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尖剛抵上大祭司的喉頭,他卻動了動喉頭,毫無畏懼地深深一笑:“你確定……你要殺了我?其他的蠱母雖不在我身上,可你那親弟弟……卻會因爲我的死,暴斃身亡!”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讓鍾離慈的劍生生地停在了那裡。 那個和他長得有七分相似的人,他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不曾感覺到“情感”這東西,他怎麼能這樣隨意地剝奪他感受情感的權利呢?
哐當——
劍被扔在了地上,鍾離慈的眼緊緊地閉上,彷彿他不願意再看一眼大祭司一樣,幾乎咬牙切齒:“到底有多少個這樣的人?!你們拿這些孩子……都做了什麼?!”
“和你當初一樣。”大祭司看到鍾離慈扔了劍,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原本不打算現在告訴你,想等着你終於忍不住來殺我的那一日再說。可你居然這麼沉得住氣,留我活了這麼久。”
聽了這話,鍾離慈的拳狠狠地落在一旁的祭臺上,將那一整個檀木的祭臺打得支離破碎:“我早就該殺了你的!從我逃出苗疆的那一日,就該殺了你這個魔鬼!”
“哈哈哈!”聽到鍾離慈這麼說,大祭司不怒反笑,看着鍾離慈的眼中復又帶了幾分沉迷,“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倔強,還有你的仁慈!你母親給你起的名字不錯,她到底還有點兒用!”
這麼笑着,大祭司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話便更多了:“你和巫婭都一樣,是月神的背叛者!你們居然對大酉人表示親密,月神會給你們懲罰,就像那些人一樣,黑色的懲罰!”
葉子依本一直以爲,月神的懲罰這樣的事情,是大祭司用來忽悠青雲的。可是如今聽他這麼說,葉子依便知道,他就連自己也一起忽悠了。他是真心相信,世界上有月神存在的。
“呵——”鍾離慈也信仰月神,但是比起大祭司,他的信仰就要健康向上得多,“難道要像你一樣,打着月神的名號,奴役所有的人嗎?!”
而不管鍾離慈說什麼,大祭司都不會聽。他的眼神變得癲狂,看着鍾離慈也是笑意濃濃:“我要的,不僅僅是你和大酉,我要這整個天下!”
他張開雙臂,彷彿在享受着權利一般,閉上眼,仰天大笑:“月神在上,他降了懲罰給這世間所有貪婪之人!等到災難過去,我和我的奴軍就能一舉掌握這整個世界!”
睜開眼,他的眼中滿是權利的慾望,似地獄裡走來一般的深沉:“到時候,沒有大酉,沒有涼朝,沒有烏合,更沒有大葉!在整個世界都是月神的,我要爲月神建立一個美好的國度!”
眼看着正陽門的守衛已經有些抵擋不住那些敢死隊的進攻了,而深宮的深處,也傳來了幾聲警戒的號聲。大祭司帶來的人不多,但是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水深火熱中,卻已經足夠讓大酉變得更亂!
因爲瘟疫,大酉的士兵有三分之一都已經無法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宮中原本才經歷過一次叛亂,如今正是軍力極度匱乏的時候。何況他們根本不知道大祭司有多少人,都藏在什麼地方,所以一時之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