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病房內,蒼哥聽完我的話,也陷入了沉思,過了差不多半分鐘之後,才扭頭向我問道:“你能夠確認,你之前在南山公園中,確實遇見冷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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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
“沒看錯嗎?”
“絕對不會錯。”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隨即補充道:“我跟冷欣已經認識很多年了,當時聽聲音,我就已經能夠確定是他了,而且他在開手電的時候,還露了一下臉,如果不是對方人太多的話,當時我肯定都對他動手了。”
蒼哥聽完我的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大龍,那個中槍的人,你送到老馬診所了嗎……沒什麼事,你現在掰開他的嘴,看看裡面有沒有一顆假牙……別問了,按我說的做……嗯……你確定嗎……好,那就先這樣。”
聽見蒼哥給大龍打電話,問起了那個被我們救走的中槍男子的情況,我跟着擡頭:“什麼情況?”
“那個中槍的人嘴裡,沒有毒牙。”蒼哥把話說完,眉頭緊蹙:“最近這段時間,咱們第一次見到冷磊,是在車良恭自殺那天,李飛帶咱們去找冷磊,但是他被一夥陌生人救走了,再之後,就是你遭到了毒殺,然後咱們一路追查到了周平,並且還有人用了一個連環計,把咱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王帥身上,妄圖引誘咱們跟他拼個魚死網破,不過因爲你給任行濤提前打了電話,所以對方的這個計劃落空了,相對而言,這也是時間上最接近的兩件事情,沒錯吧?”
“嗯,沒錯。”我點了點頭:“當時咱們抓捕冷磊失敗,我在辦事處休息了好幾天,之後接到了毛毛的電話,隨後就在樓下遭遇了襲擊。”
蒼哥聽完我的話,繼續開口道:“當初咱們跟李飛一起去了那個鄉下的民宅,想要抓走冷磊,但是忽然出現了一夥陌生槍手,而你在這之後見到冷磊,就是前一陣在在南苑河灣小區抓他,但是大洋卻意外身死那天,對吧。”
“嗯。”我聽着蒼哥的話,沒有插嘴。
“之前咱們在鄉下民宅那裡遭遇偷襲的時候,都以爲那些人是去救冷磊的,可是在南苑河畔辦事的那天晚上,你卻說冷磊身邊只有大洋一個人,這種情況顯然就有些很反常,所以咱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蒼哥停頓了一下,看着我:“當天在民宅樹林後面藏着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爲了救冷磊,而是想要殺你,如果按照這個思路走的話,那我們可不可以理解爲,這些人是因爲沒有在李飛藏冷磊的那個村子裡把你除掉,所以才進行了下一步計劃,在步行街的街口對你進行了暗殺呢?”
聽完蒼哥的一番話,這件事情的脈絡逐漸在我心中清晰了起來:“之後他們又因爲暗殺失敗,所以故意暴露出了一些線索,把咱們給引誘到了周平縣,去跟王帥拼命,可是他們的這個計劃仍舊沒有實現,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才繼續導演了今天這齣戲。”
“沒錯,畢竟咱們在周平的時候,對方那個人的死法跟今天這幾個亡命徒如出一轍,已經基本上能斷定是同一夥人了。”蒼哥點了點頭:“而他們的人今天之所以埋伏在三院,也是在賭你會來探視張嘯虞,所以準備守在這裡對你下手。”
聽完蒼哥的分析,我有些煩躁的點燃了一支菸:“這也就是說,其實從車良恭自殺那天開始,知道今天爲止,咱們面對的都是同一個對手,是嗎?”
“沒錯,可以這麼理解。”蒼哥點了點頭:“而且這個人很聰明,他都是在利用你身邊的各種恩怨,伺機對你出手,每次咱們有行動的時候,這個人都會插一槓子進來,這樣一來,咱們自然會本能認爲,自己是在跟當時對付的目標較量,但實際上,咱們每次出手,都是在跟兩夥勢力爭鬥。”
“可是冷磊這件事怎麼解釋,之前四狗子給我打電話,說張嘯虞遭到了偷襲,冷欣和冷磊也被人綁走了,但是冷欣卻又出現在了南山公園,而且那個被咱們救起來的人,嘴裡也沒有毒牙,這件事怎麼解釋呢?”我想了半天,也沒想通着其中的關節。
蒼哥琢磨了一下,估計也沒弄明白冷欣出現在南山公園的原因:“事出反常必有妖,現在不管冷欣爲什麼會出現在南山公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除了冷磊和王帥,還有另外一夥人要動你。”
“既然已經來到了三院,我還是應該見一下張嘯虞。”我思考了一下:“最起碼得搞清楚,他究竟有沒有受傷。”
“我跟你去。”楊濤聽完我的話,向我身邊邁了一步,我微微點頭,隨後跟蒼哥打了個招呼,帶着楊濤走出了病房。
楊濤我們倆離開小胖的病房之後,去護士臺打聽了一下,因爲有袁琦的幫忙,所以很快找到了張嘯虞的消息,醫院的門診記錄上還真有張嘯虞的手術信息,接着我又打聽了一下嘯虞住院的病房,直接趕到了住院樓那裡。
我趕到嘯虞的病房門口之後,推開門進去看了看,他住的是個單人病房,我們進門的時候,嘯虞正躺在牀上輸液,也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還是麻醉沒過,人還在昏迷當中,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嘯虞自己,楊濤看見嘯虞躺在牀上,走過去掀開嘯虞的被子檢查了一下,對我微微點頭:“傷是真的,而且有幾處地方,差不多能算是致命傷了,這種傷是僞造不出來的。”
“真傷了?”聽完楊濤的回答,我又看了看躺在病牀上,臉色刷白的嘯虞,越來越迷茫:“之前的時候,我還以爲四狗子打電話是爲了迷惑我,所以編造了一個謊言,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因爲張嘯虞如果想騙我,只需要躲在什麼地方,然後藉口跟咱們說他正在治療就可以了,沒必要用生命去冒險,而且四狗子剛給我打完電話,冷欣就出現了,他們即使想跟我撒謊,也不會做一個如此拙劣的騙局出來,但是冷磊和冷欣如果真的被人劫走的話,這件事從哪個角度來看,也說不通啊。”
“我覺得,這件事咱們還得從南山公園救下來的那個人身上下手,他既然是右位心,又僥倖撿了一條命,或許是老天送給咱們破局的關鍵了。”楊濤點頭應和。
“沒錯,咱們如果想找到切入口去插手這件事情,的確只有這一條線索了,這幾天你受點累,親自去老馬診所看守那個人,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一定得避免今天對方那種殺人滅口的事情再度發生。”
“放心吧!”
‘咣噹!’
我這邊正跟楊濤對話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隨後四狗子拎着一個暖水瓶就走進了房間內,看見站在嘯虞病牀前面的我和楊濤,四狗子變得怒不可遏:“韓飛,你他媽的過來幹什麼!”
“我只是聽說嘯虞受傷了,過來看一眼。”感受到四狗子眼中深深地敵意,我開口解釋了一句。
“這裡不歡迎你,出去!”四狗子並沒有在意我的解釋,目光冷峻的下達了逐客令:“韓飛,我們三兄弟,如今已經被你們給害的一死一傷,你難道還不滿足嗎?”
“你冷靜一點,行嗎?”楊濤聽完四狗子的話,開口反駁了一句:“我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不就是爲了調查張嘯虞受到襲擊的真相嗎,而且張嘯虞之所以會受到襲擊,是因爲他三番五次的想要幫助冷磊,不管是他今天受傷,還是大洋身死,都是你們自作自受,這些事,怪得到小飛頭上嗎?”
“你他媽說什麼!”四狗子聽完楊濤的話,把手裡的暖水瓶‘嘭’的一下摔在地上,伸手指着楊濤:“你他媽說誰自作是受呢,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楊濤看見四狗子的舉動,邁步就要動手。
“小濤,算了。”看見楊濤準備上前,我伸手攔住了他,其實楊濤說的沒錯,在我看來,張嘯虞落得這種下場,無非也是因爲他固執的想讓要冷磊浪子回頭,所以才一頭扎進了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當中去,而且在我和冷磊的最近兩次交鋒中,張嘯虞又全都是站在冷磊那一邊的,這麼一來,就更讓我對他和大洋的事情沒有多少愧疚感,但現在大洋已經死了,嘯虞也重傷臥牀,如果楊濤在這裡跟四狗子動手,也確實不好看。
“這沒有你們的位置,抓緊走。”四狗子見我攔住了楊濤,再次開口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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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張嘯虞受傷的真相,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想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來騷擾你們,可以嗎?”我知道,四狗子此刻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個答案。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果然,四狗子聽完我的話,耐着性子開口。
“把你從得知嘯虞受傷開始,所有的細節都給我講述一遍。”
“這有什麼好講述的。”四狗子說話間,發現我在看着他,只好不耐煩的開口解釋道:“今天上午,我出去辦事的時候,發現店裡的米成程鬼鬼祟祟的,就把消息通知給了你,再之後,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等着你的消息,沒想到等來的確是嘯虞的電話。”
“他在電話裡,都跟你說了什麼?”我語速很快的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