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一個人被歐陽浩和顧偉堵住,原本憑藉他的伸手,逃出絕對不是問題,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了,大不了就不回去開店罷了,只是沒想到,在他即將逃出去的時候,歐陽浩竟然從身上掏出了一袋子石灰粉毫不猶豫地朝着他的眼睛裡撒去。
此時周老闆雙目緊閉,臉上的白灰讓他顯得有些猙獰,顧偉的皮鞭已經將周老闆渾身上下的衣服抽成了布條,但不管顧偉用什麼辦法,周老闆始終不承認任何事情,還一口咬定他們二人抓錯了人,他回去之後一定要到航校去告二人的狀。
“咋辦,這老不死的嘴巴太硬。”顧偉將手中的皮鞭往地上一扔,喘了兩口粗氣後對歐陽浩說道。
歐陽浩冷哼了一聲,拿起剛纔給顧偉擦身子的藥酒瓶子直接灌了一口,朝着周老闆跟前走去。
“周老闆,你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就像你說的,如果把你放了,你回到航校再去告我們一狀,我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歐陽浩伸手拍了拍周老闆的肩膀,一臉陰笑着說道。
聽到歐陽浩的話後,周老闆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但又色厲內荏地冷哼一聲之後,將臉轉了過去。
顧偉一聽歐陽浩的話,知道歐陽浩有心殺了周老闆,當下有些不忍地剛要開口,卻被歐陽浩一眼給瞪了回去。
“說真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死不了,你說呢?”
說這話的時候,歐陽浩似乎不帶任何感情,而是將手中的酒瓶舉起,直接朝着周老闆的臉上潑去。
“滋滋!”
瓶中的藥酒倒在周老闆的臉上,周老闆臉上的生石灰在遇到酒之後開始釋放出大量的熱浪,蒸汽隨即而起,更可怕的是,在之前的打鬥中,周老闆眼中已經被撒入了大量的生石灰,遇到這種情況,有經驗的大夫會選擇用菜籽油來清洗眼睛,如果眼睛中遇水,他的這雙眼睛勢必會瞎。
此時周老闆的境遇就是如此,酒水在滲入周老闆雙眼的瞬間,周老闆的眼皮在高溫蒸騰之下立馬網上翻了起來,一陣陣強烈的哀嚎從周老闆口中喊出,這種撕心裂肺的狀態,讓平時一向自詡膽大的顧偉都感覺到膽寒,但是歐陽浩卻彷彿樂此不疲,聽着周老闆的慘叫,歐陽浩的嘴角甚至還帶上了一絲笑意。
看着已經進入瘋狂狀態的中的歐陽浩,顧偉心中頓時寒氣直冒,從這一刻開始,顧偉已經徹底打消了跟歐陽浩一爭高下的心思,他知道,論頭腦,自己比不上歐陽浩,論手段,自己在歐陽浩跟前完全就是個渣渣。
“魔鬼!魔鬼!”
終於,歐陽浩僅僅只用一招就讓周老闆渾身開始戰慄起來,此時周老闆已經意識到歐陽浩口中所謂的“想死死不了”是什麼意思,感受着自己的眼珠被石灰水一點點蠶食蒸熟,這種痛楚讓周老闆想直接一頭撞死。
“周老闆,招吧,招了的話我會給你個痛快,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全身皮膚都沾滿石灰的。”歐陽浩將手中的酒瓶放下,對周老闆輕聲說道。
周老闆咬咬牙,有心再抵抗一陣,但想想自己的處境和即將接受的酷刑,周老闆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去,對歐陽浩說道:“招,我都招,我是76號的一員,接受李士羣的直接領導,這次出來是將刺探到的情報送出去。”
“什麼情報!”歐陽浩一聽周老闆服軟,臉上涌現出一陣狂喜,他已經感受到了一紙委任狀正在向他招手,一邊的顧偉也神情振奮,即使他已經放棄了跟歐陽浩一爭高下的心思,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只要周老闆招供,他的好處也絕對少不了。
周老闆招了,他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當天晚上,一隊憲兵突然出現在了昆明街頭,和記書店的大門被一名憲兵直接踢了開來,隨後一羣凶神惡煞的憲兵衝了進去,似乎是要抓捕什麼人。
這一幕也讓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只不過,一羣憲兵在搜查了半天之後似乎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憲兵頭子一腳將書店老闆踹翻之後,罵罵咧咧地開着車離去。
和記書店發生的事情陳泰文也是第二天才聽到街坊們的議論才知道,只不過他也沒太多心思去關心和記書店的事情,因爲這天一大早,他們便收到了緊急集合的命令,陳泰文、李海洋和皮特三人在跟宋澄告別後,只得快速朝着駐地趕去。
對於爲什麼緊急集合,陳泰文和李海洋心中有着一定的想法,二人對視一眼後,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意,只有皮特,對大清早被二人從被窩裡拉了起來顯得有些不滿,一路上都“shit shit”的罵個不停。
“OH!S...HIT!”
用來收攏隊伍的卡車直接奔到了飛行隊停機坪,此時,停機坪上赫然停靠着十多架嶄新的飛機,這些飛機跟陳泰文他們平常見到的霍克和伊爾戰鬥機不一樣,這種戰鬥機採用的是單翼,機腹微微隆起,隆起的機腹被人用白色油漆畫上了一顆顆尖牙利齒,活脫脫就是一條擇人而噬的鯊魚。
皮特在看到停機坪上的飛機後立馬興奮地指着飛機對陳泰文喊道:“看!我沒說錯吧!這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限量版戰鬥機!Oh!Yeah!這裡面一定有一架是我的!我一定要開着它真正地飛上藍天!”
皮特一邊興奮地衝着陳泰文他們大聲叫喚着,一邊指着這種新型飛機大聲說道。
不過說完這話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在陳泰文怪異的眼神中對陳泰文說道:“咳咳,之前在小酒館我撒了個謊,其實我並沒有開過這種戰鬥機,但是我發誓!我在重慶的倉庫裡見過它!”
“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不靠譜,沒人會怪你的,走,我們去看看飛機去!”陳泰文上前拍了拍皮特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很是耐人詢問,隨後又對李海洋招呼道。
其實陳泰文他們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要放陳泰文他們三天假,一是他必須帶着一干美國教官們去接這批飛機,二是因爲飛機飛回來的時候泄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沒有別的辦法,張老頭子索性宣佈這個營地放假,他們也好脫身。
“嘖嘖嘖,這種戰鬥機叫什麼名字?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陳泰文走到距離飛機還有五米遠的地方之後被守護在飛機旁邊的衛兵給攔了下來。
對於衛兵的舉動,陳泰文沒有任何意外和不滿,這些飛機的價值在他們心中可是無比重要的存在。
聽到陳泰文問話,那名哨兵摸了摸腦袋,他沒讀過什麼書,所以對一些東西還不是很敏感,在他看來,飛行員那可是首長一般的存在,不管怎麼樣,這名哨兵還是摸着腦袋尷尬地說道:“具體我也搞不明白,聽美國人說好像叫什麼劈死你,我到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你們開着飛機飛到天上,把小日本一個個劈死!”
“劈死你?”陳泰文聽了這個名字後看了一眼李海洋,誰知道李海洋的表情也跟他一樣,一時間二人只好大眼瞪小眼。
他們二人不知道的是,這幫美國人把飛機開回來後確實有多事的地勤人員問過飛機的幸好,當時美國人隨口說了一句:“P40”。怪就怪這幫美國佬說的中文帶着口音,好好一個“P40”,竟然被一邊的衛兵聽成了“劈死你”。
“是P40,我在倉庫的時候看過這架飛機的參數,這架飛機是我們美利堅最新生產的戰鬥機,裡面裝的是一臺艾利森C-15發動機,有兩挺十二點七毫米協調式機槍,在 四千五百米高度的時速爲五百七十三公里,太出色了,我簡直要被它迷死了。”
看到陳泰文和李海洋二人被衛兵說的一懵一懵的,一直站在二人身後的皮特走了出來,指着眼前的戰鬥機吞了一口口水,搓着雙手說道,看他這幅樣子,彷彿是色狼見了美女,乞丐見了饅頭。
在最後一批外出的飛行員和學員回來之後,航校駐地被守衛部隊給圍了起來,他們接到了唐老頭子的指令,在得到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駐地。
無疑,這一批新式戰鬥機的到來讓航校的學員們徹底打上了雞血,特別是被選入預備的九個人中國人更是表現得特別積極,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通過優異的訓練成績,爭取早日開上這種新型戰鬥機,至於其他學員們也是學習勁頭十足,期待有一天被選上預備隊,然後開啓自己真正的飛行員生涯。
因爲陳泰文和皮特在放假前被唐老頭子宣佈正式進入預備隊,所以陳泰文和皮特二人也正是加入李海洋他們的七人隊伍。
這是陳泰文和李海洋第一次並肩站立,預備隊的訓練和學員們是分開的,預備隊將有更多的飛行時間,接受的也全都是美國人教官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