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六回 傷心劍意

已經多久了?

他也不記得了。

段痕守在易小琪的墓旁,南宮涵就守在段痕身邊。他不是因爲他與段痕前世今生的羈絆,而是他已真心將段痕當作朋友,一個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對的朋友。

“你難道就打算一直在這裡守下去嗎?”南宮涵陪在段痕身邊說了幾天幾夜的話,說到此時最都幹了,但還是要再問這麼一句。

段痕不說話,看都沒有看南宮一眼。倚在易小琪的碑上,他似乎覺得那樣能更靠近易小琪的溫暖。

——冰涼的溫暖。

“想不到,他還有這樣一張王牌。”易先生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一座石臺和身後被無爲一劍轟去半邊的殘垣,卻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無爲此時已滿頭虛汗,氣若游絲,卻也還是說道:“想不到,他手下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奇女子。看她的動作與段痕有幾分相似,但一身功力卻完全是魔族修爲。”

易先生道:“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招。也許是他命不該絕吧,你沒事吧,那一劍你定然虛耗不少。”

無爲喘着粗氣,道:“不妨事,死不了。老天讓我或下了,這每一天都算是我賺來的。”

易先生卻道:“胡說些什麼,我把你救活可不是爲了讓你輕言生死的。”

無爲卻道:“但我卻知道,就算我想活也沒有多久好活了。我的身體我清楚,還好復活之際我便斬斷了與段痕和南宮的命線,不然說不定有朝一日我會成爲他們的累贅。”

易先生卻道:“你既然能夠死而復生,就該……”

無爲搶話道:“就該好好活着,放心吧,順其自然,能活便活,但我不會尋死。”

易先生輕輕嘆息,卻也不再說話。

段痕還在那裡,原本片刻就該雨過天晴的暴雨卻接連下了幾天,衝的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南宮站在雨裡也不免瑟瑟發抖,段痕卻連眼皮都沒有眨過一下,但他的人卻也足足瘦了一圈,一雙眼球如死魚眼一般突起,兩腮卻如窪地一般深陷,手背上的細骨也是棱角分明。南宮看在眼裡,不是憐憫,而是心疼。

“易小琪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你現在這麼糟蹋自己的命,你認爲小琪會安息嗎!”南宮涵大聲質問,原本他以爲段痕聽到易小琪的名字多少會有些反應,但段痕卻依舊不爲所動,眼睛依舊沒眨一下。

段痕的心已死,爲了易小琪而死,這個名字已讓他的心碎成千萬塊,這心裡早就已經填滿這名字,再多一句卻也不能令他動容。

雨忽的又大了起來,雨滴落到地面劈啪作響,好像要將一切砸的粉碎。

南宮站在雨裡,手莫名的抖動起來……

既然要抖,就索性抖個痛快!

通覺劍心已出,染塵豁然出竅!

劍,如花綻放在暴雨中,如雨沉浸在花蕊裡。

劍,如虹連接於蒼雲間,如雲渲染在長虹下。

這是他的劍,已無可估量之劍,劍連接着他的心,他的心連接着天地。

卻似,還連接着其他。

霍地,南宮居然瞥見段痕的手指,在雨中彈動了一下,驚起一滴落雨,盛開一朵雨花。

劍心!

“劍心!”

南宮在心中呼喝一聲,他忽然發現段痕的心還未死,至少他那一顆劍心還活着,活得很好。只要他的心還活着,他就有辦法將他喚醒。

劍,愈發的急了,比雨更急,比心更急。

劍鋒滑過天際,滑過雨中,雨被破開,天被破開。

劍,卻未曾停下……

三天,三夜……

他的劍還在舞動,他只想看到那個心死的人能夠再動一動,哪怕只是彈動一下手指,眨一眨眼睛。

劍!另一把劍!

一把屬於段痕的劍!

南宮涵無法分辨他的人是否在動,但卻能着實感覺到段痕的劍氣已經在這個世界盪漾開來,就如鹽水融入清水,看不到變化,但變化已經在發生。

劍氣無形,劍影無質,但無形的劍氣與無質的劍影匯聚一起,卻在雨中營造出一幅畫面,一道虛妄的人影,揮舞着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劍,劍風如一隻樂師的手,在雨滴上敲打出自己的專屬節奏。

驟然!

一道人影乍分兩道,兩個人舞着兩把不同卻都屬於同一個人的劍,在雨中,兩把劍似在交鋒,似在合奏。

驚然!

兩道人影分作四道,每一道人影卻都彷彿生着千萬隻手,每一隻手中又都握着千萬柄劍,每一柄劍又都在揮舞着千萬劍招!

豁然!

千萬劍招在暴雨中如火苗熄滅,千萬柄劍在熄滅的煙塵中消融,千萬隻手在消融之後的空氣中遁去行蹤。留在這裡的,只剩下一副漠然的眼神。

漠然……

“想不到救了我性命的人,會是你。”書生此刻終於復原過來,而他之所以能夠恢復得這麼快也全都是拜此刻站在他身旁那一名女子所賜。

這女子身披着一件暗紅色斗篷,斗篷裹得很緊,就像蝙蝠的翅膀。而這女子的表情,冷的就像一塊冰,比冰更冷。

雨猶未停,雨水積得很深,深到已經倒灌進這地勢低窪的山洞。

這女子走上前去,只是站在那裡,她的面前卻凍結起了一道冰牆,雨水一旦觸及到這牆也會被凍結成冰。冰牆越結越厚,一直延伸到山洞口。這時的冰已經達到三丈餘厚。

“十多年了,我果然沒有白白養你。”書生坐在那女子身後上下打量着她,卻好像在欣賞一件自己最爲得意的作品。他曾經用這種眼神看過段痕,看過無爲。但是那兩個人,今天卻幾乎要了他的命。

女子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冰牆,道:“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我只是想把它還給你而已。”她的聲音更冷,比她的人更冷,比她面前冰更冷。

書生道:“就因爲這,我才足夠的放心。這世上女人永遠要比男人更爲忠誠。

而且我只要你救我的命,不需要你爲我做任何事。”

女子道:“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

書生卻道:“不不不,你救了我這一次,但是我養了你十幾年,而且教了你一身的本事。這些可要怎麼算?我知道,女人其實比男人更追求所謂的問心無愧,你是絕不會讓自己欠着我的,所以,你至少還要爲我做兩件事才行。”

女子道:“你養我教我也不過是爲了在今天能讓我救你一命,這一切都不是你真心給我,不過是你加在我身上的籌碼。”

書生道:“你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有事你一定會幫忙的。女人就是這樣,口是心非。”

女子卻不說話,只是凝望着面前這塊冰,冰上似乎有她的倒影……

段痕站在雨中,是的他在站着。

他終於肯動了。

“你醒了。”南宮笑着問道。

段痕微微點了點頭,只吐出一個字:“餓。”

南宮卻哈哈大笑,道:“知道餓就證明你還活着,陪着你這麼多天我都餓了。走吧,我們去吃飯,我請。”

重整旗鼓對於自在天魔這樣的人來說似乎很容易,天地風雲已經聚齊,所需的天地之精、寰宇之氣、名冥之神也已盡在手中,能夠操縱誅仙四劍的四大殭屍王也已對他俯首稱臣,能夠催動盤古神斧力量的盤古後裔也已成爲他的坐下賓。它現在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等,等到九星連珠之日,藉助繁星之力來推動自己的霸業!

“九星連珠,九星連珠,三星聚會,五星損月,終於等到這九星連珠了。”易先生手中摺扇一翻,素白扇面之上浮現出九點星光,星光卻也不是死的而是活的,九顆星徐徐移動,朝一條線上並排而行。

無爲也終於恢復了過來,聽易先生口中念道着這什麼九星連珠,便上前問道:“敢問易先生,這什麼是九星連珠?”

易先生合起摺扇,九點星光一閃即滅,道:“九星連珠其實不過是一種天象,乃爲天蓬、天任、天衝、天輔、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九星連成一線。原本這天象雖然難見但也不算什麼,但在三星與五星之後現這九星卻是大大不妙,九星之中所積蓄的力道就如堤壩之後的洪水,若是得以牽引,這力量將一發不可收拾。而且這力量就如能聚萬川的江海,它能與任何力量相互融合,若是那時再有女媧石那讓一切完整的法力,將那一份力量無限放大,那這一切,包括你我,包括這三界六道,九天十地,一切的一切都將蕩然無存。”

無爲嘆息道:“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這一切發生?”

易先生道:“沒有辦法,星象行走之力豈是區區人力所能抵抗。”

無爲道:“但你是神,是天,是守護一切的韋馱天,難道你也不能嗎?”

易先生搖頭,道:“別說是我,就算是我們二十四諸天加上摩訶暗黑天還有西方大善北天玄武真君聯手,也至多能夠扭轉兩顆星象之運動,但要阻止這九星運轉,卻不是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扭轉得了的。”

無爲道:“但九星連珠之力需要九星連成一線,只要我們打亂其中一顆星的運轉,這九星便不能成。”

易先生道:“這一切談何容易,這九顆星宿首尾相連生生不息,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偏移一顆,就要偏移九顆。”

無爲道:“難道這一切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扭轉,難道我們就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這世界毀滅嗎?”

易先生道:“現在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九星連珠在即,只怕另一方也該有所動作,只希望這九星連珠不要被他利用纔好。”

無爲卻只剩嘆息。

酒已經喝了半天,下酒菜只剩下盤子,段痕捧着一個幾乎要空了的酒罈子還在喝着酒。不知道他是否醉了,不然怎麼捧着一個空酒罈喝酒,但如果他真的醉了,他眼中的傷意卻還是那麼明顯。

酒永遠不是最好的療傷藥,但卻是最好的麻醉劑。任何的傷遇到了酒都會變得沒那麼疼。

“劍心不死。”南宮笑着道:“一顆劍心,卻成了你活命的本錢。”

段痕卻道:“活下來又有什麼用?”

南宮涵道:“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你已經選擇活了下來,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小琪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別辜負了她。”

段痕道:“我知道,我不會讓她白死的。我會親手殺了那個人,爲我家人和小琪,報仇。”

南宮涵嘆息道:“你的確有了活下去的目標,但爲了仇恨而活,你還會開心嗎?”

段痕眼中的醉意瞬間已被洗去,只聽他一字字道:“我已不配再開心。”

不配再開心,一個心已傷得不能再傷的人,他是否還會懂得什麼叫做開心?

眼中的醉意又一次襲了上來,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善見城,永遠高高在上漠視衆生的善見城,在此刻卻也終於按捺不住了。

帝釋天高高在上,俯視一,卻也不禁暗自問道:“這一切,我是否有能力阻止?”

忽的,一直寬厚的手掌從他身後伸出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一切自有定數,當年咱們聯手封印自在天魔時勝算也是微乎其微,但最終咱們卻還是成功了。所以這次,一切交給天定吧。”說話的人,正是二十四諸天之中,地位更在帝釋天之上的大梵天。

帝釋天道:“順其自然,我卻始終都做不到。”

大梵天道:“也算難爲你了,三十三天中的一切都要你來費心,要你做到這順其自然,也真是不易。畢竟這無爲而治,不是說說那麼容易的。”

帝釋天不禁然嘆息:“但是,九星連珠,成敗關鍵。”

大梵天道:“沒錯,九星連珠,成敗關鍵。三星動亂之際易先生就已推算到會有今日之事,難道你真的以爲,我會沒有任何防備?”

帝釋天不經詫然,道:“你可以如此的有恃無恐,就因爲你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

大梵天道:“不是萬全,只是一策。”

帝釋天道:“不知你這一策,可否讓我安枕無憂?”

大梵天道:“盡人事,聽天命。”

人事,人心。

人心會傷,傷心是否也是一種力量?

傷得痛,只因爲愛得深。

段痕手中的劍還在翻舞,舞出一朵落淚的花,舞出一道淚痕。

分不清他是醉是醒,道不明他是傻是癡,只知道那一夜宿醉之後他的手就一直握着這把劍,劍柄上纏着的棉絲已經被血浸透,這一路劍舞下來他的虎口早已崩裂流血,他舞的根本不是劍,而是傷心。

心已傷,劍亦傷。

人心會傷,劍心會傷。

一點淚滴從那多情的眸中落下,恰巧落在他的劍鋒之上,聲如琴絃驚斷。

終於,這最後一劍終於落下,也許這心頭的傷已經去了幾成。而周圍的一切,卻都已傷得不能再傷,劍中透着傷心,雖無傷人之意,人卻甘心爲其所傷,這裡的一切都彷彿被這傷心所動容,甘願成爲其劍下亡魂。

段痕收起星傑劍,南宮卻在一旁拍手叫好:“好劍法,真是好劍法。”

段痕卻道:“這算不得劍法。”

南宮道:“的確算不得劍法,這該叫做劍意。劍隨意動,意隨心走,招式千變萬化,但劍意卻是不變。如此精妙的劍意,別要它只是曇花一現,爲它取個名字,就叫傷心劍意,你看如何?”

段痕仰望天際,看白雲如夢,夢中也許能幻化出她的面容。

南宮追問道:“傷心劍意,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段痕垂下頭,問:“難道她的死,就是爲了幫我創出這一套劍意嗎?”問,卻不知實在問南宮還是在問自己。

南宮卻追問:“怎麼,你覺得這個名字不好,那我們再換一個好了,你看叫多情劍意,這個不好,好像花花公子,那就叫從一劍意。”其實南宮何嘗不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他卻也知道段痕雖然肯動也肯吃東西,但他的一顆心卻和死了沒什麼區別,現在唯一支撐着他就只是那麼一點仇恨,他不希望段痕活在仇恨之中,若真如此,有朝一日他大仇得報,那麼他的人必定要再死一次,即便不死也要成爲行屍走肉。他不想見到那一幕,所以他要儘快的讓段痕從傷心中走出來。

“段痕,你這劍意我也想學,現在我就使將出來,你也好給我指點指點!”

說罷長劍出鞘,劍鋒揮舞之間竟也是傷心無限,比起段痕適才所用之劍招卻更似多了幾分柔情。

原本他使出這一路劍意只爲牽引段痕劍心,讓其與自己一戰,但不想情到深處竟而想起自己往日種種傷心之事,心中有傷,劍中自然帶傷,劍由心生,他的傷心與段痕不同,劍招自也是大不相同。只不過他所經歷最爲傷心難過之事也不過是與莫陽生離,如何及得上段痕與小琪的死別,傷心不傷,這一路劍法威力卻似也是不如段痕。

段痕停步,驀然轉身,長劍出鞘,劍鋒自下而上輕輕一挑,劍芒沿着南宮劍招中無破綻之破綻處滑向其左肩。劍鋒還未刺破其衣衫卻已止住。

“這是小琪的傷心,我比你更瞭解。”段痕說完這一句話便真的轉身離去,而南宮也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這傷心不是段痕的,而是小琪的。小琪傷心,因爲她註定不能與最愛的人在一起,段痕這一路劍法不是爲了宣泄自己的傷心而是爲了去體會小琪的傷心。痕,你的愛,比我更沉。”南宮看着段痕一路離去,腦中卻浮現出易小琪的身影,他卻不知該是替易小琪高興還是惋惜,高興她有一個這麼深愛自己的男人,惋惜她卻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

轉身,南宮朝着與段痕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想去打擾段痕,不想去打擾他的思念。他心中何嘗沒有掛牽,莫陽,很快他就能見到莫陽了。若不是他答應鬼母不到一年絕不見莫陽,此刻他早就衝下地府直往九幽,拼得個永不超生,也定要見自己心中所愛一面。

而如今,一年之約,只差一天了。

一天,對於很多人來說,一天足夠做很多事,何況他還不止只有一天。

書生爲了等待那一天已經等了不知多少個一天,爲了那一天他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他決不允許自己會失敗,絕不。

“九星連珠,原本還要半月才能到達這九星連珠之時,但我實在已經等不及了啊。”書生仰望蒼穹,那九顆熠熠生輝的星光正在徐徐靠攏,但這速度慢的就好像停頓,對於一個極其迫切妄圖成就霸業的王者來說,這種速度無疑是在消磨但他的生命。他已沒有時間可以拿來消磨!

“盤古後裔!”書生一聲令下,天地玄黃四人已經站在他面前。

書生手掌一翻,掌心中卻已多處一柄爛柯鏽斧,而且斧身上密佈着蛛網狀的裂紋。若是這斧頭落入尋常人眼裡便是拿去賣廢鐵也不見得有人會收,但這四人此時看到這爛斧,卻不由得跪在地上,頂禮膜拜。

書生道:“盤古神斧的碎片我已爲你們找齊,現在我只要你四人合力推星移位,讓這九星連珠之勢即刻促成,之後這盤古神斧就歸你們所有。”

四人同時問道:“當真?”

書生道:“君無戲言。”

四人目光相對,卻已拿定主意。四人站定於東南西北四大方位,周邊之人包括書生在內也盡是退避三舍,因爲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四人掌心相連圍成一圈,雙目微閉似已能在神遊只見洞悉周圍一切。只見四人胸口處各自聚集起一股力量,力量屬性雖不相同,但卻是如五行一般相剋相生。力量在四人胸前盤踞,而四人周圍也已捲起一陣旋風,風勢洶涌,已看不清四人身影。

驟然間,勁風散去,四人胸前那幾道力量合二爲一直朝那九顆緩緩移動的星輝激射而出。這力量在衆人眼中一閃即逝,但那九星卻是金光大盛,轉移之速劇增,這四人,難道真有推星移位的本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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