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三葫蘆聽完我的話,微微皺眉:“你指的是我們這邊的人,還是對面的人?”
“對面的,就是被你們抓住的那夥人。”對於兇殺案的事,我也沒有隱瞞三葫蘆:“這些人,是我洗脫罪名唯一的希望,所以車裡那個活着的人,我必須帶走。”
三葫蘆聽完我的話,頓時沉默:“如果這樣的話,你身上的罪名,恐怕是無法洗清了。”
“你什麼意思?”聽完三葫蘆的話,我頓時一愣。
“那個人,你肯定帶不走。”三葫蘆直白的開口:“而且他落在我們手裡,活着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你們的手裡?”聽完三葫蘆的話,我腦海裡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別問了,這些事,一句半句的,我也跟你解釋不清楚。”三葫蘆嘆了口氣:“你走吧,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你他媽別扯淡!”每次看見三葫蘆這個樣子,我都恨不得給他兩腳:“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麼應付我,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們混在一起,意味着什麼,我真他媽納悶了,爲什麼最近這段時間,我每次見到你,你的身份都能發生這麼多改變呢?”
“沒什麼好改變的。”三葫蘆轉頭,對我笑了笑:“我爛命一條,不管怎麼折騰,也就這樣了,呵呵。”
看見三葫蘆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我氣得身體直哆嗦:“你告訴我,裡面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實話跟你說,裡面這些人的具體身份,我也不知道。”三葫蘆聳了下肩膀:“我只知道今天晚上這件事,是販毒團伙的爭鬥,至於他們究竟是一個團伙在內訌,還是兩個團伙在拼命,我也搞不明白。”
“販毒團伙?!”我再次一愣,看着三葫蘆:“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怎麼你還跟這些人走到一起了呢……”
“我們這些人,都是給一個毒販子賣命的,不過我們都是被中間人聚在一起的,所以這個毒販子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至於對面那夥人,以前都是白頭翁的手下,不過現在好像已經脫離白頭翁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僱主,爲什麼要除掉他們。”
“你連自己的上線是誰都不知道?就給別人賣命了?!”我看着三葫蘆,一臉疑惑。
“這種事,我沒必要知道,我只要知道我幹什麼能拿到錢,這就已經夠了。”三葫蘆無所謂的看着我:“我加入這個團伙的時間不長,在裡面的地位,比開車的司機強不到哪裡去,所以你想通過我,把那個陷害你的人帶走,肯定沒戲,能保障你活着離開,我已經付出很大代價了。”
“什麼代價?”
“別問了,走吧。”三葫蘆推了下我的胳膊,再次催促了一句:“他們這羣人,都是一些出爾反爾的小人,如果等他們反悔了,我真就保不住你了!”
“要走也可以,你得跟我一起走,還有,上次答應告訴我的事,你還沒對我說呢,你得把話給我講清楚!”三葫蘆話音落,我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到了現在這種時候,能不能聽三葫蘆說那些事,對我來說,其實已經無所謂了,我之所以要帶他走,是因爲我心裡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三葫蘆如果繼續跟這些人混在一起,早晚得他媽出事。
“走,往哪走啊?”我本以爲三葫蘆聽完我的話,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沒想到,他的眼神裡,竟然閃過了些許憧憬。
“你先別管去哪,總之你這麼混下去,跟作死有什麼區別?你跟我走,至於接下來去哪,咱們再想辦法。”看見三葫蘆眼神裡一閃而過的鬆動,我拽着他的胳膊就要離開,但他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小飛,算了!”三葫蘆輕輕推開我的手,搖了搖頭:“我不能離開。”
“我他媽真就不明白了,你現在像個精神病一樣,究竟在幹什麼?”我氣得破口大罵。
“我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三葫蘆看着我,語氣無奈:“之前的時候,我費了很大的心血,才聚集起了廢礦場的那夥人,可是被你們全給打散了,我現在需要一大筆錢,再去籠絡一批那樣的人,現在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不呆在這個隊伍裡,我真的想不出來,我還有什麼能賺快錢的途徑。”
聽見三葫蘆提起他之前的那夥人,我看着他的眼睛:“你籠絡那羣人,究竟想要對付誰?”
三葫蘆聽見我的問題,站在原地沒有迴應。
我盯着三葫蘆的眼睛看了半天,在沒有發現任何波瀾後,繼續開口:“上次你約我去麪館,想說的話究竟是什麼?”
‘嗡!’
這時候,巷子深處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車燈也開始閃爍,應該是裡面的車開始調頭了。
“小飛,你記住我的話,等什麼時候盛東把房鬼子扳倒了,你就抽身出去,別再混了。”三葫蘆看着我,十分突兀的輕聲說道。
“我再問你話呢,你別跟我打岔!”我皺眉看着三葫蘆:“回答我的問題!”
“時間來不及了,那些事,一句兩句的,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不清楚。”三葫蘆看着向外駛來的車輛,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遞給了我:“這個手機你拿着,最近這段時間,我會抽個時間見你一面,還有陷害你的那個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把他身後的僱主幫你問出來。”
“那你怎麼辦……”
‘吱嘎!’
我話音未落,那臺高爾夫已經駛到巷口,一腳剎車停在了三葫蘆身邊,三葫蘆看了一眼高爾夫,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記住,今天晚上見過我的事,千萬別告訴你大哥!”
“你會給我打電話的,對吧?”我攥着手機,做了個深呼吸。
“呵呵,我儘量吧!”三葫蘆咧嘴一笑,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轉身拉開車門,坐進了高爾夫裡。
半晌後,高爾夫的車窗降下,裡面三葫蘆看着我,露出一個笑容:“小飛,人這一輩子啊,身邊能有一個你這樣的人,真好,最起碼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別人想起你這個人來,總能從心底感覺到溫暖!記住我的話,以後我不在身邊,你別太傻了!”
聽完三葫蘆的話,我嘴角抽動了兩下,剛要開口,高爾夫就離開了,隨後那臺順着門縫一直在滴血的金盃也跟在後面,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三葫蘆他們的車離開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覺全身上下的傷口都開始疼痛不已,拿出三葫蘆給我的手機看了一眼,是個全新的智能手機,通話記錄和電話本全是空的,應該不是他之前用來打電話的那個,索性這張手機的卡槽跟蘋果一樣,我隨手撅了一根草棍,取出蘋果的電話卡,裝在了那部智能機上,撥通了史一剛的號碼。
“喂,哥!你他媽跑哪去了?!”電話剛一接通,史一剛焦急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回來這麼晚,怎麼不知道打個電話呢,你知不知道,家裡的人都急瘋了,正在滿大街的找你呢!”
“找我?”
“嗯!二哥、豪哥,還有淮陽和周桐我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現在分成了兩組,正到處找你呢!”
“我在城外,往鬼城那邊走的路上。”聽完史一剛的話,我心頭一暖,看了看周圍的景色:“這裡有一片養殖場,還有一個拆了一半的六層建築,過來接我!”
“鬼城?你怎麼跑到那邊去了?”
“我晚上出去吃飯,離開的時候被房鬼子的人跟上了,遭到了偷襲,跑過來的。”我隨意撒了個謊,隱瞞了剛剛發生的事。
“我艹!那你沒事吧?”
“廢話,我要是有事,還能給你打電話啊。”我開口解釋了一句,繼續道:“我身上受傷了,挺疼的,你抓緊過來吧!”
“二哥,飛哥來電話了,說他在鬼城方向!”
“鬼城?”
“對,他被房鬼子的人襲擊了……”史一剛說話間,伸手掛斷了電話。
……
十幾分鍾後,二哥開着一臺破普桑,停在了街邊,然後史一剛和周桐下車,把我扶進了車裡,向老馬的診所趕去。
車上。
“你確定,晚上偷襲的你的人,是房鬼子那邊的嗎?”二哥猛踩着油門的同時,開口向我問道。
“嗯,確定。”我用紙巾捂着下巴上的傷口,點頭回應。
“這不對呀,按理說,自打上次龍城的事出了,到現在這才幾天啊,房鬼子就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不是故意來找我的,我們只是碰巧遇見。”二哥是個聰明人,我也知道簡單的謊言瞞不住他,繼續解釋道:“晚上吃完飯以後,我離開飯店的時候,跟一夥的人打了個照面,當時我感覺那夥人挺面熟的,但也沒往心裡去,就打車往家走,但是快到小區的時候,發現有車跟着我,這才恍惚間想起來,那些人是房鬼子的手下,爲了不暴露咱們的住處,我就讓司機往鬼城開,想把他們甩掉,沒想到被他們堵住了,雙方動手以後,我趁亂跑了,直到確認安全,纔給你們打的電話。”
二哥聽完我的話,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咱們所有人離開住處,都不能少於三個人,還有離開之前,必須把自己要去的地點,還有回家的時間報備一下,否則再遇見這種事,多懸啊!”
“嗯,這樣也好,否則大家都像我一樣,多冤啊。”對於二哥的說法,我深表贊同,雖然我跟他們說的事情是假的,可是今天晚上,我確實挺他媽冤的。
“你冤?你一點都不冤!”二哥扭頭看了我一眼:“知道自己身上有事,還出去瞎嘚瑟。”
“就是,真不願意說你,你冤,我還冤呢,可房鬼子的人,咋就不揍我呢!”史一剛頓時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