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書棠心裡真是堵得要命極了了,衛澤言的現在的緊張兮兮的樣子她真真是一點沒意料到,就好像把她當做成了那種深閨病婦一樣,弱的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最氣人的是,衛澤言竟然以謹行在家裡會吵到她,所以就把謹行打發出去了,讓謹行和他的一羣弟兄們住一起。
可憐的謹行纔多大呀,肉呼呼的,水靈靈的,就和一羣糙老爺們兒在一起,真是作孽。
其實一開始,謹行睜着大大的眼睛表示非常的不解,可是,衛澤言那正兒八經的模樣,即便他說的一點道理也沒有,謹行也一樣會執行到底,那認真的那股勁兒,就是把衛澤言當做是長官而不是父親。看着謹行抱着自己的小枕頭和小包裹,京書棠簡直就氣得牙癢癢。
這孩子,居然還能自己收拾衣物了,他還只有三歲半嗎?!
不僅如此,衛澤言覺得二丫和二柱兩兄妹不僅平日裡忙不過來,而且倆人都是從軍隊裡出來的,難免有些細節的地方做的不到位,不仔細,因此便非常奢侈地去請了幾個丫頭小廝和廚娘,就是專門用來照顧京書棠,京書棠就是走哪都有人跟着,除了在衛澤言面前以外。
京書棠實在受不了衛澤言如此大張旗鼓地亂花錢,享受了下人們一個月的照顧之後,便交還了人家的賣身契,給了銀子打發走了,這樣的舉動讓衛澤言變本加厲。更是亦步亦趨地跟着京書棠,因此,京書棠現在應該是出了上茅廁以外,無時不刻都能看到衛澤言那張英俊的臉。
可是,再英俊的臉,現在京書棠也受不了啦!!
“相公,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的。”
衛澤言學什麼都來的快,每天都是變着花樣地給京書棠做飯,看着桌子上清淡可口,新鮮美味的飯菜,京書棠坐在桌邊,一點食慾都沒有。( 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爲什麼,不好吃?”
衛澤言給京書棠舀了一碗非常營養美味的粥。
“不是啊,你看,你一天到晚都在照顧我,我都快成廢人了,一天到晚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最多就是站着走兩步就沒了,你把我當豬一樣喂啊?”京書棠耍着脾氣。
“那麼我陪你出去走走。”衛澤言吹了吹,拿起勺子送到京書棠嘴邊。
“纔不要,你當遛狗嗎?”京書棠啊嗚一下就吃下去了,嚥了美味的粥,道,“你陪我出去,你的事務怎麼辦,你的兄弟們還指望着你帶着他們飛呢,再說了
。。。”
京書棠又吃下衛澤言送過來的粥,道:“你看,村長這都一直在問着,這田裡應該種些什麼,這麼大的一個村子,這麼多土地,現在三皇子妃都讓我一個人說了算,我肩上真是亞歷山大啊。”
“不必理會她。”衛澤言又給京書棠夾了青菜肉絲。
京書棠感到腦仁一陣疼,失笑道:“你是在和我說笑吧。”
衛澤言不答。
京書棠也是無語了,好好的一次談話,又沒了結果,京書棠嘴裡嚼着菜,腦中也沒了好的對策,剛想有點不對,此時才意識過來。
衛澤言又一次給她投食,現在已經投食完畢了。。。
京書棠頭一次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除了嘴巴,其他地方可能都成了擺設了。
吃了飯,衛澤言火速地收拾完了碗筷,又回到了京書棠身邊,京書棠在家裡呆煩了,又不弄不過衛澤言那個腦子一根筋的,乾脆就按照他說的,倆人一起出來走走。
衛澤言牢牢地牽着京書棠的手,慢慢地走在田坎上,寒風習習,但是京書棠覺得舒服極了。這兩天氣溫都在下降,衛澤言生怕她出來冷着餓着,揹着一籮筐的毯子和吃食便出來了,京書棠見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想來也是,反正衛澤言也是練武的,這點事情真真對他而言也沒什麼,權當鍛鍊了。
儘管衛澤言就像她的一隻跟屁蟲一樣,但京書棠是打心眼兒裡相信,這楞小子,雖然也是個成熟的將軍吧,只是遇上了她,遇上了這件事,可能也是拉低了智商,變得手足無措了,就像一個真正的二十來歲的不懂如何去愛的年輕人一樣,傻乎乎地。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被人好好地放在心上疼着想着,其實京書棠也覺得是十分地感動和幸福的。
倆人不知道走到了哪裡,一同坐在草地上。
京書棠裹着毯子,懶懶地靠在衛澤言身上,衛澤言手裡拿着兵書靜靜地看着,在京書棠的記憶裡,這樣閒適地一起挨着坐在草地上,好像真真是第一次的,看來這次她的暈倒,也不算全都帶來的是壞事,時光就這樣慢慢地流動,讓日子細水長流,作爲假期一樣去享受,真真的是太好了。
剛剛想通了這次的事,此時,一隻鴿子卻拍着翅膀飛來,穩穩地停在衛澤言的手臂上。
京書棠一看這認人的小鴿子,猜都不猜就知道又出了事了,和衛澤言,和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真是再長的時間都不夠,京書棠嘟着嘴巴道:“相公,這隻鴿子肉好肥啊,我們乾脆就把它燉了吃了吧?”
“好。”衛澤言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一把就抓住了鴿子,擡手就想把鴿子腦袋給掰下來。
“別啊
!”
京書棠心頭一跳,擡手就拉住了衛澤言的手臂阻止了。她原本就是說來玩兒的,衛澤言這榆木腦子還當真了?她一把拿過了鴿子,鴿子一點不認生人,在京書棠手裡眨眨眼睛,叫也不叫。
京書棠摸摸鴿子的腿,腿上果然綁了一張紙條,京書棠取下紙條,放飛了鴿子,拿着紙條在衛澤言面前晃了晃,道:“我可以看嗎?”
“可以。”衛澤言深情地看着京書棠,看的京書棠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的。
京書棠打開,四個字。
開戰,速歸。
京書棠苦笑,道:“有人在召喚你了,你還不回去嗎?”
“不回去。”衛澤言繼續埋頭看自己的兵書,臉上一點都不關心京書棠手裡的紙條,彷彿那上面就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喂!!你怎麼回事?”京書棠感到驚訝,道,“爲什麼不回去啊?你邊關的將士們不是還在等你嗎?”
衛澤言擡頭,看着京書棠,道:“你更重要。”
京書棠看着衛澤言眼裡的波瀾不驚,感到有些無法理解,道:“什麼叫做我更重要?你沒問題吧你?誒,我說,你現在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啦?你該去和兄弟們一起訓練的不去訓練,整天和我廝混在一起你又算什麼?就算你現在把我放在第一,我也就當做是你一時興起罷了。完事了你該怎樣的你就怎樣!”
“我不是一時興起。”衛澤言放下兵書。
“衛澤言,你別把我京書棠當做是那種經不起風吹雨打的人,我辛辛苦苦地賺錢我是爲了什麼呀?我是爲了你爲了我們的孩子爲了我們的家啊,那些什麼村長,什麼瘟疫都關我什麼事啊?我自認我京書棠不是什麼無私奉獻的人,可是,衛澤言,這是戰爭啊!有多少人爲了戰爭犧牲啊!而你現在說這些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你。”
京書棠氣得說不出話來,一陣冷風吹在嗓子裡狠狠地咳了幾下,衛澤言見着慌了神,趕緊上前來給京書棠拍着背順氣,那眼裡的驚慌失措讓京書棠看着氣不打一出來,這個衛澤言,還是戰場上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嗎?!這麼優柔寡斷的,像個什麼樣子?!
京書棠越想越氣,一巴掌就拍在衛澤言的腦門上去了。
衛澤言頭一歪,臉上是一片茫然。京書棠肚子裡的氣全部都爆發了出來,看着衛澤言那軟弱的模樣,把身上的毯子一把扯了下來,身上似是有用不完的氣力一樣,兩步跨上去,騎在衛澤言的腰上,舉起倆拳頭就給人揍下去了。
她今天非得把衛澤言這頭昏迷不醒的豬頭給打醒不可。
“你衛澤言算個什麼將軍,腦子是被門擠了吧你,你他媽該幹事的時候不幹事,你圍着我屁股後面轉你沒病吧你,啊?我又不是你媽我用不着你伺候我,你今天清醒點你該幹嘛去你就幹嘛去,少再我面前煩我,你要是不把這仗打贏了,老孃非和你離婚了不可
!!”
衛澤言沒想到京書棠這一出又在鬧什麼,京書棠騎在他身上,那小粉拳頭打在他臉上一點沒含糊的,可是,京書棠說的話卻一點一點地像打樁一樣打在他的心坎上,京書棠如此有活力地在她的面前,她就是這樣罵他,他也覺得比什麼都好。
衛澤言一個挺身坐起,緊緊地抱着京書棠,滿滿地抱在懷裡,沒有什麼比這更真實的了。
京書棠越想越氣,說到最後,忍不住緊緊地回抱着衛澤言,淚流滿面,話雖然是這樣對衛澤言說的,可是她的心裡哪裡又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