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四少!”
不管是小七、寧春、一白等人還是梅蘇等都瞬間出聲,想要喚住秋葉白,衆人臉上都浮現出不贊同的神色來。
不管彼此是何等立場,秋葉白作爲主官獨自犯險,實爲不智。
無人留意到一直站在秋葉白身後的百里初,卻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衆人之後,聽見秋葉白要獨自進入何珅的小樓之後,他也只是靜靜地看了一眼,隨後卻又將目光投向了他處,不知在想什麼。
秋葉白看着他們,目光清冽地一笑:“不必擔憂,本座相信何大人是個聰明人,何況都是自己人。”
“正是,諸位這般緊張,難不成擔心老夫會謀刺督公?”何珅摸着自己脣上的小鬍子,陰陽怪氣地睨着衆人。
“何大人,您這兒建起來不容易,我家四少也是金貴人,若是在您這兒少了根寒毛,您這以下犯上,對上官不利的罪名定是最輕的一條,重的就是謀逆大罪了,所以還請您謹言慎行。”寧秋忽然上前一步,看着他,笑容豔麗,只是笑意裡鋒芒森然。
何珅看着她明豔的面容,卻一點不爲所動,只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小娘子不必擔心,本官自然省得。”
說罷,他轉身拂袖而入。
秋葉白安撫性地拍了拍寧秋的手,又看了眼有些擔憂的衆人:“我很快會回來。”
說罷,她也轉身跟着何珅進了小樓,她進門之後,那樓門便‘吱呀’一聲合上了。
寧春看着這情形,冷哼一聲:“平日裡,染軍師就知道對四少指手畫腳的,如今四少以身犯險,卻也不見他擋一擋。”
不少人這才反應過來,沒錯,四少家的那位冤家剛纔很沉默!
小七、寧秋、一白等人都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染軍師已經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一白和雙白兩個人瞬間臉色就變了,立刻轉身就往外走。
“不會又去吃了罷?”寧秋小聲嘀咕。
梅蘇亦是一怔,隨後微微顰眉,修目銳利地緩緩地掃過碼頭。
但是碼頭上人太多,卻似沒有任何異常,這麼一個戴着面具兜帽,一身極爲扎眼裝扮的人竟然能悄無聲息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還真是能耐。
且說這一頭,秋葉白隨着何珅進了小樓,沒有人動手,門便在身後直接關上了,她雖然知道是機關,但是回頭看了眼。
何珅在前面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是下官江湖上的朋友設計的,很有趣罷?”
她回過頭來,淡淡地道:“不錯。”
何珅轉過身一邊慢悠悠地領着秋葉白往樓裡走去,一邊道:“大人身邊可真是美人環繞,方纔那位美貌小娘子如此緊張大人,大人可真是豔福不淺。”
“寧秋美貌心細,確實難得。”秋葉白隨意地搭話。
她正想着這何珅不是也看上寧秋了罷。
卻不想何珅卻忽然冒出一句:“不知大人是覺得您身邊的寧秋難得呢,還是那位染軍師難得?”
秋葉白腳步一頓,看向何珅。
何珅也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摸着脣上的鬍子笑道:“下官看寧秋姑娘雖然美貌異常,但那位染軍師雖然一身長袍卻遮不住他寬肩窄腰並着一雙銷魂長腿,氣質神秘惑人,更難得是他露出的嘴和下巴線條比我家那尊玉人還精緻,真真是難得的人間極品吶。”
何珅對百里初看似讚美,實則猥褻的評價,讓她眼底瞬間閃過森然寒意,她一點都不喜歡從別人嘴裡聽見自己的男人被冒犯和意淫!
許是樓裡光線不太好,所以何珅沒有看清見秋葉白的表情,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笑得一臉羨慕的樣子:“嘿嘿,大人真真兒的好福氣,身邊皆是美人啊。”
“哦,是麼。”她的聲音輕而冷,似冰涼的風掠過刀鋒,讓何珅一個激靈,似終於察覺了她的不悅,何珅乾笑兩聲:“大人不必介意,下官這人心直口快。”
隨後,他轉過身慢悠悠地往前走,也不再多話,領着秋葉白上了三樓,進了一處書房一樣的房間。
秋葉白看着這書房佈置的極其奢華,西洋透明琉璃爲窗,千金一丈的鮫珠紗爲垂簾和牀帳,壓帳的竟是一串串罕見的南洋黃金珠,牆壁上掛着鍍金西洋琉璃盞裡鑲嵌着的是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桌椅和小憩用的軟榻皆用的是小葉紫檀,並鑲嵌着玳瑁雕花。
珍珠羽孔雀翎,西洋地毯等等更平添奢美之感,但滿眼都是金光燦燦,着實有點俗得似暴發戶了。
她見了百里初那種屬於皇族百年積澱而出的奢靡典雅,再看這些,便着實發現原來就算‘炫富’都是有高低之分的。
秋葉白正環顧房間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腕,她眸底寒意一閃,手腕一轉,一個利落地折腕就將對方給擒翻在地。
“哎喲,哎喲,痛煞老夫也,放手,快放手!”何珅抱着個盒子,被她按在地上痛的臉色發青。
秋葉白看着他手上的那盒子,估摸着他的令牌,這才鬆了他的手,臉上卻沒有什麼歉意,只輕描淡寫地道:“抱歉,本座不太習慣有人近身,習慣性動作。”
何珅跌在地上痛的乾瘦的臉皺成一團,好一會才緩過勁來,見秋葉白徑自尋了窗邊站着欣賞窗外風景,一點都沒有扶起他的打算,他暗自惱恨,但看着她窈窕修挺的背影在天光下似一株亭亭玉樹,又看得呆了呆,好一會才自己抖抖索索地爬起來。
他抱着盒子慢慢靠近秋葉白,忍着手腕骨折似地痛笑道“呵呵,大人風姿非凡,又身居高位,自然眼紅嫉恨之人不少,大人想必遇上不少暗算,不讓人輕易近身是對的,下官不怪大人。”
說着他將手裡的盒子遞給秋葉白:“大人,請。”
秋葉白遲疑了片刻,看着他那得意又諂媚的樣子,隨意伸手打開了那盒子。
陽光落在盒子裡的霎那,她幾乎以爲自己看見了一汪碧湖,那玉牌瞬間散發出剔透的光芒似乎湖上的漣漪金光。
“這是……。”她忍不住挑眉,心中暗驚,綠成這般水頭的翡翠,天下間怕也難尋第二塊,這玉牌只四個字能形容——價值連城。
“這是下官的令牌,這泉州城,不,天極帝國也難尋第二塊!”何珅得意洋洋地道。
秋葉白拿着令牌看了看,那翡翠看似冰涼,但是入手生溫,這麼一動,跟似有生命的水一般,美得驚心動魄,讓她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百里初的瞬間。
她淡淡地問:“何大人果然富可敵國,但是您把這樣的令牌交給本座,不擔心麼?”
世人多不明白‘富可敵國’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詞,一向伴隨着‘抄家滅族’共生。
這個何珅竟敢在她這個京官面前露富若此,他是腦子壞掉了麼?
但是很快何珅就讓她明白了他並不是腦袋壞掉了,而是……
“好玉配美人,這玉也只在大人手裡才顯示出它的價值,您看您拿着這玉的手多美啊!”何珅又靠了過來,看着秋葉白手上的玉,或者說她握玉的手,眼神癡癡迷迷。
那雙手修長白皙,水蔥兒一般比尋常男子秀氣細緻許多,卻又不似養在深閨大院裡的嬌嬌娘們兒,帶着一股子韌氣兒,一看便是常常握劍的。
這樣的手若是握住自己的那話兒……嘖嘖!
何珅一想就激動的渾身冒汗,臉色發紅伸手就去握秋葉白的手。
秋葉白是什麼人,當了綠竹樓的老闆這麼多年,何珅這點子齷齪心思她早就看在眼底,身形一閃,退開半步,就要避開何珅噁心乾瘦的爪子。
卻不想她才一動,忽然眼前就是一陣恍惚,身形莫名地滯了一滯,竟一下子沒避開,背部撞上了窗櫺,讓何珅的瘦爪子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柔荑。
“放肆!”她瞬間大怒,噁心得差點把昨夜飯都吐出來了。
何珅笑嘻嘻地看着她:“哎呀,莫惱,莫惱,大人這般惱火,下官真是看得心疼!”
“你在玉牌上動了手腳!”她冷冷地看着他。
何珅嘿嘿一笑,神情裡都是得意:“這玉牌價值連城,下官自然要防範有人覬覦,所以下了點防範的藥物,但是大人不必擔憂,下官這裡有解藥。”
“你想怎麼樣?”秋葉白眯起眸子看着何珅,神色有點莫測。
何珅輕撫了一下她的柔荑,一臉感嘆地道:“原本下官想着大人這般明珠皎月的姿容,只伺候女人真真是浪費了,不過今兒才知道原來你我都是同道中人。”
她挑眉:“同道中人?”
“大人就不要再隱瞞了,下官早看出來您和那位染軍師有一腿,但那染軍師再好,在下官眼裡也不及大人你半分,大人若是從了下官,不光是這玉佩,下官這港口裡的一切都願意與大人共享。”何珅再不隱瞞自己齷齪的目的,一臉癡迷地湊近秋葉白。
他聞着秋葉白身上那清冽的香氣都要醉了,他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看還身處高位的妙人兒,真真兒是極品啊!
秋葉白危險地眯起眸子:“覬覦上官,何珅你膽子不小,若是本座不從呢?”
何珅果然不是腦子壞了,而是色慾薰心,竟然敢打她的主意,她要怎麼回報他這份’深情厚誼呢?’
何珅聞言,嘿嘿一笑,乾瘦的臉上露出一點子猙獰冷色來:“下官是傾慕大人,若是大人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下官也不勉強,只是您這就出不得海,運不了糧,貽誤軍機怕是會讓大人丟了烏紗帽,甚至丟了您這顆漂亮的人頭,下官怎麼捨得。”
說着,他就把那翡翠從秋葉白手裡拿了過來,在她面前晃晃,狡猾地一笑:“您可要想好了。”
秋葉白看着他片刻,脣角忽然彎起一絲迷人的笑意:“本座想好了,要多謝何大人你的厚愛和慷慨。”
能將整個港口分一半給她這個外人,他倒是大方得很!
何珅被她那一笑,迷得五迷三道,只以爲她應承了自己,頓時大喜過望,色眯眯地伸出嘴就要往她臉上湊過去:“嘿嘿,識時務者爲俊傑,大人咱們這就成其好事罷。”
只是他才湊近了她三分瞬間就僵住了,他只覺得自己下體一涼。
何珅低頭一看,卻見一把短薄的匕首經完全沒入了他臍下三寸的某處——正中孽根!
“啊——嗚嗚……。”非人的劇痛和失去男性的恐懼瞬間讓他尖叫了起來,但也才叫出了半聲,就被秋葉白反手奪過玉牌‘噗’地一聲給粗暴地塞進了嘴裡,讓他消了聲,堅硬的翡翠順便磕掉了他三顆牙!
何珅滿嘴是血地踉蹌着倒退了數步直接倒在地上,痛的渾身發抖,不敢置信地看着秋葉白,卻出不了聲。
“很奇怪我爲何還能動?”秋葉白看着他痛的在地上打滾,便站直了身子。
她一邊順手扯了塊鮫珠紗擦被何珅碰過的手,一邊冷冷地道:“你那藥不錯,但是對本座恰好沒甚用處。”
她身體裡有了赤焰蠱,雖然比不得百里初那種毒人一般的百毒不侵,但是尋常迷藥和毒藥奈何她不得,只是一開始接觸到那藥的時候,有點眩暈,所以才讓他得逞碰了她的手。
“賤人……本官……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何珅眼前一陣陣發黑,忍着劇痛拔出了嘴裡的玉牌,腥紅着眼看着她。
賤人,竟然敢閹了他,他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
說着,他忽然伸手一拍糧柱,旁邊木板地面上便瞬間裂開一個口子,何珅整個人就直接往那地板下滾去。
不能讓他跑了!
秋葉白目中寒光一閃,正要隨着他跳下洞口,但是有人卻比她更快,大門一開,一隻鋼爪瞬間彈入直接勾住了何珅的肩頭,硬生生地將他從那洞口扯了出來,甩在了秋葉白麪前。
秋葉白一愣,擡頭看去,卻見一道紗羅色的修挑人影正從門外款步而入。
“梅蘇?”
梅蘇看着她微微一笑:“不想還能聽見大人喚我的名字。”
秋葉白看着他,片刻之後,頷首道:“多謝。”
不管如何,他的出手省了她下機關去冒險。
何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下身,渾身顫抖地恨恨看盯着他:“梅蘇……姓梅的……本官待你不薄……你爲何翻臉幫着外人來對付本官!”
梅蘇看着他的動作,淡漠地道:“何大人,你這一整棟樓都是我設計的圖紙,你認爲你能從我的眼皮子底下用這裡的機關逃走或者攻擊我們麼?”
秋葉白聞言,不禁一怔,這小樓和樓裡的機關竟然是梅蘇設計的?
難怪他能直接進了這樓。
“爲什麼?”何珅瞪着他,眼底滿是不甘心。
梅蘇冷冷地看着他,一向清淺的眼底寒意的殺意:“有些人你連看得資格都沒有。”
更勿要說觸碰了。
何珅瞬間一僵,擡頭惡狠狠地看着梅蘇,又看了眼秋葉白,他忽然淒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老夫千算萬算,竟沒有算到你也是個見色起意的狗東西,老夫輕信了你!”
梅蘇看向秋葉白,淡淡地道:“大人,此人留不得了。”
秋葉白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和梅蘇持有同樣的意見,不管什麼原因她都不能讓何珅活着,她看了看四周:“這附近可有機關能藏屍體?”
先將何珅的屍體藏着,然後讓百里初捏一張與何珅相似的臉,穩住港口和泉州府的人,今夜就將所有的糧草全部裝運上船,然後明日下午就離開港口,只要出港了,便不必擔心事發。
梅蘇略一沉吟:“有,這裡有可以放置金銀的秘格,足以塞下一個人。”
秋葉白點點頭,轉了轉手腕與梅蘇對看一眼,隨後皆向何珅走了過去。
何珅驚恐地看着他們,渾身發抖,想要逃跑,卻又無路可退,他無意間忽然摸到自己身後一處窗閂,他絕望而猙獰地笑了起來:“嘿嘿,你們休想從我的港口全身而退,老夫死也會讓你們陪葬的!”
說時遲那時快,他忽然一拉窗閂,用盡了全身力氣向窗外猛地撞去,隨後他慘叫一聲從三樓直接摔向了樓下。
“啊啊啊啊……!”
秋葉白和梅蘇一愣,齊齊道了一聲:“糟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森然厲色。
誰都沒有想到何珅竟然用墜樓來警告港口之人,何珅在港口衆人面前這麼死了的話,所有運糧的計劃都要落空,而且還會引起軒然大波,讓他們被何珅的人圍攻,只怕運糧計劃都要受阻!
何珅墜樓的慘叫果然引起了港口裡衆人的注意,大部分都齊齊擡頭,看了過去,亦有人在看清楚了墜樓之人後也跟着尖叫了起來。
“是何大人!”
“啊,救人!”
“不好了,何大人墜樓了!”
但是就在何珅落地的瞬間,一道白影快如閃電一般瞬間從半空中掠過,直接提着何珅的後領一挑,隨後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的衆人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好身手!”
“大人有救了!”
梅蘇低頭一看,瞬間顰眉:“糟了,有人救了何珅,若是何珅摔死了咱們還能想法子緩緩事態的發展。”
至少他們可以先找點藉口去試試穩住港口衆人,但是何珅活着,他便可以指證他們,便不剩一點餘地!
秋葉白卻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那救了何珅的人微微發怔。
因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人是誰!
……
“殿……染軍師?!”寧秋不敢置信地看着不遠處提着何珅的人影,白色的兜帽披風、白色的面具,不是方纔莫名其妙失蹤的百里初是誰?
寧春則顰起眉:“那位又在搞什麼鬼,何珅會那樣子掉下來,一定是主子動的手,讓他死不就好了!”
小七則是與藏劍閣的門人悄悄地交換了一個凌厲的眼神,手中的刀劍慢慢出鞘。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裡很快就會有一場混戰了。
方纔的‘墜樓’變故迅速地引起了港口衆人的圍觀,尤其是馮家村的村長聞訊趕來,立刻着人扯了大夫一邊怒吼“滾開”一邊衝向何珅和百里初所在地。
“我的好女婿,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敢光天化日之下謀害朝廷命官?”馮村長看着何珅渾身是血如同個血葫蘆一般,尤其是下半身已經被血滲透了衣褲,他頓時又驚又痛。
不說這何珅是他女婿,就是何珅若是出事,帶來的損失簡直是不可估量。
何珅劫後餘生,又看着自家岳父帶着人過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想求救卻不想他一擡頭,忽然看清楚了救了自己的人,頓時大驚失色:“你……你……怎麼是你!”
馮村長看着有點不對勁,立刻對着百里初道:“這位壯士,謝謝你救了何大人,我等必有重謝,但是現在請將我家大人交給我們!”
百里初卻忽然一鬆手,任由完全無力的何珅‘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他則順勢一腳踏在而來何珅的胸口上。
看着何珅又是一聲慘叫,摔得口吐鮮血,馮村長並着何家、馮家衆人頓時勃然大怒,馮村長怒瞪着百里初,厲聲道:“豈有此理!”
而這時何珅躺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聲嘶力竭地道:“岳丈,殺了他……殺光他們,是……秋、秋葉白、梅蘇要殺我,他們想要搶走……港口。”
此言一出,港口內的衆人瞬間譁然:“什麼!”
而何家的護衛和馮家的護衛們都齊齊抽出了刀子立刻將所有秋葉白和百里初帶來的人齊齊圍住。
看着周圍不少港口裡馮家村的村民和船伕也都操着刀劍,甚至菜刀、鐵犁都衝出來,凶神惡煞地將他們團團圍住,寧秋忍不住挑眉:“這村裡的人倒是齊心。”
寧春從腰上抽出軟劍一抖,冷哼一聲:“都是一羣烏合之衆!”
寧秋看着這情形,亦同時抽出自己的軟劍,但是卻神色微沉地道:“第一次他們都是普通村民和客商,咱們不可能像對付其他敵人一樣全部清除,第二,我們的糧草還在城裡,只要他們有一個人跑了通風報信,咱們的糧草只怕危險!”
……
而身爲議論中心的百里初此刻長靴下依舊踩着奄奄一息的何珅,他從腰間取了一幅精緻的金絲手套出來,手套在陽光下泛出幽冷詭異的金屬光芒。
周圍刀劍林立,他卻慢條斯理將手裡手套仔細地戴好,動作專心優雅,彷彿並不曾看見自己被重重包圍一般,對馮村長的各種遊說和叫囂怒罵更是充耳不聞。
喧囂聲漸漸地低了下去,不管是罵聲還是勸誡,全部都化作了詭異的寂靜,沒有人知道自己爲什麼不敢開口,不敢靠近,只是——
有的人即使獨自站在人羣中,不必睥睨衆生,周圍的空間便彷彿都要爲他安靜下來。
如同全不曾留意到周圍人的喧囂一般,百里初彷彿也沒有看見周圍人羣詭異安靜,他確定自己戴好了手套之後,垂下幽涼的眸子看向在自己腳下掙扎的何珅,淡淡地道:“哪隻手碰了她?”
何珅臉色一白,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卻只獰笑一聲:“又是一個被秋葉白那賤人迷惑的蠢物……啊啊啊啊!”
他瞬間慘叫起來,下意識想去抱住自己被挑出了整條腿筋的大腿,但百里初踏在他胸口上的腳卻似鐵樁一般將他釘在了地面上,他扭動得肋骨都發出了吱嘎聲,卻依舊動彈不得。
百里初輕甩自己手裡的精緻小刀,將上面的血漬和肉絲甩開,淡淡道:“回答錯誤。”
他低下頭繼續看着何珅,再一次問:“哪隻手碰了她?”
何珅痛的臉色慘白,渾身冷汗,他看着百里初,惡狠狠地再次怒道:“畜生,有種你殺了老夫……啊啊啊啊啊!”
這一次伴隨着何珅非人的慘叫聲響起的,掉掉在旁邊的黃土之上的是兩片嘴脣。
“回答錯誤。”他低柔冰涼的聲音再次響起。
冰冷的刀鋒在百里初手上轉出一個華麗的弧度,泛出瘮人的光來,他的動作乾淨漂亮精準,彷彿切掉的不是人的嘴脣,而是在切下枝頭的花。
飛濺出來的腥紅鮮血甚至沒有一滴沾上他的一身白袍。
那是一種殘酷到極致的優雅,這種血腥的‘優雅’讓所有人如窒息甚至着魔一般動彈不得地看着他施展非人的酷刑。
何坤痛苦到了極點,肉體和精神皆瀕臨崩潰,卻又無法死去,甚至昏迷,他只覺得面前的男人簡直不是人!
百里初看着地面上白森森的牙牀骨外露形容猙獰的何珅,他似能看透何珅在想什麼,脣角勾起清淺的弧度:“何大人感受到了麼,抽筋和剝皮之痛一樣,通常能很好地讓人保持清醒的神智。”
不——不——!
何珅抖如米糠,恐懼地搖頭,想要逃跑,想要求救,卻發現衆人都彷彿被釘在地面上一樣,竟沒有一個人來救他!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非人再次半垂了他美麗的眸子看向自己,他手中的薄刀溫柔地擱在自己的眼皮之上,平靜地問:“哪一隻手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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