做是真的太絕了。
從回到公司開始冷寒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這次也出乎他自己的預料,因爲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意願的父親到底還是那麼做了。自己也知道父親這樣做的原因,說是看不慣冷雨在那個圈子裡給冷家丟臉,更多的是想要趁機拿過之前給他的在冷氏的股份吧。
冷寒漆黑的眼底一片寂靜,到底父親還是不相信自己能處理好這件事情啊。
“一清,你幫我查一下白筱筱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冷寒不着調的一句話讓王一清二丈摸不到頭腦,“啊?爲什麼找她的?”
“你先去幫我辦,儘量早些時間拿給我。”冷寒從椅背中坐直身體,拿過剛纔的文件翻閱起來。
王一清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然後慢吞吞的走出冷寒的辦公室。奧,冷寒跟冷雨都是一類人,經常給自己安排各種莫名其妙工作的人。從大學開始就感覺出來了。
落冉有些尷尬,見冷雨從昏睡中幽幽轉醒,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她胡亂的說了幾句:“額,你醒了。”表面上的強裝出來的冷漠,終不能敵過見他醒來平安無事的開心。
冷雨沒說話,目光落在落冉身上許久。冷雨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說些什麼,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即使自己不願意跟她提及,估計她也全都知道了。但心裡還是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跟她說,但也只能強迫自己把在她身上的視線移開。
或許不看,自己的心痛就會少一點。
被子下,冷雨的手費力的移到胃部,輕輕的放在上面,病號服下蒙着胃部傷口的紗布已經暈開一大片紅色。冷雨額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落冉見他
難受的樣子,心裡也跟着難受。“是不是痛的厲害?我去叫醫生過來。”
落冉要走,在走出病房後突然的愣在那邊。冷雨沒有叫住自己,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緊拉住自己的手安慰自己說他沒事。落冉一陣失神,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冷雨難受的側過身子,將身子蜷縮起來,兩隻手臂交叉的摁在胃上,一動不動的任憑那般疼痛吞噬自己的意識。冷雨手背上吊着的點滴已經脫離,血珠不斷地冒出來,身上連着的監護儀導聯線也因爲他之前的掙扎亂成一遭。
齊可心已經回了公司,並沒有把文件帶回去,在辦公室門口遇見李合,李合有些猶豫,但還是叫住了她。
齊可心沒有回頭,說:“冷雨還沒醒,等他醒了我會讓可虹給他簽字帶回來,不過我希望公司賠償給冷雨的叄仟伍佰萬違約金可以及時到賬。”給冷雨做得至今只剩下這些,從冷雨簽完字開始,自己跟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
醫生給冷雨注射了劑量很輕的止痛針,但一開始的效果甚微。落冉一直站在牀邊看他,內心被自責填的滿滿,後悔自己不聽他的解釋就跟他吵架,後悔自己之前對他不理不睬,後悔自己在意識到他有可能出事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他。
留下重新給冷雨吊點滴的護士後來也相繼離開,病房裡又剩下兩個人。冷雨仍舊還蜷縮着身子,落冉坐在病牀邊把滑落到冷雨腰際的被子往上蓋了一些,病號服後背一片溼冷刺激着落冉溫熱的手,落冉皺緊了眉頭,冷雨卻在剛纔的時間裡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落冉淡淡的說。
冷雨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待胃裡的痛減輕了一絲,勉強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