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手上的婚戒,她訥訥的看向陸東庭,他臉上好像寫着‘奸計得逞’四個大字,但她竟然覺得並不討厭。
她低頭凝向自己的手指,指尖閃爍着星星點點光耀的指環秉承了陸東庭的風格。
她居然像第一次被人戴上戒指的小女生,自己都覺得表現得青澀且笨拙,笑了下,頗窘迫地自言自語道:“我覺得,我好像掉進了什麼圈套……”
這突如其來的插曲,讓拍賣會突然就變成了陸東庭的發佈會。
但他只對着有攝像頭的地方說了短短一句冠冕話:感謝大家見證。
拍賣會繼續,只是有多少人心思還在拍賣會上?
連主持人都頻頻結巴,還唸錯拍賣品的名字。
當蘇窈被推倒在山莊頂級套房的大牀上時,想浮在半空的意識才開始漸漸聚攏,怔愣地問了陸東庭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你……你居然連房間都準備好了?”
陸東庭一臉‘看看這個小智障,但是我好喜歡這個智障’的表情,“這是山莊給每個賓客準備的。”
蘇窈轉動眼珠打量這個寬敞考究的套房,嘴角一揚,“陸東庭,跟着你的好處真多。出席活動,主辦方都會給最豪華的住處,不錯不錯……”
“好處豈止這一點。”陸東庭還壓在她身上,凝着她潤亮如星的眼睛,聲音微啞。
但是蘇窈……此刻的注意力,似乎還在婚戒上。
戒指直接套在了無名指上,她懂他的意思,再訂婚什麼的已是多餘。
蘇窈擡起手,將五指張開,將手伸在璀璨的燈光下細細打量,眼裡都是有角的星芒,開心都寫在了臉上。
“你怎麼會想起送我戒指。”她聲音低低的,但是看也沒看陸東庭。
陸東庭的回答一點也不浪漫,“當然是想結婚。”
“你就沒想過,萬一我不接受呢。”當然她這次來之前早就做好邀請他去領證的準備,但是還是猝不及防被驚喜了一把,第一次覺得,萬衆矚目的感覺,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好。
不管你們認不認可,但是就要向你們顯擺,這個男人多愛我;無論嫉妒和豔羨,我統統莊重的收下。
蘇窈正沉浸在忽輕忽重的興奮中,聽陸東庭突然說:“那就沒禮物了。”
哈?
“就算我答應了,你也只是用一個戒指換了我一個大活人的下半生。怎麼算都是我虧。”
陸東庭面露笑意,低下頭抵住她的額頭,語氣低沉親暱,“人是你的,戒指是附贈。”
嘻嘻,蘇窈快速的擡了擡下巴,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陸東庭還是很容易的就被擾亂心智,不淡定了。
很想按住她將這十多天的親密全部彌補回來,但是蘇窈這會兒像只被迷了眼,找不着北的鹿,胡亂的撞,就是撞不見他此刻火急火燎的心情。
他的手剛碰到她側邊的拉鍊,她突然問她:“陸東庭你知道我今晚爲什麼來麼?”
爲什麼,主動做那個求和的人。
陸東庭,“……爲什麼?”
“因爲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嗯。”廢話,你自己想不通按着你打一頓你也不會頓悟,嗯?這個拉鍊怎麼這麼難弄?
“你不跟我談一談麼?”
陸東庭眉頭輕擰,“唔,想談什麼?”以後要把她裙襬太長的衣服全扔了。
“這麼多天,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我有話想跟你說。”蘇窈捧着他的臉,小臉深情,眼裡還有些歉疚。
“有,我還有些事想跟你做一下。”
蘇窈心塞,我想跟你談情說愛交流內心,你卻只想上我。
蘇窈膝蓋一擡,被陸東庭巧妙的制住,“現在是箭在弦上,這一腿下去傷人傷己,你可想清楚了。”
蘇窈氣得滿臉通紅,更多是被他壓制住動彈不得給憋的。
“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你這直男!”
“我不是直男纔是你該擔心的。”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證明你找了個睿智的男人。”
是是是,應了那句話,自己找的老公,跪着也要過下去。
陸東庭看着她像河豚一樣抿着嘴瞪着眼的表情,掐了掐她的臉。
蘇窈拍開他的手:“粉給我蹭掉了,粉霜很貴。”
“那親一下。”
蘇窈悶悶不樂,語氣愛理不理,“口紅也很貴。”
“……剛纔你不也親過我了?”
“……”這話她沒法接,也不想進行這種沒營養的對話。
蘇窈垂着眼眸,摳摳手說:“收了戒指其實也不代表什麼,我記得我得離婚證好像搞丟了,補辦挺麻煩的,我懶得跑。”
蘇窈說完,陸東庭安靜了,空氣中都流淌着沉默,她知道他在看她,凝固的氣氛,沉了下來的呼吸,都暗藏對峙的火花。
突然,陸東庭就在她耳畔不足一寸的地方,像背誦課文一樣開始輕聲念道:“我不管你口口聲聲說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有多恩愛,我現在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只相信他對我說的……”
蘇窈聽了半句,瞳孔開始擴張,先是不敢置信的緩緩看向他,然後拼命去捂他的嘴,結果被他握着手腕固定在半空中,看着她慌張羞紅的臉,有條不紊的將這話放慢速度一字一句的複述完。
“陸東庭!你監聽我!”
“怎麼總是這麼多女人家的小性子,哦,我知道了,夫妻情|趣?”陸東庭說着,還伸手在她鼻尖上溫柔一點。
蘇窈嚇得虎軀一震,“啊!我要弒夫!”
因爲血衝大腦,蘇窈的臉和脖子漲得通紅,如果陸東庭對今天下午的事瞭如指掌,那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主動言和的意思,結果還對她擺了一晚上冷臉,逗狗麼?
還連戒指都準備好了,還說什麼要是不接受就沒禮物,他根本就沒有將‘她不接受’這個結果考慮在內。
蘇窈覺得很丟人,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的想法,統統被他掌控在手心,這種被人揣摩透徹的感覺很憋屈,其主要原因是,她於他而言是已知,他卻是她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