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說,太上皇早在多年前,就埋好了棋子。”
“眼下的弱勢,不過是力量沒爆發。”
李易的書房,豐旗凝了聲。
“此事,你得透露給皇上。”
“他們斗的越激烈,我們到時推翻楚氏,就越不費勁。”
豐旗眸子微眯,緩緩開口,他在造反的路上,已經一去不返了。
李易抿了口茶,“再有五日,就是皇上的壽辰,那天,百官絕對都是奉承的。”
“這個時候,讓他知道太上皇的謀算……”
李易揚了揚嘴角,“上一秒得意開懷,下一秒就由天堂進地獄,這麼多年,不過是活在算計下,那怒火,絕對蹭蹭的。”
“還是你陰險。”
豐旗朝李易舉杯,覺得這主意甚好。
……
“唐二姑娘。”
見唐藝夢在園子裡放紙鳶,林姌走了過去。
“你今日怎麼沒跟姐下棋。”
唐藝夢拉了拉線,隨口同林姌閒談。
“不能總叨擾唐姑娘,今日陽光明媚,適合觀景。”林姌看着半空的紙鳶,輕笑道。
實際情況是,下十回輸九回,林姌不想再找虐了。
“觀景多無趣,可惜你身子弱,不然我帶你去打馬球。”
“那個好玩。”
唐藝夢把線給侍女,走向一旁的桌子,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聽姐說,你極聰明,以你的年紀,應該許人了吧。”
唐藝夢湊近林姌,低了低聲,“你和丈夫行房的時候,痛不痛?”
林姌一口水噴了出來。
瞅着唐藝夢求知慾的眸子,林姌直咳嗽,她好像知道,那天唐歆的臉爲什麼通紅了。
“唐二姑娘,這事,你該問你姐纔是。”
“我尚未成婚。”
唐藝夢撐起頭,有幾分頹喪,“就是姐不說,我纔想着從別處問的。”
“你要不成個親?”
“紫京城好兒郎不少。”
林姌哭笑不得,“唐二姑娘這話該勸自己纔是。”
唐藝夢癡迷太監的事,過於轟動,林姌沒有堵塞耳目,想不知道都難。
據她瞭解,那個太監,處事果決狠辣,十分奸詐。
也不知道是怎麼哄騙唐藝夢的,都死這麼久了,唐藝夢還是一副癡心不悔的模樣。
一門心思就執守着。
“紫京城好兒郎衆多,唐二姑娘也是時候放下了。”
“這男女之歡,很是奇妙呢。”林姌引誘唐藝夢,她在唐家待了幾日了,唐藝夢直率靈動,她並不願見她一輩子就搭在太監身上。
唐藝夢眨巴了兩下眼,“你不是沒嫁嗎?”
“莫不是!”
唐藝夢眸子張了張,“你居然比我還大膽,我好歹是……”
唐藝夢及時止了口,唐歆跟她交代過,在林姌面前,絕不可提起李易。
林姌撫額,這不是爲了騙你嫁人嗎!
“我聽唐姑娘說的。”
林姌眼也不眨推給唐歆。
“姐,真是你同她說的?”
唐藝夢向唐歆求證。
林姌回頭,瞧着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唐歆,此刻,她只想地上能有道縫。
早知道就換個人推了。
唐歆在凳子上落座,瞥了眼林姌,紅脣輕啓,“不曾說過。”
唐藝夢目光看向林姌。
林姌擠出笑,咳了一聲,“怎麼突然覺得睏倦呢,我先回去睡了。”
不等唐歆、唐藝夢開口,林姌跑了。
“姐,她是不是……”
唐藝夢一臉的八卦。
唐歆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越發不知臊了,什麼話都敢問。”
“林姌就是想勾起你的好奇心,誘你嫁人。”
“至於她自己,不曾同人越過界。”
唐藝夢一聽,撇了撇嘴,“我還以爲她真懂呢。”
“感情還不如我有經驗!”
“我倒是不想問她,可姐你又不同我說,我總不能去問嬸嬸和嫂嫂。”
“她們準保又囉嗦別的。”
“嬤嬤更是隻會嚇人。”唐藝夢叭叭着。
唐歆默了默,帶唐藝夢去了房裡。
你不讓她得到答案,她是不會罷休的。
“姐,要到哪一步會歡愉?”
見唐藝夢刨根問底,恨不得親自觀看的架勢,唐歆跑了。
還是讓她去放紙鳶吧。
就是林姌要多看着點,她應是對小藝起心了。
回到屋裡的林姌,越想越皺眉,李易是個太監,人也死了,唐藝夢沒道理問這些。
最主要,唐藝夢的語氣,好像經歷過。
她對那個太監,用死心塌地形容可能都輕了,如何會同人……
但……
林姌踱了幾步,眸子緊縮,這其中,定不對!
因着芸娘身上的輿論太大,婚禮雖大辦,但請的人並不多,官場上關係不是特別親近的同僚,別說請帖了,李易連面上的假意都沒有。
“姑爺到了!”
不用侍女稟報,光聽外面不間斷的鞭炮聲,她們就知道人來了。
盛母拍了拍芸孃的手,眼中含淚。
“把劍兒叫來。”
盛母朝侍女開口。
足有一刻鐘,李易才匆匆過來,倒不是他有意拖延,盛父昨夜的酒沒醒,抓着他不停交代。
大意就是敢欺負芸娘,就拿錘子錘死他。
“劍兒,人我交給你了,夫妻之間,貴在真誠,相互扶持,他日,不管走的多高,都別忘了此刻的歡喜。”
盛母說着,把芸孃的手放進李易掌心。
李易輕輕握住,鄭重道:“岳母放心,我絕不叫芸兒受半分委屈。”
“去吧,別誤了時辰。”
盛母抹了抹眼淚。
若沒有聞恆一事,她何至於今日纔看到芸兒出嫁。
萬幸的是,司劍對芸兒,是真心疼愛。
在一片鞭炮聲中,李易把芸娘背進了花轎。
“多日不見,讓人想的緊。”
出去之前,李易在芸娘耳朵低聲道。
芸娘揚了揚脣,周邊很喧鬧,可她心裡,卻極是安寧。
李易許諾的,都做到了。
鳳冠霞帔,八擡大轎,不顧任何人的嘲笑,讓她能風風光光的出盛府。
給足了她臉面。
她就知道,她看男人的眼光,不會一直差。
一路上鑼鼓響天,衆人喜慶話不斷,每一次聲浪推到高潮,都會有大把的銅錢撒下。
路邊,聞恆瞧着這迎親的畫面,神情悵然,眸底有着不甘和怨恨。
若非太上皇通外敵,殘殺蘇、聞兩家,他和芸兒,又怎會走到今日!
這場大婚,該是他的!
聞恆手指捏的咯咯響,眸色逐漸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