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解悶

正當吳啓籌劃着帶領剩下的十萬大軍回定州的時候,擔心定州周邊防務不穩,而十萬大軍又行軍太慢,便令吳笳和冷越領五千人馬先行趕回去。

臨行前,吳薔派了身邊一得力助手跟着吳笳和冷越,負責糧草馬匹等事務。

這人名喚沈陵,與冷越年齡相仿,生的伶牙俐齒,做事又能幹利落,很討吳啓和吳薔喜歡。

沈陵樣貌斯文秀氣,還特別愛乾淨,終日穿得齊齊整整,在一羣邋遢漢子中,簡直就是一彎清流。

沈陵跟在冷越和吳笳身後,知道吳笳的脾氣是向來不愛搭理人的,如果過於主動去和吳笳說話,很容易碰一鼻子灰。他爲了與兩人熟絡起來將來好辦事,便一路黏着冷越,不停拉着冷越說話。

冷越向來也是隻要長得稍微好看些的小後生都想去靠近靠近,雖在交談中知道沈陵已娶妻,但沈陵說話知趣,很會看人臉色,一路上和這樣的人說說話也挺能消乏。

吳笳騎着馬一直走在冷越前頭,他只知道冷越和沈陵一直在他身後有說有笑,又不好刻意靠近他們去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時間一久,他心裡就來火了。

襄城一戰後,冷越和吳笳一直陷在各種大小事務中,連單獨說句話的機會都很少有,好不容易能走在一路了,中間又加入了一個沈陵。

在襄城城外冷越一時衝動之下吻了吳笳,吳笳迴應了他,他本來以爲能夠確定吳笳的心意了,而後來兩人都顧不上這件事情,到底覺得還有哪一步沒有邁出去,冷越很想逼一逼吳笳,把這層紙徹底捅破。

冷越也感覺到了吳笳在前面有些悶悶不樂,便想再給他添把火,把他惹爆,看看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天色將黒時,吳笳帶領的軍隊到達屯縣,屯縣在安排住宿時按照常例只給將領安排了單獨歇息的房間。

冷越看沈陵一直跟在他身邊,而且又知道沈陵愛乾淨,就客套地邀請沈陵和他同住一間。

恰好這話就被吳笳聽到了。吳笳將冷越從沈陵身邊推開,冷越連和沈陵解釋一句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吳笳推回了房間。

“說都不說一句就這麼走了,你讓人家怎麼想?”冷越看吳笳將門合上了,這纔將話說出來。

“你還管他怎麼想,你當他是誰啊?”

黑暗中冷越看不清吳笳說這話的樣子,但他聽的出來他要開始發泄他心裡的火氣了。

“沒當他是誰,路上解悶的伴而已。”冷越依舊保持冷靜。

“解悶,那你怎麼偏挑長得好看的解悶?”吳笳又朝冷越逼近了些。

冷越雖看不清吳笳的樣子,但感覺到他前面這個黑影子帶着一股很強的氣勢朝他壓過來。

“我喜歡,你管不着。”冷越轉過身,想去點燈。

吳笳手抓在冷越的肩膀上想將他扳回來,可冷越甩開了他的手,他見冷越竟然這麼躲他,便更加不甘心了,近前抓了冷越的手臂往榻上一推,朝冷越撲了過去。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吳笳將冷越的手腕合在胸前緊緊抓住。

以前吳笳只要稍靠近冷越,冷越就威脅吳笳說要喊人了,可這次冷越沒有了和他調情的心情,他竟然心慌,心裡起伏不定了,就好像是騎在一匹烈馬上,心裡一慌,便覺無法駕馭。

“那我也拿你解解悶。”吳笳壓住冷越的手,頭伸到他脖子裡發出着低沉的聲音。

“你悶?”冷越問道。

“悶,要悶死了。”

“你以前也這樣?在羅府的時候也是這麼解悶的?”冷越的聲音開始便的輕鬆起來,而一顆心卻像是飄了起來,起伏不定。

“是爺們就別婆婆媽媽計較以前,管當下就行。”

吳笳見冷越的手不再掙扎了,便抽出一隻手來託着冷越的後腦,另一隻手放在他胸口去扯他衣服。

冷越冷笑了一聲,輕聲道:“好啊,只管當下,當下怎麼開心怎麼來。”

冷越將手搭上了吳笳的肩膀,從前他多次幻想過這一刻,可到了現在心裡卻像是掉到了一片虛空中,開心不起來。

當吳笳的手託向他背上的時候,他卻笑出了聲,笑得沒心沒肺,在心裡跟自己說:“既然他不談真心,我又何必問,就這樣不是也挺好麼?”

吳笳擡起身子,手掌在冷越臉上拍了拍:“平時那正經原來都是裝的,你小子原來是這樣的妖豔貨色。”說完又將腦袋塞到冷越的脖子裡。

冷越一個翻身,將手撐在吳笳肩膀兩邊,俯身向吳笳的下頜吻去,手往下伸時,摸到了吳笳腰間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他的手指停在那道疤痕上,順着疤痕來來回回地摸着。

他想問吳笳這疤怎麼來的,想知道他從前的事,可這一刻好像沒有心情去和他說這麼多話,就像吳笳所說的,不用關心過去。

冷越的頭開始往下移,吳笳的手指伸進冷越的頭髮裡,不時將他頭皮抓得發疼。

“怎麼樣?是不是比羅府那些人更會疼你?”冷越輕聲問道。

“叫你別說以前!”吳笳突然坐起身,從後面將冷越抱住,又將冷越推倒趴在軟枕上。

冷越極力迎合着吳笳,保持着往日在軍營和戰場上磨合而來的默契,而他心裡卻是空落落的,他心裡越是失落便越想迎合他,像是與吳笳陷入到了一場較量中,在比誰更玩世不恭,更沒心沒肺。

冷越感覺一陣痛傳遍了整個腰間,五臟六腑好像都被震顫到了,他仍是盡力忍着去迎合吳笳,用他的迎合去與吳笳對抗。

吳笳從冷越身上移開後,在旁邊撿了衣裳給冷越擦着背上的汗,手指在冷越腰間掐了掐,得意地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誰也想不到戰場上又能殺又能扛的冷將軍在牀上像個妖精一樣。”

冷越本是背對着吳笳,聽吳笳這麼一說,回過頭道:“我花樣還多着呢,每天一個樣你要不要?”

吳笳雖看不清冷越的臉,但聽得出冷越這語氣有些不對了,冷越向來脾氣很好,語氣中要是有不滿或是怨憤,是很容易聽出來的。

吳笳手搭向冷越肩頭,想哄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哄。

“你出去吧,我想睡了。”冷越冷冷地說着,扯了衣裳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