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當中,吳坤一句話出口,氣氛霎時降到冰點。
“踏踏!”
腳步聲再起,始終站在門外的吳定遠一步踏進房間,一句話沒說,但他的出現,已經徹底表明了柴華南的態度。
“你手下的人,把我弟弟捅傷了,這事我得要個說法,今天你就是說破大天,也是這個規矩!”吳坤斜了一眼進門的吳定遠,依舊態度強硬的對柴華南開口道。
“呵呵!”柴華南聞言一笑:“你覺得我柴華南,是個講規矩的人嗎?”
“你不講規矩,那咱們就渾着來唄,帶人!!”吳坤提高音量,直接喊了一句。
“嘩啦!”
吳定遠拎槍上膛,直接奔着吳坤走去。
“踏踏!”
二駱駝橫移一步,瞬間將吳定遠的去路封死。
“艹你媽!都給我站住!”林天馳看見那兩名西裝男子要動,槍口一擡,直接指向了吳坤:“姓吳的,今天誰碰我兄弟一下,我先他媽崩了你!”
“你覺得這夥人,你保得住嗎?”吳坤全程都沒回頭看過端槍的林天馳,而是認真的向柴華南問了一句。
“小東,走。”柴華南不予回答,轉身就走,楊東見狀,也跟着邁了一步。
“今天誰他媽都走不了!”吳坤見柴華南轉身,一聲咆哮。
“啪!”
柴華南猛然轉身,一個猝不及防的大嘴巴子,直接抽在了吳坤臉上。
脆響聲在房間內泛起,衆人齊齊一愣。
“操!”二駱駝轉身就要舉槍。
“別動!”吳定遠一步上前,用槍口盯着二駱駝的胸脯子,硬生生的推着他退了一步。
“咚咚咚!”
與此同時,走廊內再次泛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以羅漢爲首,騰翔、張傲、劉悅、大胖、小喬,還有無數小青年,瞬間將包房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媽了個……”羅漢人剛到門口,張嘴就是一聲暴喝,但是進門後,發現柴華南站在屋裡,頓時把剩下的話嚥進了肚子裡,站在門內沒吱聲。
“記住我一句話,聚鼎集團是我的!但光耀集團,是你的嗎?真要魚死網破,你說的算嗎?!”柴華南給了吳坤一個嘴巴子以後,拍着他的臉把話說完,轉身就走。
“踏踏踏!”
楊東見柴華南離開,快步跟了上去。
“呼啦啦!”
門前的人羣見柴華南邁步,齊刷刷後退,讓開了一條通道
“你先走。”
吳定遠用槍口抵着二駱駝的胸口,對林天馳使了個眼神,等林天馳退出之後,也緩緩退到門外,等到了門口的時候,把槍往懷裡一揣,轉身離去,等在門口的人羣見狀,全都跟在了吳定遠身後。
“我能追,但是在這槍響,你洗不乾淨。”二駱駝看見吳定遠離去,對着吳坤說了一句。
“酒店這邊肯定報警了,你先走吧!”吳坤氣的全身哆嗦,聲音不大的迴應道。
“嗯。”二駱駝點點頭,抿着衣懷率先出門離去。
“大哥,你沒事吧?”田勇看見吳坤被柴華南當衆抽了一個大嘴巴子,賤嗖嗖的湊過來問了一句。
“艹你媽!我的臉,今天全他媽被你們丟盡了!”吳坤看着田勇,咬牙切齒的咆哮了一聲:“帶來這麼多人,連一個楊東都沒扣住,你是幹什麼吃的?!”
“大哥,今天這事不怪我,我真沒想到楊東敢不給我面子,而且他那邊,還有人帶槍了,我們這邊雖然人多,但也幹不過子彈啊,早知道,我也帶響兒好了,但是你也知道,我這人信佛,不殺生,帶槍容易添業障。”田勇挺委屈的迴應道。
“我他媽花了這麼多錢,怎麼就養了你們這麼一羣廢物!”吳坤伸手指着田勇,被他氣得全身哆嗦,嘴脣蠕動了半天,轉身就走。
“大哥,你給我拿點醫藥費唄,我先去把腦瓜子縫上!”田勇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你他媽每年不算分紅,光工資就JB能拿七八十萬,連醫藥費都出不起嗎?!”本就已經氣憤不已的吳坤,徹底有了被激怒的現象。
“我前一陣子把錢都捐到廟裡了,卡里沒錢了!”田勇眨巴着眼睛回道。
“你媽了個B的!我真就不明白了,你成天跟一幫和尚混在一塊,有他媽啥好玩的?!”吳坤情緒激動的看着田勇:“你成天往廟裡捐錢,然後掉過腚來就找我要,一天天比他媽搞傳銷的消費都高,你告訴我,你這是圖啥呢?!”
“種善因,得善果兒。”田勇的腦瓜子還在嘩嘩淌血,言語卻十分認真地迴應道,他信佛這麼多年,沒別的優點,就是脾氣好,別人咋罵他,他都不生氣,而且很善於自我疏導情緒。
“你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平時出去唱歌,都他媽像個流氓似的,不給人家小姐結臺費!結果賺點B錢兒,都他媽讓那些和尚給你騙跑了!明天你快出家吧!我艹你血媽的!你是真JB虔誠!”吳坤氣的肺管子生疼,張嘴喊了一句,轉頭就走。
“大哥,你給我留點錢唄,我真得縫腦袋!”田勇同樣喊了一句。
“沒有,你他媽找和尚要去!!”吳坤邁步出門,帶着司機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麼多年來,我始終都在給廟裡添香火錢,你讓我去廟裡化緣,那不扯呢麼……成天就罵和尚吧,你早晚得下地獄,到時候等我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說啥也不帶管你的!”田勇看見吳坤賭氣走了,盤着手串看向了旁邊的一夥小青年:“你們誰手裡有錢,先給我湊點,等開了工資,我還你們!”
“我這有!”
“我也有!”
“……!”
幾個青年聞言,紛紛開始掏錢,他們倒不是爲了巴結田勇,而是因爲他這個人信佛,平時不撒謊,說話也確實講信用。
對於田勇來說,他在社會上混,過的就是刀光劍影的日子,而這條路上,也沒有什麼常勝將軍,所以一個混子挨頓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他今天以多欺少,仍舊遭遇了滑鐵盧,但是這其實也算不上大不了的事,所以他根本不理解,站在吳坤那個高度上的人,捱了這一個嘴巴子,意味着什麼。
……
酒店樓下,柴華南下樓之後,看了一眼楊東用紙巾按住,但仍舊在嘩嘩淌血的手掌,率先邁下臺階:“坐我的車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哎!”楊東聞言,知道柴華南有事要跟自己聊,就坐進了柴華南的邁巴赫內,小成隨即將車啓動,緩緩上路,而林天馳和羅漢、騰翔、張傲四個人也開着一臺車跟在了後面,劉悅和大胖、小喬則帶着趕來的人,驅車離開。
邁巴赫內。
“柴哥,今天你打吳坤的嘴巴子,下手是不是重了點?”楊東抽出車裡的消毒溼巾,擦着臉上的血問了一句。
“齜牙,就得收拾他。”柴華南在扶手箱裡拿出一支雪茄,用煤油火機烘烤着:“在此之前,光耀集團的業務重心都放在國外,做的都是投資生意,但是最近我聽到風傳,說光耀在國外的業務,賠了幾筆,所以他們繼續在國內立起來一些比較賺錢的項目,作爲平衡。”
“你的意思是,吳坤是故意在找茬跟咱們起衝突,是有意爲之,想把名聲烘起來?”楊東聽完柴華南的一番話,心中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在此之前,光耀集團雖然業務不少,但是都很少去參與社會上的這些事,因爲他們背後的關係已經挺硬了,許多國營工程和Z府項目的發包,他們僅僅憑藉關係就能拿下來,根本沒必要去扯一些非常規的手段,而事情如果真如柴華南所說,光耀準備大肆開拓民間業務的話,這時候,集團的名氣就很重要了,而在這個社會上,成名最快的方式,絕對就是滅大哥了,一旦光耀把聚鼎掀翻了,名聲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頂點。
“吳坤這種人不是傻子,你真覺得他會因爲手下的人,在去處理一筆五十萬小賬目的過程中受了傷,就親自露面嗎?”柴華南嘬了一口煙,笑着問道。
楊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後,才試探着問道:“要不然,我就在這件事情上避一下鋒芒,儘量減少矛盾激化?”
“不需要,光耀的人如果真想找麻煩,有沒有你這件事,該來的總會來,就算你今天沒動黃琦,接下來,他們也得找茬……我這輩子,還沒主動去避讓過誰,吳坤要是真想幹,我就接着!”柴華南用大拇指和食指碾動着雪茄,異常硬氣的迴應道。
……
楊東乘車被送往了最近的中心醫院就醫,傷口經過消毒之後,就去了急診的處置室縫針,柴華南跟留下陪同的羅漢等人打了招呼,先行離去。
與此同時。
吳坤也已經回到了光耀集團,把西裝換成休閒裝以後,揉着略微浮腫的臉蛋子,坐在辦公室內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曹局,我是吳坤,有件事,我想跟你溝通一下,是這樣的,今天上午,我們公司的一個員工,在處理業務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意外,讓人給捅了,還有今天晚上……”
吳坤端着水杯,簡單介紹起了黃琦和田勇兩起事件的經過,但是對於二駱駝和吳定遠的事,卻隻字未提。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呢?”曹局聽完吳坤講述的前因後果之後,開口問道。
“曹局,光耀每年給市裡利稅上千萬,我是合法商人,我手下的員工,也都是守法公民,現在他們受了傷,我肯定有意見,所以,我請求Z府爲我伸張正義,主持公道。”吳坤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這件事,小白知道嗎?”曹局頓了一下:“柴華南跟市裡的老李的私交不錯,我們也互相認識,如果我直接動他,夾在中間會很爲難,這事如果想辦,你得讓小白親自跟我聊。”
“曹局,這件事我可以不盯柴華南,但我的員工,此時此刻,可還在醫院躺着呢,我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小白此刻還在國外沒回來,很難跟你對話,不過我相信,就算小白知道了這件事,他也會站在我的立場上,而且老柴最近一年的所作所爲,我相信你不會沒有耳聞,現在的他,跟當初不一樣了,在沒有人撐着的情況下,你覺得他能走多遠啊?”吳坤喝着茶水,輕聲跟對方交談着。
“……今天動手的人,都有誰啊?”曹局沉吟片刻,問了一句。
“聚鼎那邊,是三合金行的老闆楊東,我這邊的是我們公司的田勇,我會盡快通知他去自首,不管是蹲三年還是五年,我的人都認罪伏法,但必須要求公平公正。”吳坤語氣平穩,斬釘截鐵的迴應道。
“我知道了。”
“曹局,麻煩你了。”吳坤聽見這個回答,嘴角微微上揚。
“嘟…嘟……”
對方沒有迴應,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