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鬨笑的人笑不出來了,趁着都前司還沒來人趕緊跑吧,他們剛纔可是笑的很大聲,那小太監不定心裡記恨着,搞不好就把他們一起弄了進去。
池方桓面色凝了,攔住要叫囂的幾人,他是有些頭腦的,他們就不該接李易那個茬!
“李公公,此事鬧得太過也不好,我們這些人家裡都不一般,就此算了。”
李易冷笑,“本都公不攔着你們回去報信,記住,別讓他們去都前司撈人,沒有皇上的指令,都前司不放任何人。”
“這是沒得商量?”池方桓臉色難看。
“你們之前,可也沒跟本都公商量。”
“池二,跟他多說什麼,我們這麼些人,還能打不過他,把人打死了,一個太監,皇上還能叫我們拿命償不成!”一人怒瞪着眼嚷着。
池方桓眸子閃動,思考着,接着他揮了揮手,衆人的侍從立馬操起傢伙朝李易衝了上去。
僅剩的一個都前衛拔出了刀,護在李易身前,這羣官僚子弟當真是無法無天!
芸娘瞅着這一幕,滿臉土色,緊咬着紅脣,她倒不是害怕,只是這一打,她醉春樓不得叫他們拆了。
可上前制止,她一個鴇母,誰聽她的。
命苦啊,早知道就從了王大人,好歹能有個依仗。
不管芸娘心裡怎麼哀嚎,交戰的雙方是半點沒含糊,李易提着一把椅子,那一拍下去,絕對是躺倒一個。
都前衛是蕭圳特意從禁軍裡精挑出來給他的,打起架來,也不是吃素的。
二三十來個人,最後躺了一片。
李易抹了抹脖子上的血,這是他刻意讓他們傷的。
池方桓等人見李易走過來,連連後退,李易的武力和狠意超出了他們的意料,這會哪還有對抗的勇氣。
“李公公,我們道歉,要什麼賠償,你說,我馬上回去取……”之前頤指氣使的人,一個個哆嗦着求饒。
紈絝子弟就是這樣,欺軟怕硬,你一兇,他們就怕了。
“賠償啊?”李易擡眸,笑了笑,一個椅子掄過去,將那個叫囂打死他的人掄翻在地上,“老子不接受!”
“將他們全部帶走。”
看着過來的都前衛,李易扔了椅子,冷聲道。
“你就不怕收不了場?”池方桓咬着牙吐字。
李易的迴應是一巴掌甩過去,不你小子非整的這出。
欺在老子頭上,鬼跟你客氣,“收不收得了場,都不妨礙我揭你一層皮,我一個太監,最不怕死了!”
李易語調輕揚,笑的盎然,瞧着的人都打了個冷顫,像這種茬子,是最難招惹的,因爲人傢什麼都不怕,豁得出去。
被打鬥困在角落裡的人,見都前司那些人走了,一個個連忙跑出去。
娘咧,以後說什麼都要離都前司那夥子遠些,那小太監太兇狠了。
看着被砸的不成樣子的大堂,芸娘眼淚都要出來,這賠償,她找誰要去啊!!
“小姐,你總算是出來了?”
在街口等着的侍女,看到唐藝夢,鬆了口氣,她都準備回府叫人了。
“那傢伙,好凶猛。”唐藝夢喃喃低語了一句,她剛在醉春樓裡看了全程,對李易,她自然還沒忘,這紫京城,哪個敢弄疼她。
要不是自己寬宏大量,她就帶人把李易抓回來揉成麪糰。
都前司的那個小太監,原來就是他,瞧着人畜無害,可發起狠來……想着那些人滿臉帶血的樣子,唐藝夢就打了個哆嗦。
小姑娘倒不覺得李易錯了,畢竟那些人笑話他在前,小姑娘只是沒瞅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引起了生理不適。
把人帶回了都前司,李易就進了宮,自然是門外候着,等皇帝完事。
“又是爲什麼來的?”皇帝拉攏着一件外衣,單腿盤坐在牀邊瞧着李易。
“皇上,那池少卿家的二公子,想來跟蔡衡傑關係不錯,不僅爲那朱虎鳴不平,還想讓人打死小的,皇上你瞧。”李易把脖子上的傷露給皇帝看。
“打狗也得看主子,他們這分明是蔑視君王,小的已經把人拿進了都前司。”
“小的一條賤命死不足惜,但帝王的尊嚴,豈是他們能侵犯的!”李易慷慨激昂道,他覺得自己越發有做佞臣的潛質了。
越是想正腰桿子的君主,越忍受不了別人不拿他當回事,李易這一番話,蹭的點燃了皇帝心頭的火,“只管去做,我倒要看哪個還敢放肆!”
“小的必以死捍衛皇上的威嚴。”李易一臉肅然,表着忠心。
溫媱玉臂叩起腦袋,因着李易,她得以再次侍寢,此刻,她躺在皇帝身後,妖嬈無比,一臉的魅色,擡眸在李易身上掃望,那迷亂的眼神,讓李易臉部肌肉抽了抽。
都說他膽大,這個女人才是真的膽子大到沒邊了!
退了出去的李易,讓人往都前司傳話,就按審訊的流程走。
這個點,宮門已經落鎖,各家就是想撈人,也只能等明早了。
李易看着夜色,目光沉沉,都前司從它被設立的職責看,就知道那不會是良善之地,李易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畏懼那裡。
只有站穩了,他才能一步步朝外邁開,他要做權宦,不受制於天子的權宦,那樣,就沒人砍得了他的腦袋了。
李易閉了閉眼,掩去鋒銳之意,朝着坤寧宮走去。
他今兒受了大委屈,得找陸璃哭訴哭訴,求個親親抱抱,最好是能給他騰個牀位。
現在晚上還有點寒意,李易實在怕她孤枕着涼。
“這怎麼就成了這樣?”陸璃看着李易背上的多處淤青皺眉。
“二十來個人一窩蜂上來,差點就見不着娘娘了,你看脖子這裡還給我劃了一道。”李易跟個孩子一樣,向陸璃告狀,趁機抱上她的纖腰,就開始嚎,“他們把我請去醉春樓,一個個都在那裡欺辱我,娘娘,我心裡苦啊……”
陸璃聽着李易的乾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坐好了,我給你上點藥。”
“李易,你這個位置,早晚會在風口浪尖,我想法讓你離開,可好?”處理着李易脖子上的傷口,陸璃低着聲道。
她真的怕他哪天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