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白白和他錯過這幾年。
我芳華正茂時等他來,可是他已經不在。
我痛恨我自己,爲什麼要走,爲什麼又要等爲什麼去了宋國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他,最後卻又要離開
後來我想,如果,我能夠早點想明白這些好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過一扇扇宮門,哭不出來。裙角在夜風裡翻飛。跑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宮殿前,不等太監阻攔我闖了進去,推開了硃紅色的屋門。
舅舅夜深未歇,正在御書房裡批奏摺。
我見此情形,想起曾經無數個日子,他也是這般坐在桌前批閱公。他的手好看,拿筆的樣子也好看,臉表情淡淡的,寫的字卻非常灑脫。後來紀瑜長大一些了,他便讓紀瑜坐在那個位置,而他自己更多時間手裡捧着一本書坐在旁邊監督。
這便是宋國的攝政王。
我張了張口,彎身捂着心口的地方,痛得說不出話來。舅舅堅持着批完手裡的奏摺才放下筆,擡眼看我,霎時臉色劇變。
我已一口包不住,軟身跪在地,傾身便吐出一口血。
頓時才覺得,胸口輕鬆了一些。
“阿瑤”舅舅慌忙過來扶我。
我揮袖阻開,自己扶着柱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太醫快傳太醫”
我咧嘴笑了笑,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滿手猩紅,我卻什麼害怕或者難受的情緒都感覺不到,只唏噓道“你不用太緊張,我來是想問問你,塗欽折死了是嗎”
舅舅頓住,選擇沉默。
我伸手過去“宋國傳來的喪報呢,拿來。”
舅舅嘆息一聲,道“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爲你好。”他吩咐太監去把書架的一隻錦盒取來,盒子裡裝的正是一卷明黃的卷軸,前面寫的什麼我沒看清,入眼便是最後一行的最後幾個字攝政王,薨。
我哆嗦着手,反反覆覆地確認,以爲是我眼花了,血滴從哽咽的喉嚨裡不斷溢出,我擦得滿袖子都是,望着舅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太醫進來,在他的命令下給我探脈搏、翻眼皮,被我一把推開,我衝他大吼“我問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吼完我捏着那喪報轉身便走。
“你哪兒去”舅舅問。
我垂着眼簾,安靜道“去找他。”
“這大半夜的你哪兒去找他你要去宋國嗎,你是現在去了,他也早入殮下葬了,你去也找不到他”我失神之際,被人攬入了懷,他拍着我的後背安慰着我說,“乖阿瑤,睡一覺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會過得很好,那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不是嗎”
我覺得好吵,可是卻掙扎不開。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隨後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天亮了。
我不清楚昨晚究竟做了些什麼,我光着腳丫在寢宮裡走來走去,把寢宮裡的箱子一個個翻開出來,搬去外面曬太陽,透透氣。我知道外面又是一個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