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冉從牀邊移到邊上的凳子上,額前低垂下來的劉海遮蓋住了已經紅了的眼圈,她未直視冷雨,又說:“這兩天冷寒過去內地的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我也跟着過去了。”在坐車的時間裡想了許多,自己應該將這些告訴他,畢竟兩人只是在吵架,並沒有分手。
冷雨在心裡苦笑,這是她對自己的解釋嗎?對那天的新聞的一個交代?冷汗悄無聲息的滑落,在頭下的枕上暈開一圈。止痛藥漸漸起了一些效果,胃的痛仍在繼續,但在能承受的範圍內,將摁在胃上的手鬆開,掌心有些許黏狀物。
對他的沒反應,落冉像是早就猜到,對這樣的情況她無法可說。病房的氣氛有些尷尬,面對冷雨的漠然,落冉明白那段時間自己對他不理不睬的時候他的心境,也是這般的無奈無助吧。
“老闆老闆!”齊可虹的出現很好的打破了病房的尷尬,進了門繼續說:“落冉姐,老闆他醒了嗎?剛纔碰到負責老闆的護士,她說老闆醒了。”不知不覺中可虹對冷雨的擔心已降到了很低,可虹知道落冉回來了,老闆的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落冉站起來,把位置讓給跑的氣喘吁吁地齊可虹坐。齊可虹看到冷雨正在看着自己,心裡異常的開心。
“文件需要我簽字,拿來吧。”冷雨微微喘着氣,大概半秒後有了其他的動作。受傷的左手腕打上了石膏,用掛了點滴的右手費力的要撐起身體做起來。被護士重新紮上的點滴再一次的股掉,搭在手背上的點滴管回滿了暗紅色血液。落冉快齊可虹一步衝到牀邊扶住了冷雨,將他的身體重量壓在自己的身上。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老老實實地躺着對你來說很困難嗎?!”落冉的聲調陡然間的升高,是對他剛不理睬自己自己的不爽,亦是對他糟蹋自己身體的不滿。“都這樣了你還在撐什麼啊?不撐着你會死嗎?!”
齊可虹被落冉的怒吼嚇到,拿在手上的文件有些不敢遞過去給冷雨。冷雨掙扎着想要擺脫掉落冉的束縛,但畢竟身體虛弱,很快的就提不起任何的力氣,只能乖乖的靠在她身上微微的喘氣。點滴管中藥液混合着血液在一起,看的落冉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你就那麼想擺脫我是不是?!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
冷雨微擡起頭沒搭理髮怒的落冉,用吊點滴的手指費力的指了指齊可虹,“東西,拿來。”
落冉的目光隨之也落到了齊可虹身上,略顯疑惑的看着她。齊可虹深呼出一口氣後,把手中的文件上前攤平在被子上面,外加遞上了一隻黑色簽字筆。
解約二字深深刺激着落冉的神經,冷雨平淡的掃了幾眼文件便擡起手去拿簽字筆,但是嘗試了好幾次去握緊筆都發現自己的手使不上力氣,筆不斷的從無力的手中脫離,落冉在旁邊不斷的替他拿回筆放進他手中。
“謝謝。”這是兩人今天見面,冷雨對落冉說的第二句話。
冷雨磕磕絆絆的用了將近五六分鐘纔將自己的名字簽上,過程中落冉不斷用紙巾擦掉冷雨手心跟手背上粘稠的血。
落冉要扶着冷雨躺回病牀上,這次冷雨沒掙扎,任憑落冉幫他鋪好弄亂的地方。將文件合上交給齊可虹,轉身要給他拉好被子,手在被子的邊緣處卻再也不動。
冷雨身上套着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胃部的地方暈開一片紅色。
他難受的要死,她擔心自責的要命。
大概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