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高雲淡,陽光透過窗子的縫隙,傾灑在牀邊。蔣驚天展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睜開尚未睡醒的雙眼,向左右望去。他這才發現,身旁的兩位佳麗已經全都不見了。
蔣驚天本想在醒來之後,再與二女嬉戲一番,可如今佳人不在,美夢成空,心中多少也有些失落。不過他一想到,羅子修昨晚親手寫的那張條子,心中的失落之感,便在轉瞬之間蕩然無存了。
蔣驚天將那張條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來,反覆的看了幾遍,然後便將秋葉喊了進來,伺候他洗漱易容。怎知他這一喊,進來的不僅是秋葉,還有已經變了一張面孔的許婉怡。
蔣驚天仔細瞅了半天,也沒有在那張陌生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許婉怡原來倩容的痕跡。若不是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體香還在,蔣驚天還真認不出來這易容之後的許婉怡。
蔣驚天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許婉怡,才發現其身旁的秋葉,正一臉窘相的埋着頭,就好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
秋葉這麼單純,又怎麼是許婉怡的對手,其心中的小秘密,此時估計十之**,都已經進入了許婉怡的腹中。這易容之術,也只不過是衆多秘密的其中之一罷了。
蔣驚天早就知道秋葉守不住什麼秘密,同時他也沒有想讓秋葉瞞着許婉怡什麼。畢竟以許婉怡過人的才智,就算是從蔣驚天這裡,也一樣可以旁敲側擊的打探到,她想要知道的東西。不過他還是故意拉下了臉,假裝生氣的道,“秋葉,誰讓你幫他易容的!”
“少爺,我……”
看着秋葉支支吾吾,幾乎都要哭出來的可愛樣子,蔣驚天終於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前仰後合的道,“快給我易容吧。”
“少爺,你……”
看着秋葉嬌嗔的樣子,許婉怡在旁邊幽幽的道,“我就說吧,石少爺是不會怪你的,你還不信。”
秋葉聞言一吐舌頭,然後與許婉怡一起,在蔣驚天的臉上忙乎了起來。蔣驚天仰面閉眼,一手環抱着一雙秀腿,享受着二女的溫香暖玉。怎知就在他逍遙自在之際,許婉怡卻伏下俏臉,趴在他的耳畔,輕輕的道,“你到底是誰?要是不說,我可就自己下手了嘍。”
蔣驚天身體一僵,其面上的人皮面具就已經被許婉怡掀開了一角,就連一旁的秋葉都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幕,而驚呼了起來。蔣驚天知道再也瞞不住了,便索性搶先將面具摘了下來,並甩手將其貼在了許婉怡的臉上。
“讓你多事,戴在你臉上化。”
秋葉看着蔣驚天的面龐,目瞪口呆的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蔣驚天走到銅盆前,洗了洗自戴上這面具以來,就未曾清洗過的面龐,由衷的感嘆道,“還是不戴面具的時候舒服啊。”
其實許婉怡伏在蔣驚天耳畔說話之際,心中就已經後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鬼使神差的,就做了一件這麼危險的事情。也許正是因爲她不看透蔣驚天,所以在內心當中,才極度渴望窺探蔣驚天的秘密,甚至爲此忘記了己身的安危。
許婉怡見蔣驚天並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便逐漸放下心來,尷尬的一笑,然後低聲道,“那個,對不起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蔣驚天扭過頭來,故意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惡狠狠的道,“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要是讓我在外面聽到什麼閒言碎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婉怡掩藏在人皮面具後的倩容一僵,侷促不安的道,“婉儀以後就久居在這裡,絕不踏出屋子一步,蔣公子,你看這樣行嗎?”
蔣驚天輕咳一聲,故意擺出一副**迷心的樣子,上下打量着許婉怡的嬌軀道,“那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
這時許婉怡總算是看出來了,蔣驚天是在故意的捉弄她,不過她卻並沒有揭破,而是配合的擺出了一副女兒姿態,嬌羞埋首。
蔣驚天從許婉怡心跳的變化,就揣測出了其心中的想法,對於這個聰明近妖的女子,他也只能在心中報以一陣苦笑,期盼着她今後不會站在自己敵人的一邊。
“蔣……公子。”
蔣驚天的主意力剛纔都集中在了許婉怡的身上,他此時才發現秋葉正在一旁喃喃自語。“秋葉,我並非是想瞞你,只是事關重大,我與銀川之間的事情一日沒有解決,我的身份就一日不能暴露。”
秋葉聞言點了點頭,輕聲道,“秋葉明白了,從今天起,秋葉也如許姑娘一樣,不再踏出房門半步,請蔣公子放心。”
蔣驚天哀嘆一聲,然後對許婉怡使了一個眼色,讓其想想辦法。許婉怡剛剛犯錯,此時有戴罪立的功機會,她又怎會放過。只見許婉怡眼珠一轉,然後走到秋葉身旁,在其背後寫下了一句話。話剛寫至一半,秋葉的眼珠就明顯的亮了起來,俏臉上更是洋溢起了笑容。
……
蔣驚天帶着女扮男裝,一副僕人扮相的許婉怡和錦竹,步行在石府門前的大街之上。自從許婉怡在秋葉身後寫下那一行字之後,蔣驚天就滿腦子的疑問,此時他終於忍不住輕聲道,“快和我說說,你到底在秋葉背上寫了什麼?”
許婉怡故意壓低了嗓子,學着男人的聲音道,“我就實話實說嘍,告訴她你想瞞的是石嫣然,並非是她。”
蔣驚天輕“哦”了一聲,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糊里糊塗。他實在搞不明白,瞞着秋葉,和因爲想瞞石嫣然才瞞着秋葉,到底有什麼區別。不過這個也只困擾了蔣驚天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因爲他此行的目的地,溢香院已經到了。
蔣驚天一行雖然只有三人,但跟在其後看熱鬧之人,卻已經連成了片。正午剛過,此時溢香院還沒有開門,蔣驚天步行至門前,擡起一腳,就直接將古木精裝的大門,給踹開了,並扯着破鑼嗓子,大喊道,“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溢香院中一陣騷亂,蔣驚天帶着許婉怡與錦竹兩人,穿堂過院,直奔院中最大的正廳而去。三人剛行至一半,溢香院那穿戴未齊,胭脂未抹的老鴇子,就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是什麼風,將石少爺的大架給吹來了。還沒到開門接客的時候,請石少爺稍等一會兒,我這就讓姑娘們梳洗打扮,馬上就來伺候您。豔紅、翠柳、彩雲……你們都快着點,可別讓石少爺等急了。”
這個風韻猶存的老鴇子,就像說相聲一樣,接連叫出了三十幾個姑娘的名字。蔣驚天除了前面的幾個名字以外,其餘的全都沒有聽清,他此次也是頭一遭逛妓院,對一切都十分好奇。不過蔣驚天還是裝着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在一個個姑娘嗲聲嗲氣的迴應中,與老鴇子一路調侃着,向主廳而去。
這老鴇子閱人無數,第一眼就看出了許婉怡與錦竹是女兒之身。別看她並不會武功,但江湖經驗卻十足,深知此事並不能點破。所以她便只與蔣驚天不停的打情罵俏,對於跟在身後的許婉怡與錦竹,則完全置之不理。
在這老鴇子的引領下,蔣驚天等人步入主廳,於最當中的大桌坐下。此時,就已經有姑娘,一個個的從樓上、屋外而來。蔣驚天裝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將目光從每一個姑娘的嬌軀上掃過。這些姑娘也確實都是在風塵之中,摸爬滾打過來的。蔣驚天的目光望到何處,何處就會傳來一陣花枝亂顫的嬌笑,勾得蔣驚天心中的邪火,不停的亂竄。
蔣驚天瞥了一眼一臉鄙視的許婉怡,和麪若冰霜的錦竹,然後搓着手對老鴇子道,“今天溢香院的姑娘,我全包了,一個都不能少。”
這老鴇子一聽頓時喜笑顏開,急忙應承道,“好咧,我這溢香院的姑娘,個個美若天仙,功夫一流,包石少爺您滿意。”
蔣驚天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老鴇子在那裡招蜂引蝶,端碟送碗。只一會兒的功夫,桌上就已經擺滿了酒菜,姑娘也已經站滿了半個大廳。
蔣驚天扭頭看了一眼錦竹,見其對自己搖頭,他便對這老鴇子厲聲道,“我說將溢香院的姑娘包了,你沒聽見嗎?怎麼就只來了這麼幾個?”
老鴇子立馬就意識到了,蔣驚天此次前來並非是爲了尋歡作樂,而是爲了故意找茬。他嘴中少的姑娘,就是羅子修從石府擄來的那四十七位婢女。
不過自從這些姑娘來了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光顧溢香院了,所以羅子修就命令老鴇子,將她們全都關押到後宅,日夜訓練牀榻之術。所以蔣驚天擺明要見這些姑娘,老鴇子也不敢做主,讓她們接客。更重要的是,她怕蔣驚天強行將這些姑娘帶走,屆時她將無法向羅子修交待。
這老鴇子也算是見多識廣,心中雖然害怕,卻臨危不亂,滿臉堆笑的道,“姑娘自然是有,我只是怕石少爺不願見到她們,才自作主張,沒有把她們叫出來。如今既然石少爺已開金口,奴家自然不敢駁了您的金面。還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安排。”
老鴇子轉身而去,步出主廳。蔣驚天心知肚明,她是去給羅子修報信去了。不過蔣驚天手中有羅子修親手畫押的字據,還真不怕他前來阻擋。
羅子修若是不來,讓蔣驚天順順當當的將人帶走,還則罷了。他若是來了,蔣驚天就定然讓他,備足四十七頂八人一擡的大轎,依約將這四十七名婢女一一擡回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