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一怔,但馬上一口答應下來,道:“是,既然兄長如此說了,曹智自然樂意之極。”隨後曹智扭頭對着李典、杜大目吩咐道:“你們先回後陣,協助李儒整頓兵馬,我去去就來。”
“遵命,駕!駕!”李典、杜大目應聲打馬而去。曹智則領着許褚、李黑掉轉馬頭,加入袁紹白馬義從的行列中。
說實話,曹智雖然對公孫瓚組成的“大軍”並未真感興趣,但心中好奇還是有幾分的,並且搞不清公孫瓚讓士兵指名叫他的名字幹嗎?
如今先能開開眼界幾十萬大軍會戰,自不會拒絕此事的。當二人領着各自的親衛騎兵,馳到大帳營外邊的空地上時,發現外面和曹智來時已截然不同了。原本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空地上,早已變得閒人稀少,就是一些寥寥無幾的傳令兵也一個個行跡匆匆,緊張異常的樣子。
空地上靜立着的士兵和攻城的車馬一下多出數倍來,到處可見一匹或數匹健馬拉着攻城掠地的戰車狂奔着,推近到指定位置。不過這些東西大概一時還用不到,首輪的交鋒中,騎兵、步兵將充當主角。所以現在正在列陣地中軍除了這些戰車之外,還有就是大量的步兵了,每一個方陣的兩翼就有一匹匹高大的戰馬被人騎乘着,也夾雜在一塊塊方陣邊淵奔跑着。只是這此騎士身穿統一的軍官服飾,並且一邊飛馳,一邊口中大聲宣佈着敵軍即將來臨以及全體士兵準備戰鬥的動員。
而動員內容無非是堅絕抵抗敵軍來襲,任何敢不戰而逃者殺無赦。
所以說像電影裡英勇的主將、元帥站在一處高地,或是騎着俊馬在戰陣前來回奔馳,並高喊着諸如";我有一顆勇敢的心";等等鼓舞士氣的話,根本不現實。幾十萬人組成的戰陣、戰線縱身最長的能擺幾十裡地域,光靠主將圍着跑一圈,喊完那些鼓舞士氣的話,最前線的士兵已經死了一大片,快的,敵軍可能已殺入中軍。所以古代戰場都要用幾十個,幾百個騎兵分別傳令,鼓舞士氣的任務亦是下達到每個低級軍官頭上。
袁紹率着近一千白馬從義加上曹智的三百親衛,一路由袁紹的帥旗開路,直奔鮑丘河旁的戰陣最前沿。鞠義爲袁紹設置的中軍與前軍間有大約有三裡的緩衝地帶,中軍此時又已擺開陣型,曹智等人一路騎馬奔向前軍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中軍將士見帥旗奔來,空地上衆官兵自動向左右分開,讓帥旗和後面的主帥袁紹等人通過。
就在袁紹和曹智兩隊人馬向前軍馳近時,離得鮑丘城南面城牆最近的幽州兵馬方陣中,也自動向左右兩邊裂開着通道,並奔出一隊近三千人的白馬義從。當此隊軍容整齊,彷彿天際白雲飄過一般的白馬隊馳出幽州兵馬的中軍時,忽然一巨大的鐘鳴聲從鮑丘城的城樓上傳來,聲音嗡嗡直響,震耳欲聾。原來鮑丘城南部的一座彷彿高塔的建築頂端懸着一口偌大青銅鐘,敲擊時,聲傳數裡,響徹雲霄。
曹智上次聽到如此響徹的鐘聲,還是在洛陽,少帝登基後第一次召見文武百官時聽過。此時聽到,大爲疑惑後,馬上頓示,“公孫瓚這是在和袁紹比排場!”兩人這場仗還沒打,就先在擺譜上較上勁了。
曹智暗暗搖頭,看來傳聞非虛,以前曹智認識的公孫瓚絕不會喜好豪門子弟的這一套低俗排場。但今日他竟以皇帝的架勢鳴鐘開道,這不是讓袁紹更多了份討伐的理由嗎!現在的確身處亂世,皇命有時甚至可以當張廢紙,但如此明目張膽,勢必會成爲衆矢之的。一個人如果連基本的裝模作樣都不願去做,他基本已經接近肆無忌憚的邊緣。
鼓聲大作間,曹智、袁紹二隊人馬騎上一處高坡,迎面看見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兵甲戰士。這還只是看到袁軍的陣容,再往河對岸眺望,你只能看見灰濛濛的一片。由於距離尚遠,又加上幽州兵馬剛有過一番大的調整,以至於弄得塵土飛揚。但此等雙方几十萬人同時對陣,陣容、規模都是十分罕見、壯觀的。
袁紹騎在一匹高大神駿的黃馬上,一手按着馬鞍前的唯一突出的一塊,一手持繮,默默的眺望着遠處敵軍的陣容,臉色陰沉之極。
袁紹坐在馬鞍上,望着遠處的情形,雖然神色看似平靜,但內心卻止不住的有些震撼了。他這時也收了自界橋之勝後的輕視之心,相信了鞠義所言,公孫瓚絕對還有與之一較高下的實力。
曹智、袁紹看了會兒對岸敵陣的情形,尚在百米開外的鞠義前軍,已得知主帥親臨前線。鞠義親率一衆青衣騎兵,遠遠地縱馬而來,來到高坡上,見了袁紹下馬稟報道:“啓稟主公,現在已經探明,來犯的公孫瓚反賊部總共三波,分別是單經部,嚴綱部和公孫瓚本部人馬共計二十萬人馬。”
“果然是這三夥主力,公孫瓚手下最善戰的三員大將來了兩員,這就有些麻煩大了。若是隻來嚴綱一人還好,公孫瓚帳下兩員以上大將齊集很久沒發生過了,他們本來都有地域要鎮守。如今看來公孫瓚也是孤注一擲了,現在敵軍數量恐怕已不在我軍之下,看來此戰會棘手一些。鞠將軍可想好退敵良策?”袁紹說完不自覺的輕嘆了一口氣,眉宇間有幾分焦慮。
鞠義此時已起身,回到自己坐騎上,聞言自信道:“敵軍最鋒銳之處,就是最薄弱之處,末將以爲公孫瓚定會先派善打前鋒的嚴綱率精銳部隊部屬衝擊我軍防線,末將已事先準備了一批強弓硬弩,全由我的親衛本部神箭手操持,準備給他們以迎頭痛擊。”
“好,前軍事宜均由鞠將軍做主。我軍防備如何?”袁紹滿意鞠義自信的同時,不免問及自己軍隊的情況。
曹智也隨着袁紹的問話也把目光從眺望河對岸公孫瓚方陣兵馬的地域收回,掃視起鞠義領導的前軍兵馬。
只見從正對鮑丘城方向的河對岸數裡外的地方,原本黃土色的地面已經變成了青茫茫一片,整個前軍佈防區域達到了十里範圍,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青色海洋似乎淹沒了一切,準備抵擋着一切強有力的衝擊。而這些青色細看之下,竟然是一塊塊有大小之分,體形大小不一的方陣。鞠義針對公孫瓚的佈陣也把自己的佈防變得有弱有強,這些有手持鐵盾的青衣步兵方陣,彷彿一隻只兩眼碧綠,通體淡清,獠牙微露下,盡顯猙獰之色的餓狼。
有些方陣的人數之多,數不勝數,根本無法判斷出到底有多少千隻組成,而如此多的士兵已列陣完成。但大部分都不吭一下,只有個別軍官獸嚎聲不斷着,此起彼伏,彷彿正在向士兵傳遞着什麼信息。
“主公你看,那邊是我軍主力,我令盾牌手......”
鞠義還未向袁紹彙報完佈陣情況,突然,河對岸蓬蓬蓬戰鼓再響,河對岸公孫瓚佈陣的空地上衆官兵向左右分開,一名身穿紫袍,坐騎爲純白色戰馬的中年大漢,站到了敵軍隊伍的最前沿,隨之而出的是一羣近三千人的白馬義從,馳向戰陣的最前沿,一直縱馬馳到了河岸旁才停步,並一路行來大叫道:“袁紹,袁紹你個狗賊,出來答話!”中年男子聲音悠長,但聲音頗大,清清楚楚的傳到正對河岸的整個袁軍幾個方陣中每一人的耳中。
敵軍的突然異動,立即引起了袁軍的騷動,在最前鋒的高覽立時也引了一隊相等數量的士兵前進到正對這隊白馬義從,防止他們搶渡鮑丘河。
那紫袍漢子叫了幾聲辱罵袁紹的話語,等到高覽帶兵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紫袍大漢對高覽根本不屑一顧,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wWW✿ тт kān✿ c o
此時,河對岸的白馬從義中又閃出一人,竟未帶兵刃,而是搖着一把羽扇,輕飄飄的打馬行出數步,搖頭晃腦的對着河對岸的袁軍不陰不陽道:“高覽,去告訴你家主子一聲,說我家主公有話要他出來問答。”
這名不陰不陽的白衣人正是公孫瓚以弟劉緯臺,他現在是公孫瓚此行的軍師。劉緯臺話說完,等了半天,高覽手握鐵戟,高大威猛的坐在自己的坐騎上,任是沒搭理劉緯臺一句。
氣得臉色數變的劉緯臺,對於高覽的漠視,回身對着身後的兵將大聲嘲諷道:“袁紹派了個啞巴過來!”
“哈哈......”
劉緯臺的話語立時引來幽州兵馬的一陣嬉笑。對岸的袁軍兵馬立時有人不服氣的要忍不住回嘴,高覽一擺手,止住屬下的衝動,冷靜道:“不要着了這不陰不陽傢伙的道,劉緯臺屁話少說,你還是算算自己的死期吧!”
“哈哈哈......”
高覽的話同樣引來了本方兵馬的一陣嬉笑。