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處理完政務返回永安宮的楊堅,將手裡擦臉的溼巾狠狠扔進臉盆,
“你既然事先知道此女與麒麟兒走的頗近,爲何還要強行配給昭兒?你這不是無事找事嗎?”
楊堅聽說楊素來過之後,便詢問獨孤伽羅對方覲見所爲何事?
在這種事情上,獨孤後向來不會隱瞞自己的丈夫。
見楊堅一臉怒容,獨孤伽羅淡淡迴應:“麒麟兒還小,何況我已給他尋好正妃,誰能想到楊家女如此剛烈,竟然敢冒死覲見。”
“真是太可笑了,”楊堅少罕見的對妻子動怒道:
“他們是親兄弟,這種事情要講個先來後到,你這麼做不是在挑撥他們兄弟感情嗎?”
“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好啊,當初這件事你也是同意的,現在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怎麼?難道他們兄弟還敢因此事記恨我不成?”獨孤後怒然反駁。
“哼!”楊堅冷哼一聲,一臉怒氣的坐下。
等他逐漸平靜下來後,突然眼神奇怪的看向獨孤後:“你一向謹慎,不會做這種蠢事,伱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盤算?”
獨孤後楞道:“我給自己孫子配個側妃,能有什麼盤算?”
“不可能的”楊堅面色陰沉道:“你最好不要亂來。”
獨孤伽羅冷冷道:“我怎麼做,用不着你來教訓我。”
“唉”
楊堅嘆息一聲,搖頭道:“現如今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將了一軍,我看你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說罷,楊堅氣呼呼的拂袖離開。
獨孤伽羅也是氣的直喘粗氣,
“這個小丫頭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硬頂本宮?誰教她這麼做的?還拿這面鏡子上的破詩來糊弄我。”
說罷,獨孤伽羅拿起那枚鏡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鏡子本就是楊茵絳在首飾鋪鍛接好的,接縫並不嚴實,經獨孤伽羅這麼一摔,頓時又碎成了兩半。
這時,一旁的阿樓道:“當時我就勸阿姐不要這麼做,你不肯聽。”
“你懂個屁!”
獨孤伽羅厲聲呵斥道:“你也給我滾出去。”
阿樓無奈的搖了頭,轉身離開。
寢宮內,眼下就只剩下餘怒未消的獨孤伽羅。
好好的安排,被這個小丫頭一攪和,全亂套了。
昭兒那邊該如何安撫?銘兒這邊又該作何安排?
好啊,這丫頭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獨孤伽羅氣的牙都快咬碎了,自打大隋建國以來,就沒有人敢這麼將她的軍。
你這麼深的心機,這麼大的膽子,我怎麼會放心把你放在吾兒身邊呢?
楊銘在家裡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任何消息。
直到有一天,老爹楊廣於半夜被急招入宮,整整兩天後方纔返家,回到家裡什麼也沒說,而是急匆匆的召集兵馬連夜出城。
而與楊廣一同入宮的心腹魚贊則留在王府,在蕭妃的詢問下,後者將兩日間宮內發生的事詳細敘述出來。
首先,獨孤後曾經親自接見楊玄感長女,然後讓術士章仇太翼爲此女看相之後,言道此女若爲妃,恐生禍端,於是獨孤後當着楊廣和楊素的面,取消了這門親事。
其二,突厥步迦可汗部進犯邊境,至尊楊堅命令晉王楊廣爲西路軍行軍大總管、楊素爲總管長史領兵出靈州(寧夏靈武縣),漢王楊諒爲東路軍大總管、史萬歲爲先鋒將出朔州(山西朔州市),兩路大軍一東一西,夾擊突厥。
這下好了,楊素和楊廣都走了。
不可能的事情,終於被楊茵絳做成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但楊銘看的出,獨孤伽羅爲了圍護自己的顏面,也爲了讓楊昭和他之間不會因此事鬧出些不愉快,乾脆大包大攬的將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準確點說,是背鍋俠章仇太翼身上。
楊素和楊廣,肯定恨死他了。
一個字,絕!
不論是楊茵絳還是獨孤伽羅,這兩個女人此番對壘的表現,堪稱精彩紛呈。
尤其是楊茵絳,以下抗上力挽狂瀾,這讓楊銘對她越發的感興趣了。
至於邊境突厥進犯,楊銘一點也不擔心,整個開皇年間,突厥多少次犯境,都沒有掀起多大浪花來。
而蕭摩訶,在那日與楊銘見面之後,已經帶着自己身邊爲數不多的門客前往河東郡。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劃出一塊地方,用作軍營選址。
河東郡是楊銘的封地,名義上來說,他想劃拉哪塊地方用作私用,都可以。
半個月後,楊銘收到李靖來信,馬匹已經順利交接,都是上等好馬。
而李靖也會在當地找一塊牧場用來安置馬匹,放馬的牧人也不缺,他可以招募到。
於是楊銘令徐景帶人,搬出他庫房裡的黃金,給麴萊付尾錢,
蕭妃見到這番動靜,詢問楊銘箱子裡裝的是啥,楊銘老實回答:是錢。
這可把蕭妃心疼壞了,她也沒有追問這些錢用來做什麼,而是直接令管家褚季從王府內庫中撥出錢一萬貫,搬進了楊銘的小金庫。
她以爲楊銘箱子裡裝的是五銖錢
不過這也提醒了楊銘,讓他覺得自己的錢終歸得藏個隱秘的地方,不然老是存在王府也不是個事。
關於錢,楊銘只相信徐景一個人,不是信不過陳淑儀,是對方真不會管錢。
於是楊銘命徐景偷偷張羅,在靖善坊裡租了一個小宅子,用來做他的小金庫,宅子裡留了五個府兵守着。
之所以選在靖善坊,是因爲大興善寺就在這裡,以至於靖善坊的治安非常好,小偷不敢在大興善寺附近偷東西,怕遭報應。
一切準備就緒後,徐景在一個傍晚,領着人偷偷從後門將東西搬走。
東市昌隆酒樓,麴萊如願以償的收到了尾錢,
“嘿嘿,小郎君是個有誠信的人,我明天就派人去河東,讓馬隊的人回來,”
麴萊讓僕人將金子搬走後,笑呵呵道:“今年的馬兒是沒有了,小郎君要不要駱駝?”
我要那玩意幹什麼?楊銘搖頭道:“你有沒有辦法再搞一些種馬?”
麴萊道:“我們的種馬是不會賣的,不過我可以從突厥人那裡買一些,價格肯定要貴一點,五兩金一匹,不還價。”
那算了,楊銘覺得,如果你們的種馬也是找突厥人買,那我就沒必要買了。
等老爹楊廣回來,跟他要個十來匹上等的突厥種馬,肯定不成問題。
高昌國終究是西域小國,地盤也就比他的河東郡大了那麼一點而已。,無法滿足楊銘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