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長達思量片刻,然後將自己的初步計劃,詳盡的講述了一遍。羅方聽罷之後,略微指出了幾點不足之處,然後便將此事拍板,全權交給了馮長達處理。在此之後,兩人又談論起了下一件事情。
羅方深吸一口氣,雙眼徒然閃亮,緩緩的道,“說說那神兵吧,你確定那是地階上品的神物?不會有假?若真是重寶,我們可有機會?”
馮長達聞言眯縫起了雙眼,沉聲道,“那是一柄古劍,呈銅黃色,罡氣貫入之時金芒四射,神銳可開山斷嶽。可以斷定,確實是重寶級神兵。”
羅方眉頭一皺,輕舔了一下嘴脣道,“聽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了一柄在江湖上消失多年的神兵。”
馮長達面露微笑,應和道,“大爺想到的,可否是那劍魔歐陽鎮雄的成名兵器,銅元劍?”
羅方點頭道,“不錯,以長達之見,這神兵是不是此物?”
馮長達斟酌一二,謹慎道,“至少有八成像,不過沒有親手握住此劍,還不好妄下定論。”
羅方喟嘆一聲,“八成的把握,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沒想到石家與神醫門,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此看來,石三是神醫門的人已經確認無疑了,現在就怕石廣陵也是神醫門的高手。屆時兩人聯手,還有這銅元劍相助,以咱們手中的力量,除非動用大軍圍剿,否則沒有一絲勝算。難道眼看着此等重寶近在眼前,而不取?”
馮長達輕咳一聲,神情之間略顯傲意,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道,“這事說難也難,但說容易也容易。常言道,巧取豪奪,既然來硬的行不通,那我們便智取。”
“噢!”羅方輕詫一聲,急忙追問道,“快說說,有什麼妙計?”
馮長達端起茶杯,將其中茶水一飲而盡,然後便把他精心設計的妙計良方,娓娓道來。“其實在未請示大爺之前,我已經將計策佈置了一二。現在只需大爺點頭,我們便可盡收漁翁之利。”
“此話怎講?”
羅方聲音急切,而且隱有不悅之色。馮長達聞聲全身一僵,立馬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於是急忙一正神色,將賣弄之意盡數斂去,轉而謙卑的道,“長達其實剛剛已經與大爺稟報過此事,只是大爺沒有留心罷了。長達回府途中,巧遇了二爺手底下的那七名門客,並在威逼利誘之下,將他們盡數策反,重新安插到了二爺身旁。
長達還假借這七人之口,向二爺獻出了‘連兄抗石’之計。若我所料無誤,明天二爺就會前來向大爺求助,屆時大爺只要順水推舟,在後支持即可。”
羅方聞言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看來絕羅寸之後,嫁禍上官龍天,也是長達整盤棋中,重要的一步嘍。”
馮長達聞言大駭,急忙起身跪地,叩頭道,“長達自作主張,還請大爺贖罪。”
待馮長達磕足了三個響頭,羅方纔呵呵一笑,起身攙扶道,“長達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神機妙算,辦事盡心盡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於你呢?”
馮長達又表了一番忠心之後,纔再次落座,與羅方繼續談論起了這奪劍大計。
“依長達之見,我們應該先全力支持二爺與石家鬥上一番,假若二爺真的僥倖奪得了銅元劍,我們便在暗中下手,從他手中盜取。這樣一來,就算其他神醫門弟子來找麻煩,也不會找到我們頭上。若是二爺不成器,對付不了石家,我們也可親自動手,屆時只需巧設一局,引二爺中計,讓他成爲我們的替罪羔羊即可。”
羅方盯着馮長達看了半天,然後沉聲道,“你可知羅寸是我的親兄弟!”
馮長達聞言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幸好羅方的厲色只維持了一瞬,然後立馬緩和了下來,擺手道,“就按你說的做吧,但不可傷及阿寸的性命。”
羅方心中泛起了手足之情,不想再談論此事,於是便轉移話題道,“說說耿衝吧,你把他擄回來,有沒有被人發現?”
馮長達迴應道,“只有二爺手底下的那七名門客,能夠猜到一二,畢竟我給了他們半截耿衝的袖子。不過他們全都是膽小怕事之徒,應該不敢將此事泄露出去。”
羅方聞言點頭道,“那就好,不過你還得多盯着他們幾個點。他們既然能夠出賣羅寸,就一樣能夠出賣我們。若是發現他們有絲毫不軌的跡象,絕對不能手軟,免得讓這幾條臭魚壞了我們的大事。”
馮長達應諾道,“長達明白,一旦二爺上鉤,我就設計將他們逐個剷除,以絕後患。”
羅方長出一口氣,思索半天,然後沉聲問道,“你把耿衝關在哪了?”
馮長達聞言急忙回答,“稟大爺,耿衝暫時被關在暗牢第八層,琵琶骨也已經被鎖上了,絕無逃走的可能。”
羅方思量片刻,起身取來紙筆,一邊奮筆疾書,一邊道,“還是把他關在第九層吧,更保險一些。我給你批一張條子,即刻去辦。”
馮長達在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接過條子,轉身離去。羅方設置的暗牢一共九層,越往下防守的就越嚴密。以馮長達在羅方一系的地位,也只有進出第八層暗牢的權力,若想進入第九層,必須得有羅方親手批下的條子。
這暗牢打造的可非同一般,正好與萬獸城地下的石脈相合,特別是第八層、第九層的牢房,那根本就是在玄重石上硬掘出來的。若被關入其中,別說是耿衝,就算是“獅王”、“犬王”這些絕世強者,也別想逃竄出來。
自這暗牢打造完畢之後,第九層內只關押過一人。如今羅方要將耿衝關在第九層,明顯是在防着馮長達。不過此事兩人也是心照不宣,各自都清楚對方打的鬼主意。在他們兩人的眼中,耿衝的價值甚至比銅元劍還要高。
神兵再厲害,終究也只是外力,若是能夠得到耿衝鍛體之術的法門,無論是羅方,還是馮長達,都有着一朝化龍,成爲巔峰強者的機會。這種誘惑,任誰也抵擋不了。
……
馮長達得知這暗牢以來,就聽說這第九層中關押着一個犯人,而且羅方每個月都會前來對其審訊一番。他此次有幸進入第九層,也想一睹此人真容,看看這第九層中,到底關押着何方神聖。
馮長達在第八層將耿衝提押出來後,便一路向地下深入,其間關卡林立。每過一處,都需要出示羅方的批條,待覈實無誤,蓋上印信,纔可向下一處通行。從這第八層到第九層,一共需要經歷三十六道關卡,只要有一處覺得這批條有異,便會被禁止通行,立即通知羅方驗證。
半個時辰之後,馮長達終於如願進入了第九層,他吩咐同行手下將昏迷不醒的耿衝拖進牢房後,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這第九層唯一的一位犯人身上。不過他剛想走近細觀,這第九層的守衛便催促其快些離開。
馮長達在羅方一系雖是二號人物,但這第九層守衛卻不在體系之中。這些人全都是外家高手,並常年居於此地,對玄重石已經產生了一定的免疫力。若是在此地與其動武,別說是馮長達,就算是地階巔峰強者。也佔不到半分便宜。
馮長達訕訕離去,但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那犯人兩眼。那人滿臉虯髯,蓬髮掃地,衣着破爛,污穢不堪。馮長達雖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其身上的那股氣質,卻總是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與羅方有些相像。
……
馮長達離開暗牢,東方都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急忙輕身提氣,向羅寸的住處而去。他避開守衛與暗哨,輕而易舉的就摸進了羅寸的住處。馮長達的戰力雖比羅寸強上百倍,但二人的修爲卻只相差一籌。所以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羅寸廢掉,還得依靠外物。
馮長達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根竹管,然後將其兩端的堵塞之物取下,便從掀開的瓦片處,向屋內一吹,一縷淡淡的白煙便飄向了正在熟睡中的羅寸。
做完這一切後,馮長達稍等片刻,然後便屏住呼吸潛入了屋內。他輕身落在羅寸的身旁,然後模仿着蔣驚天懲戒羅子修門客的手法,一掌輕拍在了羅寸的下陰之處。其實馮長達的這掌,比蔣驚天的還要狠辣,蔣驚天只是毀去了那些人下陰處的經脈,而馮長達,連其周圍的竅穴都沒有放過。這一掌下去,就算是石廣陵親自來醫,也將束手無策。
馮長達處理完羅寸之事後,便悄悄離去。當然,他在臨走之時,還將羅寸的房門推開了一條縫,好讓其中淡淡的迷香散去。
片刻之後,馮長達來到了那七位地階強者其中之一的住處。
推門而入。
“誰!”屋中之人萬分機警,一手執劍護體,一手前去掌燈。
馮長達心中早有意料,一個箭步就竄到了牀前,並出手將其制住。“是我,別動!”
那人一聽是馮長達的聲音,頓時放下心來,收回雙手問道,“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最好不要來找我們,要是被人看到就麻煩了。”
馮長達冷聲道,“我心理有數,不用你操心。”
馮長達與那人相談片刻,交代了一下關於羅寸下陰處傷患的言辭,便起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