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上次在會議室外接觸過這個陸翰白,感覺陰裡陰氣的,眼神也很讓人不喜,突然被點名要跟他去飯局,蘇窈內心是拒絕的。
陳經理心想不能啊,蘇窈是陸總塞過來的人,陸翰白這人行事作風糜爛又不按套路出牌,飯局上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蘇窈跟他一去了,出了事怎麼辦?
“陸總,咱們部門裡還有剛畢業的年輕小姑娘呢,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吧,蘇窈剛進公司,還沒去過這種場合……顱”
“陳楠徐,你仗着有我哥給你撐腰,我連跟你借個人你都要推三阻四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陳經理立即語塞了,當下陸總出差了,連個鎮得了場的人都沒有。
蘇窈見陸翰白如此執着,她也看得出來他沒安什麼好心,可也不想陳楠徐爲難,陸翰白也見不得真能把她怎麼樣,頂多被灌灌酒,佔佔言語上的便宜。
蘇窈語氣平靜的笑說:“沒事,陸副總我跟你去吧,但是我酒量不好,可能擋不了什麼酒,我們部裡的小劉挺能喝的,可以把他一同帶上。”
陳經理打量了一下蘇窈,她倒是不怕事,也懂得留條後路,多帶個人去,既能照應,陸翰白也會礙着面子,不會做出什麼下三濫的事。
陳經理乾脆說:“我也一起去吧,也算是代替陸總跟您一起見見祁二少?輅”
陸翰白眉梢一挑,“那也行,收拾收拾出發吧。”
陳楠徐既然說是代替陸東庭了,那到時候看陸東庭再拿什麼藉口推掉這個項目。
等那人走了,陳經理給蘇窈提了個醒:“待會兒能少喝就少喝,一定要繃住,只要你鬆口了,那些人精一個接一個都要給你灌酒。”
“我知道的。”
等蘇窈一走,陳楠徐立刻給陸東庭打了個電話,臉都要垮了,“陸總,陸翰白那廝硬從我這兒將蘇窈借去飯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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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陸翰白已經在外面等着,蘇窈跟陳楠徐一起下樓。
陳楠徐另外還提了輛車出來,讓蘇窈跟他乘同一輛車,小劉坐在副駕駛,緊跟着前面陸翰白那輛車往西郊的一處私人會所去。
陳楠徐硬是沒想到陸翰白的這一出,直到這會兒在路上了還唸唸有詞,“這陸翰白,投機取巧慣了,平常被陸總壓了一頭,這會兒就趁機鑽漏子。”
陸東庭跟陸翰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從小爭爭搶搶不對盤,成年過後,陸翰白成日沉溺於娛樂,正事沒幹多少,在陸家老爺子面前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後來陸東庭回國,他纔有了些危機感,開始參與打理公司的事情,想扳回一城。
畢竟等老爺子雙眼一閉之後,他手裡股份的分配,肯定有偏頗,就看誰更襯他的心。
用陳楠徐的話總結就是,“登徒子裝得再人模人樣,也做不出什麼入流的事,歪心思忒多。”
到了地方,蘇窈一行跟在陸翰白後面進了包廂。
偌大的空間,寥寥坐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還有好幾個忙着倒酒斟茶的。
蘇窈剛進來,便感到一道灼熱直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匆匆瞥了眼這視線的主人,似笑非笑的面龐,很是熟悉,再想起陸翰白先前說的祁二公子,她才猛然想起,竟然是上次跟蘇淮生去宴會,跟她跳舞時老是手腳不安分的那個祁靖朗。
蘇窈心登沉了一沉,她迅速移開視線,卻能感覺到祁靖朗一直盯着她。
招呼了各位後落座,陸翰白跟她介紹,“蘇助理,這位是祁二公子祁靖朗。”
蘇窈露出個弧度恰好的笑容,既不會顯得過度熱情,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祁二少,又見面了。”
祁靖朗回以挑脣一笑,“蘇小姐,這可真是緣分。”
蘇窈還沒回答,陸翰白插話進來說:“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祁靖朗靠在椅背上,頗有興味的看了看蘇窈,“這位可是蘇淮生的千金,怎麼變成東盛的助理了?”
陳楠徐聞言也是一驚,誰能將她同蘇家聯繫起來,蘇家的女兒又怎會跑來東盛?心裡愣愣的想,難道陸總就是因此,纔將人塞給他看着?
所以,是他會錯意了?
他一直以爲陸總對人有意思呢。
陸翰白有片刻的詫異,隨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看不出來啊,我都快忘記蘇總是有兩個女兒了。”
蘇窈這時候自然不會犯蠢的推乾淨她與蘇淮生的關係,這時候任何一層關係對她來說都是一層保障,纔沒人會輕易將她當做這飯局上的談資。
這時祁靖朗起身,換了個座位,直接換到蘇窈左手邊,和陸翰白坐在了一起。
“蘇小姐,難得你我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賞臉喝一杯?”祁靖朗笑意深沉,端着酒杯遞到她跟前。
蘇窈垂眸看了一眼那湛湛的酒液,她酒量太差,就怕遇見高濃度的烈酒,一杯上臉,兩三杯意識混
tang沌,再來兩杯肯定倒。
正想着怎麼回絕,陳經理說:“蘇助理喝不得烈酒,不若我來替她喝這杯?”
祁靖朗笑呵呵的盯着陳楠徐,“陳經理,你這就不懂了,我和蘇小姐經由蘇總介紹認識,你能擔得起這情分?”
陳楠徐還要說什麼,蘇窈衝他笑了笑,示意他無礙,卻又不着痕跡的避開了祁靖朗手上那杯烈酒,拿過桌上那杯紅葡萄酒,“祁二少,你那酒太烈,我怕喝了失態,不如我就以紅的代替了?”
祁靖朗沉默了一笑,倏地笑出聲,“也行。”
說完跟蘇窈輕輕一碰。
就像陳楠徐說的一樣,只要你鬆口了,酒便會一杯一杯遞到你手上,再回絕便不太好說得過去了。全程只有祁靖朗和陸翰白一直給她塞酒,其他人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無奈還是喝了好幾杯不知道是朗姆酒還是白蘭地的烈酒。
蘇窈強撐意識聽他們說話,時不時淡然的笑笑,以證明她還是清醒的,但整張酡紅的臉早就已經出賣她。
突然,她覺得有什麼爬上了她的腰,毫不忌諱,大膽放肆。
蘇窈本來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勸酒,已經有些黑臉,這時直接抓住爬上她後背的手,扔開。
爲了不拂他面子,當場給人難堪,蘇窈很淡的笑了下,“祁二少不能總是讓我喝,何況你是男人,理應多喝幾杯。”
蘇窈其實說話都覺得自己舌頭有些打結了,只希望快點離開,否則真的撐不住了。
陳楠徐見狀,盯着桌子下的手機直跺腳,陸總的手機關機,當真連個救場的人都沒有了?
正當祁靖朗給蘇窈倒酒的時候,包廂的門開了。
看到來人時,有人歡喜有人憂。
陸翰白當即黑了臉,祁靖朗挑了挑眉,站起身迎向來人,“陸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剛從B市回來,到這兒應酬,知道祁二少在這兒,過來打聲招呼。”熟悉而低沉的聲音。
蘇窈聞聲往後看去,只見那人長身玉立站在逆光處,乾淨挺括的白襯衫,一身清雋矜貴,即便與人客套寒暄,也還是那般冷清,英氣逼人的眉眼,仍充滿着冷硬的攻擊性。
“陸總言重了,你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早知道我就來找你喝一杯了。”
呵,一秒變狗腿。
蘇窈掃他一眼,轉過頭用後腦勺對着他,心如鼓擂,想着他怎麼來了?
陸東庭掃過那顆後腦勺,陳楠徐早已默默朝旁邊移了一個位置,他便理所當然的坐到了蘇窈旁邊。
蘇窈聞到一股熟悉又清冽的氣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陸東庭對上她酒後布着血絲,還不怎麼清明的杏眼,她似乎是不太想見到他,不想他挨着她那麼近,所以才慢慢的皺緊眉頭。
她倏然往後退開椅子,跟人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其實是她已經快忍不住胃裡的翻滾和痙攣了。
她幾乎是小跑着去的衛生間,推開隔間的門就扶着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吐空之後,頭重腳輕的虛浮感漸漸襲來,但今天她還竭力保持着清醒,因爲提防着祁靖朗。
她扶着胃到洗手檯清理完,撐着牆壁往外走,剛走出女洗手間,突然被人勾着腰往旁邊一扯。
蘇窈嚇得混沌的思緒頓時清醒,燃起十二分警惕,伸手就往人身上掐,邊掐邊喊,“救命!”
那人吃痛悶哼了一聲,捂住了她的嘴,低聲斥道,“纔多久不見就變得這樣野?救什麼命,你要誰救你的命?”---題外話---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