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井房院內的房間裡,嶽濤聽完霍恩陽的一番話,登時一愣:“你什麼意思?”
“古保民雖然把我們坑了,但是他在本地畢竟有點勢力,我即使不想跟他往一個壺裡撒尿了,肯定也不能跟他對着幹,給自己平白無故的添一個敵人,但是我在拿不到錢的情況下,再去得罪你爸,也有點傻逼,這樣吧,我現在誰也不得罪,同時也給你一條活路。”霍恩陽說話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密封袋,打開之後,把嶽濤的手機倒了出來:“我現在把你的電話還給你,讓你跟你爸聯繫,而古保民那邊,已經跟人約好了,要在八點的時候過來用你交易,如果你爸能在這之前趕到,你就有救,如果他不到,我也沒辦法,現在雙方的事情我都不想參與,這是我唯一能幫你做的事情了。”
嶽濤聽見這話,身體在激動和驚恐交加之下,開始微微顫抖,隨後一咬牙:“行,我聽你的,有機會總比等死強!”
“你記住你說過的話,如果你被成功救出去了,得給我一筆錢,到時候我會跟你聯繫,你小子千萬別騙我,因爲我能抓住你第一次,肯定也能抓住你第二次!”霍恩陽眨巴着眼睛威脅了一句。
“一定!一定!”此刻的嶽濤已經來不及思考其他事情,一心只想撥通打給嶽子文的求救電話。
“嘩啦!”
霍恩陽聽完嶽濤的回答,掏出鑰匙打開了他的手銬,把他單手銬在了那根鋼筋上,隨後站起了身:“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踏踏!”
話音落,霍恩陽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機井房的房間。
“撲棱!”
霍恩陽走後,嶽濤猛然從地上坐起,藉着月光拽了一下手上的銬子,發現那根鋼筋是被嵌進牆裡的,憑人力根本拽不動,而且房間裡也沒有任何工具,完全沒有脫身的可能。
發現自己沒辦法逃跑,嶽濤再一想到霍恩陽剛剛說起的話,深感自己時間緊迫,一把拿起了地上的手機,開機鍵按下,嶽濤發現手機還有點,心中默唸了一連串的無量天尊、阿彌陀佛以及外國和尚耶穌保佑啥的。
……
雋霄集團辦公樓裡。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在辦公室內迴盪開來,端坐在辦公桌邊的嶽子文看見打在自己手機上的號碼,先是一愣,隨後揉了下眼睛,看見來電顯示真是嶽濤的號碼,登時一愣,隨口快速接通了電話:“喂?”
“爸!”嶽濤聽見嶽子文的聲音傳出之後,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息着,眼淚瞬間決堤:“救我!”
“兒子,你在哪呢?”嶽子文聽見這話,也調整呼吸,努力鎮定着情緒:“你怎麼能用自己的手機給我打電話?這個電話是誰讓你打給我的?他們有什麼條件?”
“沒有條件,這個人沒有條件。”嶽濤聽見嶽子文一連串的問題,仍舊處於頭腦空白的懵逼狀態,隨後按照霍恩陽之前的一番話繼續道:“爸,古保民抓了我,但是他要把我交給別人!”
“他要把你交給誰?”嶽子文提高了音量。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嶽濤茫然的搖了搖頭:“抓我來的人跟古保民鬧翻了,他們把我鎖在屋子裡,自己走了,但是古保民八點的時候,仍然後在這個地方跟人交易,爸,我怎麼辦啊?”
“兒子,你別急,你告訴爸,你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這裡就是一個荒廢的大院子,院子裡都是草,對了,院子西邊還有條河。”
“你現在上微信,把你的位置發給我。”
“嗯,好!”
“兒子,咱倆現在的通話沒有意義,你得節約手機的電量,一會我會再給你打電話,你記住,遇見事情千萬別慌,也別亂,今天晚上,爸肯定接你回家。”嶽子文掛斷電話之後,嶽濤很快把定位信息發在了他的手機上,他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再次拿起座機播出了一個內線電話。
“咣噹!”
幾秒種後,嶽子文的辦公室門被人推開,隨後一個達子手下的青年邁步走進了房間內:“嶽總。”
“達子呢?”嶽子文見進門的是其他人,皺眉問道。
“達子在外面搜尋嶽濤的下落,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告訴他,馬上開車往W房店方向走,別他媽瞎忙了!”嶽子文話音落,繼續發問道:“剛纔打在我手機上的號碼,確定位置了嗎?”
“確定了,在W房店元臺鎮的後元村附近。”
“叫公司裡所有能辦事的人集合,讓司機給我備車,速度快!”
“嶽總,你要親自去啊?”青年聽見嶽子文的話,有些意外的問道。
“我該怎麼做事情,需要你教我嗎?”嶽子文看着青年,毫不留情的反問一句。
“好,我馬上安排!”青年微微一怔,隨後點頭退出了辦公室。
……
與此同時,張曉龍已經指揮着白紅利,把車開到了一處居民小區門口。
車內。
“咱們來這幹什麼?”白紅利看了一下平平無奇的住宅小區,扭頭向張曉龍問道。
“不該問的少問。”張曉龍嘴裡嚼着口香糖,低頭鼓搗着手機:“把手機留下,你下車溜達一圈,最遠不能走出二十米,別離開我的視線,雙手也必須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等你跟人談完話,記得按喇叭叫我回來。”白紅利聽完張曉龍的話,把手機掏出來扔在了儲物箱裡,推門下車之後,四下踅摸了一眼,隨後站在了一個健步器上開始鍛鍊,並且全程都是背對張曉龍的。
大約兩分鐘後,小區裡走出來了一名平平無奇,並且略有謝頂的中年男子,拽開車門之後,坐在了後座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只要你這邊沒問題,那就是一切順利。”張曉龍靠在座椅上,看了一下手錶之後,輕聲開口道:“我動手的時間,定在今晚八點,現在是六點二十五分,我需要柴華南在七點半準時向元臺鎮出發,你們能做得到嗎?”
“放心吧。”中年聽完張曉龍的話,點頭應答。
“我很好奇,你們是用什麼辦法引柴華南入局的。”張曉龍聽見這話,繼續開口問道。
“在我的印象中,幹你們這行的人,應該都是挺冷酷,很少說話纔對,你的問題,或者說是好奇心,未免有些不合時宜吧?”中年提醒了一句。
“此時此刻,我徒弟已經在圈裡埋伏好了,我活這麼大,只收過這麼一個徒弟,他不能出事,我也不能用他的安危冒險。”張曉龍略一停頓:“所以我必須得知道,你們有幾成把握讓柴華南入局。”
“十成。”中年聽完張曉龍的話,低頭點燃了一支菸:“柴華南自從出獄以來,始終在找一個人,而我們也在找那個人,所以這一路下來,我們只不過是把自己查到的消息遞給了他而已,這一系列的線索全都是真的,所以它經受得起推敲,而我們共同尋找的那個人,對彼此的意義都很重大,所以只要有一絲機會,柴華南都會去冒險,他沒得選擇,七點半,我們會把人在元臺鎮的假消息遞出去,而柴華南則必去無疑。”
“你怎麼能確定柴華南會親自到場?”
“你不瞭解柴華南這個人,他太自負,也太剛硬,肯定會去的。”男子篤定的迴應道。
“我這筆活的尾款,你們準備好了嗎?”張曉龍見對方這麼有把握,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放心吧,只要你今晚除掉了柴華南,尾款在確認柴華南死訊的十分鐘內,就能撥進你的賬戶裡。”
“其實除掉一個柴華南,不需要這麼麻煩,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走,那麼我現在早都已經離開大L多時了。”張曉龍輕聲開口。
“怎麼,你認爲柴華南真是那麼容易除掉的?”中年人的語氣帶着些許鄙夷。
“呵呵,你不瞭解我。”張曉龍聽見這話,不屑一笑。
“不,是你不瞭解柴華南。”中年似乎對張曉龍的自大感覺有些可笑:“柴華南的聚鼎集團,曾經是這座城市中江湖的最巔峰,雖然他現在落魄了,但餘威猶在,如果你貿然出手,直接將柴華南除掉,那自然很容易,可是你想沒想過,柴華南死後,他身邊的雷鋼、鞏輝、吳定遠這些人會怎麼樣?”
“我出手,沒人能查到你們身上。”
“柴華南倘若被人暗殺,他們根本不會查。”中年在後座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張曉龍的肩膀:“你不瞭解這個地方的江湖,所以有些事,還是按照我們的路子辦吧,只要你在今晚趁亂除掉柴華南,把矛頭指向嶽子文,這件事就算收尾了,到時候,我會找人親自護送你離開。”
“事情辦完,我會當場離開,記得把錢打在我卡上就好。”
“呵呵,那就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中年聽見這話,一笑過後,推門走下了帕薩特,從新融入到了在小區附近遛彎的人羣當中。
“滴滴!”
張曉龍待中年離開之後,按了兩下車喇叭,將白紅利叫回了車裡。
“咣噹!”
白紅利拽門上車之後,重新坐在了駕駛位,對車裡的煙味視若無睹,繼續問道:“咱們接下來去哪啊?”
“嘩啦!”
張曉龍並未回答白紅利的問題,而是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擺在了操作檯上:“把這個藥吃了!”
“刷!”
白紅利聞言,擡頭看了一眼藥瓶上的藥品名稱,心中驀地一凜:“你他媽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