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效忠通過白紅利提供的手機定位,趕到青雲麗舍小區後,在沒找到賴寶芸的情況下,卻看見了出現在小區門口的楊東,而且賴寶芸還是楊東在幾天之前,剛剛用二百萬的價格“賣”給古保民的,所以柳效忠今天所見到的這個情況,難免不會讓他產生無限遐想,畢竟誰都知道,杭毅龍與郝麻子的死,跟楊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此刻民漁協會和三合公司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如今楊東又現身在了賴寶芸手機信號出現的地方,這一點,讓柳效忠心中升起了一抹濃重的不安。
返程路上,柳效忠猶豫再三,最終撥通了賴寶芸的號碼,可是對方的號碼此刻已經關機了,柳效忠聽着聽筒內不斷重複的提示音,踩下了油門。
“嗡!”
私家車產生了短暫的頓挫感,隨後加速疾行而去。
……
這天中午,李俊茹因爲去參加幼兒園的一個親子活動,所以一家裡只有柴華南和柴雨琪、楊東三人,中午的時候,保姆馬姨做好了一桌飯菜,楊東因爲心裡裝着事,所以只是簡單吃了一頓午餐,隨即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柴華南家中,驅車向青雲麗舍方向趕去。
二十分鐘後,楊東將車停在了小區門外,隨後林天馳和羅漢拉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我讓你調的監控,找到了嗎?”楊東率先發問。
“調出來了,這個小區的物業一般,我給保安塞了二百塊錢,說自己的電動車丟了,他就幫我把監控拷貝出來了。”林天馳說話間,直接把手機裡面的一個視頻錄像找出來,遞給了楊東:“東子,好端端的,你要這個小區的監控幹什麼?”
“今天上午,我接到了柴雨琪號碼打來的電話,跟我通話的是一個陌生男子,他說自己撿到了柴雨琪的手機,讓我過來取,等我到地方的時候,這個人已經走了,不過把手裡留在了小區裡一個隱蔽的位置。”楊東開口說話間,也開始播放手機裡的視頻畫面,因爲手機自帶的播放器沒有倍速播放功能,所以楊東只能按照正常的速度播放。
“別人撿到手機,把電話還給失主,這不是挺正常的事嗎?”羅漢不解的看向了楊東。
“是啊,撿到東西還給失主,這件事情是很正常,可是今天上午,柴雨琪在看守所門前見到我之後,直接就被你送回家裡去了,然後就沒出過門,可是她的手機卻出現在了十幾公里外的青雲麗舍,你覺得這一點正常嗎?”楊東反問一句。
“柴雨琪沒出過門?”羅漢聽見這話,低頭沉吟了一下,微微皺眉:“上午我送柴雨琪回家的時候,她在車上還鼓搗手機來着,而且下車的時候,我看見她把手機隨手裝進兜裡了,就算手機丟了,也不可能丟出這麼遠啊。”
“不僅如此,那個給我打電話的人也很可疑。”楊東把播放着監控畫面的手機放在了支架上,點燃了一支菸:“柴雨琪說她的手機有密碼,那麼給我打電話的人,肯定就是把電話卡拆下來,裝在了其他手機上,說明他在打電話之前,就有清晰的目標和目的,至少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萬一是柴雨琪把號碼存在了SIM卡上呢?”林天馳隨口問道。
“不可能,因爲柴雨琪那個手機是新買的,她是通過軟件把原來手機裡的電話號碼,備份到這個新手機裡的,她備份的時候在醫院,我看見了。”楊東停頓了一下:“即使你的假設成立,可是那個人撿到柴雨琪的電話,沒有打給她的家人,卻打給了我,這事也不對勁,因爲他說自己是在通訊記錄找到了我的信息,可是最近幾天,我都在拘留所,根本沒跟柴雨琪通過電話,所以按照常理,這個人最先找的人,絕對不應該是我,當時我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還以爲柴雨琪是來這邊辦什麼事才把手機丟了,當時還跟柴哥打電話確認過,可是他們不在一起,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應該是個圈套。”
“你覺得,這件事是奔着咱們能來的?”林天馳琢磨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我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咱們絕對脫不開干係!”楊東說到這裡,眉宇間也閃過了一絲疑惑:“可是這個人花費了這麼大力氣,兜着圈子把我叫到這裡,卻什麼都沒做,是什麼目的呢?”
“這件事,柴哥知道嗎?”林天馳沒想通其中關節,再次問道。
“不知道,我沒跟他提。”繼續盯着手機裡播放的視頻影像:“對方的人如果能在柴雨琪那裡拿到手機,自然也有辦法挾持她,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說明首要目標不是她,而且吳定遠也快放了,到時候有他跟在柴雨琪身邊,柴雨琪的安危就不需要咱們操心了,不過打電話的這個人既然把我調到了青雲麗舍,我感覺他還是對咱們動文章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這件事跟柴哥沒關係,咱們把他拖進來,就不合適了,先自己查吧,如果確認這件事跟他有關係,我再去跟他通氣。”
“也對,如果這件事真的跟他無關,讓他知道有人想通過他女兒對付咱們,他也會對咱們產生反感。”林天馳點了下頭,也將目光投在了手機上播放的畫面中。
……
柳效忠驅車返回智利商務公司以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白紅利的辦公室,直言開口:“人沒找到,賴寶芸的號碼關機了。”
“我已經知道了。”白紅利點了點頭:“你從我這離開十分鐘左右,賴寶芸的手機信號就消失了。”
“其他線索呢?還查到了什麼?”柳效忠十分犯愁的追問一句。
“賴寶芸的號碼,已經註銷了,掛在了一個叫做符金斗的人身上。”白紅利直言開口:“按照通信公司的規定,一個號碼被註銷之後,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重新被別人辦理,所以按照規定,賴寶芸這個號碼,應該是不可以過戶的。”
“符金斗?這個人的消息你有嗎?”
“這個符金斗名下,有幾十張手機卡,應該是號販子收了他的身份證,所以咱們想通過這個消息找到賴寶芸,根本沒戲。”白紅利停頓了一下:“賴寶芸的手機號碼之所以被過戶給了別人,目的應該就是爲了抹去這個號碼之前的通話信息和一切記錄。”
“媽的!”柳效忠聞言,咬牙罵了一句。
“不過這種手法對付別人可以,但是在我這卻行不通。”白紅利看着憤怒的柳效忠,端着茶杯解釋道:“雖然這種被註銷或者轉戶的號碼,所有數據都會被清零,但是通訊公司內部其實還是有緩存的,所以在一定時間內,這些數據還會被保存,只不過外人肯定是查不到。”
“你有線索了?”柳效忠聽見這話,心中的鬱悶緩和了些許。
“沒錯。”白紅利並沒有繞彎子,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遞給了柳效忠:“賴寶芸的電話開機之後,一共撥了兩個號碼,第一個是撥出去的,第二個是接進來的,期間相差十五分鐘,而且通話的都是同一個號碼,在這之後的大約二十分鐘左右,賴寶芸的電話號碼就被註銷,過戶給了符金斗,目的應該就是爲了讓我們查不到她的通話記錄。”
“這個號碼的機主信息,你查清楚了嗎?”柳效忠看了一眼寫在紙上的通話時間和電話號碼,開口問道。
“查到了,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叫楊東。”
“嘩啦!”
柳效忠聽見這話,不覺間將手裡的紙張攥成了一團:“艹你媽,還真的是他!”
“怎麼,你們見過?”
“沒錯,我之前去青雲麗舍的時候,見過楊東,當時我本來想把他抓了,但是中途遇見警察臨檢,而且我身上還揹着案子,所以就沒動手,也沒敢進小區,老白,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想辦法找到賴寶芸的消息。”柳效忠話音落,邁步走到一邊,撥通了古保民的電話。
“喂?”古保民的聲音傳來。
“我懷疑,賴寶芸的失蹤,跟楊東有關。”柳效忠直言開口。
“楊東?”古保民聞言,眨了眨眼睛:“有證據嗎?”
“賴寶芸的號碼被註銷了,註銷前,有過兩次通話記錄,第一次是她給楊東打過去的,十五分鐘後,楊東給她回了電話,而且我在賴寶芸所在的地址見到了楊東,我本來想去查,但是被臨檢的警察把計劃擾亂了,不能確定楊東有沒有把人接走。”
“媽的!”古保民聽見這話,頓時一聲暗罵:“這個姓楊的到底想要幹什麼?”
“大哥,現在賴寶芸已經知道杭毅龍給咱們頂名的事情了,不管她在誰手裡,對咱們來說,都不是好事,我想從楊東開始查。”
“可以,但是沒確定賴寶芸在他手裡之前,儘量不要起衝突,以免節外生枝。”
“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柳效忠目光陰沉的應了一聲。
……
就在柳效忠與古保民通話的時候,楊東那邊觀看的監控錄像,也找到了一些進展。
“事好像真的有點不太對啊。”林天馳用手指在屏幕拖動了一下,畫面中重新出現了一個穿着兜帽衫的男子:“是他嗎?”
“肯定是他!”楊東毫不猶豫的點頭:“從我接到電話開始,一直到我出現在監控鏡頭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在那個垃圾桶旁邊逗留過,柴雨琪的手機,應該就是他放的,不過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那個跟我通話的人。”
“這個人挺謹慎的,只在視頻監控裡出現了這麼短短的一瞬間,而且很巧妙的避開了臉。”羅漢對楊東微微點頭:“明顯是有備而來。”
“他把我調到青雲麗舍,如果只是爲了來拿走柴雨琪的手機,那他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呢?”楊東抿着嘴脣,眉頭緊蹙的嘀咕了一句,心中滿是深深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