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不知是自己的聽錯了還是剛剛霍安江真的在叫自己,只覺心頭一顫,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保持不動,看霍安江接下來會怎樣。
霍安江也只是叫了這麼一聲,緊了緊懷抱,又像沉睡了過去一般,沒了動靜。
挽衣心思百轉,剛剛他叫她的聲音如此溫柔,難道昨夜的事他忘記了?可昨夜那一幕幕重回腦海,他的怒視,他的眼裡的恨,如此分明,怎麼會是假的?心下迷惑,人卻一動不動,她不想回頭去看他的臉。
霍安江只覺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只是懷裡那溫軟的身體,還有她散發出好聞的體香讓他無限依賴,才這樣抱得更緊,心覺安慰,沒一瞬像是又跌入夢境了。
天又亮了一層,隱隱已可聽到沙場上,兵卒們開始操練的聲音。
挽衣倦在霍安江的懷裡,思緒萬千,她也不知霍安江醒來後會怎樣待她,但無論是怎麼,她都知道這一關要闖過去纔好。
襲香端着水盆自帳外走進來,才一進來,透過紗幔似看到了裡面還躺着霍安江,不禁心下一凜,焦急地掂起腳來看看裡面可有挽衣,又驚又怕,生怕挽衣被霍安江怎麼樣了。
思量半晌,她放下手中的水盆,輕輕地踱步進去,走到牀邊。霍安江身材魁梧,將挽衣這樣摟在懷中,自外面看去完全看不到換衣嬌小的身軀,襲香心裡一急,輕聲喚道:“換衣姐?”聲音顫抖的厲害,怕極了。
“嗯?”
挽衣聽到襲香的聲音,心知她是擔心自己,剛欲張口,不想霍安江先發出聲音。而霍安江這一聲,嚇得襲香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將,將,將軍,襲,襲香來侍候挽,挽衣姐梳,梳洗。”襲香越是害怕越是心急,越是心急越語無論次,昨晚她當真是被霍安江的樣子嚇着了。
不知霍安江剛剛只是本能的應答,還是真的聽到了襲香進來,這會兒又沒半點聲音了。
挽衣見霍安江不語,想掙脫那懷抱又全無力氣,無奈之下,只好說道:“襲香,將軍還醉着,你先下去吧,等將軍醒了,我再叫你。”
“挽衣姐?”襲香聽到換衣的聲音無異,纔算安心,可挽衣讓她回去,她不禁又擔心起來。
姐妹二人多年,有些話便可不必說得太清楚也懂得彼此心意,襲香只這樣一叫,挽衣就明白她的擔憂,淡然說道:“放心去吧。”
襲香無奈,尋思了一會兒,才肯離去,只是她等在帳外自己的營帳門口,來回徘徊,心神不寧。她只想在這守着,萬一有個什麼事,可以馬上到挽衣身邊保護她。
襲香出去之後,挽衣再動了動身子,仍然無法掙脫,便也不去強求,偎在他懷裡思緒萬千。
她想霍安江爲何這般溫柔,按說昨晚那些事發生後,霍安江定是對自己恨之入骨,她一心等着霍安江的懲罰,怎麼料會等處他溫柔以待,難道他真的醉得忘記了一切?若是這樣反而倒好了,怕就怕霍安江明明記得,佯裝忘記。
如此一來,她又要如何面對霍安江呢?不覺間發現以後的日子便不好過了。恐怕是要處處防備,若是霍安江不提,她也一起演下去。
千思百轉後,已經聽到鼓聲,居然就這樣昏睡了整整一天,挽衣又掙了掙,霍安江不但不鬆,每次都越抱越緊,她只好說:“將軍,挽衣快透不過氣了。”如此,那雙臂驀地一鬆,挽衣便掙開了。她回首去看霍安江,不知他倒底要怎麼樣?他倒底在想些什麼。
都說人心難測,猜永遠都猜不到真正的原因,不如不去煩惱,最多便是一死,挽衣淡然一笑,柔聲對霍安江說道:“將軍宿醉得厲害,挽衣去熬碗解酒湯來給將軍解解酒,緩緩頭痛吧。”
“嗯。”霍安江又應了一聲。
挽衣心中長嘆,換好了衣服,走出營帳。
襲香見挽衣出來,便狂奔過來,“換衣姐!”喊着,便已淚流滿
面,挽衣見了,哭笑不得,“怎麼哭成這樣?”一邊幫襲香拭淚一邊苦笑着問她。
“我是擔心姐姐。”襲香淚崩,女人多是以眼淚來宣泄情緒,無論悲喜,這是見挽衣安然纔會喜極而泣。
“我這不是沒事?”挽衣淡然一笑,卻眼神黯然,沒事?她又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事?她只是不想讓這個丫頭擔心自己罷了。
襲香猛點頭,自己的小腦瓜點得像個木魚似的。
挽衣拉着襲香去做解酒湯,可見那份量,明明就不是一個人喝的,果不其然,挽衣分開盛了兩份,一份交給了襲香說道:“襲香,姐姐都聽你的,但這一次,你要幫姐姐,把這份解酒湯送去給那人。”
襲香瞪圓了眼睛,“給潑韓五?”
換衣點頭,“嗯,他昨天喝得比將軍多,還不知會怎樣。”言詞間,多是無奈和心疼。
襲香不懂地看着挽衣,換衣笑道:“姐姐知道你不解,可將來有一日,你若是遇上那個人,你就會懂了,這次算姐姐求你。”
“姐姐不要這樣說,襲香去就是了。”襲香連忙說道。
“只是,你要避開耳目,不要被看到纔好。”挽衣叮囑。
“嗯,襲香知道。”襲香堅定地樣子,倒十分認真,認真得讓挽衣心疼,本是想帶她出來過好日子的,這會兒卻不知道能給這好妹妹一個什麼樣的交待了。
挽衣端着另一碗解酒湯回了自己的營房內,霍安江仍在那躺着,好像她走後,他就沒再動過。
她走到跟前,輕聲叫道:“將軍,起來喝解酒湯吧。”
霍安江緩緩翻過身,睜開眼睛看着挽衣,這一刻,四目相交之時,挽衣匆匆避開了。
“將軍,喝了吧。宿醉難過。”挽衣將解酒湯遞到霍安江面前,霍安江垂目看着那碗湯半晌未動。
挽衣不解,又想霍安江許是讓她喂,便執起舀起一勺湯來遞到霍安江脣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