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郊風貌,青木茵茵,疊岩層層,此時已日漸西移,在綠水之旁的一條並不算是寬敞的道路上,行駛着一輛白色的麪包車。
車上幾乎坐滿了人,其中一人生的甚顯非凡,他長髮整潔,膚色如嬰兒般的白皙,真可謂是面如冠玉,脣若抹朱,眉清目朗,這人正是王恆。
他坐在車上,正期待着會有什麼樣的好戲會上演。行駛途中,車上其他的幫派成員都有些佩服之前那出頭的的人。
都覺得他做事果決大膽,而且還能說會道的。這以前要是綁一個人,可得費好一番力氣,而且還有可能被人發現,有被警察抓捕的風險,舉止都要甚的小心。
那知今日竟這般簡單,這人就真的自己跟上來了,什麼威逼利誘都不需要。
他們前翻被王恆察覺而不敢露頭,其實也是害怕被他報警,當然,這是除去那見識過王恆些許實力的人。
這些人雖然聽說了三人的描述而不敢產生輕視,但也不認爲幾個人手持刀棍一擁而上拿不下他。
而此時那位跟王恆交談的人,正吊着一根香菸,並且給王恆也遞過去了一隻。
“來,兄弟,來一隻唄。”
“我不抽菸。”王恆果斷道。
見對方不受,他也只得收回,同時腦內浮起了自己來時,頭目羅天的一番交待。
“阿風,這一次咱們來就個綁票。”
“綁票,怎麼弄?”
“我聽了那三個精蟲上腦的廢物描述,斷定這兩人應該挺有錢,她們可能是大城市裡過來度假玩的。我正愁怎麼找到呢,你看看,這好巧不巧的就給咱撞見了。
這真是老天爺讓我們發財呀,到時把他騙來,扣在山上,然後在拿他的手機給那女人打電話,讓她給匯款。”
羅天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那之後呢?之後他要怎麼處理?”
“當然是要將他殺掉,然後埋在山上了。還有他那女人,也要在弄到錢以後騙出,聽說她還挺漂亮的,正好讓弟兄們先爽爽,但最後也要殺掉,不能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想到這裡,阿風有一些惋惜王恆,明明這麼好看的一具皮囊,可惜今日就要永遠埋在山上了。
如果王恆現在動用神識來探查他心中之想的話,一定會樂的笑出來,因爲這無異於耗子舔貓——作死啊。
?這阿風有些憐憫的看着王恆,卻不料對方看他時確實回以微笑,他的方纔一概神情變化,皆以被身旁的少年映入眼簾。
由此,王恆都不需動用神識,就差不多能夠猜個七七八八了,他嘴中不由哼起了某部喜愛看的番劇音樂,靜等着這麪包車開至他們要帶自己去的地方。
不久,車子前方的道路逐漸顯得陡峭,這也預示着目的地已經快要到了。
經過了一陣顛簸,在一陣晃盪中,終於是抵達了終點。
看着車上的人陸續下來,王恆伸了一個懶腰,漫不經心從車子上走下,像是周圍根本就沒有這些人一樣。
其中一位小馬仔在看到王恆的表現後,大爲不解道:“我的天,這傢伙心可真大呀,都被咱們給弄到山上來了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小子看着也不像個傻子呀,怎麼這樣沒眼力價呀?”另一人也附和過去。
“這樣難道不是更好嗎?正好省的咱們在多出力。”又有一人剛剛吐了一口白煙,清了清嗓子,調侃道。
“也是,走吧走吧,別讓羅天哥他們等煩了。”那第一個開口的人提醒他們快一點上山。
而一旁的王恆卻是剛剛下來,就開始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雙目可及之處雖說看似無甚怪異,但是總給他一股不同的感覺。
他那自若的神態也起了變化,心道,奇怪了,總覺得這附近好像在冥冥之中藏着什麼。。。
王恆涌動起大神識,在附近的大山脈裡鋪天蓋地的搜索,但還是一無所獲。
正當他不解之際,一邊看他不知何爲的混混小弟開口打斷了,“我說你小子在傻愣着什麼呢?還有心思看風景?”
“來咯。”
既然探查不出什麼,王恆也就索性先繞開了,打算回去將此事告知狐仙姐姐,讓她來定奪。
隨即,跟着幾個上山小嘍囉而去了。
“怎麼樣,這風景不錯吧?沒事,想看直說,以後有的時間和機會讓你看。”一開始自認成功將王恆誆來的那阿風,看着他跟從自己等人過來,遂勸慰道。
他心想,嘿嘿,等你埋骨此處後,有的是時間欣賞風景,等後面把你老婆也弄來了,我們還能做個好人,讓你們雙宿雙飛。
阿風腦海中想着罪惡,幾乎讓他的面孔變得無比猙獰,但其眼前的目標,也就是王恆,卻是對他一笑,說道:“謝謝你啊,不過我只怕在這裡呆不長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他笑的很是陽光,搭配那稚嫩的容顏顯現出一股別樣的感覺。
這感覺只在一瞬,讓阿風突感一股愧疚,只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想起了即將的能夠獲得的利益,牙關一咬,狠下決心,不在抱有憐憫。
王恆跟着他們在這山間走了大概二十來分鐘,終於停下了腳步,只見呈現在他面前的一幕,竟是一處好似世外桃源的地方。
這裡真是,
綠樹青葉鬱蔥蔥,
長枝入水起伏中。
羣巒疊嶂霧色隱,
個個人影藏秘蹤。
“羅天哥,我們把這小子給帶過來了,您出來看看吧。”狠下決心的阿風,剛一抵達這裡,便急於請功,將這夥人的首領以及一衆手下都給吆喝了出來。
他們的身影王恆早有探查,可能因爲這裡是他們的長長隱蔽之所吧,這領着自己的這些人來之前,他們都躲在林中池邊,且分散開來,一般人還真難以察覺。
出來的衆人裡,有一人格外顯眼,行於其他人中間,且無人敢走在他的前面,王恆見他身材破壯。
那人,
膀大腰圓身體寬,
行路生風汗似煙。
滿臉橫肉凶神像,
見得王恆定睛勘。
“哈哈哈,辛苦了兄弟,回頭必有重賞。”羅天看了眼王恆,對阿風很是滿意,當即許諾。
而後,他在朝向一直跟在身邊,拽拽不安的那人。他先前被王恆提起過,因爲在酒店外頭被妒怨衝昏了頭,所以纔敢做出以下舉動,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後,心中又起了一絲畏懼。
羅天氣不打一處來,對他,還有另外的兩人說道:“我說你們仨就慫成這樣了?能讓這種身瘦臉嫩的一小子給嚇住了?”
三人無言,因爲王恆當時給他們的壓迫感太強了,要不是他們始終堅信羅天能夠擊敗這王恆,纔不會來這裡呢。
見他三人不答,羅天也沒再管,他挪動那魁梧健壯身軀靠向王恆,輕蔑道:“小子,沒想到你這麼嫩呀,瞧這細皮嫩肉淨白淨白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陪我的幾個弟兄先玩玩呢?”
王恆聽出這羅天話裡有話,隧答道:“我對污穢沒興趣。”
同時,他攥起了那隻曾經摧峰斷嶺的鐵拳,朝羅天挑釁道:“你不是說讓我來這裡解決嗎?現在爺來了,你說怎麼解決吧。”
“呦呵?小子還挺有傲氣,敢向老子比劃拳頭,別以爲你弄了那三個廢物我就會怕了你,今次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天外有天!”
說罷,他脫去外衣,露出了壯碩的身軀,只見他肌腱凹凸有致。用力一躬,瞬間隆起,上面的大筋和血管明顯,可以看出這羅天在鍛鍊上定是下足了功夫。
他得意洋洋,揮動大拳,一擊而出,非要給面前這個不識擡舉的小子一個教訓。
此時,對面王恆卻是打了一個哈欠,隨意揮擊,便已令那羅天難以承受。
二者相鬥,不過是一場明晃晃的碾壓,羅天是個真鵝卵,王恆是塊鵝卵石,鐵臂重拳擊無涯,渾如壘卵來擊石。米粒怎可爭日月?麻雀敢和金雕敵?
小小黃鱔欲吞龍,無知螻蟻舉天地!賊子歹心欲害良,豈料今朝不期遇。交手不過一兩合,羅天骨散肉醬起!
嘭!!!
一聲爆響,那羅天周身被轟的稀爛,骨做骨粉,肉化成泥,他的雙眼直盯王恆,含着無盡的悔恨,隨即,也隨着其他部位爆裂開來!
點點滴滴的血色混合物一時間濺落在了衆人的身上,令他們措手不及,這些殘渣還算溫和,浸透了衣服,將其漸漸染紅。
帶有溫度的紅色稀泥灑在臉上,令諸人盡皆毛骨悚然,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空氣中還瀰漫着濃濃的腥味,讓人不適。
這些人,尤其是那將王恆帶上來的人,他們的眼神木若呆雞,幾乎已經要嚇尿了,那裡還感想從對方身上撈取什麼利益?
而那之前就跟王恆打過交道的三人,現在更是對其懼怕了,他們紛紛下跪,對王恆這邊扣頭磕地,口中除了討饒之外再無他意。
不過王恆卻是不會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此處四下無有他人,正是天賜之所,所以爲了避免發生更多麻煩,最好就是把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幹掉!
周圍之人,有了那三人的帶頭,也立即倒頭叩拜起來,尤其是那將王恆引來的阿風,開口蠱惑道:“王,哦不,恆哥,恆哥,我們以後就跟你混了,求您收留我們吧。”
但王恆此時確是淡淡一笑,此時他的笑容放在衆人眼裡,猶如死神的微笑,絲毫沒有溫暖。
他說道:“我爲什麼要收一羣廢物在身邊呢?”
隨即,調動氣血,腿腳一擡,使出龍力象勁,往地上猛地一跺了一跺!
轟隆隆!!!
這一腳纔是真個有了象踏羣巔之意,單純的一腳踏下,驚得一陣巨聲響徹羣山大川,震得山崩地破,樹翻枝折。頃刻間,便使得衆人盡數化作血霧,在地面上漸成一大灘血紅。
王恆對他們毫無憐憫,心道,我這也是爲民除害了。隨後,掌一擡,燃起了滾滾烈焰,輕輕釋放,綻出灼熱之溫。
霎時,這點至陽真火便已經清理完了現場,一般人沒有半分可能勘察出一切。
在這火焰的燃燒下,周圍所以之物,無論是否擁有生命,都不可倖免,草木化作塵埃,岩石融爲濃漿,遠處的小溪清水,亦瞬化成無,蒸騰的十分迅速。
這一幕,使得王恆頗感恍惚,遙想僅僅四個多月前,自己還是手無縛雞之力,身虛體浮的一名中學生呢。
哪裡能想今遭,能得煉此神通,心中暗道世事無常。突然,王恆驚覺陽炎中有一絲異樣,發現自己一團真火內居然有焚不掉的東西。
他定睛一觀,看到火內那東西甚是小巧,形狀像個古代形制的鑰匙。旋即,他動手一探,將其拿住,攥於掌中。
王恆很想知道此物究竟有何用,這鑰匙是他在一旁的岩石裡活生生融出來,真是不知道是誰將其嵌在石頭內的。
低頭看了看掌中的古鑰匙,見它呈現青銅之色,且拿在手中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這鑰匙材質的與衆不同。
王恆有些疑惑,心想,這鑰匙究竟是啥材料做得?是否跟附近的怪異之處有所關聯?
思慮片刻,得不到答案的少年摁下心頭疑惑,雙腿漫步而走,打算欣賞着天空的夕陽之景,飛回去找狐仙姐姐。
“少年留步!”
王恆剛要起飛,突然耳中傳過來了一道悅耳動聽的女聲,他擡頭遠望,發現不遠處,急急趕過來了三人。
這三人王恆並不陌生,之前剛吃完飯時在路上還碰見過他們,就是不知道這一女二男這是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他們見少年停下,即刻降落到了焦灼的土地上,剛一駐足就走了過來。
那女子走在二人之前,先行走過,她周遭好似飄着一股清氣,使得她身不染塵埃,雙足絲毫沒有被地面的黑灰沾染。
女子靠近王恆,使得他得以細觀自己面孔,王恆也端是當仁不讓,仔細一觀。
只見這少女那潔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樑,淡紅的雙脣,兩邊隱隱浮出不太明顯的腮紅,而她淡靜的眼睛裡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感情。
靠近過來的少女,身上依舊是散發着那股幽蘭芳香。
她目光澄澈的看着王恆,甜甜的聲音再度傳出,說道:“你手中的鑰匙對我來說很是珍貴。”
“那又如何?現在它是我的。”王恆毫不客氣,將其緊緊攥住。
“您好像是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強取豪奪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目光警覺,顯然對着少女並不信任。
“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下吧,你可以叫我央金娜,不久前剛從高原上下來,想要尋找幾樣東西,你手中的青色鑰匙就是其中之一。
我一向愛好和平,且無謂的爭鬥只會讓人白白流血,所以我誠懇的希望咱們能夠合作。”
她言語平淡,沒有一點波瀾,讓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王恆從中模棱的猜出,這三人應當是被震動引來的,過來後才正巧看到了青鑰,所以可推斷他們沒有看到自己殺人。
於是底氣十足,言語較爲冷淡,回絕道:“我爲什麼要和你們合作?”
這時,一直在旁邊傾聽的兩位年輕喇嘛不幹了,其中一位更是快速襲來,打算給他來個下馬威,怒道:“狂徒,安敢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