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了動很快又僵掉的雙腿,擡手抽掉了頭上的木簪,青絲鋪落,然後在被窩裡乖乖躺下,安靜又道:“塗欽折,你讓我等你兩年,現在兩年一過,我不會再等你了。”
但是我會來陪你。
舅舅有他自己的一家子人,莫姐姐也有自己的一家子人,紀瑜有他自己的一家子人,江景和小閒很快也是一家子人,就只有我,是自己一個人。
我本就早該死了的。如果不是你的話。
你說過會養我一輩子。
現在你不在了,我的世界都已經坍塌了,不復存在了。
木簪磨破了手腕上的皮膚,刺入皮肉。我感受不到絲毫的痛。只是不小心磨斷了腕上的檀木佛珠上的線,使得佛珠稀稀落落地掉了整地。我很是心疼,聽着那聲音,像是心碎的聲音。
有熱流從身體裡流出來,周遭一切的熱鬧都變得安靜。絲絲暖意在指間流淌,然後離我遠去。
昏昏沉沉之際,我聽見外面似乎很嘈雜,重重足跡一絲不苟地跑過,然後有人在喊:“有刺客!”
我不禁想笑,這刺客可真會挑時候,居然新年的時候來闖皇宮。他一定孤孤單單的,沒有家人。
但是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很累,很想睡..可是眼看就快要睡着了,突然有冷風灌了進來。我極力掀開眼皮看去,卻見窗不知何時被吹開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冷不防從窗外翻了進來。
我渾渾噩噩地看着他奔至牀前,心想,這是不是就是那個刺客?
結果他冷不防彎身揭了我的被子,手握住我的手腕時重重地僵了一下,手指恰好按住了我的傷口,我才感覺到一絲絲冰冰涼涼的痛意。他這個人粗魯又大力,渾身都是冷冰冰,彷彿從冰雪中來。
我還不及掙扎,他就扯下自己的髮帶,一圈圈緊緊地纏繞在我的手腕上,我回過神,用力地甩開他,可是怎麼甩都甩不掉,不由暈暈乎乎地怒道:“你幹什麼!這寢宮你金銀珠寶無數,你要什麼就拿什麼,我絕對不會叫人來,可是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他不說話,只一味地纏着我的傷口,固執地在上面打了一個結。
我不滿意,慌張地想解開,解不開就用牙齒咬,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道:“多管閒事的刺客,你沒看見我是在割腕自殺嗎,你也用不着這麼好心吧,要是這麼好心還怎麼闖皇宮呢,我死不死跟你半毛錢關係都礙不上吧..”我推開他,自己卻被衣角給絆倒,跪伏在牀上,“刀呢,我要找刀。一定要今晚死去的,我要去陪着塗欽折,不然他一個人過新年多寂寞,以後,我都要陪着他..”
可惡的刺客,把我攔住了。
他傾身過來,攔住我的腰,不由分說就把我壓在了牀上。
我頓了頓,繼而奮力掙扎。
剛想要張口大喊,他整個人便死死扣住了我,手扶住我的後腦,脣落在了我的脣上。那一刻,我渾身血液都僵透了,莫不是這該死的刺客不僅拿東西還要拿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